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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词汇扩散理论是70年代才兴起的一种较新的音变理论，虽属于历史语言学的范畴，但兴起后因其较强的解释性被语言学的其他研究领域吸收利用，方言研究也不例外。本文拟分析这一理论在山东方言入声研究中的可行性。
关键词：词汇扩散；可行性；方言；入声
一、词汇扩散理论简介
词汇扩散理论是王士元1969年在《相互竞争的变化产生剩余》（Competing Changes as a Cause of Residue）一文中提出来的。1968年，王士元和他的同事们把《汉语方言词汇》以及中古音、日译吴音、日译汉音等近三十种方言材料输入到电子计算机，进行以“词”为单位的音变方式的研究。材料的分析表明，好多的音变并不总是影响到相同语音条件下的所有词，而是有些词已经变了，有些词还没有变，有些词却在变化过程中，因而具有异读的形式。这就是词汇渐变的过程。大量剩余形式使他们得出结论：“语音的变化是突然的、离散的，而这种变化在词汇中的扩散却是渐变的、连续的。”
词汇扩散理论词汇扩散理论有力推动了历史语言学的发展，并影响到了很多方面的研究。
二、词汇扩散理论应用于山东方言入声研究的可行性分析
（一）语言的有序异质性
词汇扩散理论和方言入声研究都承认语言的有序异质性，并以此为前提展开深入研究。
自索绪尔以来，语言系统同质说在历史语言学中一直占绝对优势。然而，同质说要求区分语言的“内”与“外”，把语言与社会联系之类的因素都排除在语言“外”的领域；同时它绝对排除历时的干扰，把共时与历时完全割裂开来。语言的有序异质性则认为作为社会交际和认同工具的语言，既具有很强的同一性，又是存在很多变异的有序系统，“语言的变化首先从变异成分的变异开始，而后逐步地从这一社会人群扩散到其他社会人群而完成演变的过程”，这样就把语言与社会、共时与历时结合了起来。
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我们倘若死守语言的同质性，而完全排斥语言的异质性，这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尤其对方言而言，现代汉语方言大都是经历了漫长的演变过程才逐渐形成的，在某一特定地域履行交际职能，时间、地域、语言接触是方言研究不可忽略的因素，因此承认语言的有序异质性是方言研究的前提。虽然语言的有序异质性到了拉波夫提出语言变异理论才得到全面、系统、深入的阐释，但词汇扩散理论也是以语言的有序异质性为基础的。词汇扩散理论认为，词汇与说话者是语音的载体，音变是一个从词汇和说话者上反映出来的一个连续过程。虽然词汇扩散理论没有把语言的有序异质性明确提出，但在其实际的分析和应用中却体现出了语言有序异质性的原则。
（二）关注音变的动态过程
词汇扩散理论和山东方言入声研究都关注语音演变的动态过程，都注重对音变动态过程的观察、描写和分析。
我们都知道，入声的消失是汉语简化的一项重要内容。就山东方言系统内部而言，大部分地区入声的消失这一演变过程已经完成，但归属冀鲁官话的某些地区的方言还存在着入声调；就山东方言存在入声的单点方言而言，入声也正处于消失的过程中。因此，入声的消失在山东方言中是正在进行的动态的语音变化，细致地考察和弄清单点方言尤其是依然保留入声方言的入声现象的共时状态，对深入探索山东方言入声乃至整个声调系统的发展演变脉络及规律都具有重要意义。
词汇扩散理论所关心的正是语音演变的动态过程。“王士元的词汇扩散理论第一次认真地把语音变化作为一个过程加以考虑”。词汇扩散理论之前的青年语法学派、结构主义、转换生成学派等所看到的语音现象都是一个个静止的镜头，所关心的也大都是语音变化两个静止阶段的比较描写，而对于两个静态阶段之间的动态过程却少有关注。词汇扩散理论认识到任何已变的静止状态是动态过程的结果，其着重点在于对音变过程的观察和描写，力图通过共时差异来研究历时变化，进而了解音变机制，这与我们入声研究的共时描写及其目的相契合。
另外，根据已有的调查资料和笔者的调查，山东方言依旧保留入声的地区入声字的变化情况并不是一样的：就单字调值而言，某一古入声字要么读入声，要么读非入声，没有中间状态；就所有的古入声字而言，它们又可分为未变、变化中、已变三种情况。这与词汇扩散理论相吻合，借鉴表一，我们可以较清晰地呈现出山东方言入声消失的过程，并且通过对u、v、c所包含量的比较分析，我们可以探求山东方言入声的演变规律及发展趋势。
尽管词汇扩散理论开始是“从中古英语和汉语的中古音，从几百年、一千多年的历史材料出发，也就是从中观语言史出发，达到扩散”，但由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出把词汇扩散理论应用于山东方言入声研究，用来分析正在进行中的语音变化也是完全可行的。
注释：
徐通锵：历史语言学，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P281。
潘悟云：词汇扩散理论评介，温州师专学报，1985年第三期。
徐通锵：历史语言学，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P281。
参考文献：
[1] 王士元.王士元语言学论文集.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年版.
[2] 王士元.“语言变化的词汇透视”.语言研究，1982年第2期.
[3] 王士元.“近四十年来的美国语言学”.语言学论丛，第11辑.
