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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秋芳演完戏,提前回了家,发现了吕笛的私情,很绝望。
绝望的小秋芳回到宿舍,路过郑美君的房间,看见虚掩的门里,竟有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白蛇传》的导演江山高大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小秋芳心里一震,眼睛一暗。
第一眼看见江山,小秋芳就说不出来的喜欢。江山并不英俊,个子太高,眼睛太利,说话太刻薄。但是小秋芳就是喜欢看他讲戏。
这个世界真是乱套了,到处都这么多情。小秋芳没有回宿舍,摸着黑进了练功房,打开门边的壁灯。不知道谁的一副带水袖的练功服搭在椅子上,小秋芳套在身上,她的耳边响起了鼓点声,她应声开始唱。她觉得自己就是千年的蛇精,就是断桥上那个邂逅许仙的白娘子,就是为救夫婿水漫金山的白蛇。一个“卧鱼”倒下,小秋芳长长的水袖抛向空中,她仰视着雪白的水袖从沉沉的黑暗中飘落,忽然黑暗里传来掌声。
小秋芳一惊,还没有抬起来的身子忽然向一旁倒去。一个人箭步上来,扶住了她。黑暗中,一双眸子闪着灼灼的光:“没想到这个夜晚,我看到了白蛇转世。”竟是江山。
小秋芳半边身子一酥。因为江山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我真想变成白蛇,就没有人间的烦恼了。”她忽然有向江山倾诉的欲望。但江山并没有多问,只是殷勤地送她回宿舍。
汇演快到了。排练厅里,江山在给三个演白蛇的演员说戏。小秋芳,郑美君,还有个叫冷锦的女孩。小秋芳是A角,郑美君是B角,冷锦是C角。C角有可能一场汇演下来,一次登台的机会都没有,不过,那个清汤挂面式的女孩倒很守规矩,每次排练都来,只是连排的时候,根本没有练声的机会。
“郑美君再走一遍,注意气息。”江山对郑美君说。郑美君的眼睛一亮,斜睨了小秋芳一眼。这一眼,无疑是胜利的表示。她起唱的时候扫了一眼江山,那眼波含情脉脉,似喜非喜,似怨非怨。
小秋芳忽然想起几日前在宿舍里看见两个人拥抱的事。早就听说过演员为争戏与导演套近乎的事,郑美君难道已经使过了美人计?小秋芳浑身一冷,她抱了水杯坐到一边。休息的时候,郑美君去给小秋芳加水。“秋老师,得空您多教教我。”
郑美君也许是客套,但是小秋芳心里一股无明火腾地烧了起来。她讨厌别人叫她老师。她才二十五岁。郑美君是刚从戏校毕业的学生,脸蛋眼睛都亮得迷人。据说赞助商还点名要郑美君领衔主演。这对小秋芳无疑是个威胁。再被人一声声的老师叫着,不老也老了,尤其是当着江山的面叫,小秋芳觉得郑美君是故意提醒她的年龄。她抱着杯子走了,临走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话:“有些东西,不用教你也会的。”
离婚协议吕笛一直没有送来,小秋芳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晚上排练完,江山请她们三人吃饭。郑美君端着红酒一个劲儿地敬江山和小秋芳。江山来者不拒,吃得很痛快。小秋芳却吃得很堵。看着郑美君在自己面前向自己喜欢的男人发嗲,怎么说都是件不爽的事。
独有冷锦,旁若无人,吃得津津有味。小秋芳不觉多看了冷锦几眼。丫头说不上漂亮,灰扑扑的,放到人堆里就没了。这样的女子怎么会上戏校?还没心没肺的,但没心没肺也有好处,不会自寻烦恼。
小秋芳醉了,一出门就崴了脚,疼得蹲在地上直吸气。“上来,我背你。”江山忽然在小秋芳面前一哈腰,将她背了起来。他嘱咐那两人回家,独自送小秋芳去了医院。
小秋芳恍惚间没有了意识,浑身轻飘飘的,好像进入了太虚幻境。从医院出来,江山又把小秋芳送回宿舍。
坐在床上,江山把红花油敷在小秋芳的脚踝上,一只手轻轻地揉搓。另一只手不知不觉间摸向她的脸。他的嘴唇像闪电,一下子劈中了她的身体。小秋芳的身体仿佛化成了一汪水。
原来小秋芳不是不会爱,也不是没有爱,而是她的爱一直像火山似的闷在石头里。现在被江山引燃了,喷发的岩浆能融化一座城市。
