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巡》让伦勃朗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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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荷兰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对外宣布,要对荷兰著名画家伦勃朗的名画《夜巡》展开修复工作。这一修复项目漫长而复杂,可能会耗费数年时间,投入数百万欧元。不为人知的是,这幅著名画作带来的纠纷曾极大地伤害了伦勃朗的声誉,使他成为当时最不受欢迎的画家。
  1642年,阿姆斯特丹射击手公会的队员向伦勃朗订购了一幅集体肖像画,但是伦勃朗对艺术有更崇高的追求,他不甘心只当一个记录现实的摄影师,他要当导演。
  于是在作画时,他通过独特的构图和明暗处理,赋予了画面戏剧意味,为静止的画面注入了震撼人心的勃勃生机。这是这幅画的伟大之处,也是“以黑暗绘就光明”的伦勃朗的巅峰之作。
  这幅作品画的是这些人白天出巡的情景,可是到了18世纪,由于画面上涂的亮油年久失修而呈现黑褐色,才被误认为“夜景”,因此得名《夜巡》。后经专家鉴定,伦勃朗采用的是白天的自然光线,描绘的当然是白天的场景。
  在画中,伦勃朗为观众安排了一条观看的路线。首先,人物的安排上,主次有别,他选择正副队长为中心的构图模式,将其他人物穿插在他俩周围,形成一种紧急集合,准备出发的场景。其次,人物站位与画面空间形成了有机结合,再加上光影的效果,其他队员基本上被暗影所笼罩。
  其中,队长一袭黑衣,披着红披巾,白色脖领,分外引人瞩目,副队长则比他矮一头,黄色的宽檐高顶帽缩小了两人之間的差距,再配上黄色制服,既突出了自己,又降低了旁边黑色制服的明暗强度。紧接着,副队长侧头看向左边,这是伦勃朗精心布置的一次侧望,以便将观众的视线引向左边一组人物,其中身着红衣的士兵,斜提着一杆长枪。
  观众顺着枪头往上看去,斜后方一名队员双手抱擎着一把长戟,尖锐的矛头直指巡逻旗杆头。当观众的目光攀升至顶时,会自然而然地顺势滑下,焦点落到旗手的肩头,并挪向和旗手并肩的战友。在此人身后,一名全副武装的队员侧身举着长矛,矛尖倒向右方,端点几乎接触到右侧画幅边缘竖起的一根长矛,观众顺着长矛的矛尖,看到了黑檐高帽队员:他左臂伸展,直指副队长的黄帽顶,至此,视线在画上的游历全部结束,回到起点。
  实际上,伦勃朗巧妙地安排了一条逆时针的看画路线。当然,顺时针看也可以,但在视觉舒适度上不如前者。
  除了正副两位队长之外,画面中另一个关注点是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在色彩上起到了平衡的效果,避免了中心人物的过分突出。在整体密不透风的人物安排上,她的出现像打开了一个宽松的缺口,与画右边那一块面积较大的暗影形成了明暗呼应,调整了观众的视觉心理感受。同时,由于她的个头和身高,在画面中形成了新的层次,高低错落感得以加强。
  在17世纪的画家中,运用光线使画面达到整体上的完整,恐怕伦勃朗是最强者了。他的光线处理闻所未闻。他在油画中一贯采用黑褐色或浅橄榄棕色为背景,将光线概括为一束束电筒似的追光,并通过独特的构图和色彩及明暗处理,塑造出一种紧张、神秘、动感的出行氛围。他打破了巴洛克艺术中那种激动不安和讲究排场的法则,更多地关注人物的内心活动。
  令人没想到的是,这种打破传统模式的人物群像安排方式竟惹怒了民兵连队员,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支付了100荷兰盾:明明这么多人站位,两位队长站C位就算了,凭什么我只能露出两只眼睛?凭什么我的脸还没画中的那只鸡大?还有,画中的这个小女孩是谁?凭什么给她打光?
  这些人当然不能容忍自己在画中只露出“可怜”的一点位置。他们要求伦勃朗重新绘制一幅,伦勃朗坚决不退让。在队员们的眼里,这只是一幅让人记住自己的群体式肖像画,如同拍一张集体相。他们自然有理由要求,人人露脸的机会均等。但在伦勃朗眼里,绘画不只具有留影像的功能,还具有更崇高的意义。据说争执最终演变成一起委托人与受托人之间的经济纠纷,只好上法庭解决。裁决结果是:画作遭到退订,伦勃朗须退还对方订金。
  但是,至今没有明确证据证明曾经有这样一场官司。伦勃朗极有可能与委托人达成了某种私下协议。尽管队员们不满意,总体上还是履行了协议,也许有部分委托人拒绝支付伦勃朗费用,这幅群像画还是归公众所有。由于画幅过于巨大,一开始没有办法安放到大厅里,后来新的市政厅建设完毕,才移进去挂好,但还是对画幅进行了切割,左右两边都裁去了一个长条。
  而这件作品带来的纠纷也极大地伤害了伦勃朗的声誉。渐渐地,他成了阿姆斯特丹最不受欢迎的画家,人们都认为他是一个喜欢按自己意志完成订单的画家。随着订单的日益减少,伦勃朗的生活也越来越拮据,不得不搬进贫民区居住,直至在贫病交加中去世。
  这幅画无疑是伦勃朗人生的重大转折点,他在艺术上更进了一步,在生活中却退后了一大步。艺术家伦勃朗究竟该忠于自己的艺术立场,还是该满足世俗需求?此事尽管发生在17世纪的伦勃朗身上,却也反映在任何一个时代中。
  编辑/羽川
  微而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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