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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当代著名作家中,陈残云是兼诗人、小说家、电影剧作家于名下的文坛前辈。大约现在中年以上的人都会读过他的长篇小说《香飘四季》,看过他创作的电影《羊城暗哨》、《南海潮》等片子。
也许,很多人只知道陈残云是一位作家,却少有人知道他同时是一位在抗日战争烽烟中活跃于广西敌后战场上的战士。
1985年,苍梧县李济深故居修复并举行李济深诞辰一百周年纪念活动。陈残云应邀来到昔日他曾留下战斗足迹,跟随李济深进行抗日活动的苍梧县大坡山。此时见到的这位文坛前辈,已经进入71岁高龄了。他满头饱经沧桑的白发,一副高挑清瘦的身材,硬朗挺直的腰板,一双细眯而带着沉思光彩的眼睛以及轻抿的嘴唇,给人传递着襟怀旷达的气质。
陈残云出生于广州市郊一个乡村,家境贫寒,家中送不起他上学,靠了亲属的资助才勉强读了几年书,不久就去香港给人家当了四年伙计。他喜爱读书,工余读郭沫若、冰心的新诗和茅盾、巴金的小说,对社会的黑暗和不平产生了极大的苦闷。他也拿起笔,写了一篇短文《一个青年的苦恼》投给香港《大公报》,发表了。此后接连写短文、写诗,投寄上海的《当代诗刊》、《水星》、《诗经》和北平的《小雅》、广州的《宏道日报》上,也陆续发表了。
出于渴求知识和长进,年轻的陈残云又回到广州读大学。从一个苦闷孤独的青年进入知识分子的圈子,他接触了进步的同学和朋友,思想得到了升华,成了学校"艺协"诗歌组的活跃中坚。
1941年秋,陈残云去了新加坡,是经作家夏衍介绍去的。当时,新加坡有许多中国进步文化人士流落在那里,如与邹韬奋共同主持《生活》周刊,主编《东方杂志》、《世界知识》,最早出版《鲁迅全集》,解放后任《光明日报》总编辑和国家出版总署署长、文化部副部长的胡愈之就在新加坡帮助陈嘉庚办《南洋商报》。陈残云在那里得到胡愈之、沈慈九、王叔任、杨骚等文化前辈的关照,还结识了一批进步青年文友,与他们一起投入进步文化活动。
日寇疯狂南侵逼进,新加坡也被迫流散。胡愈之流亡苏门答腊,陈残云被迫去了马来亚。他在一个兄长的铺子里,以店员身份住了两年。在异国颠沛流离中,看着日寇蹂躏,人民遭受血雨腥风,他感到当作家毫无用处,想到只有拿起枪才有出路。当时他知道马来亚有人民的游击队,极想投身进去,但与他们没有联系,熟悉的进步朋友又不知去向,自己不懂马来话,只好离开马来亚进入泰国,绕道老挝、越南,回到了自己的祖国。
陈残云来到桂林。这时期的桂林已经成为抗战的后方,国内的许多刊物被迫转到了桂林出版。国内各省的文化人、作家云集在这里,抗敌文化宣传十分炽热。
陈残云这一趟新、马、泰、越的游历,看到这些国家同样处在战乱动荡之中,人民饱受痛苦磨难,意识到在这样的多难之秋,应该既拿起笔,又拿起枪,为国家的独立自由而战。他希望加入中国共产党,干些实实在在的工作才有意义。
陈残云在桂林租住的一个小房间里,写了《今日的马来亚》一文,对日寇在马来亚的疯狂劫掠作了揭露。文章在桂林出版的《大公报》上发表,连载了三天。
他的文章引起美国驻桂林的陆军供应处人员的关注。美军方面通过一位特殊人物---曾与胡愈之主办过《世界知识》杂志、当过《星岛日报》总编辑的金仲华来找陈残云。金仲华也是陈残云十分敬重和信赖的著名国际政论家,其时在桂林担任美国新闻处的高层人员。金转达消息,说美供应处人员想与陈残云见面。在金仲华的引领下,陈残云见了美驻桂人员。原来,美方已将陈残云的文章译成英文寄回美国的报刊发表了,他们要求陈残云做向导,带他们去马来亚,要给那里的游击队援助武器和医药。
青年时期的陈残云也有一种国际主义的热血与激情,明知去马来亚路程遥远而复杂,也不了解游击队的内情,不懂马来语,要走几个国家,穿越许多封锁线。但是,经过一番考虑,他抱定了死在那里的决心,答应说:"去!"
