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地产商流的什么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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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调查你们每一个房地产商的利润,但是我认为房地产商作为社会的一个成员,你们应该对社会尽到应有的责任。你们的身上也应该流着道德的血液。”
  当守候在电脑前的我们,闻听温总理说出此语时,浑身上下不由一震,双眼大睁,觉得这话真厉害,真给力,不对,给力已经用滥,应该是,真给劲!
  很显然,总理说的两个“应该”,意思很明白,份量相当重,说某某应该,也就等于说,您还没有做到,所以您“应该”!
  房地产商身上到底流着什么血液呢?咱不是医生,他们又不愿做体检,结论一时就难以下定。结论先甭下,说一故事吧。
  我有一同学,女同学,聪明能干。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从复旦毕业,先分到中央某机关,后下海到北京某房地产公司,大约也是总经理班子一级的职务。当时正是京城轰轰烈烈大干快上、房地产业如火如荼之时,这位同学竟然激流勇退,金盆洗手,不再干了!问以何故?答曰:晚上睡不着。为何睡不着?因为,想想白天干的事情,很是纠结。不这样干吧,恐怕成不了事。这样干吧,早迟要出问题。而且,这些干法,与自己曾经坚守的做人道德和所信奉的价值观,有极大冲突。所以,思前想后,还是不干为好,哪怕今后就再也甭想拿那样高的收入了。
  同学此话,让我深思。背后潜台词是什么,大家心照不宣吧。
  同学所在的这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身上流着的血液,恐怕就有点儿不十分道德。
  有没有有道德的呢?当然也有,比如,王石。谁都晓得,王石是深圳万科的创始人,几经摸索摔打,最后,将万科打造成了中国最有实力也颇具口碑的房地产公司。王石曾经说过一个观点,大意是,超过15%的利润,我们不能去挣。王石也曾针对舆论对于房地产企业的批评表态说,我们万科可以拍胸脯说,我们拿任何一块地,都不会去后面偷偷摸摸,搞什么手脚。万科的一切,都是摆得上台面,经得起历史检验的。
  如此说来,房地产商中,也不是铁板一块,只能说良莠不齐,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和其他各行各业,应该都差不多。但是,为什么总理会在那么一个现场直播的场合,说出那样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来呢?
  当然不是无的放矢,当然是有备而来,有感而发,可谓不胜感慨系之矣。
  从总体看,房地产商在中国社会各阶层中,无疑处于在经济发展中相应获取最大利益的群体。他们大都拿着高得令人咋舌的收入(北京房地产大佬任志强2010年年薪高达758万元)。开着宝马大奔或者奥迪A8,过着相当豪华相当体面的生活,出手大方,颐指气使,侃侃而谈,自我感觉,非常良好。
  是谁给了他们这一切?是爹妈吗?不是,是土地,是产权虽然属于国家,但必须拿出来作房地产开发,而在中国又是非常稀缺的不可再生资源——土地!
  谁占有这块稀缺资源,谁就占有了先天优势。
  正赶上农村往城里跑、小城市往大中城市跑、大中城市往京津沪穗跑的“城市化膨胀期”,也赶上民众腰包一天天鼓起来,没房的要买房,小房的要换大房,市区公寓要换郊区别墅的“住房饥渴症”时代,如此背景下的房地产商,10个有15个也发达起来了(其中5个是亲戚、老表、关系户)。
  “我没有调查你们每一个房地产商的利润……”总理这话,也是有潜台词的。潜台词不言自明。房地产利润到底有多大?其实不用作什么社会调查,就说我们家附近那座叫什么什么“景”的楼盘吧,前些年开卖时,每平方米约6千元,如今呢,3万元还打不住!不过七八年间,整整涨了5倍还多。当然,这期间地价在涨、钢筋在涨、水泥在涨、农民工工资也在涨,但是,七涨八涨,顶多两倍三倍吧,其余那几乎一半甚至一多半,不都装进房地产商腰包了吗?
  不知房地产商们夜里是否睡得着?我相信大部分是睡得着的。您看他们,白白胖胖,气色好着呢。
  
  詹国枢
  全国政协委员、人民日报海外版原总编辑。
  http://blog.people.com.cn/blog/u/zhanguosh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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