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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博物馆藏的楚竹书的内容非常丰富,其简文由于是不同的书手所抄写,因而各具不同的书写风格和书体特征。为了能让读者更清楚地了解上博楚竹书的书体特征,我们试将上博楚竹书按书体风格归类后,再分别对其各自的书法艺术特征进行分析。经过对出现频率较高的常用字的对比分析,我们认为:《昔者君老》篇和《内礼》篇应属于同一种书体类型(见表一)。
这六个常用字,虽分别出现在《昔者君老》和《内礼》篇中,但有着很相似的书体特征,如“不”字左右斜笔的起笔处都是“钉头”,竖画收笔都是尖出;“君”字和“日”字的笔画换向处都做圆弧处理;“子”字横画起笔都是露锋顿笔后再行笔等。可见其完全属于同一书体风格。下面我们且以《昔者君老》篇中的文字为例,对其书体艺术特征做些粗浅的分析:
一、线条特征
1.横画特征
在上博楚竹书《孔子诗论》、《子羔》、《鲁邦大旱》、《中弓》、《吴命》等五篇简文中,其文字书写中的横画最明显的特征是基本上都向右上方倾斜,如(为)(图021)、(亓)(图022)等字。而《昔者君老》篇简文的横画则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比较水平的,这种类型居多;一种是和上述五篇简文一样向右上方倾斜,这种类型较少。横画呈水平方向者,如:(者)(图023)、(尔)(图024)、(尔)(图025)、(亡)(图026)等字,其横画的水平运动,给人一种稳重之感,加上有些横画线条的尖起方收和粗细的变化,显得富有情趣。
少部分横画呈向右上方倾斜者,如(止)(图027)、(是)(图028)、(毋)(图029)、(再)(图030)等字,其横画的向右上方倾斜,有一种向上伸展的张力,其姿态不求稳重而富有跳跃的生机,如“止”字就仿佛在腾空欲跳,而“毋”字则在蓄势待发,姿态非常生动而自然。这些例字横画的写法有的是尖起方收,如(者)(图031)、(亡)(图032)字的第一横笔;有的是方起方收,如(尔)(图033)、(尔)(图034)字的第一横笔;这或多或少说明了当时笔法已经很丰富了。当然这里介绍的横画特征是相对大多数而言的,在简文中也会出现极少数的其他情况,如(止)(图035)字横画先斜向右上扬,然后收笔时再向下弯曲,形成一种很有韵律感的弧线。此外,同一个字中的相同横画,还特别注意其线条变化以避免单调的重复。如(者)(图036)字的上面两横画,一作尖起方收,一作方起方收,同画同向而不重复。
同时,这两笔的形态略呈俯视状,而下面的一横则中间微凸,略呈仰视状,与上面的两横正好形成俯仰向背呼应的态势,从而使相同笔画在同一字中避免了重复雷同。再如(之)(图037)字的其中一竖画较直,另一竖画则呈弧形,这种笔画的形态变化很有效地避免了笔画在同一字中的雷同,而整体上更显得秀媚多姿、清丽可人。
2.竖画、斜画特征
竖画如(不)(图038)、(尔)(图039)、
(外)(图040)等字,其竖画都尖起顿入,笔立悬针,刚劲有力。斜画如:(昃)(图041)、(大)(图042)、(子)(图043)等字,其斜笔均露锋而坚挺,笔力爽劲而锋利。此外,斜画中还有很明显的钉头鼠尾的笔画特征,如C事)(图044)、(人)(图045)等字,其中“事”字的起笔和“人”字的第二笔,都是很典型的钉头鼠尾用笔。
应该说,这种钉头鼠尾的笔画特征乃是楚系文字的代表性特征。有的学者曾分析认为,出现钉头鼠尾的笔画,是因为书写工具毛笔的笔毛。楚国出土的毛笔笔毛是环绕在笔杆的周围,中间是空的没有笔毛,这样不容易吸墨,沾一次墨只能写少量的字,并且墨集中在笔尖处,写字时就会出现起笔重如“钉头”,末尾细如“鼠尾”。
3.转折笔画的特征
凡转折笔画多圆转流畅,多呈内方外圆的态势。如(君)(图046)、(日)(图047)、(昔)(图048)、(见)(图049)等字的转折笔画,在其转折换向处无论顺逆都做弧转,这一特征也表明楚人在书写时好圆喜曲的习惯特征,使得文字显得圆秀而飘逸。同时,笔画线条运行中的粗细变化和转折处的方圆并重,显得刚柔相济,富有节奏感。
