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动物园散步才是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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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不如我们去动物园好不好?”
  顾桑说这句话的时候,苏孟正背靠墙壁,坐在地板上,抱着Kindle看《安娜·卡列尼娜》。他抬头看向顾桑,发现顾桑也侧着头看自己,她站在厨房里,手里还拿着湿嗒嗒的洗到一半的咖啡壶。
  结婚一年以来,苏孟很少再听到顾桑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带着几分调皮,又有几分陌生的拘谨。他有点无所适从,含含混混地应了一句,嗯。随即又低下头,继续读托尔斯泰。半页还没有看完,就听到了顾桑的脚步声,然后,Kindle就从手里被拽了出去。他抬头,看着顾桑的脸,她额头还留有做家务沁出来的细汗,素净的脸上一点妆也没有上。
  “快说啊,好不好嘛?”
  苏孟抽回Kindle,点了点头,说:“你说想去,就去好了。等下我就去网上买门票。”看着顾桑愉快地回到厨房,苏孟又打开Kindle,继续看之前那半页,可转眼间,就感觉有点看不进。他合上Kindle,随手放在地板上,站起身,也跟到了厨房。
  他走到顾桑身后,手臂轻轻环在她的腰上,下巴贴紧她的肩膀。顾桑一边洗咖啡壶,一边笑:“突然就这样,干什么啦。”苏孟没说话。他就这么抱了快一分钟,又松开手,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用手机买门票。
  苏孟对现在的婚姻没什么不满。拍婚纱照,摆酒席,应付亲戚朋友,去蜜月旅行。欧洲兜过一圈以后,再回去应付一次亲戚和朋友,最后回到公司,去应付项目、同事和领导。忙忙碌碌地过了半年,算到现在又过了大半年,生活已经安稳了下来。但顾桑上个月在床边和他咬耳朵,说,要不要考虑造个小朋友。想到这件事,他又有一点烦躁。
  他喜欢顾桑,这毫无疑问。虽说是相亲认识的,但在见面两三次之后,他就百分之百地确认,顾桑就是他所寻找的结婚对象。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极准。在婚后,顾桑也显示出这个时代的女孩身上少见的优秀品质,无论烹饪、家务,还是应酬长辈,她都无比精通。甚至连婚后现学的煮咖啡,也能在半个月里晋升为专家级水准。唯一的小小不足,就是顾桑很喜欢在晚饭后扯着他一起看综艺,比如跑男,好声音什么的。但这并不重要。虽说他未必喜欢,可也不算讨厌这些节目,时常也和顾桑一起对着电视笑个不停。不过,苏孟总觉得好像缺些什么,只是说不上来。
  “买好啦,长隆两张。”苏孟对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声。
  “知道了。”厨房里传来顾桑的回应。
  苏孟想要接两句话,可又不知道接什么话茬好。过了几分钟,他想起来另一件事,对着厨房,又喊话:“顾桑,今天大老板来公司了,特地找我单独谈了半个小时。看得出来,他还挺喜欢我的,年底说不定有机会升职。”
  顾桑端着一盘水果沙拉从厨房走了出来,她把盘子放到苏孟面前:“你可真厉害。喏,奖励你的。”水果上铺了一层千岛酱,排成细细的网状,苏孟是少数连水果沙拉都要配千岛酱的奇葩。
  苏孟叉起一块水果,问道:“你那边怎样,猪婆有没再找你麻烦?”
