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谒奥尔德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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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世纪过去了,究竟是谁先发现了楼兰遗址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奥尔德克与斯文·赫定的友谊和探索精神,值得人们永远怀念。拜谒奥尔德克墓,回想他不平凡的经历,重温西域探险史上令人缅怀的岁月,汲取不竭的精神源泉。
  奥尔德克其人
  奥尔德克是世界考古界的名人,因为他的名字和失而复得的楼兰古城遗址紧密相连。他是探险家崇拜的先驱和英雄,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墓地在哪里。
  其实,奥尔德克墓并不遥远,位于尉犁县巴格乡境内的原始胡杨林生态园内,距离县城仅6公里。怀着一颗崇敬的心情,周六休息日我专程拜谒奥尔德克墓。
  乌斯曼于1864年出生在新疆若羌境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阿不旦村。“奥尔德克”是乌斯曼的绰号,罗布方言的意思是“野鸭子”,传说他在沙漠上奔跑如飞,能徒手抓住海子里的野鸭子,以及像野鸭子一样有着敏锐的直觉和顽强的生存能力。他在捕鱼狩猎之余跑遍了罗布沙漠,对那里的地形地貌非常熟悉,堪称罗布泊“活地图”。
  1895年,斯文·赫定首次走向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由于经验不足,条件恶劣,几乎陷入绝境,被一支正巧路过的骆驼队搭救。1899年11月,斯文·赫定在瑞典国王经诺贝尔的资助下,再次进入新疆进行了第二次考察探险。奥尔德克受雇于斯文·赫定,是斯文·赫定西域探险的主要向导。
  在上个世纪初外国探险队频频出入塔里木盆地的西域探险热中,奥尔德克作为诸多探险家的向导,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
  1900年,在奥尔德克的引领下,斯文·赫定发现了楼兰古城,从而使斯文·赫定享誉世界。
  1934年春天,瑞典考古学家贝格曼考察新疆罗布泊地区时,在奥尔德克的引领下发现了小河墓地,成就了贝格曼在考古史上的荣耀和地位。
  奥尔德克是发现楼兰和小河墓地的第一功臣。如果没有他,这两座震惊世界的遗址有可能与两位探险家失之交臂。
  奥尔德克与楼兰古城
  1900年3月28日的深夜,是人类考古史上值得纪念的日子。头一天下午,斯文·赫定一行进入孔雀河下游的罗布荒原,在穿越大片雅丹荒漠之后,探险队发现了一座隆起的沙丘,上面有三间房屋的遗址,经过挖掘,发现一些古钱币、石斧和风化的木刻人像,但这些并没有引起斯文·赫定足够的重视,因为他急于赶路,想尽早完成预定的考察计划,事实上他已与楼兰古城擦肩而过。探险队向前走了20多公里,准备在一处洼地掘井取水,这时才发现,他们唯一的铁锹丢失了。斯文·赫定询问是谁丢的,受雇于探险考察队担任向导的奥尔德克承认,由于他的疏忽大意,铁锹丢在遗址古屋旁了,他愿意回去把它找回来。
  奥尔德克走后不久,刮起了可怕的沙尘暴,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才带着铁锹返回营地。风沙使他迷了路,但他在返程中偶然看见了几处之前没有发现的废墟,还有几件精美的木雕露在沙子外面。他捡了两件木雕,但他的马受了惊,死活不愿驮回来,只好把它们扔下了。返程后,经过简单的汇报,斯文·赫定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差点失之交臂的重要遗址,立即派奥尔德克带几个人回去,把这些东西拿回来。
  奥尔德克取回的木雕是如此精美,令人眼花缭乱。具有一定考古经验的斯文·赫定兴奋极了,他隐约感到这可能是一个重大发现。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打算回去,可是探险队只剩两天的用水了,只好带着遗憾离开了。但斯文·赫定与奥尔德克约定,他一定要与奥尔德克一起亲眼去看看那座遗址。
  1901年初春,斯文·赫定又回来了,从藏北高原返回罗布沙漠中的神秘遗址,进行有计划的全面挖掘。除出土大量汉代钱币、木雕佛像、衣饰残片、陶器和其他小物件外,更重要的是发现了36件文书残片和121枚木简。这些文物,特别是古代文书,经德国汉学家希姆莱研究和解读,谜底终于揭开了———它就是西域历史上著名的楼兰遗址!


本文作者在楼兰遗址

  楼兰曾在古丝绸之路上繁荣一时,后来因为自然和人为的双重原因废弃了,湮没于沙漠之中已有1 000多年,被誉为“东方庞贝城”。这次的发现轰动了国际学界,并引发了整个20世纪的“丝绸之路热”。这个重大发现,将斯文·赫定的探险生涯推到了巅峰。
  1934年春,奥尔德克已是一位72岁的白髯老人,他一直记得当年与斯文·赫定分手时说过的还会再次见面的话。阔别34年,在出生入死于穷山恶水之间结下的深厚友谊的重逢,无疑是一个激动人心的场面。斯文·赫定在晚年出版的《游移的湖》一书中,用饱含深情的笔触记录了这次重逢:“他眼含热泪,张开饱经风霜的粗壮大手向我走来,他真的是奥尔德克!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无情的痕迹。他瘦弱干瘪,额上刻着深深的皱纹,长长的胡须打着结挂在胸前。他头上戴着顶破旧皮帽,身上那件塔里木常见的棉袷袢已经褪色破烂,腰间扎了根布带子。那双变了形的靴子歪歪斜斜,显然已随他在沙漠、山丘和丛林间辛苦跋涉了几十年。”
  结束考察后,斯文·赫定赠送给奥尔德克两匹最好的马和一杆猎枪,并把奥尔德克看成是他忠实的朋友,还为奥尔德克画了素描像,让后人能一睹这位饱经沧桑的罗布老人的形象。
  奥尔德克与小河墓地
  奥尔德克迫不及待地告诉斯文·赫定,自从发现楼兰后,他常常沉醉于探险氛围中,独自一人在沙漠里转来转去,寻找传说中的古代遗址。十几年前,他在库姆河左岸又发现了一处有“一千口棺材”的沙丘。斯文·赫定对奥尔德克的话深信不疑,立即派考古学家贝格曼去寻找这片古墓群,后来贝格曼命名为“奥尔德克的古墓群”,即“小河五号墓地”。
  奥尔德克将贝格曼带到了以林立的枯木为标志的小河墓地。贝格曼在这里共发掘了12座墓葬,出土了近200件文物。
  贝格曼在《新疆考古记》中写道:“在那里,楼兰人沉浸在他们最后的睡眠中,一切都忠实地汇入了死亡……他们如此幸运地得以长时间拥有一个和平的安息地,直到某一天,有陌生人来到这里,才搅乱了他们不醒的长眠———就为了发现一些未知的东西,为了揭开这块孤寂的中亚大地上,保持了如此长久时间而渐渐被人们遗忘的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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