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黑白肖像摄影师菲利普·哈尔斯曼很小就接触到了照相机，从此爱上了这个魔幻的东西，并无师自通地学会了。15岁那年第一次为妹妹拍摄照片后，他成了家人的“御用”摄影师。但在拍摄中，他时常发现每张面孔上似乎都隐藏着另一个人，倏忽即逝，很难捕捉，一旦固定住则更能体现被拍摄者的内心世界。于是，捕捉这种感觉成了他一生追求的目标。
　　中学毕业后，18岁的哈尔斯曼想到艺术院校学摄影，被父母否决后，他只好来到德国学习电气工程学。但仍心系摄影的他经常利用休息时间到博物馆参观摄影作品，在那些肖像作品面前流连忘返。
　　1930年，哈尔斯曼的妹妹远嫁巴黎，前去参加婚礼的他迷上了这个艺术气息浓郁的城市，他不顾家人反对，毅然放弃即将到手的电气工程学位，做了一名专门拍摄人物肖像的摄影师。在巴黎期间，他发现那些最时髦的摄影作品矫揉造作，与他发掘人物内心的追求格格不入，他于是开始摸索创新，试着用镜头去捕捉人物的内心世界。他巧妙利用光线和道具营造氛围，使得模特在举手投足間带着若隐若现的趣味，充满了“灵魂”。
　　渐渐地，哈尔斯曼在巴黎时尚圈小有名气，很多名流慕名找他拍照，他成了巴黎最优秀的肖像摄影家之一。可就在他要大展身手时，二战爆发了。战争的阴云笼罩巴黎，哈尔斯曼历尽千辛万苦逃到了纽约，手边只有一只箱子和一架照相机，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在纽约，没人知道哈尔斯曼的名气，他只是一个为了求生存的难民。尽管如此，他对摄影的追求始终没有停止，他用微薄的收入添置了拍照设备，学会了多次曝光技术，默默积蓄着力量，等待崛起的机会。
　　1942年的一天，哈尔斯曼在街头邂逅了一名极具时尚潜质的女孩，并提出免费为她拍照。他按照自己的构想，为女孩拍摄了许多照片。一次偶然的机会，这些照片被美国一名化妆品女巨头看到后拍案叫绝——这正是她一直为其唇膏寻找的广告照片，广告投放后轰动了全美，哈尔斯曼因此声名鹊起。
　　同年，哈尔斯曼向美国著名时尚杂志《Life》投摄影稿，很快，一张流行的女士帽特写就登上了杂志封面，此后，他拍摄的作品先后101次登上《Life》封面，创造了一个传奇。成名之后的哈尔斯曼开始完全遵循自己的内心拍摄作品，手中的照相机变成了显微镜，探究着各色人物的灵魂。比如，他用镜头捕捉到了科学巨匠爱因斯坦清澈而又略带忧郁的眼神，将爱因斯坦的内心暴露无遗;他与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心灵相通，拍摄了“达利的胡子”等一系列照片，把达利狂妄不羁的本性表达得淋漓尽致。
　　而最能彰显人物性情的作品，是哈尔斯曼拍摄的“跳跃”系列，他通过拍摄名流们跳跃起来的瞬间，颠覆了人物对名流固有的认知。在这个系列中，跳起的赫本调皮中带着纯真、格蕾丝王妃的一跳优雅完美、温莎公爵夫妇则全然没了绅士与贵妇的矜持，而梦露跳了200多次才被哈尔斯曼抓拍到抵达灵魂的一瞬。
　　哈尔斯曼用相机捕捉灵魂，留下了无数经典作品，他的黑白肖像摄影达到了摄影艺术的高峰，成为世界摄影的典范，被美国《大众摄影》杂志评选为世界十大摄影名家之一，美国杂志摄影家协会也授予他“终身成就奖”。
　　编辑/夏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