  顾桑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娇小的虎牙。相亲的时候,苏孟就特别喜欢这对虎牙,每到顾桑一笑,他会特地盯住顾桑的虎牙看。见面几次,顾桑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就不太好意思张开嘴笑了。不过这时,苏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叉住的苹果上,只用耳朵在听顾桑一边笑一边说:“什么猪婆,你留点口德不好嘛。现在还好啦,过去也就过去了。前几天是有些委屈,你也看到了,我回家哭得多惨。这两天在公司,我都冷冰冰地对她,可就在今天下午,她特意来找我讲话,还帮我从楼下带了一杯星巴克。估计她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
  苏孟咽下嘴里的半块苹果:“那就好。又能叫她莉姐了。”
  顾桑推了苏孟一把:“就会嘴贱。对了,动物园,我们这周末就去吧。”
  苏孟说,好。
  沙拉吃到一半,苏孟又想起只读了开头的小说,安娜和伏伦斯基刚刚在舞会上勾搭成奸,Kindle却摆在地板上,距离太远。而这个时候,顾桑已经把头轻轻倚上了他的肩膀。
  吃完水果,看了一会电视,已经晚上十一点。苏孟和顾桑第二天都得上班,他们一起刷了牙,准备上床休息。苏孟吃饱之后,觉得有点犯困,但顾桑的手今天格外不老实,若无似有地在他的大腿内侧摸来摸去。摸了几分钟,见苏孟也没什么反应,顾桑几乎打算要睡了,苏孟却反身压在了她身上。他一只手抚摸顾桑的乳房,另一只手在床头柜里翻避孕套。
  顾桑轻轻亲吻了一口苏孟的脖子,轻声问:“今天不戴,好不好?”
  苏孟的手停了几秒钟,然后,两只手都按照原计划,重新动了起来。
  顾桑轻轻叹了一口气,可也没什么特别的态度。她翘起脖子,把自己的嘴唇印在了苏孟的嘴唇上。
  到了周末,他们也没抽出空去动物园。顾桑的堂妹抱着两岁多的女儿过来串门。小女孩已经能跑了,正是淘气的年纪,像龙卷风一样席卷了整间客厅。沙发坐垫,果盘里的花生瓜子,电视柜上的摆设,统统被扫到了地上。顾桑随手摆在茶几上的珍珠耳环也少了一枚。
  苏孟陪着应酬了一个来小时,就躲进书房上网。通常来说,男人和狗都不太会应付熊孩子,只有女人和猫应付得来。他一边逛论坛,一边点开虾米放音乐,突然发现My Little Airport又出了新专辑。结婚之前,他和顾桑都是MLA的粉丝,不过婚后就很少再听。苏孟有点兴奋,赶紧推开书房的门,想对顾桑知会一声。他把电脑音量开到最大,对客厅大声说:“顾桑,你听啊,MLA出新专辑了。”
  顾桑正把小侄女抱到半空中转圈玩,她停下来,大概听了几秒,不过隐隐约约的,也没听清楚歌词。她回苏孟说:“哦,声音太远啦,晚上我再仔细听听。”说着,又抱着小侄女转了起来。小孩子发出咯咯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悦耳。
  晚上,他们和堂妹出去吃饭,顾桑一回到家,就开始清理惨案现场。她跪在地板上,打开手机的电筒,拿着晾衣架在沙发底下捞了半天耳环。苏孟也帮忙整理沙发和电视柜,他看顾桑捞得很辛苦,就抱怨了一句:“婷婷可真能闹腾。”   顾桑的手已经探到了沙发下面,半只肩膀顶在沙发角上。“可不是。也亏顾紫能受得了。天天这样,我迟早要崩溃。”然后她想了想,又说,“不过,你看顾紫她多高兴。婷婷也确实很可爱嘛。”
  扫完,拖完,已经快凌晨一点。顾桑突然想到了动物园,她问苏孟,明天还去不去动物园啦。苏孟想了想,说,太晚了,不如下周吧,反正电子票,还有半年才过期。顾桑一想也对,反正动物园离家就一个地铁站远,去年还上了《爸爸去哪儿》的大电影,短期看来不可能倒闭,什么时候去都一样。