两个人如同被吸铁石吸到了一起,缠绵地做了一次又一次。直到门被打开,才从梦中惊醒。
“我知道你一心想离婚,我成全你。”开门进来的是吕笛。吕笛冷冷地打量着房间里没有穿衣服的两个男女。他的眼神哀怨绝望,像锋利的刀片,射向小秋芳。
江山没想到小秋芳的丈夫会闯进房间里,他抱着被子呆坐在床上,半天缓不过神来。小秋芳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甚至都没有拉过被子盖住身体。她就那样侧着身子凝视着吕笛。直到吕笛恨恨地摔门而去,她才腾地跳下床,把房门锁紧。
江山一把抱紧小秋芳。“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地在小秋芳耳边呢喃。不像道歉,倒像挑逗。小秋芳不喜欢江山说对不起,她希望江山说:“没事,你离婚了我娶你。”但江山没说。
小秋芳的眼泪一滴滴地滴在江山的身上,是委屈。她委屈江山不了解她的心和她的付出。吕笛是小秋芳自己打电话找来的。她和江山的头场戏在床上唱过之后,便躲在浴室里给吕笛打电话。小秋芳就是想让吕笛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床上这一幕,再老实的男人也受不了这个,这一次,吕笛一定会跟自己离婚的。
而这个跟小秋芳上床的男人,还必须是江山。小秋芳要让江山知道,她为他付出了爱,付出了婚姻,他江山要对小秋芳的下半生负责。她要江山对她好,她要永远和江山在一起,她头一次这样喜欢一个男人。心灵和肉体的交和,让小秋芳义无返顾地决定冲出原来的婚姻。
离婚协议几天后送到,当时小秋芳正在排练厅里。小秋芳斜了一眼江山,后者正在跟郑美君和冷锦说戏。不知道是不是神经过敏,小秋芳总觉得江山对郑美君另眼相看,怎么看郑美君怎么不顺眼。
“情人送的礼物?”休息时,郑美君跑过来跟小秋芳说话。离婚协议在别人眼里有可能是不祥的东西,但在小秋芳手里,还真是份礼物。只不过不是情人送的,而是丈夫送的。
小秋芳微笑着对郑美君说:“你是不是很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这话说得有点难听。郑美君愣怔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笑脸,将了小秋芳一句:“那要看什么隐私了。如果道听途说的,我郑美君还真不稀罕听。如果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算不算隐私呢?有天晚上,我看了场敲锣打鼓的大戏,你说那算不算隐私呢?”
小秋芳的心怦怦地跳起来。记得吕笛撞开房间后,门曾在黑暗里开了好久。郑美君一定是那时在暗处偷看了去。小秋芳一颗心郁闷得要从胸腔里蹦出去,但是话却梗在喉咙,说不出来。
好在江山来给她解了围,他喊小秋芳换妆练一遍。江山的眼神撩了油似的,深邃而明亮。小秋芳套上水袖,在排练厅里款款而行。穿上戏服,小秋芳就觉得自己变成了真正的白蛇,凡间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只是当她回到座椅时,发现水杯旁边的信封被人打开了,里面的离婚协议平整地放在信封上面。
下午,团里开会,团长说了很多,说有些人作风不好,为了演戏不择手段等等。小秋芳以为说的是别人,没往心里去。散会时,团长却叫住了小秋芳。
“其实你的潜力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你的做法……有人捅到了上面,我也保不了你。”团长叹了口气。小秋芳半天也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等团长走了,她才发现自己的手里有一张照片,是美艳如蛇的她与江山在床上的镜头。照片里的小秋芳美极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瑕疵。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小秋芳只感觉背后冷飕飕的。拍照的不可能是吕笛,他没必要这么做,离婚协议都签了。那只会是郑美君了。郑美君那么想得到A角,把小秋芳PK下去,郑美君就是当仁不让的A角。