恰在等待重庆派来飞机准备出发的时候,从香港逃出来的进步人士---陈残云的朋友朱治平等八人,一夜之间分别被国民党特务逮捕。陈残云即与四战区的蓝孔章赶赴柳州探听他们的下落,设法进行营救。终于获悉他们被关在桂林绥靖公署,他便和蓝孔章到狱中探望。朱治平见到陈残云,说特务正在追踪他,要陈残云赶快躲避。
陈残云躲到德智中学周行的家里。几天后,他晚上去找中共地下党李嘉人。李嘉人谈及中国的抗战形势和八路军、新四军、东江纵队都发展得很快的情况。交谈中,陈残云说到美军供应处要他去援助马来亚的事。李嘉人说,马来亚太远了,你建议他们先援助东江纵队,东纵抗日急需武器弹药,然后再去援助马来亚。陈残云接受了建议,第二天,约金仲华去见美军供应处的人。金见到陈残云,问:这些天去哪里了?昆明的飞机已经来过了,不过还会来接。他们见到了美方人员,陈残云提出了先援助东纵的要求。美方人员听了后却说:"中国的事情,中国政府会考虑,我们不可插手。"见美方拒绝援助东纵,陈残云也改变了去马来亚的主意。
进入1943年,桂林的形势转向恶化,继去年国民党统治区封闭500多家报纸刊物后,这一年,转在桂林出版的《中国农村》、《文学月报》、《野草》等10多种报刊又遭查封,连"抗日政府"、"国共合作"等20多个名词也被禁用,桂林的抗日文化转入了低潮。但李济深、柳亚子等人组织了一支长老团开展活动,接着又成立"桂林文化界抗战工作协会"。协会中的一支由田汉、欧阳予倩、邵荃麟、狄超白等人组成的"文抗队",陈残云就是文抗队的队长。陈残云和田汉领着这支近百人的队伍,去到兴安、全州一带进行抗日宣传活动。他们的活动却受到国民党蒋介石的百般阻挠,蒋介石派人阻截文抗队并责令解散。
1944年9月,日寇疯狂攻陷衡阳,侵陷梧州、柳州、南宁,11月攻陷桂林,桂林进行了紧急疏散。陈残云与狱中出来的朱治平等人随逃难的人群徒步到了贵阳。在贵阳,他接受了党组织的派遣,与朱治平、黄宁婴等10多人绕道黔滇边境,徒步折回广西,越过日寇敌伪的封锁线,到达苍梧县大坡山。
大坡山是李济深的家乡。李济深接受周恩来的建议,已从桂林转移到家乡组织敌后抗日。陈残云到了李济深这支队伍中来,担任了警卫部队的政工队长。队伍驻扎在大坡山料神村李济深家里,宽敞的院宅成了他们活动的根据地。陈残云前后在大坡山住了一年多,跟随李济深活动于桂东南及两粤边界地区,进行联络、发展和壮大抗日力量。
1945年夏,李济深派陈残云往广东联络东江纵队。"东纵"是中共广东省特委领导的人民武装抗日力量,这时司令部已从深圳的土洋村迁至罗浮山。陈残云执行的任务是通过东纵与党中央周恩来取得联系,请示工作,建立大坡山与延安党中央的电台呼号联络。他秘密持了李济深给东江纵队的信和周恩来的电台呼号,克服了沿途发生的困难和险情,绕过日寇岗哨,只身连夜兼程。入境后,在联络人员的护送下,终于到达了东纵司令部的所在地。
在东纵司令部,令陈残云又惊又喜的是,从桂林疏散后一直不见面的李嘉人接待了他。陈残云将李济深的信及周恩来的电台呼号交给李嘉人,说现在这个电台呼号接不通,任公希望能尽快接通,并得到周恩来的指示。
大概在东纵等待了一个月。这期间,陈残云实现了自己多年的愿望,经李嘉人介绍,在东纵司令部悬挂的鲜红党旗下宣誓,他终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周恩来终于来了电报,指示在华南成立民主联军,由李济深出任司令,联合东纵、珠纵反攻广州。临别前夕,东江纵队司令员曾生、政委尹林平等特地设宴为陈残云饯行,鼓励他回去好好干。李嘉人派李伯球随同陈残云回苍梧大坡山,并说随后他也要到大坡去。
陈残云带着周恩来的批示和东纵送给李济深的一斤黄金、一斤高丽参动身回程。离开罗浮山到广州,就听见市民互相传告:苏联出兵向日本宣战了。此时广州一片人心沸腾。陈残云意识到抗战时局正在急剧转化,急速赶路离开广州。回到肇庆的当夜,突然听到爆竹连天,群情激奋,知道日寇已宣布投降。这是1945年8月14日。