二、结体特征
1.字体构形飘逸而渐趋方正,如:(朝)(图050)、(割)(图051)、(共)(图052)、(命)(图053)等字大多构形方正,相对篆书的纵长体势是一种改进,说明正在向隶书的方扁体势过渡。但偶尔也会见到纵向取势的,字体结构修长,如:
(意)(图054)、(祭)(图055)等字。两者的交互出现,使此类简文文字的结体长扁不一,造型自然而生动。
2.偏旁巧妙搭配以求参差变化,如:酣(图056)字左右偏旁大小相当,如果写的平齐则单调乏味,书者将其写成左低右高,有起有伏,富有动感,具有特殊的视觉效果。又如(造)(图057)字上面笔画多,但却布局得当,结构紧密,下面笔画少,尽量横向发展且与上面部分形成穿插之势,上下两部分紧密形成一整体。再如(是)(图058)字上面的偏旁小,下面的偏旁大,形成以下托上之势,视觉上具有稳重、安全感。而酾(图059)字左边偏旁大、右边偏旁小而居中,右偏旁紧紧挨在左偏旁上,左右偏旁相依相偎,顾盼有趣。
3.善于用笔画的排叠使结构紧密,如:
(漉)(图060)、(發)(图061)。两字的笔画繁多,如果笔画搭配不好,就会使结构松散。而简文的书手则善于运用笔画的排叠使结构紧密,给人的视觉效果是密而不挤,排叠有序。
三、章法特征(参见图062)
1.字距疏朗
字距极其宽松,显得布局空灵而疏朗。
2.文字参差错落,富于变化
从图062的标识中,我们可以看出其字形或大或小,或正或欹,或长或扁,或俯或仰,欹斜跌宕,参差不齐,错杂而成文,令观赏者想起大小错落的满天星斗,个个都有其特定的神采,自然活泼,相映成趣。
对这种参差之美的意象的肯定,清代的刘熙载在其所著的《艺概·书概》中曾有所论述,他说:“篆书要如龙腾凤翥,观昌黎歌《石鼓》可知。或但取整齐而无变化,则椠人优为之矣。”。’这也就是说,章法必须参差而有变化,如只取整齐,就变成了印刷字体,也就是“算子书”了。
综合以上的粗浅分析,我们觉得,上博楚竹书《昔者君老》篇以及《内礼》篇的简文书体特征是:其笔画大多起笔方而重,收笔细而尖,线条运行富有粗细变化,兼方折劲挺和圆转流畅于一体,构形整肃而灵动,布局空灵而疏朗,呈现出一种秀雅而端庄的风格特征。
这六个常用字,虽分别出现在《昔者君老》和《内礼》篇中,但有着很相似的书体特征,如“不”字左右斜笔的起笔处都是“钉头”,竖画收笔都是尖出;“君”字和“日”字的笔画换向处都做圆弧处理;“子”字横画起笔都是露锋顿笔后再行笔等。可见其完全属于同一书体风格。下面我们且以《昔者君老》篇中的文字为例,对其书体艺术特征做些粗浅的分析:
一、线条特征
1.横画特征
在上博楚竹书《孔子诗论》、《子羔》、《鲁邦大旱》、《中弓》、《吴命》等五篇简文中,其文字书写中的横画最明显的特征是基本上都向右上方倾斜,如(为)(图021)、(亓)(图022)等字。而《昔者君老》篇简文的横画则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比较水平的,这种类型居多;一种是和上述五篇简文一样向右上方倾斜,这种类型较少。横画呈水平方向者,如:(者)(图023)、(尔)(图024)、(尔)(图025)、(亡)(图026)等字,其横画的水平运动,给人一种稳重之感,加上有些横画线条的尖起方收和粗细的变化,显得富有情趣。
少部分横画呈向右上方倾斜者,如(止)(图027)、(是)(图028)、(毋)(图029)、(再)(图030)等字,其横画的向右上方倾斜,有一种向上伸展的张力,其姿态不求稳重而富有跳跃的生机,如“止”字就仿佛在腾空欲跳,而“毋”字则在蓄势待发,姿态非常生动而自然。这些例字横画的写法有的是尖起方收,如(者)(图031)、(亡)(图032)字的第一横笔;有的是方起方收,如(尔)(图033)、(尔)(图034)字的第一横笔;这或多或少说明了当时笔法已经很丰富了。当然这里介绍的横画特征是相对大多数而言的,在简文中也会出现极少数的其他情况,如(止)(图035)字横画先斜向右上扬,然后收笔时再向下弯曲,形成一种很有韵律感的弧线。此外,同一个字中的相同横画,还特别注意其线条变化以避免单调的重复。如(者)(图036)字的上面两横画,一作尖起方收,一作方起方收,同画同向而不重复。