这张照片,粉碎了小秋芳出演白蛇的梦想。她的心荒凉得如同无边无际的沙漠。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排练场的。透过玻璃门,她看到郑美君甩着水袖,在江山面前婉转婀娜着身子,眼神媚得能拧出水来。
晚上,演员们去食堂打饭时,不知谁喊了声:耗子。女演员们开始惊慌失措地乱跑。有人滚下了楼梯,惨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瘆人。
是郑美君摔到了楼下。她的腿摔断了,三个月内不可能登上舞台。白蛇的角色责无旁贷地落到小秋芳的身上。这是小秋芳的想法。但是排练场里音乐又响起时,没有人来请她去唱戏。锣鼓声中,她听见里面传出白蛇的唱词,那声音震人心魄。她不觉走去了排练场,她看到白娘子挥舞水袖在场里舞成一圈白绫。而那个一直坐冷板凳的冷锦却不见了,穿上戏服,化上妆,冷锦整个人就活了,变成了白蛇。
而江山呢,他的目光里只有冷锦,只有白娘子。小秋芳走出剧团的时候,冷锦的声音还在她耳边萦绕……
很久以后,小秋芳听说,江山和冷锦结婚了。据说江山当年就是为了戏校学生冷锦才离婚的。小秋芳想起当初三个女人出演白蛇的ABC角。论业务,小秋芳出类拔萃;而开发商更支持郑美君;只有冷锦,没有登台的机会,但最终她却登台了,还红了起来。
原来一切都是江山使的计谋。他早看透了小秋芳和郑美君的心思,于是他穿插在她们中间,让两个傻女人相争,当她们两败俱伤时,冷锦的机会就来了。那张照片是江山拍摄的,在门口是拍摄不出那样的角度的。
小秋芳笑了,笑得很凄凉。她今生唯一爱过的男人,不仅骗了她,还利用她铲除了情人的对手。只是江山不知道,小秋芳跟他好,不是因为排戏,而是因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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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的小秋芳回到宿舍,路过郑美君的房间,看见虚掩的门里,竟有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白蛇传》的导演江山高大的身影投在墙壁上,小秋芳心里一震,眼睛一暗。
第一眼看见江山,小秋芳就说不出来的喜欢。江山并不英俊,个子太高,眼睛太利,说话太刻薄。但是小秋芳就是喜欢看他讲戏。
这个世界真是乱套了,到处都这么多情。小秋芳没有回宿舍,摸着黑进了练功房,打开门边的壁灯。不知道谁的一副带水袖的练功服搭在椅子上,小秋芳套在身上,她的耳边响起了鼓点声,她应声开始唱。她觉得自己就是千年的蛇精,就是断桥上那个邂逅许仙的白娘子,就是为救夫婿水漫金山的白蛇。一个“卧鱼”倒下,小秋芳长长的水袖抛向空中,她仰视着雪白的水袖从沉沉的黑暗中飘落,忽然黑暗里传来掌声。
小秋芳一惊,还没有抬起来的身子忽然向一旁倒去。一个人箭步上来,扶住了她。黑暗中,一双眸子闪着灼灼的光:“没想到这个夜晚,我看到了白蛇转世。”竟是江山。
小秋芳半边身子一酥。因为江山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我真想变成白蛇,就没有人间的烦恼了。”她忽然有向江山倾诉的欲望。但江山并没有多问,只是殷勤地送她回宿舍。
汇演快到了。排练厅里,江山在给三个演白蛇的演员说戏。小秋芳,郑美君,还有个叫冷锦的女孩。小秋芳是A角,郑美君是B角,冷锦是C角。C角有可能一场汇演下来,一次登台的机会都没有,不过,那个清汤挂面式的女孩倒很守规矩,每次排练都来,只是连排的时候,根本没有练声的机会。
“郑美君再走一遍,注意气息。”江山对郑美君说。郑美君的眼睛一亮,斜睨了小秋芳一眼。这一眼,无疑是胜利的表示。她起唱的时候扫了一眼江山,那眼波含情脉脉,似喜非喜,似怨非怨。
小秋芳忽然想起几日前在宿舍里看见两个人拥抱的事。早就听说过演员为争戏与导演套近乎的事,郑美君难道已经使过了美人计?小秋芳浑身一冷,她抱了水杯坐到一边。休息的时候,郑美君去给小秋芳加水。“秋老师,得空您多教教我。”
