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同道:作家是从土地中生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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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来(左)、张同道(中)与摄影师大飞在四川阿坝草原。

  导演张同道始终好奇,如果鲁迅用带着浙江口音的民国国语读起他的《阿Q正传》,会是怎样一种感觉。
  这种好奇,只能在想象中发酵滋长。上世纪30年代,中国电影繁花烂漫,却没有一台摄像机为鲁迅留下一段活动影像。等到明星电影公司带着摄像机赶来时,先生已经在去万国殡仪馆的路上。
  这是莫大的遗憾,张同道想。多年前,他到鲁迅的家乡绍兴去,看那些小桥、流水、皂荚树,联想起先生笔下的未庄、鲁镇,还有乡间的社戏。“在北京写下这些故事的鲁迅,和他的故乡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
  2012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张同道再次想起“作家与故乡”的主题。 “我们错过了鲁迅,不能再错过莫言了。”纪录片《文学的故乡》中,莫言走过红高粱小桥、玉米地和荒草萋萋的胶河河床,在航拍镜头下,与大地山河融为一体。
  “每位作家都是从土地中生长出来的一个文化动物。” 张同道对《环球人物》记者说,“他们与故乡的每一棵树、每一株庄稼血脉相通。”
  从2016年夏天起,他和团队开始踏访中国文学版图里的那些著名风景:贾平凹的商州乡村、阿来的嘉绒藏区、迟子建的冰雪北国、毕飞宇的苏北水乡、刘震云的延津世界、莫言的高密东北乡。两年里,从零下42摄氏度的北极村到海拔4400米的巴朗山,从秦岭深处到黄河岸边,从北京、上海、南京、西安到日本、美国、法国、瑞典,他们一路追踪作家的足迹,重返文学现场。
张同道。1965年生于河北省,纪录片导演,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1999年执导个人首部纪录片《居委会》,代表作有《小人国》《零零后》等。2016年夏,率团队历时两年,跟随6位作家回到故乡,拍摄系列纪录片《文学的故乡》。2020年7月20日,《文学的故乡》在中央电视台纪录频道播出。

  现场,是张同道最看重的。在四川土司官寨,作家阿来和他谈起《尘埃落定》。阿来说,自己就是剧组的美工师,搭了一个舞台,不知道谁会推门进来;而人物一旦入场,就会彼此认识,发生关系,变成一台戏剧。
  张同道觉得,自己也是那个美工师,在乡土中国的广袤大地上搭建起一个个舞台,等待每位作家推门而入。

