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几度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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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屏“暖男”字样时,我忍不住问度娘:暖男究竟长啥样?图片搜索结果令人惊诧,不是都教授款的花样小生,就是小四样的娘炮。这怎么都不足以代表熟女群体的梦中情人吧?!
  于我,至今想起仍有暖意的男人,是黎明。
  我不太敢公开宣称此事,因为实在太外貌协会、太花瓶、太没内涵了。不如说梁朝伟或者周润发来得深邃又有品。黎明的歌和人一样,连笑都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就会走形。所以他总是既矜持又呆滞地保持着近乎平面的帅形象。
  但就是这样的形象陪我走过了漫长的青春萌动,回头时,好像甚至能看到他的背影慢慢消失的痕迹。他进入我的世界,因了那部90年代初的港片《人在边缘》——后来据说是黎明进入大陆观众视野的第一部剧。永远的夹克上装,耸下肩膀就套上,然后飞身上摩托车,带着他的静宜妹妹远走他方。以至于有阵子我总梦想一场这样的私奔,如黄磊歌中所唱:“我拉起你的手,奔向花儿开的地方。”这次春心初萌也一直让我对西装男退避三分,至今难以忍受要用衣冠楚楚一词形容的男人。
  还有那勉强的笑,不是尽兴的嘴角上扬露出白牙,而是单嘴角上扬,歪着嘴,酒窝也就只有单边。这样不情愿的笑,后来也成了我一直迷恋的男款标准笑脸。有点狡黠,配上一张俊朗的脸就会可爱;要是不幸配上满脸横肉,那就一定是匪徒了。
  黎小军出场时,我已经阅览了各种港式帅哥,有的也曾在我心中短暂停留,有的后来甚至被证实是gay。黎小军拯救了我“信仰迷失”的中学时代。坐在自行车后座甩脚丫,嘴里輕唱《甜蜜蜜》,成为我新的恋爱幻想模式。
电影《甜蜜蜜》剧照

  电影播出前一年,我坐在老房子暗红色的橱柜边,听收音机里播报邓丽君去世的消息,把她印在报纸上的照片剪下来,压在橱柜的玻璃面板下。一年后,中学伙伴就带来了《甜蜜蜜》的影碟,边看电影边在我耳畔剧透下一个情节,但这一点不妨碍我欣赏黎小军的呆萌。
  与邓丽君隔不了几个月,在中学读报栏看到张爱玲去世的消息。那时枕边的小书柜里零零碎碎塞了浙江文艺版的张爱玲。好像是某种契合,《半生缘》来了,黎小军变身沈世钧,告诉还不识爱情滋味的少女,什么是天长地久。深情款款的沈世钧和顾曼桢,随着张爱玲去世的消息,驰骋了我的整个暗黑高中。
  待到向大学努力生长的年月,沈世钧又变成许港生。《玻璃之城》里,他用自行车载着手拿玫瑰的舒淇,沿着港大高高的斜坡,在深夜的校园尖叫着滑坡而下,洒下一路肆无忌惮的纯真。
  上大学后,我也急不可耐地要骑车沿着随园后门的斜坡滑翔,可惜实在太陡了,没有勇气坐着男友的自行车飞驰而下。后来终于有机会到港大,和最初给我剧透《甜蜜蜜》的中学玩伴一起,从山上沿着一条又一条斜坡走在港大校园,却已遍寻不见《玻璃之城》的浪漫了。
  最近一次去看黎明,是电影《梅艳芳》上映。很遗憾,他没能承袭一直以来给我期许和幻想的纪录,又或者,成长本就让我们不断失去期许和幻想的能力。那时的我忙碌于生活和工作的琐碎,失去了一辆自行车的认真和从容。就此借《梦中情人》梳理自己,利于自省,也不小心暴露了年龄。但终于不怕颜面大失地说出所爱,也真心感谢黎明温暖几度春的陪伴和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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