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涵予:硬汉绕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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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自我:时常幻想自己是个捡破烂的
  第一次采访张涵予时,他便称自己是个敏感的人,二次采访,他更是直接自爆夜夜需靠服用安眠药才能入睡。访谈的过程中,张涵予一直手握雪茄,十分钟一根虽然让我们的访谈室氤氲缭绕烟味甚浓,但言语的背后不是故作深沉,而是一颗坦诚之心。
  Q:如果自我剖析一下,您觉得自己性格中的优点是什么?
  A:我心胸比较开阔,但不太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我觉得吧,一个好演员一定得性格缺陷,甚至偏执。自从当了演员之后,我每晚都得靠安眠药才能人睡。因为躺下一闭眼,脑子里就会想起很多事儿,喜欢幻想自己是个捡破烂的,带着两只狗走啊走……这么一想半夜过去了,早晨起来迷迷瞪瞪就爬起来,就化妆去,你说多痛苦的事儿。没办法只能吃药,必须得吃。好在我人很乐观啊,要是一根筋,基本上就得跳楼了。
  Q:那这会儿身上还带着安眠药?
  A:对啊。每天都得想,哎!我这药带了没,搁哪儿了。
  Q:听说生活中,您特家居,是吗?
  A:还行吧,我特爱和我女儿腻在一块儿。我的女儿唱歌很好听,钢琴也弹得很好,我很宠她,从没骂过一句,也不曾打她一下。虽然我是女儿的骄傲,但是我都会告诉她不要因此太骄傲,我会说这是爸爸的工作,希望你也能够参与进来,多提意见。呵呵!
  Q:那如果出门了的话,您心仪的旅行地方有哪些?
  A:欧洲,因为欧洲有得看。在欧洲每一块砖都是编着号的,写着一八几几年,上百年的建筑在欧洲都保存完好,我非常喜欢这些古老的东西。
  Q:你眼中的精彩人生是怎样的?
  A:对我来说呢,精彩的人生就是有自己喜欢演的角色,愉快的拍摄;有充足的休息享受生活,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我喜欢的收藏品。然后,我种了很多树在院子里,那些树都枝繁叶茂的长着,这样对我而言,就是精彩的了。
  谈演戏:四十岁之前,不知道如何演戏
  虽然声称自己不善于与陌生人打交道,但采访中的侃侃而谈还是让我见识到了影帝的知识厚度。严肃的外表之下,他会用心倾听别人的看法,一旦说起话来,幽默风趣、观点清晰、铿锵有力。
  Q:从最初的配音出道到在冯导电影里跑龙套,再到《集结号》拿了影帝,面对如此境遇,您是怎么看的?
  A:我对电影的爱好是自小形成的,喜爱到了疯魔的地步。那时候电视还不普及,各种娱乐活动也少,所以电影成了我们唯一的娱乐活动。但喜欢电影是一回事,当演员是另外一回事。我打小就知道,世上根本就没“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儿。唐僧取经,还得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修得正果。如果没人认同你,只能说是你功力还不够。我以前觉得自己挺不走运,但现在想想,这也是我的幸运,不然哪会有今天的我。虽然谷子地这个角色让我等了20年。但是我始终相信自己会等来这一天。
  Q:近几年来,中国女演员更新换代也算快,但相比之下男演员循环就比较慢。你怎么着待目前这样一个青黄不接的现象?
  A:男演员是需要积淀的,40岁以前……我反正不太知道什么叫表演。好莱坞也是这样,当年出了那么多好演员。但目前也没有太多让人崇敬的好演员,这是数码时代造成的原因。
  Q:现在演艺圈新人多,成名方式也各式各樣,您有什么样的经验可以分享给年轻演员?
  A:要珍惜每一个机会。有时候想想,人的命运真是注定的,这么多年我做了不少工作,从最初的配音演员,到后来倒腾二手卡车挣钱,中间我爸还给我找了个画广告牌的活,之后我卖过卡车。现在想想,这种经历也是财富,对我从事演员这个职业帮助太大了。我经历多,感受多,给我机会我也一定珍惜。
  Q:从谷子地到《风声》的吴志国再到《一九四二》的牧师,这些年角色挺多变的,有什么角色是很想演或者不想再尝试的吗?
  A:打仗的不想了,找我演战争戏的剧本都快堆成山了,近两年都不想去“打仗”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求新求变也是这些年来我作为演员的小追求吧。但演员挺被动的,不是你想演导演就选你的。这次算是我拍戏以来最轻松的一次,不用满嘴沙子,还可以穿着干净衣服,住好地方喝小酒……我以前不是古装的就全身都是土,穿脏军装都得穿一整天。当然,改变路子是有风险的,我自己比较喜欢尝试,就算失败了也得去尝试。比如前不久上映的《厨子戏子痞子》,那个是喜剧路子的,接下来如果再有黑社会什么的,我也可以去试试。
  Q:对了,您在微博上提到,在拍《一九四二》的时候,与奥斯卡影帝蒂姆·罗宾斯合作的相当愉快。有啥好玩的花絮吗?