  又过了一个星期,顾桑和苏孟小吵了一架。起因是苏孟陪顾桑去见朋友的时候,在饭桌上玩了大半场的手机。本来顾桑也懒得数落他,毕竟苏孟和那几个朋友也不熟,可后来,其中某个闺蜜在微信群里半开玩笑提起了这件事,她就格外恼火。她突然觉得苏孟好像不太尊重自己的朋友。回家以后,她态度很差,吵了几句没有谈拢,苏孟转身就钻进书房的沙发床上睡了一晚。
  之后,两个人在家里就很少讲话。吵架虽然不吵了,关系却好像冷漠了下来。吃完饭以后,顾桑习惯在客厅里看看电视,苏孟就在书房里看书听歌。到了休息的时间,再一起回到卧室睡觉,不过大多是各睡各的。偶尔也做爱,但都匆匆了事。在父母、朋友的面前,他们没事一样,说笑自然,天衣无缝;如果只剩他们两个人,其实也没有夸张的黑脸,只不过很少再说些甜蜜的废话。这场冷战,比想象中的要长得多,持续了半个多月。直到有一天,苏孟突然领悟到,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实在有些小气。他诚恳地向顾桑道了歉,并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顾桑摸了摸苏孟的脑袋,说:“唉,也是我当时的口气不好。其实我知道你就是无聊,懒得听几个不太熟悉的人扯些完全不熟悉的事。可她们在微信群里一讲,我就觉得很没面子。”
  “总之是不会了。”苏孟这么说着,Kindle里的《安娜·卡列尼娜》已经看了一大半。这种名著的最大缺点就是刚出生就已经被全世界的人剧透干净,他知道安娜最后会死,想到这里就觉得很难过。
  之后的几个月,他们把动物园彻底抛在了脑后。两个人基本又恢复到吵架前的状态,也许还差一点。到了年底,苏孟果然升职加了薪,他盘算着和顾桑到哪家西餐厅去庆祝一下,突然想起来还有两张动物园的电子票。打开手机,看看票券,好在还没过期。他赶紧给顾桑打了电话,说:“顾桑,我们动物园还没去成呢。”
  顾桑正在和朋友吃饭,她说:“对啊,我怎么也忘了。就这周末吧。其他事情都往后排,什么朋友都不接待。就这么定了。”从电话另一边,苏孟听见了顾桑朋友们欢快的笑声,模模糊糊还能听见些赞美,什么“二人世界”、“恩爱”之类的话。
  星期天早上,苏孟和顾桑不到八点就起了床,通常来说,周末他们都会睡到十点以后。顾桑在化妆镜前忙活了四十多分钟,眉形和唇色自然不必说,粉底、腮红、眼线、眼影、睫毛一样都没落下,也仔细在脸的轮廓处补了些高光和阴影。苏孟几乎没见过顾桑如此认真的化妆,即便在第一次相亲,她也不过简单打了一层粉底而已。她披了一件枣红色的羊毛呢子大衣,配斜纹黑灰色的短裙和棕色的马丁靴。苏孟拎着顾桑的手袋,倚在门边,看她蹲在地上笨手笨脚地系鞋带,看得有些入神。
  周末的动物园总是特别多人。他们排了十几分钟的长队,才排上野生游览区的观光车。观光车上的小孩都被家长牢牢控制住,只有顾桑像个孩子一样扶着车上的栏杆叫个不停:“苏孟,你看啊,一群草泥马。”车上的孩子都跟着兴奋了起来。他们就在观光车上,经过了成群的袋鼠、大象和骆驼。看到饲养员把活生生的鸡丢向老虎的时候,顾桑有点不太忍心,还捂了一下眼睛。
  下了观光车,苏孟抱怨了起来:“唉,什么都没看清就过去了嘛。”
  “主要是不能离近看吧。”
  “说是野生动物园,动物没有困在笼子里,可又有什么区别。”苏孟继续抱怨着。
  他们就这样并肩散步说话,走向步行区,时不时地躲避着横冲乱撞的小孩。
  顾桑一边看猴子冲着游客伸手要零食,一边说:“我小的时候,奶奶经常带我到动物园玩。不过那时候还没有长隆,没有这种野生动物园。我们都是去广州动物园看。动物都缩在一个一个的笼子里,虎笼啊,狼笼,猩猩笼什么的。我每周末都吵着要看狗熊。说起来,至少十几年我没有来过动物园了。”
  “那,和以前的男朋友约会也没有来过吗?”
