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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确定去尝试冬攀K2,到我在6100米的C1营地产生放弃的念头,到最终乘直升飞机离开,再到现在写这段文字,我都没有后悔过,更没有因为放弃而感到遗憾。因为全队都健全回来了。
面对回来后网络上的种种质疑,看笑话人的冷嘲热讽,一度让我怀疑这趟冬攀K2的尝试到底值不值得?毕竟前期准备付出了那么多。整理思绪回想山上发生的一切后,我又认为放弃是非常理智的。
登山好几个年头了,我很庆幸我还没有被一些无形的东西绑架,还能坚持初心。安全是红线,我还能有见到不对扭头就撤的果断。
作为队长的明玛G,决定全队放弃的时候,我明白他要承受的压力和后果。感谢他能顶住压力,没有被一些虚无缥缈的名誉乱了安全这个底线。
冬攀K2,是我和明玛G一块攀登的第15座山了,有时候是队友,有时候是领队,有时候又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在登山方面他一直都是我的老师,我还有太多要学习的。非常感谢他对我能力的信任,众多国外登山者找到他希望加入冬攀队伍,但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我。
我习惯在登山结束写一些文字,但从来没有对外发布过,写好后总会感觉没办法像别人那样把一次商业登山写得那么荒野求生、九死一生、史诗般不易,所以担心会无法引起共鸣,枯燥无味。
登山本是一件非常艰辛的事,既然选择了,就应该从容面对山上发生的一切,需要你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承受后果。就像这次选择冬天攀登K2,可能的后果我比谁都清楚。
难,我们想到了;冷,知道会非常冷,但是没想到那么冷。
为什么提前撤?
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寒冷的天气超出了我的承受范围,而且感觉登顶无望,我想保住手指头和脚趾头,因为以后还有很多山要攀登。
历史上的K2
K2,乔戈里峰,世界第二高峰,8611米,位于中国和巴基斯坦交界,被誉为“万山之王”。和喜马拉雅山脊东南方向1000多公里处的珠峰相比,乔戈里峰这座“杀人峰”在攀登者心目中地位更高,攀登的技术难度排在世界14座8000米山峰之首,登顶死亡率最高的时候达到45%左右。随着近几年攀登人数的增加,气象准确度和科技的提升使K2变得越来越安全,登顶死亡率降到现在的20%。
相对于“乔戈里峰”,人们更习惯称呼它“K2”。1856年,英属印度的一支考察队首次勘测喀喇昆仑区域,标出了自西向东的5座主要山峰,并将其主要山峰依次命名为K1至K5,分别是玛夏布洛姆峰(K1),布洛阿特峰(K3),加舒尔布鲁木Ⅱ峰(K4)与加舒尔布鲁木Ⅰ峰(K5),乔戈里峰是K2,K2名号也就由此流传下来。
首登是1954年,阿迪托·迪塞奥带领一支意大利登山队向峰顶出发,队中两人里诺·雷斯德里和阿奇里·科帕哥诺尼在7月31日成功登上峰顶。
2012年7月30日,杨春风与其队友张京川及饶剑峰沿南坡成功登顶。这是首支中国民间登山队登顶成功。
截至目前中国民间仅12人经过近20次的尝试,9人成功登顶。
到目前为止,K2是14座8000米雪山里,唯一一座人类没有在冬季成功登顶的山峰。在此前共有6支冬攀队伍尝试攀登。
我们这次登山队是第七支冬季攀登K2的队伍。
我在夏季攀登K2
我在2019年7月的夏季,经由比传统路线更陡的Cesen线路攀登过一次。登山一直顺风顺水的我,在K2遭遇了登山以来首次未成功登顶,而且又是对我来说这么重要的山峰。
Cesen线路于1994年由西班牙-巴斯克登山队成功开辟。虽然非常陡峭,但是它被认为是攀登K2相对最安全的线路,因为它避免了Abruzzi线路中的第一大难点黑色金字塔,C3营地6900米直接到达8000米传统线路的C4营地,这是这条线路最考验登山者的地方。
当时从Askole徒步到大本营,仅用了3天。没有海拔适应,休息一天后直接从4900米大本营出发,预计30小时登顶。然而当20小时到达7800米位置时,接到通知一“瓶颈”的道路无法修通。队长明玛G要求下撤,首次攀登K2就这样在不甘和眼泪中结束了。

艰难的徒步
1月8日,乌鲁木齐至伊斯兰堡,当天計划伊斯兰堡飞斯卡都,但是因为天气问题,我们从乌鲁木齐飞伊斯兰堡的飞机晚点3个多小时,导致后续航班没有赶上。
1月9日,伊斯兰堡到斯卡都,因为天气原因,飞机取消,机场告知我们,明天的飞机也不确定能飞,于是我们果断决定乘汽车前往斯卡都。导航显示600公里的路,我们不间断开车33个小时才到。一路行驶在悬崖挂壁公路,感觉比登山都危险极了。到斯卡都,已经是1月10日下午7点多了,和先前到达的队友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