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端:下岗父母托起的“中国女足第一前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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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中国女足队员韩端凭借在一系列赛事中的出色表现,令国人刮目相看。可在荣耀的背后,这位17岁就“一球成名”的“铿锵玫瑰”几年来伴随着中国女足的兴衰荣辱尝尽了辛酸苦辣,在2004年雅典奥运会上中国女足0∶8惨败后,她曾想过放弃,是下岗父母用爱的力量将她默默托起,让她再次为中国女足的崛起征战。
  
  寒门孩子多磨难,父母托起女儿梦
  
  韩端1983年6月15日出生在大连市沙河口区,这天是端午节,父亲韩建利便给她取名韩端。
  韩端的父母同是大连市麻纺厂工人。韩端小时候体质不太好,三天两头感冒发烧,喜欢体育的父亲就带她参加体育锻炼,以增强体质。韩端6岁时,父亲常组织邻居小男孩和她一起踢球。每次球到门前,韩建利就故意把球传给女儿,小韩端抡起脚就射门。就这样,在一次次的射门游戏中,韩端对足球越来越感兴趣,而她的身体也健康了许多。
  韩端7岁时,韩建利得知大连足球学校招收少儿班,便带着她去报名。教练让韩端试试踢球,韩端带球、传球、过人一气呵成,当即被教练录取。当时韩建利夫妻俩的月收入加起来才70多元钱,而女儿的培训费每月就要30元,一家人节衣缩食,也要坚持送小韩端到足球学校学习。
  1996年8月,韩端考入大连市足球学校。
  一次,韩端要代表足球学校参加一个友谊赛,教练要求队员们穿统一的运动服。当晚,韩端兴冲冲地把统一服装的事告诉了妈妈,妈妈满口答应去帮她准备。等女儿睡着了,夫妻俩坐在床头盘算怎样为女儿买一套运动服,算来算去,家里的钱还是不够,韩建利提议跟亲戚借,妻子何秀英叹了口气说:“别借了,原先借的还没有还清呢,还是从伙食费里省点吧!”
  其实,背对着父母的小韩端并未睡着,父母的话她听得很清楚,想到家里为她学足球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从此,懂事的她再也不主动向父母要钱,穿的运动服尽管是培训班里最旧的,却是最干净的。
  每踢完一场比赛,爸爸就让女儿去买一瓶汽水喝,小韩端总是选最便宜的买。一次,父亲实在不忍心,就给她买了一瓶稍贵的汽水,韩端喝完后,咂巴着嘴天真地说:“爸爸,这汽水真好喝啊,就是太贵了,下次还是给我买便宜的吧。”
  
  下岗父母不悲观,鼓励女儿当自强
  
  1999年9月,韩端从大连足球学校毕业后,很快被大连女子足球队选中,司职前锋。很快,在女足职业联赛中,她突出的表现引起了国家队教练的注意,1999年底,韩端入选国家女子足球队。
  刚进入国家队,17岁的韩端面对大运动量的训练有些吃不消,就给家里打电话:“太累了,我不想踢了。”她还说,国家队人才济济,自己很难有出头之日。得知女儿打起了退堂鼓,夫妻俩心里很不好受,但他们并未责怪女儿,在他们看来这是女儿有上进心的表现,只要因势利导,她就不会再出现心理波动。他们再三劝慰女儿,让她一定要坚持下去,接着又给她写信,信里,母亲把韩端小时候最爱听的“小蜗牛”的故事写了下来:一天,小蜗牛问妈妈,为什么我们生下来就要背负这个又重又硬的壳呢?蜗牛妈妈说,因为我们的身体没有骨骼的支撑,只能爬,又爬不快,所以需要这个壳的保护。小蜗牛又问,毛虫没有骨头,也爬不快,为什么她却不用背这个壳呢?蜗牛妈妈回答说:因为毛虫能变成蝴蝶,天空会保佑它啊。小蜗牛又问:可是蚯蚓没有骨头也爬不快,又变不成蝴蝶,它为什么没有这么重的壳呢?蜗牛妈妈说:因为蚯蚓会钻土,大地会保护它呀。这时,小蜗牛哭了起来:我们当蜗牛的太可怜了,天空、大地都不保护我们。蜗牛妈妈安慰小蜗牛:所以我们有壳啊,我们不靠天,不靠地,我们靠自己……
  果然,韩端接到信后没几天,便调整好了状态,再往家里打电话时像换了个人似的,高高兴兴地向父母保证一定会好好训练。
  不久后,在中国女足与美国女足的一场比赛中,替补的韩端一上场就攻破了这支世界冠军队的球门,凭借她的一粒进球,中国队1∶0战胜了美国队。17岁的韩端因此“一球成名”。
  韩端出名了,父母经常跟女儿交心,告诫她要耐得住清贫和寂寞,不要跟男足比待遇而要比成绩,不要跟别人比奢华而要比内心的宁静,不要嫉妒同伴的成绩而要靠自己的实力赶超队友……父母悉心的开导,仿佛一阵阵清风,拂尽了韩端心中的浮尘,使她心头亮堂了许多。
  1998年,由于工厂效益不好,韩建利夫妇先后下岗了,家里一下子失去了经济来源。但他们并未将此事告诉女儿,怕她背上思想包袱,影响训练和生活。夫妻俩默默地计划着未来的路。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他们决定与人合伙做海产品批发兼零售,别人出资金,他们出人力。每天凌晨3点多钟,两人就到码头进货,然后运到市场上卖,直到晚上七八点钟才能回家。尽管每天累得腰酸背疼,但他们一想到女儿那灿烂的笑靥,所有的苦与累也就不算什么了。
  经过几年的刻苦磨练,韩端的足球运动生涯越走越顺,她不仅成为所在球队的主力,而且在2002年的女超联赛中,10轮比赛独进9球,成为当年的最佳射手。
  韩端捧着最佳射手奖回到大连,为了给父母一个惊喜,她没有打招呼就直奔父母所在的工厂。可是到目的地一看,原来的工厂已被夷为平地了!
  韩端跟熟人打听一番后,找到了海鲜批发市场,看见父亲正吃力地扛着几十斤重的海货往摊位上放,他的背驼了,人瘦了,头发也花白了。她不禁鼻子一酸,眼泪扑哧扑哧落下来。这时,韩建利也发现女儿手拿奖杯站在一旁,哭得像个泪人……回到家,母亲解释说:“我们不告诉你实情,是怕影响你训练。再说下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现在做点小买卖过得不也挺好吗?”父母的一片苦心令韩端感动不已。
  
