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读书与读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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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语堂在一篇文章里说过:“什么是读书的艺术呢?简单的答案就是有那种心情的时候便拿起书来读。一个人读书必须出自自然,才能彻底享受读书的乐趣。”而“有心情”和“出自自然”的阅读必须是闲下来的阅读。
  喜歡读书的我包里随时都会揣上本书,闲暇的时候翻上几页,内心便会涌出许多的欢喜。
  我的阅读常常不分时间、地点、场合,早上醒来,上班前的那会工夫,等女儿下课的间歇,出差旅行的舟车之上,麦当劳或咖啡馆里的片刻小憩,假日的空闲里,都是我阅读的好时光。读书于我,仿佛就是一种内在本能的需要和生活的常态,已成为自我滋养的一种方式和感受生命花开的最自然、最愉悦的途径,当怀着冲动抱起书本潜心阅读或陷入冥想的刹那,内心常会生出许多的欢喜,感受到源自生命深处的诗和音乐,继而对生活、对生命充满了由衷的感激与热爱。平静,欢愉,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
  悠闲的时光其实无处不在。不管时代和生活的节奏如何加快,只要愿意,闲读书的时间还是时时可以找到的。
  而理想的读书境界不仅仅是闲读书,还要读闲书。
  一切的闲书都是无用之书,不为功利所用,只是顺乎自己的性情喜好,使自已获得内在无限的愉悦。孙郁先生在《文人的胡同》一书中说:“天底下无用的文章往往是最好读的。”“闲人闲笔,真的会胜过伟岸状的宏文。”林语堂所说的读书“须与气质相合”,“必与气质相近”,强调的也是书与自我性情的吻合与接近,在他看来,世上无人人必读之书,也没有一个人必读之书,读书就是顺乎性情的一件乐事。朱小棣在《闲书闲话》中谈及的人到中年读闲书,也是一种祛除外物,回归本心的自由、自如、自在境界。
  读书如交友,是讲究缘分和气场的,受缘分和气场的感召,在琳琅满目的书籍面前,人们总会倾向于选择与自己“气质相合”的那一类,这跟它是名著与否、跟它的作者是名人与否没有关系,“对的”书常常是与自己的气质相合、合自己口味的书,如此才能获得愉悦和美感。
  我读的书都不是鸿篇大著,基本都是无用之书,也可以叫闲书。不是鸿篇大著,但有浓郁的人文色彩。也许是性格的缘故,在这些闲书之中,我又独钟散文,自我的心灵与散文中的真实与真诚仿佛有着天然的呼应。在散文中又偏爱文化、艺术随笔,像三联出版的《文房漫录》《旧时书坊》,丰子恺的《子恺谈艺》、汪曾祺的《文与画》、朱光潜的《谈美》、黄永玉的《沿着塞那河到翡冷翠》、梵·高的《梵·高艺术书简》、冈仓天心的《茶之书》、赵珩的《老饕漫笔》等等,都是我偏爱的那一类,我说不出它能给我的日常生活带来什么样实际的利益,对于工作、学习也没有立竿见影的帮助,但在捧读的刹那心中却会升起许多的愉悦和诗意,使人生笼罩在无限的美感里。
  之所以是闲书,就包含了许多自由的性质,可读可不读,喜欢就读不喜欢就不读,时机到了就读,时机不到就不读。不像考试用书或多或少隐含着强迫的、“不得不读”的意味,也不像公司推荐给员工的职场书,带着管理和教化的痕迹,而是自由自在,全然由心,让思想和灵魂自由放飞,使天性得到自然的舒展。而人的生命只有在自由自在、悠闲自如的土壤中才能长出蓬勃之势,欢喜之情。
  选自《纸上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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