在现场


  阿来的所有拍摄几乎都在现场进行:在草原上说青年漫游,在梭磨河边说诗人岁月,在土司官寨说《尘埃落定》,在森林说《空山》。镜头外的提问者始终是张同道。他们甚至一起爬上海拔4000多米的高山。阿来一路都在拍植物,对每一株花草如数家珍。他趴在地上,把镜头对准一朵小叶杜鹃,紫红色的花瓣上,露水微颤。
  镜头捕捉到了他摁下快门后,因憋气而躺在草地上的那一刻。对张同道来说,有序的安排后,等待的正是这些不可预测和情不自禁。2017年春节,他随阿来回老家,天黑了,一家人吃饭喝酒,载歌载舞,阿来也兴奋地又唱又跳。痛饮狂歌后,他拉着妈妈的手,流泪了。
  拍贾平凹时,他正在写《山本》,回到秦岭采风,看见人家屋顶炊烟升起,就进去聊聊天,帮大嫂炒菜,帮老汉拔萝卜。摄制组跟着一路拍,在一个农贸市场的破旧小店,贾平凹坐在长凳上,吃着一碗糊汤,就是苞米粥,里面下点面条。那是他童年饥饿年代吃过的美味,现在60多岁了,仍爱这一口。
  在北极村,零下40多摄氏度,迟子建一看见白桦林就陶醉了。张同道正担心冷不冷,她已经躺倒在雪地上,扬起了一把雪。一天早上,她给张同道打电话,让他来拍山顶半轮淡白的月亮。摄制组立即赶过去,7点左右,月亮落下、太阳升起,两种光明在那一刻衔接。
  在河南老庄,刘震云碰到了养鸡的老步。一场文学对话在镜头前随机展开。老步表扬刘震云在北大的演讲好,关键是收尾收得好;刘震云回过头,夸老步有文化。老步不好意思地笑笑:“高中上过几天。反正俺写不了好文章,但好文章读起来着实好。”
  在杨家庄,毕飞宇找不到原来的家。他在一片河湾前四处打量,突然拍了一下脑门,转过头去。摄像机对准他的背影,那个宽厚的背部微微抖动,1分40秒后,他转过头,擦了一下发红的眼圈,“就是这儿”。大门上是“杨家小学”四个生锈的铁字,那是他出生的地方。
  小学对面是木匠家,毕飞宇5岁前几乎长在那里。家里没人,他转了一圈,正准备离开,哑巴回家了。那是他童年的玩伴,两人玩在一起、睡在一起。哑巴嘴里发出含义不明的声音,毕飞宇用手比画着交流,一会儿转身,躲到了小屋里。张同道没让摄影师进去,毕飞宇身上带着的无线录音笔,记录下他那时波动的心绪。
毕飞宇在油菜花海中。
夕阳西下,刘震云在河南延津。
莫言在故鄉高密的老居,回忆少年时代的故事。
  张同道没用那段录音。片子播出后,他和毕飞宇通了电话。张同道问,哑巴最后认出你了吗?毕飞宇说,我也不知道。
  在兴化中堡镇,毕飞宇走在老街上,回忆少年时的烧饼油条、杀猪匠和手艺人。如今一切物是人非。“历史的发展就是这样,当回望它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一辆坦克,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他说。
  莫言的村子附近有一片树林。上午阳光灿烂,莫言踩着金黄的落叶漫步,下午一团浓云掠过,林中已是白雪覆盖。“一天之内,摄像机拍到了两个季节。”张同道把阳光和雪景交叉剪辑,片中的莫言也像穿越了时光漫漶的隧道。
  一个月后,高密的朋友给张同道发来照片,树林砍伐一空,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第一次拍摄莫言,是2016年11月,张同道随他回到高密,给95岁的父亲过生日。在莫言二哥家中,摄制组架起机器,对准桌上大玻璃罐里的药酒、绿色的暖水瓶和寿星佬瓷器摆件。
  莫言和父亲坐在桌前。他在劝老爷子去县城过生日,用笔在一张A4纸上,一条条写着去饭店的理由、时间和地点。顽固的父亲终于同意,然后问儿子,家里还有馍、还有烟,要不要捎上?
  文学的高密东北乡,此刻露出了它世俗的面影。“小说里那片磅礴、苍茫的土地,在现实中只是一片大平原、一个小土屋、一条小河沟,现在连高粱地也基本没有了。”张同道说,“只能说故乡是文学的出发点,文学不会停留在一个地理空间,它包含着更多生命体验和想象创造,展现出完全不同的风景。”

拐向纪录片的航道


  第一次读《红高粱》,张同道还在北师大中文系读书。宿舍里的人互相传阅,每人只能看3天,书传到他手里,封面都快烂了。他那时是个资深文青,热衷于晦涩、玄秘的现代诗歌,兰波、艾略特、里尔克是心中偶像。
  1992年冬天,张同道跟着画家朋友去陕北采风,看了腰鼓、蹩鼓,听了花花儿、信天游,见到一批农村婆姨手握剪刀,不打草稿,信手拈来一个个抓髻娃娃、伏虎、下山虎、蛇盘兔、毛腿子大公鸡……
  面对这些不识字的农村老太太,张同道第一次发现了文字的苍白。“文学可以概括、描绘、刻画,但那都是作家的观察和提炼。‘苹果脸’‘丹凤眼’,照着这个形容去街上找人,能找回一个连队。”
  留住她们和她们的剪纸,唯一的方法就是纪录片。1996年春节前夕,张同道和北京电视台的陈大力导演动身去陕北。第一站是藏在大山沟里的小村庙行,他们走进老艺人高金爱的家,架起机器,开始拍摄。那天正是除夕,他们从西安带来猪肉、白面和蔬菜,和高家人一起喝酒、唱歌,在窑洞的热炕上迎来新年。
  那个春节,他们拍摄了安塞的白凤莲、常振芳和延川的高凤莲、佳县的郭佩珍,最后去旬邑拍摄“剪花娘子”库淑兰。靠着窗户哼唱着自编民歌的老太太,手持剪刀在纸上拐拐转转,所住的窑洞墙上贴满剪纸,就像一座美术馆。
  两年后,《流年》拍摄完成。这是张同道与纪录片的“第一次亲密接触”。那些年,中国纪录片蓬勃生长。主流平台有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的子栏目《生活空间》,以每天8分钟的篇幅“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边缘文化有吴文光的《流浪北京》《四海为家》,记录“北漂”艺术家们的生活与思考。关注中国的社会现实、透视中国人的生存状态,成为中国纪录片的命脉。
  1999年,张同道第一次自己动手拍摄,就决定寻找一个有“中国特色”的题材。他骑着自行车,在北京的胡同里寻寻觅觅,最后选中了西海南沿的蒋养房居委会。这里以平房为主,每院住着五六户人家,都是用木板砖头砌出的凸字小屋。
  张同道在胡同里待了一年,拍摄居委会如何收清洁费、送耗子药、砸掉咸菜缸、调解居民纠纷,记录下居委会第一次举行民主选举的众生百态。
  2001年秋天,《居委会》在阿姆斯特丹国际纪录片节展映。张同道的转行也正式完成,用他的话说,从此做了“文学的逃兵”,拐向纪录片的航道。
《小人国》海报(左图)。《零零后》海报(右图)。

