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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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人间烟火,看花开花落】
  他们是在选秀中认识的,短短30天的选秀,画眉一边上班一边练歌,很辛苦,也很快乐,因为祝连一直陪着她。她和祝连从诸多的选手中险险走出,跌跌撞撞就冲到了前六名。画眉和祝连不同,她参加比赛只是兴趣,她有固定的工作,有稳定的收入,输赢并不重要,她的快乐在于能够在众人面前开口唱歌,祝连则不是。祝连比赛之前是酒吧的驻唱,收入极不稳定,而家里还有年迈的双亲要奉养,为了这次比赛,他辞去了驻唱工作,专心比赛,一心向前冲,不留余地。主办方说,进入前五的人,公司会签约,会安排专人写歌,负责包装宣传,打造成明星,看似一条康庄大道,似乎是锦绣前程伸手可得,晋级的人大都面露喜色跃跃欲试。
  晋级的几个人中,她和祝连的唱功最弱,换言之,两人之间会淘汰一个。
  祝连因为压力过大,练习得很不顺利,时常失眠,人瘦了许多。
  画眉去看他,发现祝连抱着父母的照片,正大颗大颗地掉眼泪,那一刻,她一向轻盈的心沉了下去。
  那场比赛,被很多人认为有黑幕,因为一向被看好的画眉在最后时刻竟然走音,被淘汰了。黑幕之说甚嚣尘上,主办方和歌手三缄其口,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祝连成了签约歌手,画眉回归正常生活,各得其所,是件美好的事。
  半年之后,两人结了婚,如这世间最平常的夫妻一般,食人间烟火,看花开花落,都是最简单的快乐。
  【很想和他说话,但他酣睡不醒】
  祝连有了自己的歌,虽没大红大紫,但演出机会渐渐多了起来,有了稳定且不菲的收入,他说画眉,你不用工作了,我养得起你。
  不工作被老公养着,是画眉的向往,但向往归向往,她是不会放弃工作的,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不是为了做个全职家庭主妇的。工作不只是一份收入,还有一份被认可和被需要的自豪。这些,祝连未必懂,他现在越来越忙了,人红是非多,也有了绯闻。传得最多、最真实的是小菲,小菲很年轻,情歌唱得很动听,祝连和她有很多对唱节目,首首动听,款款情深。网站的娱乐版全是他们的绯闻,画眉看似细致,其实是个粗枝大叶的人,绯闻她也看,但她没问,祝连也没解释。
  日子就在风平浪静之中过去了。祝连对她极好,赚的钱悉数交给她,虽然周围的人时常在她耳边念叨,让她当心祝连在外面胡来,说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再白的布放进去,都会变得脏乱不堪。画眉一笑置之。
  后来画眉怀孕了。祝连越发忙碌了,他们换了大房子,请了保姆。画眉觉得很幸福,怀孕的不适感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只是祝连太忙,很少有时间回家,有时难得回来一趟,人又很累似的,一直呼呼大睡。画眉很想和他说话,但他酣睡不醒,她只好坐在床边,看着他沉睡。
  【委屈,越来越重了】
  然而流言如影随形,画眉的心如她日渐隆起的腹部一般有了波澜,不悦的情绪潜藏在心底,时时爬出来,试探着触摸她柔软的心。她不愿意怀疑祝连,可是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小菲和祝连的绯闻,甚至是亲密的照片。面对记者的追问,小菲往往欲言又止,眉目开阖之间,都是欲说还休。那样的欲说还休,就给旁观者诸多猜想。
  祝连每天都给她打电话,但对绯闻只字不提,画眉想问,又担心祝连嫌她多疑,当初她问祝连喜欢她什么,祝连说最喜欢她善解人意,一个善解人意的人是不应该多疑的。她不问,但心里的疑忌日日累积,压得她无法呼吸。因为心情压抑,腹部便时常不适,不得不经常去医院,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意志便分外脆弱,她躺在产检床上,给祝连打电话,他要么关机,要么就很疲惫地说在排练,便匆匆挂了电话,画眉握着电话,眼泪就掉了下来。
  同样是怀孕,别的女子就有夫君相伴,而她只能带着祝连的种种绯闻,独自躺在产检床上泪流满面,委屈,越来越重了。