郑美君也许是客套,但是小秋芳心里一股无明火腾地烧了起来。她讨厌别人叫她老师。她才二十五岁。郑美君是刚从戏校毕业的学生,脸蛋眼睛都亮得迷人。据说赞助商还点名要郑美君领衔主演。这对小秋芳无疑是个威胁。再被人一声声的老师叫着,不老也老了,尤其是当着江山的面叫,小秋芳觉得郑美君是故意提醒她的年龄。她抱着杯子走了,临走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话:“有些东西,不用教你也会的。”
离婚协议吕笛一直没有送来,小秋芳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晚上排练完,江山请她们三人吃饭。郑美君端着红酒一个劲儿地敬江山和小秋芳。江山来者不拒,吃得很痛快。小秋芳却吃得很堵。看着郑美君在自己面前向自己喜欢的男人发嗲,怎么说都是件不爽的事。
独有冷锦,旁若无人,吃得津津有味。小秋芳不觉多看了冷锦几眼。丫头说不上漂亮,灰扑扑的,放到人堆里就没了。这样的女子怎么会上戏校?还没心没肺的,但没心没肺也有好处,不会自寻烦恼。
小秋芳醉了,一出门就崴了脚,疼得蹲在地上直吸气。“上来,我背你。”江山忽然在小秋芳面前一哈腰,将她背了起来。他嘱咐那两人回家,独自送小秋芳去了医院。
小秋芳恍惚间没有了意识,浑身轻飘飘的,好像进入了太虚幻境。从医院出来,江山又把小秋芳送回宿舍。
坐在床上,江山把红花油敷在小秋芳的脚踝上,一只手轻轻地揉搓。另一只手不知不觉间摸向她的脸。他的嘴唇像闪电,一下子劈中了她的身体。小秋芳的身体仿佛化成了一汪水。
原来小秋芳不是不会爱,也不是没有爱,而是她的爱一直像火山似的闷在石头里。现在被江山引燃了,喷发的岩浆能融化一座城市。
两个人如同被吸铁石吸到了一起,缠绵地做了一次又一次。直到门被打开,才从梦中惊醒。
“我知道你一心想离婚,我成全你。”开门进来的是吕笛。吕笛冷冷地打量着房间里没有穿衣服的两个男女。他的眼神哀怨绝望,像锋利的刀片,射向小秋芳。
江山没想到小秋芳的丈夫会闯进房间里,他抱着被子呆坐在床上,半天缓不过神来。小秋芳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甚至都没有拉过被子盖住身体。她就那样侧着身子凝视着吕笛。直到吕笛恨恨地摔门而去,她才腾地跳下床,把房门锁紧。
江山一把抱紧小秋芳。“对不起,对不起。”他一遍遍地在小秋芳耳边呢喃。不像道歉,倒像挑逗。小秋芳不喜欢江山说对不起,她希望江山说:“没事,你离婚了我娶你。”但江山没说。
小秋芳的眼泪一滴滴地滴在江山的身上,是委屈。她委屈江山不了解她的心和她的付出。吕笛是小秋芳自己打电话找来的。她和江山的头场戏在床上唱过之后,便躲在浴室里给吕笛打电话。小秋芳就是想让吕笛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床上这一幕,再老实的男人也受不了这个,这一次,吕笛一定会跟自己离婚的。
而这个跟小秋芳上床的男人,还必须是江山。小秋芳要让江山知道,她为他付出了爱,付出了婚姻,他江山要对小秋芳的下半生负责。她要江山对她好,她要永远和江山在一起,她头一次这样喜欢一个男人。心灵和肉体的交和,让小秋芳义无返顾地决定冲出原来的婚姻。
离婚协议几天后送到,当时小秋芳正在排练厅里。小秋芳斜了一眼江山,后者正在跟郑美君和冷锦说戏。不知道是不是神经过敏,小秋芳总觉得江山对郑美君另眼相看,怎么看郑美君怎么不顺眼。
“情人送的礼物?”休息时,郑美君跑过来跟小秋芳说话。离婚协议在别人眼里有可能是不祥的东西,但在小秋芳手里,还真是份礼物。只不过不是情人送的,而是丈夫送的。
小秋芳微笑着对郑美君说:“你是不是很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这话说得有点难听。郑美君愣怔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笑脸,将了小秋芳一句:“那要看什么隐私了。如果道听途说的,我郑美君还真不稀罕听。如果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那算不算隐私呢?有天晚上,我看了场敲锣打鼓的大戏,你说那算不算隐私呢?”
