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原美腿,女歌手走过“炼狱”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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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一位舞台歌手来说,腿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为了还原车祸中受伤的双腿,王美走过了“炼狱”般的苦难,并坚强地回到了舞台。
  
  王美,1989年、1990年全国歌手大赛民族唱法金奖的获得者。仿佛昙花一现,她很快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当逐渐被人们遗忘的时候,她出现了。原来她在11年间经历了19次手术,她依靠当年被医生都判了死刑的、断成7截的双腿站起来了,能走路了,还开了个人演唱会。一个又一个奇迹,就是这个娇小的女人创造的!
  为了修复双腿,为了能站在舞台上歌唱,王美付出了太多太多……“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王美是如何走过生命冬季,走向春天的呢?
  
  车祸惨烈命悬一线,
  冥冥中只求保住一双腿
  
  王美出生在大连市旅顺口区一个普通的家庭。18岁时考入大连歌舞团;在1989年的全国成人之路歌手大赛上获得民族唱法金奖(当年谢晓东和李娜是通俗组唱法的金奖);1990年全国歌手大赛中王美又获得了民族唱法的金奖;1993年她顺利地考入中央音乐学院金铁霖老师门下;1994年她又得到了中央歌舞团的录用通知书……
  王美看到成功与幸福就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向她招手呢,她上了当时最红的节目——《综艺大观》、《东方时空》;日本索尼公司准备在中国签约民歌手,王美是他们的首选;当年的春节晚会节目组也看中了王美……所有的迹象表明:王美马上就要大红大紫了。她在心里感激一切,感激生活,感激体贴的丈夫和乖巧的儿子,他们是她坚强的后盾,让她得以有勇气一个人在北京闯荡。
  可是,1994年11月27日晚,短短的两秒钟,这一切都改变了。在距离王美租住的地下室只有两分钟路程的地方,突然,一辆大卡车撞向了王美师生。车祸中,司机、老师和一名学生当场丧生,王美和另一名学生被送进医院抢救。被送到医院时,王美骨盆骨折、膀胱粉碎、左腿的大腿、脚脖、脚背、脚趾,右腿的大腿、小腿、脚背全部骨折,左脚脚底的皮肉都没有了。医生们觉得伤成这样想再站起来走路是不可能的,在生命与完整之间,他们选择了生命!医生决定为王美做截肢手术。
  这时,另一名骨科的黄雷医生听说了这个情况后,向准备为王美做截肢手术的医生说:“听说她是个演员,截了肢,以后她怎么登台啊?”并主动请缨要做这个手术。黄雷医生的手术做了7个半小时,他将钢板和钢钉固定在王美的骨头上,以便骨头能愈合。
  医生告诉王美,将来她可能生活无法自理,而且走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住了4个半月的院,王美的丈夫接她回了大连。命运再次向她展示了什么叫做残酷。曾经宠她爱她对她百依百顺的丈夫提出了离婚。王美很痛心,她更痛心的是,儿子必将属于丈夫,因为她的情况是不可能照顾孩子的。
  车祸的两秒钟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事业、健康、爱人、家庭没有了,孩子没有了,因为以前住的是婆婆的房子,离婚后,王美没有了住处……就是这样,王美也没放弃过希望,因为她嗓子是好的,她还可以唱歌;腿虽然不是好的,可是毕竟还在她的身体上,她坚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总有一天她能够用这双折成7截的腿登台唱歌。正是这个信念的支撑,手术后不到7个月,王美就下地练习站立。第一次脚沾地的时候,锥心的疼痛从脚底传来,几秒钟后,王美扑通一声坐在床上。
  她不甘心,她不相信她的腿会废,她一定要让双腿的每一个细胞都活过来。她每天都坚持练习,5秒钟,10秒钟,5分钟……她能站立了,她能走了!
  
  忍受“炼狱”之苦,
  也要“还原”那双美腿
  
  能登台唱歌了,王美紧锣密鼓地联系演出,陪在她身边给予她帮助和关怀的是她从前来往并不多的小学同学王涵华。这一陪就是11年。为了攒钱做手术,王美不遗余力地演出。
  1996年,王美该去北京住院把钢板取出来了,可是6000元的手术费难倒了王美。她顾不得身体的病痛,找朋友帮忙联系演出。那年的圣诞节,她一晚上跑了8家歌舞厅,每家唱3首歌,那一晚她唱了24首歌。要知道,以前王美是不习惯到这样的地方演出的,因为她觉得这里的气氛跟艺术是不沾边的。好强的王美最忌讳别人看出她的残疾,她穿着大衣,拄着拐杖,要演出的时候把拐杖收好,有时实在忍不住,就拄着椅子背做个造型,别人丝毫察觉不到她的异常。
  王美住在歌厅的办公室,白天人家办公她就把行李卷起来,晚上演出完就铺在沙发上睡觉。王涵华睡在音响室里。这对患难姐妹最潦倒的时候兜里只剩5毛钱,吃顿饭都不够。那时,每天晚上,王美的鞋里都是血和水,流血是因为伤口没有愈合。其实每唱一句,王美都能真切地感受到钻心般的疼痛,可是为了把钢板取下,她只能忍受。钢板在她的体内已经两年了,再不取下可能就错失良机了,做健康人的梦想也就破灭了。
  没过几天,有朋友来电话说有一家唱片公司要出盘《红楼梦》的专辑,酬金3600元。别人都嫌少不接,可是王美却马上接下来。她像个陀螺一样不停地旋转,那时的她不在医院的病床上,就在演出的现场或是去演出的路上。
  王美左脚底的角质层在车祸中全部被削去了,走路时新长出来的嫩肉就会被磨烂。医生警告她,这样走下去,脚底不断溃烂,会导致癌变,若想脚底长出角质层,必须做皮瓣手术,这种手术不仅疼痛难忍,而且需要一大笔手术费。
  又是一段艰难的旅程,每天王美拖着疼痛难忍的病腿,微笑着,像健全人一样演出。筹够了钱,她又躺在了北京的病床上。
  她左脚脚底已经没有了皮肉,要将她右腿小腿的皮肉切开,缝在左脚的脚底。活生生将好的皮肉转移,一个柔弱的女人,该是怎样的坚强啊!
  以前娇小可人的王美很喜欢穿裙子,车祸后,王美的裙子就被压在了箱子最底下。夏天在街上看到那么多女孩穿着美丽的裙子,那热辣辣的青春刺得王美双眼生疼,不知何时,眼角有泪水滑落。“我一定要让自己穿上裙子。”
  于是,王美来到北京做皮肤美容。为了将丑陋的疤痕遮挡,要在疤痕旁边好的皮肤上切口,装入扩张器水囊,留一个壶嘴在外面,每周注入两次水,让皮肤膨胀,其实就是把皮从肉上剥离开,再用多出来的皮肤将疤痕盖住。痛苦不言自明,好多人的不解并不能左右王美的决定,换作其他女人,也许早就放弃了,一个双腿断成7截的人,能够活着,并保有双腿已是万幸!可是追求完美的王美,她不希望留下任何遗憾,她要将自己恢复到最佳状态。
  她就是要尽最大的可能让车祸的印记在自己身上减少,再减少……
  