2006年至今,张同道一直追踪着池亦洋的成长。

从《小人国》到《零零后》


  “其实有时候,这些真实的人生,戏剧性一点也不弱于文学中的故事。”张同道感慨,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关注一群“00后”的孩子,已经14年了。
  2006年,张同道去朋友李跃儿开的幼儿园芭学园参观,看着旁边玩耍的孩子们,突然动念,想拍一部关于幼儿园的纪录片。
  摄像机架起,静静记录下孩子们的生活:“混世魔王”池亦洋披着超人披风,挥着棍子,扬言要把老师和小伙伴们“打成肉泥”;辰辰每天早晨都会等待南德,两人一起吃饭、游戏,直到放学回家;一一总是孤僻地坐在一边,不加入任何团体游戏,认真地说:“我喜欢一个人玩,我有选择的权利。”柔柔站在山坡上吹着风,陶醉地说:“风景风景,新的风景,我要呼吸一下风景。”
  从2009年的《小人国》到2017年的电视纪录片《零零后》,再到2019年电影版《零零后》上线,张同道在追踪这群“00后”人生轨迹的同时,也将一系列尖锐的社会命题抛向观众:个性与制度、应试与素质、留学与留守、青春期与亲子关系、独生子女与二胎政策……
  很多人拿《零零后》与BBC纪录片《人生七年》做对比,相比后者关注不同阶层的孩子命运,《零零后》拍的只是“北京三环内中产家庭的孩子”。张同道承认,用一部纪录片展现“00后”的全貌是不可能的事,“没有一个人能代表一个群体,但每个人身上都蕴含一代人的DNA”。“我并不是一个社会学家或统计学家,我只是简单地想讲一个关于几个孩子的成长故事。”
  不久前,张同道又去拍了池亦洋。这个当年幼儿园中的“小霸王”,上小学后因为学习差、做不完作业,一次次在深夜大哭,直到遇上橄榄球,才慢慢找回自信,之后入选国家队,代表中国出征世界橄榄球青年锦标赛。今年,他19岁,人在美国,马上要上大学。张同道过去待了十几天,拍了一组他在疫情中的生活。
  从上世纪90年代的多元蓬勃到新世纪初的低落徘徊,从2012年《舌尖上的中国》横空出世到2017年《二十二》斩获近2亿票房,张同道见证了中国纪录片发展的各个阶段。他在北师大讲课,要把纪录片的历史、流派和方法事无巨细地教给学生,但内心深处,却有自己偏爱的大师谱系。
  荷兰导演尤里斯·伊文思是张同道的英雄。这位带着摄像机远走西班牙战场、中国战场、古巴战场、越南战场的导演,如尖刀一样,插入时代的心脏。
  还有苏联导演吉加·维尔托夫。“他的‘电影眼’理论,到现在还是非常棒的方法。他要我们通过电影的眼睛,出其不意地捕捉生活,再用蒙太奇的方式,展开那些想象性的艺术意象。”
  有时,张同道会不惜冒犯传统,让文学的幻象开进纪录片。在《文学的故乡》中,他让迟子建坐上马爬犁,驶回童年;让阿来徘徊在雾气朦胧的草甸,吟诵他最爱的惠特曼;让毕飞宇划船,经过油菜花海和小桥,遇见《玉米》里的三姐妹和《青衣》里的筱燕秋;让民间老艺人站在小石桥上唱《红高粱》的故事,九儿与余占鳌从远处慢慢走来……
  兜兜转转,他最终通过纪录片的方式,重新回到了文学的故乡。
  张同道 1965年生于河北省,纪录片导演,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1999年执导个人首部纪录片《居委会》,代表作有《小人国》《零零后》等。2016年夏,率團队历时两年,跟随6位作家回到故乡,拍摄系列纪录片《文学的故乡》。2020年7月20日,《文学的故乡》在中央电视台纪录频道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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