小秋芳的心怦怦地跳起来。记得吕笛撞开房间后,门曾在黑暗里开了好久。郑美君一定是那时在暗处偷看了去。小秋芳一颗心郁闷得要从胸腔里蹦出去,但是话却梗在喉咙,说不出来。
好在江山来给她解了围,他喊小秋芳换妆练一遍。江山的眼神撩了油似的,深邃而明亮。小秋芳套上水袖,在排练厅里款款而行。穿上戏服,小秋芳就觉得自己变成了真正的白蛇,凡间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只是当她回到座椅时,发现水杯旁边的信封被人打开了,里面的离婚协议平整地放在信封上面。
下午,团里开会,团长说了很多,说有些人作风不好,为了演戏不择手段等等。小秋芳以为说的是别人,没往心里去。散会时,团长却叫住了小秋芳。
“其实你的潜力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你的做法……有人捅到了上面,我也保不了你。”团长叹了口气。小秋芳半天也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等团长走了,她才发现自己的手里有一张照片,是美艳如蛇的她与江山在床上的镜头。照片里的小秋芳美极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瑕疵。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小秋芳只感觉背后冷飕飕的。拍照的不可能是吕笛,他没必要这么做,离婚协议都签了。那只会是郑美君了。郑美君那么想得到A角,把小秋芳PK下去,郑美君就是当仁不让的A角。
这张照片,粉碎了小秋芳出演白蛇的梦想。她的心荒凉得如同无边无际的沙漠。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排练场的。透过玻璃门,她看到郑美君甩着水袖,在江山面前婉转婀娜着身子,眼神媚得能拧出水来。
晚上,演员们去食堂打饭时,不知谁喊了声:耗子。女演员们开始惊慌失措地乱跑。有人滚下了楼梯,惨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瘆人。
是郑美君摔到了楼下。她的腿摔断了,三个月内不可能登上舞台。白蛇的角色责无旁贷地落到小秋芳的身上。这是小秋芳的想法。但是排练场里音乐又响起时,没有人来请她去唱戏。锣鼓声中,她听见里面传出白蛇的唱词,那声音震人心魄。她不觉走去了排练场,她看到白娘子挥舞水袖在场里舞成一圈白绫。而那个一直坐冷板凳的冷锦却不见了,穿上戏服,化上妆,冷锦整个人就活了,变成了白蛇。
而江山呢,他的目光里只有冷锦,只有白娘子。小秋芳走出剧团的时候,冷锦的声音还在她耳边萦绕……
很久以后,小秋芳听说,江山和冷锦结婚了。据说江山当年就是为了戏校学生冷锦才离婚的。小秋芳想起当初三个女人出演白蛇的ABC角。论业务,小秋芳出类拔萃;而开发商更支持郑美君;只有冷锦,没有登台的机会,但最终她却登台了,还红了起来。
原来一切都是江山使的计谋。他早看透了小秋芳和郑美君的心思,于是他穿插在她们中间,让两个傻女人相争,当她们两败俱伤时,冷锦的机会就来了。那张照片是江山拍摄的,在门口是拍摄不出那样的角度的。
小秋芳笑了,笑得很凄凉。她今生唯一爱过的男人,不仅骗了她,还利用她铲除了情人的对手。只是江山不知道,小秋芳跟他好,不是因为排戏,而是因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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