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混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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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年间,天津卫出了第一个女混混儿,叫崔张氏,还是个海清腿儿,就是没入过混混儿锅伙、自个儿单挑的。一个大脚片子、膀大腰圆的老娘们儿,为嘛要当混混儿啊?
  这事儿还得从火烧望海楼说起。
  同治九年,天津卫出了档子大事儿。津门百姓听说望海楼教堂的洋和尚挖小孩的心肝做药引子,彻底被激怒了,杀死了十几个洋和尚和二毛子,还放火烧了望海楼。这下可惹毛了法国洋毛子,他们联合七国使节一边向清朝朝廷抗议,一边在大沽口调集军舰,威胁要开战。慈禧太后急忙命直隶总督曾国藩来处理这事儿。
  曾国藩多次和洋毛子交涉,最终认了怂,答应抓十六人抵命,外加赔偿五十余万两银子。谈妥帖后,他却犯起了头疼,当时场面混乱,无法查清究竟是嘛人动手杀的传教士,找嘛人抵命啊?
  天津府衙有个班头儿叫张七,在黑白两边混事,是个袍带混混儿。他见总督大人饭吃不好,觉睡不香,主动揽下了这档子事儿:“大人,这事儿好办,您甭操心了,三天之内,就等着听小的准信儿吧。”
  张七还真有点能耐,在北大关找到几个混混儿锅伙头儿,说只要有人愿意舍命顶缸,朝廷会给一笔银子善后。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到一天,就有十六个老混混儿甘愿舍命,给家中老小挣一份饭辙。
  曾国藩大喜,给每家下拨了五百两银子的体恤金,让张七分发下去。谁知,等这十六人的人头落了地,曾大人回京复命后,张七却昧了良心,只给了每家五十两,剩下的银子全进了自个儿的腰包。
  这十六人当中,就有崔张氏的爷们。崔张氏听说曾大人给的是每人五百两银子后,气不打一处来,这种卖命钱张七也敢下黑手啊?她立马去索要,张七却不认账,愣说是别人胡说八道,把崔张氏轰了出去。
  回家后,崔张氏越想越来气儿,想去县衙告状,但张七吃的是官家饭,自个儿无凭无据,压根儿就甭想赢这官司。她琢磨来琢磨去,终于想出了一个邪招儿……
  转天一大早,崔张氏一身儿的混混儿打扮,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张七家门前,扯着嗓门嚷起来:“张七,你要是个站着撒尿的爷们,就麻利儿滚出来!”这一下子,围过来不少看热闹的闲人。
  张七闻听有人在外叫板,打开了门。这当儿,崔张氏突然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冲着自个儿的脑门子就砍,落刀处立马血流如注。大伙儿全惊呆了,这老娘们儿在“卖味儿”啊!
  “卖味儿”的意思就是斗狠,谁要狠不过对方,就算认栽。这就是卫里最邪性的地方,混混儿之间斗狠,不玩你死我活,却玩谁比谁狠。
  张七愣了一下:“你想干吗?”崔张氏一声冷笑,开口就学大街上的混混儿,讹上了他:“姓张的,姑奶奶与你无冤无仇,为嘛要砍我啊?”
  在这节骨眼儿,只要张七不承认是他砍的,就没了面儿,这辈子甭想在卫里的混混儿中混了。
  果不其然,张七不阴不阳地笑了笑,使出了混混儿的浑劲儿,双眼一瞪,脖子一梗:“没错儿,爷就砍你脑袋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啊?”崔张氏说:“算你有种。走,上衙门掰扯掰扯这事儿!”说完,她手提菜刀,转身迈步就走。
  张七毫不示弱:“走就走,看看今儿谁比谁狠!”他几步抢在崔张氏前面,昂首挺胸,直奔天津县衙。
  围观的闲人一瞧,知道这俩较上了劲儿,接下来一准有好戏可看,“哗啦”一下全跟了过去。
  来到天津县衙门口,崔张氏一把抄起鼓槌,“咚咚咚”地擂响了鸣冤鼓。衙门里立马出来个差役,把她推搡进大堂。知县听到鸣冤鼓响,连忙换上官服,匆匆上堂落座后,扫了一眼堂下跪的一男一女,惊堂木一拍:“是嘛人擂鼓鸣冤啊?”