  “一个也没有。约会都是去看电影,逛街,或者吃饭吧。所以,和我一起来过动物园的人,只有奶奶和你。怎么样,荣幸吧?”顾桑的手从苏孟的臂弯处灵巧地插了进去,揽住了苏孟的胳膊。
  “嗯。我也没怎么去过动物园。小时候比较喜欢游乐场,男孩子嘛,一般都更喜欢云霄飞车。连摩天轮我都不要坐,对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更没兴趣。”正是冬天,苏孟仔细打量着被圈住的犀牛,发现一半都在睡觉。他说,“自从读了村上以后,就更不喜欢动物园了。”
  “村上怎么了?”
  “奇鸟啊。读过没?”
  “没有。”
  “里面有个故事讲动物园的。二战失败以后,日军撤离长春。他们把动物园里的动物集中在一起,然后用乱枪打死这样。那些动物就被困在笼子里,躲都没地方躲,想想就觉得凄凉。”
  顾桑皱了皱眉头。“你可真够扫兴的。换句话说,就是不浪漫。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你这种人结婚。”
  “唉,就是这样的人嘛。要说有什么爱好,也就是听歌和看书。不过结婚之后,一本小说也没看完。本来以为,买了Kindle以后能有些动力,不过现在来看也基本白搭。”说到这里,苏孟技术性地岔开了话题,他问了一句,“对了,奶奶身体怎么样啊,上个星期听说她感冒了?”
  “其实就是受凉咳嗽而已。不过她在乡下一个人住,身边经常孤零零的,也没个伴。”
  “嗯,下周有空,不如一起回去看看。”
  说着说着,他们就走近了长颈鹿。和电视里看到的有点不同,真实比例的长颈鹿显得有些庞大。它们低下头,嘴凑上游客高高举起的草料。顾桑仔细看了看它们的眼睛,说:“它们好漂亮啊,你看它们的睫毛,那么长,好像烟熏妆一样。”   苏孟凑过去也看了看,果然如此。身上棕色的块状斑纹也无比华美。它们动作优雅而缓慢,咬住草料,不疾不徐地咀嚼着,然后慢慢咽下。他感叹了一句:“比刚刚的猴子可爱多了。一定是智商更低的原因吧。”
  顾桑用拳头轻轻打了一下苏孟的脑袋。
  苏孟又接着说:“反正我心目中讨厌的动物排名前三位:猩猩,猴子,人。灵长类干脆灭绝了算了。”
  顾桑没理他。“我比较讨厌虫子吧,尤其是爬得快的,还会飞的,比如蟑螂。”仔细想了想,她补充了一句,“爬得慢的也不喜欢。”
  “可你还挺喜欢蚂蚁的嘛。还有什么蜻蜓的眼睛,蝗虫的大腿之类。”
  “早就没时间听张楚了。都在做家务嘛,不然你吃什么?”顾桑这么回应着,又凑近了眼前的长颈鹿。她伸出手,小心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他们一路走,一路漫无边际地评价着眼前千奇百怪的动物。大多都是顾桑在评价,评价秃尾巴的孔雀、大嘴的鹈鹕和穿着V领衫的马拉熊。他们经过动物的同时,也经过了各式各样年轻的家庭。很少有超过四十岁的游客,这也很正常,因为孩子在十岁以后就会对动物丧失兴趣。在动物园里,小孩是区分夫妻与情侣最明确的标志。想到这里,苏孟下意识地拖住了顾桑的手,他看着顾桑妆容精致的脸,看着她把手指又好奇地指向前方不远处的笼子,仿佛考古学家发现了一个全新的灭亡物种。他突然感觉自己重新在谈一场漫长的恋爱,时间毫不心疼地消耗在毫无方向的走走停停上。而走到熊猫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他们的午饭还没有吃。
  熊猫却永远都在睡觉,今天也不例外。
