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当得起哈佛大学毕业典礼演讲人的高标准。去年在此演讲的是亿万富翁小说家J·K·罗琳。她最早是读古典文学的。前年站在这里的是超亿万富翁、慈善家比尔·盖茨。他是个电脑呆子。今年糟糕了,就剩下我了。我没钱,不过我起码还是个书呆子。
　　感谢哈佛大学授予我荣誉学位,这项荣誉对我来说比你们想到的还要重要。学术上我是我们家的异类。我哥哥在麻省理工和哈佛拿了医学和哲学双料博士;我弟弟在哈佛拿了法律学位。我本人得诺贝尔奖的时候,我想我的妈妈会高兴。但并非如此。消息公布的那天早上,我给她打电话,她听了只说:“不错,不过你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我啊?”现在我在兄弟之中最后一个拿到了哈佛学位,也许这一次她可以满意了吧。
　　我的演讲将遵循毕业典礼演讲的经典结构。刚才是第一乐章——轻快的闲谈;接下来的第二乐章是不请自来的忠告——
　　第一,每当你取得成就的时候,不要忘记帮助过你的人。要感谢支持你的父母和朋友,要感谢那些启发过你的教授,而且尤其要感谢教得不怎么样的教授。有了他们,你就不得不自学。
　　第二,在你们未来的人生中,培养一种慷慨大方的精神。在任何谈判中,都不要为了最后微小的一丁点利益讨價还价。不要把桌上的钱都拿走。在合作中,永远记住荣誉不是一个守恒的量。在一次成功合作中,任何一方都应获得全部荣誉的九成。
　　第三个忠告是,当你开始生活的新阶段时,请跟随你的爱好。如果你没有爱好,就去找,找不到就不罢休。生命太短暂,所以不能空手走过,你必须对某样东西倾注你的深情。我在你们这个年龄,是超级的一根筋,我的目标就是非成为物理学家不可。本科毕业后,我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又待了8年,读完了研究生,做完了博士后,然后去贝尔实验室待了9年。在这些年中,我关注的中心和职业上的全部乐趣,都来自物理学。
　　最后一个忠告,是说兴趣爱好固然重要,但是你不应该只考虑兴趣爱好。当你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回首人生时,你需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感到自豪。物质生活和你实现的占有欲,都不会产生自豪。只有那些受你影响、被你改变过的人和事,才会让你产生自豪。
　　过去几十年中,我们的气候一直在发生变化。气候变化并不是现在才有的,过去60万年中就发生了6次冰河期。但是,现在的测量表明气候变化加速了。现在北极冰盖的大小,只相当于50年前的一半。
　　如果全世界保持现在的经济模式不变,联合国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预测,本世纪末将有50%的可能,气温至少上升5度。
　　这就是新的挑战。全世界作为一个整体,我们到底愿意付出多少,来缓和气候变化?
　　虽然我忧心忡忡,但是还是对未来抱乐观态度,这个问题将会得到解决。能成为奥巴马施政团队的一员,我感到极其荣幸。如果有一个时机,可以引导美国和全世界走上可持续能源的道路,那么这个时机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