[4] 钱曾怡主编.山东方言研究.济南市：齐鲁书社2001年版.
[5] 徐通锵.历史语言学.北京：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
关键词：词汇扩散；可行性；方言；入声
一、词汇扩散理论简介
词汇扩散理论是王士元1969年在《相互竞争的变化产生剩余》（Competing Changes as a Cause of Residue）一文中提出来的。1968年，王士元和他的同事们把《汉语方言词汇》以及中古音、日译吴音、日译汉音等近三十种方言材料输入到电子计算机，进行以“词”为单位的音变方式的研究。材料的分析表明，好多的音变并不总是影响到相同语音条件下的所有词，而是有些词已经变了，有些词还没有变，有些词却在变化过程中，因而具有异读的形式。这就是词汇渐变的过程。大量剩余形式使他们得出结论：“语音的变化是突然的、离散的，而这种变化在词汇中的扩散却是渐变的、连续的。”
词汇扩散理论词汇扩散理论有力推动了历史语言学的发展，并影响到了很多方面的研究。
二、词汇扩散理论应用于山东方言入声研究的可行性分析
（一）语言的有序异质性
词汇扩散理论和方言入声研究都承认语言的有序异质性，并以此为前提展开深入研究。
自索绪尔以来，语言系统同质说在历史语言学中一直占绝对优势。然而，同质说要求区分语言的“内”与“外”，把语言与社会联系之类的因素都排除在语言“外”的领域；同时它绝对排除历时的干扰，把共时与历时完全割裂开来。语言的有序异质性则认为作为社会交际和认同工具的语言，既具有很强的同一性，又是存在很多变异的有序系统，“语言的变化首先从变异成分的变异开始，而后逐步地从这一社会人群扩散到其他社会人群而完成演变的过程”，这样就把语言与社会、共时与历时结合了起来。
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我们倘若死守语言的同质性，而完全排斥语言的异质性，这显然是不可能实现的。尤其对方言而言，现代汉语方言大都是经历了漫长的演变过程才逐渐形成的，在某一特定地域履行交际职能，时间、地域、语言接触是方言研究不可忽略的因素，因此承认语言的有序异质性是方言研究的前提。虽然语言的有序异质性到了拉波夫提出语言变异理论才得到全面、系统、深入的阐释，但词汇扩散理论也是以语言的有序异质性为基础的。词汇扩散理论认为，词汇与说话者是语音的载体，音变是一个从词汇和说话者上反映出来的一个连续过程。虽然词汇扩散理论没有把语言的有序异质性明确提出，但在其实际的分析和应用中却体现出了语言有序异质性的原则。
（二）关注音变的动态过程
词汇扩散理论和山东方言入声研究都关注语音演变的动态过程，都注重对音变动态过程的观察、描写和分析。
我们都知道，入声的消失是汉语简化的一项重要内容。就山东方言系统内部而言，大部分地区入声的消失这一演变过程已经完成，但归属冀鲁官话的某些地区的方言还存在着入声调；就山东方言存在入声的单点方言而言，入声也正处于消失的过程中。因此，入声的消失在山东方言中是正在进行的动态的语音变化，细致地考察和弄清单点方言尤其是依然保留入声方言的入声现象的共时状态，对深入探索山东方言入声乃至整个声调系统的发展演变脉络及规律都具有重要意义。
词汇扩散理论所关心的正是语音演变的动态过程。“王士元的词汇扩散理论第一次认真地把语音变化作为一个过程加以考虑”。词汇扩散理论之前的青年语法学派、结构主义、转换生成学派等所看到的语音现象都是一个个静止的镜头，所关心的也大都是语音变化两个静止阶段的比较描写，而对于两个静态阶段之间的动态过程却少有关注。词汇扩散理论认识到任何已变的静止状态是动态过程的结果，其着重点在于对音变过程的观察和描写，力图通过共时差异来研究历时变化，进而了解音变机制，这与我们入声研究的共时描写及其目的相契合。
另外，根据已有的调查资料和笔者的调查，山东方言依旧保留入声的地区入声字的变化情况并不是一样的：就单字调值而言，某一古入声字要么读入声，要么读非入声，没有中间状态；就所有的古入声字而言，它们又可分为未变、变化中、已变三种情况。这与词汇扩散理论相吻合，借鉴表一，我们可以较清晰地呈现出山东方言入声消失的过程，并且通过对u、v、c所包含量的比较分析，我们可以探求山东方言入声的演变规律及发展趋势。
尽管词汇扩散理论开始是“从中古英语和汉语的中古音，从几百年、一千多年的历史材料出发，也就是从中观语言史出发，达到扩散”，但由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出把词汇扩散理论应用于山东方言入声研究，用来分析正在进行中的语音变化也是完全可行的。
注释：
徐通锵：历史语言学，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P281。
潘悟云：词汇扩散理论评介，温州师专学报，1985年第三期。
徐通锵：历史语言学，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P281。
参考文献：
[1] 王士元.王士元语言学论文集.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年版.
[2] 王士元.“语言变化的词汇透视”.语言研究，1982年第2期.
[3] 王士元.“近四十年来的美国语言学”.语言学论丛，第11辑.
[4] 钱曾怡主编.山东方言研究.济南市：齐鲁书社2001年版.
[5] 徐通锵.历史语言学.北京：商务印书馆1991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