同时,这两笔的形态略呈俯视状,而下面的一横则中间微凸,略呈仰视状,与上面的两横正好形成俯仰向背呼应的态势,从而使相同笔画在同一字中避免了重复雷同。再如(之)(图037)字的其中一竖画较直,另一竖画则呈弧形,这种笔画的形态变化很有效地避免了笔画在同一字中的雷同,而整体上更显得秀媚多姿、清丽可人。
2.竖画、斜画特征
竖画如(不)(图038)、(尔)(图039)、
(外)(图040)等字,其竖画都尖起顿入,笔立悬针,刚劲有力。斜画如:(昃)(图041)、(大)(图042)、(子)(图043)等字,其斜笔均露锋而坚挺,笔力爽劲而锋利。此外,斜画中还有很明显的钉头鼠尾的笔画特征,如C事)(图044)、(人)(图045)等字,其中“事”字的起笔和“人”字的第二笔,都是很典型的钉头鼠尾用笔。
应该说,这种钉头鼠尾的笔画特征乃是楚系文字的代表性特征。有的学者曾分析认为,出现钉头鼠尾的笔画,是因为书写工具毛笔的笔毛。楚国出土的毛笔笔毛是环绕在笔杆的周围,中间是空的没有笔毛,这样不容易吸墨,沾一次墨只能写少量的字,并且墨集中在笔尖处,写字时就会出现起笔重如“钉头”,末尾细如“鼠尾”。
3.转折笔画的特征
凡转折笔画多圆转流畅,多呈内方外圆的态势。如(君)(图046)、(日)(图047)、(昔)(图048)、(见)(图049)等字的转折笔画,在其转折换向处无论顺逆都做弧转,这一特征也表明楚人在书写时好圆喜曲的习惯特征,使得文字显得圆秀而飘逸。同时,笔画线条运行中的粗细变化和转折处的方圆并重,显得刚柔相济,富有节奏感。
二、结体特征
1.字体构形飘逸而渐趋方正,如:(朝)(图050)、(割)(图051)、(共)(图052)、(命)(图053)等字大多构形方正,相对篆书的纵长体势是一种改进,说明正在向隶书的方扁体势过渡。但偶尔也会见到纵向取势的,字体结构修长,如:
(意)(图054)、(祭)(图055)等字。两者的交互出现,使此类简文文字的结体长扁不一,造型自然而生动。
2.偏旁巧妙搭配以求参差变化,如:酣(图056)字左右偏旁大小相当,如果写的平齐则单调乏味,书者将其写成左低右高,有起有伏,富有动感,具有特殊的视觉效果。又如(造)(图057)字上面笔画多,但却布局得当,结构紧密,下面笔画少,尽量横向发展且与上面部分形成穿插之势,上下两部分紧密形成一整体。再如(是)(图058)字上面的偏旁小,下面的偏旁大,形成以下托上之势,视觉上具有稳重、安全感。而酾(图059)字左边偏旁大、右边偏旁小而居中,右偏旁紧紧挨在左偏旁上,左右偏旁相依相偎,顾盼有趣。
3.善于用笔画的排叠使结构紧密,如:
(漉)(图060)、(發)(图061)。两字的笔画繁多,如果笔画搭配不好,就会使结构松散。而简文的书手则善于运用笔画的排叠使结构紧密,给人的视觉效果是密而不挤,排叠有序。
三、章法特征(参见图062)
1.字距疏朗
字距极其宽松,显得布局空灵而疏朗。
2.文字参差错落,富于变化
从图062的标识中,我们可以看出其字形或大或小,或正或欹,或长或扁,或俯或仰,欹斜跌宕,参差不齐,错杂而成文,令观赏者想起大小错落的满天星斗,个个都有其特定的神采,自然活泼,相映成趣。
对这种参差之美的意象的肯定,清代的刘熙载在其所著的《艺概·书概》中曾有所论述,他说:“篆书要如龙腾凤翥,观昌黎歌《石鼓》可知。或但取整齐而无变化,则椠人优为之矣。”。’这也就是说,章法必须参差而有变化,如只取整齐,就变成了印刷字体,也就是“算子书”了。
综合以上的粗浅分析,我们觉得,上博楚竹书《昔者君老》篇以及《内礼》篇的简文书体特征是:其笔画大多起笔方而重,收笔细而尖,线条运行富有粗细变化,兼方折劲挺和圆转流畅于一体,构形整肃而灵动,布局空灵而疏朗,呈现出一种秀雅而端庄的风格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