  走过生命冬季站起来,
  用激昂的歌声答谢命运关怀
  
  整整10年,王美已经经历了17次手术,她在生活的熬炼中更美了,她的歌声,蕴涵了更多的情感和感悟。她先后出了《红楼梦》、《神奇的色彩》两盘专辑,还有与阎维文、宋祖英等知名歌唱家出的合辑。她买了套房子,自己设计的家让她觉得特别温暖,她选择的是暖色调,橘红的背景墙上是波浪式的五线谱,上面跳动的音符仿佛就是自强不息的王美。
  这一年,王美的个人演唱会《生命在歌唱》开始了筹备,有四五家单位赞助,大连百度音乐公司总经理杜明先生特意为王美写了一首歌——《倾诉》
  人生这条路,坎坎坷坷都是苦
  都说苦中甜,朝朝暮暮去追逐
  太多太多的爱,伴我在人生的旅途
  太多太多的苦,是我生命中的福
  太多太多的歌声,回报所有的真情
  太多太多的目光,珍藏在心灵深处
  无论有多少风雨,多少磨难
  对生命的执著,我什么都不在乎
  2004年11月5日,王美的个人演唱会在大连市广播电视中心剧场如期举行了。演唱会的票均是赠票,王美就是想报答所有帮助过她并且一直关心着她的人们。祝福的花篮摆满了大门到剧场的路,舞台前面也是满满的花篮。看着特意赶来的金铁霖老师、自己的主治医生黄雷夫妇,还有那么多喜爱自己歌声的人们,演出没紧张过的王美拿着话筒的手在颤抖。
  王美的演唱会从《幸福不会从天降》开始,“樱桃好吃树难栽,不下苦功花不开,幸福不会从天降……只要汗水勤浇灌,幸福的花儿遍地开。”是啊,王美不正是凭着自己的坚持、自己的拼搏、自己的坚强,终于站到舞台上了吗?
  在演唱会现场,王美专门把一首《望月》献给了陪伴她11年的王涵华,并且激动地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往日里听着《望月》的时候,可能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可是在王美的歌声里可以深刻地体会到一种情,用情灌注的歌声怎能不让人心动?唱过了11首歌以后,观众已经陶醉在她的歌声中,一首《倾诉》更是将演唱会推向了高潮———“既然生活给了我一杯苦酒,我就要把它喝下去,但不是把它变成泪,而是要酿成蜜。”在这几句简短的告白以后,观众的眼睛湿润了。
  演唱会十分成功,王美的恩师金铁霖老师说:“王美战胜了病魔,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可是真正做起来却十分困难。她不但能走,还能在舞台上唱歌,她用坚强的毅力不断攀登着歌唱事业的高峰,重现了艺术生涯。这场演唱会结束了,但是王美的艺术之路才刚刚开始。”
  
  后记:
  2005年8月,王美做了她第19次手术,这一次手术主要是修复她左脚残端溃疡和把左脚骨突部分切掉,这应该是她腿和脚的最后一次手术。
  王美是个矛盾的个体,就仿佛当年她拼命赚钱去北京做手术,看着鞋里的血她很后怕,她赚钱是为了治好自己的脚,可是为了赚钱又摧残了自己的脚;她追求完美,不怕疼痛做一个又一个手术,可是同时她又很知足,她很感激生活。有人问她,觉得命运对你不公平吗?她说:“不。如果当初我失去了双腿,现在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可能还要卸下自己的假腿……”说着说着她自己就乐了,却让人觉得心酸。
  19,也许不是个大数目,可是一个女人的腿,支撑她美丽与梦想的双腿,经历了19次的手术啊!这个女人依然微笑着生活,用心地歌唱,因为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劫难并不可怕,痛苦并不可怜,惟有自暴自弃是可耻的。也许我成不了一颗耀眼的明星,但只要活着,我就会不停地歌唱,生命如此珍贵,用生命歌唱却是如此美好!”
  
  (责编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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