待陈残云徒步回到大坡山,传达周恩来的指示,国内形势已经急转变化,李济深亦作出了新的部署。
抗战胜利以后,陈残云又去了香港。在香港,他创作了第一部反映珠江水乡人民斗争生活的电影《珠江泪》,与别人在《大公报》上合编《青年周刊》、《电影周刊》,还写成了两部中篇小说《南洋伯还乡》、《新生群》。
广州解放后,陈残云回到广州,开始进入和平时期人生中收获丰富的长篇小说和电影文学创作。□
也许,很多人只知道陈残云是一位作家,却少有人知道他同时是一位在抗日战争烽烟中活跃于广西敌后战场上的战士。
1985年,苍梧县李济深故居修复并举行李济深诞辰一百周年纪念活动。陈残云应邀来到昔日他曾留下战斗足迹,跟随李济深进行抗日活动的苍梧县大坡山。此时见到的这位文坛前辈,已经进入71岁高龄了。他满头饱经沧桑的白发,一副高挑清瘦的身材,硬朗挺直的腰板,一双细眯而带着沉思光彩的眼睛以及轻抿的嘴唇,给人传递着襟怀旷达的气质。
陈残云出生于广州市郊一个乡村,家境贫寒,家中送不起他上学,靠了亲属的资助才勉强读了几年书,不久就去香港给人家当了四年伙计。他喜爱读书,工余读郭沫若、冰心的新诗和茅盾、巴金的小说,对社会的黑暗和不平产生了极大的苦闷。他也拿起笔,写了一篇短文《一个青年的苦恼》投给香港《大公报》,发表了。此后接连写短文、写诗,投寄上海的《当代诗刊》、《水星》、《诗经》和北平的《小雅》、广州的《宏道日报》上,也陆续发表了。
出于渴求知识和长进,年轻的陈残云又回到广州读大学。从一个苦闷孤独的青年进入知识分子的圈子,他接触了进步的同学和朋友,思想得到了升华,成了学校"艺协"诗歌组的活跃中坚。
1941年秋,陈残云去了新加坡,是经作家夏衍介绍去的。当时,新加坡有许多中国进步文化人士流落在那里,如与邹韬奋共同主持《生活》周刊,主编《东方杂志》、《世界知识》,最早出版《鲁迅全集》,解放后任《光明日报》总编辑和国家出版总署署长、文化部副部长的胡愈之就在新加坡帮助陈嘉庚办《南洋商报》。陈残云在那里得到胡愈之、沈慈九、王叔任、杨骚等文化前辈的关照,还结识了一批进步青年文友,与他们一起投入进步文化活动。
日寇疯狂南侵逼进,新加坡也被迫流散。胡愈之流亡苏门答腊,陈残云被迫去了马来亚。他在一个兄长的铺子里,以店员身份住了两年。在异国颠沛流离中,看着日寇蹂躏,人民遭受血雨腥风,他感到当作家毫无用处,想到只有拿起枪才有出路。当时他知道马来亚有人民的游击队,极想投身进去,但与他们没有联系,熟悉的进步朋友又不知去向,自己不懂马来话,只好离开马来亚进入泰国,绕道老挝、越南,回到了自己的祖国。
陈残云来到桂林。这时期的桂林已经成为抗战的后方,国内的许多刊物被迫转到了桂林出版。国内各省的文化人、作家云集在这里,抗敌文化宣传十分炽热。
陈残云这一趟新、马、泰、越的游历,看到这些国家同样处在战乱动荡之中,人民饱受痛苦磨难,意识到在这样的多难之秋,应该既拿起笔,又拿起枪,为国家的独立自由而战。他希望加入中国共产党,干些实实在在的工作才有意义。
陈残云在桂林租住的一个小房间里,写了《今日的马来亚》一文,对日寇在马来亚的疯狂劫掠作了揭露。文章在桂林出版的《大公报》上发表,连载了三天。
他的文章引起美国驻桂林的陆军供应处人员的关注。美军方面通过一位特殊人物---曾与胡愈之主办过《世界知识》杂志、当过《星岛日报》总编辑的金仲华来找陈残云。金仲华也是陈残云十分敬重和信赖的著名国际政论家,其时在桂林担任美国新闻处的高层人员。金转达消息,说美供应处人员想与陈残云见面。在金仲华的引领下,陈残云见了美驻桂人员。原来,美方已将陈残云的文章译成英文寄回美国的报刊发表了,他们要求陈残云做向导,带他们去马来亚,要给那里的游击队援助武器和医药。
青年时期的陈残云也有一种国际主义的热血与激情,明知去马来亚路程遥远而复杂,也不了解游击队的内情,不懂马来语,要走几个国家,穿越许多封锁线。但是,经过一番考虑,他抱定了死在那里的决心,答应说:"去!"