  A:我们的最后一场戏是同时被日本人打死,他要倒在我身上。当他第一次压下来的时候,我的腿几乎都折了。因为他一米九八嘛,完了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说,张涵予不是被日本人打死的,是被神父压死的。他是特有意思的一人,和他聊天,他说自己和马龙·白兰度比瞪眼,看谁先眨眼,结果他赢了。哈哈!
  谈收藏:演戏是副业,这才是我的正业
  娱乐圈玩收藏的人很多,张涵予绝对算得上极有分量的一位。要知道,他收藏的明清家具几乎都可以入博物馆级别。从不掩饰自己迷恋收藏甚过演戏的张涵予,只要一谈到收藏,几乎是话语滔滔,低沉的京片子透露出浓郁的温柔与无上的眷恋。
  Q:娱乐圈玩收藏的人挺多的,每个人喜欢的种类都不同。比如冯小刚收油画,张铁林收名人手札呀,您怎么就独领古典家具呢?当初是怎么接触到这一行的?
  A:这个说来话长啊。我从小吧,住我姥姥家,我姥姥家就和中南海隔一条街,是个四合院,家里的那些木家具都是些老家伙,我打小就爱摸爱看,还特喜欢闻木头的味道。但后来这些老家具拆的拆、扔的扔、卖的卖,特别可惜。我现在老琢磨着当初怎么自己没将它们保下来呢,也难怪,年龄小在家没地位啊。后来我入了行,就开始关注这些东西,但财力不够,也只有干想的份儿,真正着手去买也就这十年时间。当时接触到北京收藏圈里的很多大家,就天天跟着他们看呀、说呀。我那时眼光就特别高,一般的还看不上,就想买精品。像黄花梨啊、紫檀啊这些。   Q:大家,比如马未都,比如梁广平?
  A:是啊。我和老马几十年的朋友了,我当年还没演戏就认识他。梁广平可以说是带我入行的人,十几年前他和马未都一起开店,我从他们那儿买东西,从不担心遇到假货,就这么一点点熏陶、一点点学。
  Q:邢您平时的购买渠道都有哪些?
  A:我十几年前就逛潘家园,当然现在不去了。现在一个是拍卖会,国内国外都参加,但我从来不会坐在那儿举牌,我肯定是委托别人帮我拍。还有-- 就是从信得过的老行家手里买。即便我在拍戏,我也到处寻着找着,比如我就曾在一个老农家,花200元买到了一条乾隆年间的柴木条凳,做工很高古。
  Q:这些年投下去的钱得多少啊?
  A:有一个亿就玩那一个亿,有一百万就玩一百万。那天有朋友给我算,说你这两年也没少拍戏没少挣钱,但是,这钱呢?因为我还在找他们借钱,哦!都买了桌椅板凳。
  Q:很多人玩收藏是以藏养藏,但您貌似是以演戏养收藏呀?
  A:对对对。我一年大概有六七个月是不拍戏的,这个时间全部用来搞收藏,拍戏反而是我休息的时候。可以说,演戏都成我副业了,收藏才是我的正业,不拍戏的时候最累啊。因为得跑,你得反复纠结这个东西买不买,资金够不够,拍戏的那点儿钱全都扔在这里了。
  Q:现在古董造假太厉害,您平时如何规避这种事儿呢?
  A:造假就和盗墓一样,自古有之。所以买艺术品你不能拿耳朵去买,你要拿眼睛买,首先得自己有双慧眼。我吧!在收藏方面很有天赋,你把东西往那一放,我一看就知道个八九不离十。当然也不可能不上当,早年也是有的,学费肯定得交,所以你还得找几个师父教你,你得学习。反正功课做不足,我是绝不会下手的。
  Q,那您最近收下的一件宝贝是啥,能透露下吗?
  A:最近买了一件明代香几,是玩沉香用的。哇!高束腰、马蹄腿、霸王枨,很难得一件藏品。每天晚上睡不着觉时,一个人点根烟沏杯茶,看着眼前这些东西,无限的遐想。
  Q:大家都知道您第一件藏品是十多年前花20万买的一张宋代黑大漆柴木罗汉床,那您最难得到的一件藏品是什么呢?
  A:这个,容我想想啊(深吸一口雪茄做沉思状)。应该是为一块品相上乘的匾吧,對方是个古玩商,虽然也是我朋友,但是就是不愿割爱。不过好在我耐力够,死磨硬泡这位兄弟长达一年之久,最后成功收入囊中。
  Q:明尚黄花梨,清尚紫槛。这二者您都有收,但更缉向于哪一类呢?
  A:明代家具有极简的线条,文人们很清高,他们不屑于繁文缛节,追求低调的奢华。你再去摸摸那些黄花梨木,木性平和,特温润。我们知道,越简单的东西越难做到位。外国人看到明式家具都赞叹,这不是木工做出来的,是大师设计出来的。那个年代,主人和木工一起设计,所以它才能成为艺术品。而我追逐的就是这样一种文人的情怀。
  Q:很多人都说收藏就是收藏一段历史,您的这些宝贝未来的归宿,您都想好了吗?
  A:我现在这些东西大大小小加一起也有百十来件。传给孩子,得看我女儿感不感兴趣。捐给博物馆也行呀,也可以像老马那样编册出书。不管怎样,能陪伴这些古老的东西走过一程,就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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