  小护士们仿佛刻意给她添乱,喋喋不休地说着祝连和小菲的绯闻,说者眉飞色舞,听者手舞足蹈,都很快乐。
  画眉捂住耳朵,快步走出了医院,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好每一天。
  【敌对情绪,但也有惺惺相惜】
  媒体却不肯给她片刻的安宁,或者是小菲不肯给她片刻的安宁,怀孕4个月的时候,祝连和小菲在酒店里被多事的记者抓了个现形,网站贴出了他们大幅不堪入目的照片,祝连面对镜头,眼神呆滞,显然被这样的场面吓住了。倒是小菲很坦然,始终一言不发,问得急了,便一低头,落下泪来,活脱脱一副很傻很天真的单纯女子模样。男记者的同情心立时泛滥起来,齐齐将话筒和镜头转向了祝连,祝连有家室,有怀着孕的妻子,这样的局面对他如此不利,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又被认为是心虚的表现。
  不甘心的记者辗转找到画眉,问她要如何惩罚祝连,会不会和他离婚。画眉知道,作为聪慧的女子,她应该站出来,说那只是祝连一时犯的错,祝连已在第一时间向她道歉了,她也原谅了祝连,但她只是个小女子,没有别人的那份大气,她对着记者微微一笑,模样凄凉而无助。记者追问无果,便悻悻而退。
  事实上,那场风波爆发出来后,她始终没能见到祝连。祝连关了电话,躲了起来。小菲由受害者变成了受益者,成了文艺节目和晚会的热门歌手。其实她的歌唱得不错,以前画眉很喜欢听她唱歌。当年她们也曾同台PK过,不分伯仲,因为是竞争对手,有敌对情绪,但也有惺惺相惜。
  【你回来吧,放我自由】
  她不停拨祝连的电话,直至腔子里滚烫的热血变成冰凉不可触摸,他始终如逝去的云烟一样不可见,不可触摸。
  她对他的信任慢慢就消失在风里,原本渴盼的心渐渐愤怒无比,就那么一往无前地冲到医院,要把孩子打掉。医生说已经4个月了,很危险,又没家属签字,不肯给她做手术,画眉发了疯,一头向墙上撞去。医生几时见过这样的阵势,人当时就傻了,一番折腾,到底是将孩子打掉了。孩子被剥离身体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死了,或许是术后身体虚弱,她大病了一场,在医院躺了几天。消息灵通的记者早已闻风而动,他们问她为什么要做掉孩子,是不是因为对祝连死了心。画眉惨然一笑说,心是死了,当年她是那么爱他,为了让他能够出人头地,心甘情愿地在那场关键的比赛中出错,最后微笑着败北,那是因为爱情。现在拿掉了孩子,撇清一切关系,只因那个人已不配得到她的爱。
  最后,她面对镜头请求道,祝连,你回来吧,放我自由。
  因为画眉的发言,祝连又成了头条,人们恍然大悟,一片哗然,原来如此,我就说嘛,祝连唱歌一点也不好听,原来是这样,真是没良心。大部分的人都怀揣着无知的善良,舆论一边倒地倾向了画眉,他们呼吁祝连出来面对当事人……
  报道发出去的第十天,她收到了祝连的离婚协议书,他放弃了所有的财产,净身出户,他让律师带了一句话给画眉:你不信我,你从来都没信过我。
  他消失了,彻底从公众视线和画眉的身边消失了,律师说祝连现在在一个很偏僻的小城市,教孩子们唱歌,你找不到他的。
  【就这样,支离破碎】
  最初的最初,是小菲和她开玩笑,说你把老公放在娱乐圈不担心吗?画眉,不如我替你看着他。没想到小菲日久生情,当真对祝连动了心。但祝连心里只有画眉,他只想好好唱歌,努力赚钱,让画眉和父母都过上好日子。他和画眉相识于微时,不能发达了就忘记糟糠,何况画眉不是糟糠,画眉很美好,值得他用一生去呵护。小菲费尽心思都没能打动祝连的心,她甚至赌上了自己的前程,在酒店里把祝连灌醉,然后打电话给相熟的记者,造成铁板上的事实,不怕祝连不归她。
  没想到祝连宁愿不要前程,局面闹那么大,完全不是她能控制的。她不是画眉,也不会为了所谓的爱情自毁前程,于是当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时候,她选择了沉默,以楚楚可怜的姿态示人,将自己打造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祝连说得对,她从未相信过他,不信他能凭实力在比赛中胜出,不信他会一心一意待她。因为不信,因为疑忌,一份原本完美的爱情,就这样,支离破碎。
  编辑 / 杨世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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