恰在等待重庆派来飞机准备出发的时候,从香港逃出来的进步人士---陈残云的朋友朱治平等八人,一夜之间分别被国民党特务逮捕。陈残云即与四战区的蓝孔章赶赴柳州探听他们的下落,设法进行营救。终于获悉他们被关在桂林绥靖公署,他便和蓝孔章到狱中探望。朱治平见到陈残云,说特务正在追踪他,要陈残云赶快躲避。
陈残云躲到德智中学周行的家里。几天后,他晚上去找中共地下党李嘉人。李嘉人谈及中国的抗战形势和八路军、新四军、东江纵队都发展得很快的情况。交谈中,陈残云说到美军供应处要他去援助马来亚的事。李嘉人说,马来亚太远了,你建议他们先援助东江纵队,东纵抗日急需武器弹药,然后再去援助马来亚。陈残云接受了建议,第二天,约金仲华去见美军供应处的人。金见到陈残云,问:这些天去哪里了?昆明的飞机已经来过了,不过还会来接。他们见到了美方人员,陈残云提出了先援助东纵的要求。美方人员听了后却说:"中国的事情,中国政府会考虑,我们不可插手。"见美方拒绝援助东纵,陈残云也改变了去马来亚的主意。
进入1943年,桂林的形势转向恶化,继去年国民党统治区封闭500多家报纸刊物后,这一年,转在桂林出版的《中国农村》、《文学月报》、《野草》等10多种报刊又遭查封,连"抗日政府"、"国共合作"等20多个名词也被禁用,桂林的抗日文化转入了低潮。但李济深、柳亚子等人组织了一支长老团开展活动,接着又成立"桂林文化界抗战工作协会"。协会中的一支由田汉、欧阳予倩、邵荃麟、狄超白等人组成的"文抗队",陈残云就是文抗队的队长。陈残云和田汉领着这支近百人的队伍,去到兴安、全州一带进行抗日宣传活动。他们的活动却受到国民党蒋介石的百般阻挠,蒋介石派人阻截文抗队并责令解散。
1944年9月,日寇疯狂攻陷衡阳,侵陷梧州、柳州、南宁,11月攻陷桂林,桂林进行了紧急疏散。陈残云与狱中出来的朱治平等人随逃难的人群徒步到了贵阳。在贵阳,他接受了党组织的派遣,与朱治平、黄宁婴等10多人绕道黔滇边境,徒步折回广西,越过日寇敌伪的封锁线,到达苍梧县大坡山。
大坡山是李济深的家乡。李济深接受周恩来的建议,已从桂林转移到家乡组织敌后抗日。陈残云到了李济深这支队伍中来,担任了警卫部队的政工队长。队伍驻扎在大坡山料神村李济深家里,宽敞的院宅成了他们活动的根据地。陈残云前后在大坡山住了一年多,跟随李济深活动于桂东南及两粤边界地区,进行联络、发展和壮大抗日力量。
1945年夏,李济深派陈残云往广东联络东江纵队。"东纵"是中共广东省特委领导的人民武装抗日力量,这时司令部已从深圳的土洋村迁至罗浮山。陈残云执行的任务是通过东纵与党中央周恩来取得联系,请示工作,建立大坡山与延安党中央的电台呼号联络。他秘密持了李济深给东江纵队的信和周恩来的电台呼号,克服了沿途发生的困难和险情,绕过日寇岗哨,只身连夜兼程。入境后,在联络人员的护送下,终于到达了东纵司令部的所在地。
在东纵司令部,令陈残云又惊又喜的是,从桂林疏散后一直不见面的李嘉人接待了他。陈残云将李济深的信及周恩来的电台呼号交给李嘉人,说现在这个电台呼号接不通,任公希望能尽快接通,并得到周恩来的指示。
大概在东纵等待了一个月。这期间,陈残云实现了自己多年的愿望,经李嘉人介绍,在东纵司令部悬挂的鲜红党旗下宣誓,他终于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周恩来终于来了电报,指示在华南成立民主联军,由李济深出任司令,联合东纵、珠纵反攻广州。临别前夕,东江纵队司令员曾生、政委尹林平等特地设宴为陈残云饯行,鼓励他回去好好干。李嘉人派李伯球随同陈残云回苍梧大坡山,并说随后他也要到大坡去。
陈残云带着周恩来的批示和东纵送给李济深的一斤黄金、一斤高丽参动身回程。离开罗浮山到广州,就听见市民互相传告:苏联出兵向日本宣战了。此时广州一片人心沸腾。陈残云意识到抗战时局正在急剧转化,急速赶路离开广州。回到肇庆的当夜,突然听到爆竹连天,群情激奋,知道日寇已宣布投降。这是1945年8月14日。
待陈残云徒步回到大坡山,传达周恩来的指示,国内形势已经急转变化,李济深亦作出了新的部署。
抗战胜利以后,陈残云又去了香港。在香港,他创作了第一部反映珠江水乡人民斗争生活的电影《珠江泪》,与别人在《大公报》上合编《青年周刊》、《电影周刊》,还写成了两部中篇小说《南洋伯还乡》、《新生群》。
广州解放后,陈残云回到广州,开始进入和平时期人生中收获丰富的长篇小说和电影文学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