一起来玩众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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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陈手中那套智能灯具的制作者和“幻腾智能”创始人,王昊去年8月开始在自己的网站上销售智能灯具产品,考虑到大众的口味,它们大多是纯白色的。但今年1月初,当王昊希望在这些白色的小玩意上增加一些创意元素—一些有趣的设计图案时,他意识到也许不是所有人都欢迎这种额外的设计。
  于是,今年的1月10日,王昊在某创意电商网站发布了这个“设计师限量版智能灯具套装”的众筹项目。项目在1月10日上线,10天后就顺利征集到了200名愿意投资的“backer”,又过了10天,王昊把生产出的灯具赶在春节前快递到了他们手中。
  在某种意义上,王昊认为国内的众筹“一开始就被玩坏了”。通过这次试水,王昊并不认为他的智能灯具今后将通过众筹的渠道销售。他认为,众筹网站上充斥着创业者、极客和投资者,后者虽然“支持”了这个创意项目,并不真正喜欢消费创意,在严格意义上并不是幻腾的目标人群。
  按照众筹中国创始人黄江安的观点,众筹已经在中国发展出若干类型,不过,按照政府部门对非法集资犯罪的最新定义,它们当中可能面临着不同程度的监管风险。比如一种是慈善类,一种是接近P2P网贷的债权类。
  而王昊的“智能灯”类型的创意众筹只要不涉及虚假回报,目前并无太大政策风险,而严重捷的咖啡屋等股权众筹则需要注意不能公开募集和不能超过200人这两条红线。
  40岁的武汉人严重捷坚持认为自己的项目仍属于众筹的概念范围内。如果按照严格的限定标准,严重捷参与策划的3个众筹类咖啡屋,都与王昊的项目非常不同,它们金额更大,对出资人的限制更严格,事实上它们更象是众筹的另一个形态:股权众筹。
  严此前的8年工作经验与互联网毫无关系,但两年前他在北京创业时接触到众筹的概念后,认定这将是一个新的蓝海。严没有在北京实现他的抱负,因为短短两年时间过去,“北京的众筹类咖啡屋已经太多了”,他决定在互联网较不发达的武汉复制这一创意。
  这三个位于武汉的咖啡屋的主题分别是IT创业、女性和艺术创意,股东人数限定在50人以下,发起人通过微信、微博发布召集信息,参与者自由报名,但需要经过严格的甄选。入选之后,backer们直接把1万到数万元钱打入发起者给的银行账户,并不需要经过众筹平台的审查。
  严仍然认为这些项目属于众筹的范畴,因为它们符合众筹的精神,即“大家一起来出钱做一件有趣的事”,而且股东限制在熟人圈“也比较好操作”。他说,到目前为止,咖啡屋的商业运作是成功的。而众筹的火爆也间接证明了他的想法。一个典型的例子是,他参与策划的另一个众筹项目,一家经营袜子的淘宝电商将部分股份拿出来众筹,为用户供应“一辈子的袜子”,也获得了极大成功—项目策划只用了一天,而筹集成功只花了4天。   在被问到为何脱离众筹网站“单干”时,严重捷说,他的项目基于人与人的信任,这一点和众筹网站相同。此外,他认为现在国内的众筹网站用户的眼里,“除了钱什么都没有”,这一点已经违背了众筹这个概念的初衷。但这样的指责也许不够公平。

“山寨众筹”的风险


  从英国诗人蒲柏最早在1700年代通过众筹出版了自己的诗集开始,这一融资形式长期来并未有根本变化。但互联网的兴起,正在令它的概念处于剧烈的变化之中。例如美国众筹网站平台Kickstarter的竞争对手Indiegogo,针对前者在项目融资未达目标时实行的“要么全有要么全没有”(all or nothing),推出了即使未达目标仍可利用已到账资金继续项目的“弹性计划”,赢得了相当的市场份额。
  再比如realty Mogul和realty shares推出的房屋产权众筹平台,则试图通过将资金转交租赁公司运作,来获得房屋租赁收益,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和众筹最初源于“支持”的出发点,非常不同。这在中国有一个惟妙惟肖的效仿者,即前段时间所谓“北京中关村200高管沧州众筹集资建房”。
  总的来说,众筹作为一种全新的融资形式,从原本小额的创意众筹,走向更大金额的股权、债权、慈善的众筹,乃是全球正在发生的趋势。有鉴于此,美国正在逐渐放开对众筹的管制。例如,在此之前,美国在去年9月通过了《促进创业企业融资法案》(jobs法案)的title II条例,允许初创企业向社会公开融资需求,但投资人必须经过认证。但今年随着title III的讨论登上日程,“投资人需经认证”这一条或将取消—这意味着众筹的“支持者”们将可以把钱投向以往只对机构开放的高风险投资领域。
  事实上,中国监管部门也并未对众筹一棍子打死,但具体态度仍不明朗。3月28日,证监会新闻发言人表示,股权众筹模式有积极意义,证监会正对股权众筹模式进行调研,将适时出台指导意见,促进健康发展,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防范金融风险。
  证监会最担心的是众筹一旦涉及到股权和分红,那基本与IPO并无两样,如何认定和监管将成为尴尬的话题。
  回到狭义的“创意众筹”,也仍需面对自己的问题。一是如何维持新创意的产出,
  Kickstarter的最新季度财报显示,由于新创意逐渐减少,人们对众筹的追捧热情相比去年有所下降。另外一点是如何保证项目的执行不走样,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oculus最初只希望手工制作几百个产品,但是在网站接到了7500份“支持”,手工和“量产”之间的巨大差别,令该公司最终不得不将产品发布时间推迟了4个月。
  这也是陈恒的苦恼之处。他说,当他必须向朋友圈里的提问者解释,自己的智能运动装备为什么这么贵又这么烂时,会为此感到尴尬。而当“微生态循环系统”摆到桌面上时,他的第一感受是“这东西根本不值30元”。
  但众筹作为一种新兴的商业规则,前进的势头已经不可阻挡。世界银行最新发布的《发展中国家众筹发展潜力报告》显示,众筹模式已在全球45个国家成为数十亿美元的产业。预计到2025年全球发展中国家范围内众筹规模将达到960亿美元,其中仅中国众筹规模就将达到460-500亿美元。
  或许,风险可以通过规则来控制。众筹日后在中国走向的关键,归根结底取决于它的目的、究竟是为何人服务。正如indiegogo创始人Danae Ringelmann所说,“我们期待众筹从有理想、有追求的人中获得帮助……同时提供更多机会,并惠及美国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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