  搀扶女儿出低谷,希冀之路在前方
  
  2003年至2004年间,中国女足相继在世界杯和雅典奥运会上折戟,特别是在奥运会上以0∶8的悬殊比分惨败后,国人无法接受这一事实,纷纷以各种形式“讨伐”女足,主教练张海涛提出辞职,主力前锋韩端深感内疚,无地自容。
  一段时间里,韩端不愿提起“足球”两个字,更不愿看足球比赛,她把自己锁在屋里,不与外界联系,深夜常常噩梦连连。父母见女儿痛苦的样子,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有用,不如用行动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母亲对韩端说:“闺女啊,这些年你光踢球了,大姑娘家的哪能不会织毛线呢。”她手把手地教女儿织起了毛衣,韩端倒学得很快,不长时间就学会了平针、反针等织法。在织毛衣的“游戏”中,韩端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接着,母亲让女儿走出家门,主动跟左邻右舍打招呼。几天后,母亲说:“你爸爸的海鲜生意很忙,我们过去帮帮忙吧。”韩端愉快地答应了。
  这天,他们一家三口早早跑到码头进货,然后拉到摊位上出售。一整天,韩端看到父母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忙碌着,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想想他们一辈子为生活奔忙、操劳,平凡而艰辛,却无怨无悔,依然乐观豁达,韩端在不知不觉中被打动了,暗下决心:一定要站起来!不就是大比分输了一场球吗,难道我还会输掉一辈子,输掉整个人生?
  第二天大清早,韩端就出门锻炼了,她要找回失落的希望和自信。
  2006年1月,在广东番禺举行的四国女足邀请赛上,韩端和队友们顶住压力,顽强拼搏,夺得了冠军。
  同年7月,中国女足前往澳大利亚参加亚洲女子足球锦标赛。小组出线后,在半决赛中,由于朝鲜队队员对韩端盯防太紧,她难以发挥。当晚,父亲给韩端打来电话,分析了她在这场球赛中的表现情况,告诫她不要急躁,争取在下一场对阵澳大利亚队时有出色发挥。放下电话,父亲又给她发短信:“人不可能被别人打倒,只能被自己打倒。爸妈相信女儿是最棒的!”
  7月30日,决赛中,中国队在上半场两球落后的情况下,第68分钟,由韩端扳回关键一球;第73分钟,马晓旭将比分扳平。最后,在惊险的点球大战中,韩端和队友们沉着冷静,点球一一命中,战胜对手勇夺金杯。足球玫瑰们在一夜之间如有神助,一下子从低谷站了起来。
  2006年11月,第15届亚洲运动会上,状态奇好的韩端在小组赛上连续两场上演“帽子戏法”,共打进7球。中国队最终与韩国队争夺第三名,这场比赛又是韩端力挽狂澜,连入两球助攻一球,帮助球队获得了第三名。
  赛后,社会各界对韩端好评如潮,韩建利夫妇反而异常冷静,他们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所有的荣誉都是过去的,你的前途还在远方。”韩端笑着说:“我知道啊,爸妈,我要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上为祖国夺得金牌。”是的,韩端知道,“没有比头顶更高的山,也没有比脚下更长的路”,她还在路上,她还在努力!
  
  (编辑:唐禄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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