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时光里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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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我对自己说:年少的喜欢无关爱。一年后,几乎在相同的时刻,我又提笔勾勒那段时光。时间如白驹过隙,而那个幼稚的誓言却依然清晰:考后就去找你啊。
  时过境迁,空留一段苍老的年华。
  回忆还那么深:那些淡淡的黄昏,我们踢着石子在操场上漫无目的地行走;我们无忧无虑地笑肆无忌惮地玩无畏地畅想未来:喜欢和你走在校园的林荫道捕捉散落的阳光,喜欢静静地聆听你讲述每个国家的地理故事……
  你的地理一直很好。我经常嘀咕:为什么他其他科目成绩那么差地理却出奇地好?太不公平了。但地理故事还没讲完,转眼就成了陌路,只剩自己像个大妈似的感慨:岁月流逝如流水,韶华时节不再来。
  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高二结束的那个暑假,我鼓足了勇气对你说:“我要静下心,我不能放弃梦想。”我的冲动渲染了我的青春,关键时刻,我的理性又铸就了我的成长。明明当时可以把握的情愫却要告诉自己以后再说,明明知道会落下个物是人非却扭头离开。
  我不想体会那种十几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的无力感,更不能在高考后捏着可怕的成绩对家里人说:爸,妈,我在学校骗了你们。我很胆小,没有勇气去赌一把,也没有资本。但是在梦想面前,我是强大无比的。我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青春双手奉给了高考。
  整整的一年,断绝了一切联系,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熟悉的风景熟悉的路但再也没有熟悉的人。想哭的情绪如潮水般袭来,但还是要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偶尔看到你跟其他女生一起走,只是一起走而已,就难过得想哭。不能哭,绝对不能哭。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连一句话都不能说。但我还是告诉自己,再狠一点。于是任性地跑到理发店把留了很久的长发剪掉,短得摸起来很扎手。之后在你讲故事的那个天台站了一下午,晚上回去听了一夜的《短发》,第二天起床时对自己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我想那个时刻自己大概成长了一些。原先以为这一年我撑不到头,以为我会忍不住去找你,以为我会在半路上就崩溃,可不经意间就这么过来了。
  真的过来了。
  一切似乎归于平静。我却惊喜地在那片洪荒之地看到了新长出的麦芽。待到梦想成真,你却以一种彻头彻尾的方式从我的生活中抽离,连让我寻找的线索都不留下。走过高考,穿过人群,随着时光的河流进海洋,我们分头离开。
  然后忽然有一天,一首歌把记忆拉回,这才去怀念那些被自己亲手葬送的岁月。我对自己说:去找你吧。结果,人去楼空,无影无踪。
  我开始在青春衰败之际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去关注你的生活。只是想在流年消失殆尽的节点,和你说一句“对不起”,之后就可以安心地念一遍徐志摩的那句话:一生至少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
  光阴流转,怕的是突然有那么一天,你重新出现在我面前,而我身边却站着另一位少年,你下意识地转身离去。事实上相反的是,你的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孩,下意识离去的那个人是我。我知道,那段青春,早已成了旧时光,也终成心事。
  我看到你的QQ签名改成:那年,为了一个女孩,我那么拼命地学地理,我想给她讲很多很多地理故事,但是她去追梦了。我一度消沉,但我竟也找到了真正可以奋不顾身的事。谢谢她。
  我盯着屏幕,心生温暖。我原想和你说声对不起的,不料等来了你的感激。最好的年华,最美的遗憾。原来“往事如烟,曲终人散”并不全是凄凉。
  他永远都不知道,高考毕业后,我是真的很想和他去寻找曾经说的那些地理故事起源,看看它们是否真的那么神奇。我终究还是站在大街上失声痛哭,为那些无法兑现的诺言,为那些遗失的青春岁月,也为生命中最美的年华。
  那个时候,我们什么都不懂,也不肯懂。
  这个时候,我的短发已经长长了,经历过,成长了,自己知道就好。
  那段时光,我最幸运的两件事:一是遇到你,一是放开你。那些旧时光不是教会了我们怎样恋爱,而是教会了我们怎样成长。
  青春的心动,若即若离,说白了,也就是一段暧昧不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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