  他们仍然不打算去餐饮区吃饭,因为听说白虎的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他和顾桑找了一个最前排的座位,等着演员们出场。顾桑有点累了,一直用手捏着自己的小腿。
  动物演员的出场没有想象中那么惊心动魄,白虎也不像动画里那么白。黑白色的条纹确实罕奇,但也能找到几块淡黄色的茸毛。老虎被脑袋上方的饵肉吸引,好像人类一样,用两条腿站起身,摇摇摆摆地走路。在一片笑声和掌声中,顾桑侧头看了苏孟一眼。
  “不怎么好看。”这是今天从顾桑嘴里说出的第一句批评。
  苏孟同意。他说:“还是散步比较有趣。”
  他们离开小剧场,又回到了步行区。他们在路边买了点零食,一边吃,一边重新走回之前的路。他们一遍遍看大象用鼻子卷起地上的棍子,看河马张开大嘴钻出水面。他们一遍遍走过已经看过几次的动物,也丝毫没有感到厌倦。一直走到太阳西斜。
  回家之后,因为赶不及去市场买菜,顾桑就简单煮了面,顺手煎了几个鸡蛋。吃过饭以后,两个人都觉得小腿酸疼,早早洗了澡,爬上了床。顾桑在钻进被子前一直大喊好冷,苏孟已经先洗好了,靠在床头,抱着Kindle,正在看火车缓缓开动,碾过安娜的身体。
  卸了妆之后的顾桑,又露出了素丽的面容。苏孟看着她熟悉的脸,突然感受到很久不曾有过的强烈欲望。他有些强硬地把顾桑按倒,粗手粗脚地扒她的底裤。伸手一探,发现顾桑已经非常湿润了,而他知道,顾桑是个比较慢热的女孩,通常需要耐心而温和的前奏。
  顾桑感到苏孟毫无阻碍地进入她的身体,是肌肤毫无隔膜的接触。可这时候,在她的脑子里,完全没有生小孩的事情,很快就进入了忘我的状态。她看见苏孟的表情,兴奋中仍然有些犹豫。不久之后,她就到了高潮,可仍然觉得意犹未尽。只是在最后,苏孟还是射在了外面。她打开床头灯,用纸巾把身上擦干净。她并没有感到以往经常袭上心头的失落,反而觉得有些高兴。
  苏孟在她的身后抱着她。“小桑,我还是下不了决心。”
  顾桑摇了摇头,说:“不着急,没什么关系的。”
  苏孟又说:“可能我是知道的,结婚以来,我们之间好像总有什么东西不对。”
  顾桑转过了头,吻了苏孟一口。她慢慢地说:“嗯。我很早就发现了,所以就特别想去动物园。我是你的老婆嘛。”
  “嗯。”
  他们都沉默了一会。突然,顾桑笑了起来:“前几天,我偶尔在虾米电台里听到MLA的新专辑。你还记得吗?你和我提过的。他们的新专辑,好像也有什么不对。”
  床头灯下,顾桑的两颗虎牙闪闪发亮。
  苏孟感到自己的欲望重新被点燃,顾桑显然也感觉到了。苏孟顶着顾桑的身体,轻声说:“小桑,我们明天一起请假好不好?”顾桑抚摸着苏孟的侧脸,点了点头。
  苏孟拿起枕边的手机,给老板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的家里有急事。他懒得去编具体的借口,反正急事嘛,就是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私。然后立即开了飞行模式。
  再次抚摸顾桑的身体时,苏孟又觉得欲望缓缓地滑落。可他不急。他和顾桑重新聊起动物园的见闻,聊起MLA的旧专辑。聊了一会,他们甚至打算明天换去逛广州动物园,再去散一天步。工作日的动物园一定更安静些,动物可能也更好看。他的欲望也愈发平静,更多的时候,他在听自己身边的妻子说话。他觉得,他们可以漫无边际地聊一整个晚上,至少明天,不会有人打扰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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