  崔张氏亮出一把带血的菜刀:“青天大老爷,张七刚才无缘无故砍了民妇一刀,这就是他行凶的凶器。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知县一听,大怒:“张七,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官差,为嘛欺负一个妇道人家啊?”张七满脸的不在乎:“不为嘛,我一瞧见这老娘们的大脚片子就来气儿,兜头给了一刀,让她长个记性!”
  知县气坏了,把筒中令牌一扔:“来人啊,杖打这无故寻衅滋事的老混星子二十大板!”
  两边差役一听,把张七摁在条凳上,抡起毛竹大板轮流打起了屁股。张七毕竟年纪大了,开始几大板打下去,勉强还能咬牙忍住,等打到十几大板后,他再也扛不住了,不由得哼唧了一声,袍带混混儿的面儿就算彻底栽了。
  在堂外围观的闲人见状,嘘声一片。
  打完后,谁也没料到的是,崔张氏忽然向前跪走几步:“大老爷,容民妇实话实说,这一刀其实是我自个儿砍的,与张七无关。民妇甘愿领罚!”

  知县听后一愣,立马火了:“简直是无理取闹。来人,杖打这刁妇二十大板,轰出公堂!”
  看热闹的闲人一听,全傻了眼,这老娘们儿搭错了哪根筋啊,怎么上赶着挨大板子啊?
  等差役板打崔张氏时,她怒瞪双眼,打一声,叫一声:“打得好!”二十板“噼里啪啦”打完后,崔张氏愣是没哼一声儿。最后,她被闻讯赶来的娘家兄弟抬回了家。
  闲人们纷纷竖起大拇哥,叫起了好:“这老娘们,够狠够味儿!”
  当天下晌,张七和崔张氏斗狠认栽的事,就在天津卫传开了。
  第二天,崔张氏在家养伤,张七打发人退还了四百五十两银子。崔张氏对送银子的人说:“回去告诉张七,这事儿还没完!”张七一听这话,纳起了闷儿:“我都认栽了,她还想干吗啊?”
  仨月后,崔张氏伤好后,忽然带着一帮小脚娘们再次来到了张七家。张七虎着个老脸儿问:“你这大脚臭娘们,还想干吗啊?”
  崔张氏回答说:“你还欠我这十五个姐妹的银子呢。今儿拿出来,这事今儿就算了了,不然的话,你想躲在家里过舒坦日子,没门!”
  张七自知理亏,也见识了崔张氏的狠劲儿,只好乖乖吐出了昧心钱。打这以后,他没脸见人,再也没迈出家门半步。
  一晃多年过去了,这天突然来了俩公差,见着崔张氏后,二话不说,拿铁链子往她脖子上一拴,去了直隶总督天津行台衙门。
  堂上坐的是新任总督袁世凯。他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把火就是铲除津门的祸害——混混儿,把在籍的混混儿全抓来过堂,悔过自新就当堂放,否则就关进木笼里站街暴晒,三天不给吃喝,直到求饶悔改为止。
  张七听说后,觉得这是个报复崔老娘们的机会,打发人到行台衙门告状,说她是津门头一号的女混混儿。袁世凯一听,立马派人去抓崔张氏。
  崔张氏一听自个儿居然成了混混儿,知道一准是张七在背后使坏,就把体恤金的事讲了一遍,然后反问袁世凯:“总督大人,我要不跟姓张的豁出去斗狠,您会替我们做主要银子吗?”袁世凯无言以对,挥手把她放了,然后派人把张七抓来,打了二十大板。没过半月,张七就翘了辫子。
  打这以后,崔张氏像是想通了,只要听说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受人欺負,或者有人求上门来,她一声号令,那十五个小脚娘们立马抄起擀面杖、菜刀就去打抱不平。崔张氏成了津门正经八百有名的主儿,再也没人敢招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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