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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虽已过去了一段时间,但它总是在我的脑海里盘桓,挥之不去。一些想说而未说的话,常使我心绪不宁。这不,我终究还是提起笔来了。
这事儿发生在2008年年底。一位地方高级官员与网友在线互动时,有网民提出:“素质教育喊了很多年了,可是现在的孩子素质教育越来越差,素质教育该怎么办?”这位官员的回答是:“这个问题我现在回答不出来。”(2008年11月25日《生活文摘报》)
这个答案,依在下认识,算不上什么回答。答案本身并没有引起笔者太多的关注。令笔者认真思考的是它引来的高调叫好声:“能够被网民‘难住’,能够坦然地在20万网民面前出‘丑’,这种勇气,这种真诚,值得我们钦佩。他的‘答不出来’,比答得出来更加精彩。”这种“自甘出‘丑’,对官员来说,既是一次示范,更是一面镜子”。
面对“答不出来”四字,左看,右看,左思,右想,或许是过于愚钝吧,笔者怎么也产生不出赞美者的那种情感,当然,认识更没有达到赞美者的那种高度。
孩子的素质教育问题,虽然有点专业,但还未专到只有少数行家里手才有发言权、局外人难以置喙的程度。一个普普通通的家长,对这个问题多少也能说上几句,比如,什么“学校、老师只关心学生的考试成绩,对品德教育、体育锻炼形式上也抓,实质上不重视”呀,什么“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教育方针嘴上说得好,没有认真去落实”呀,什么“老师没有做出榜样”呀,什么“社会环境社会风气对孩子的影响”呀……尽管这些说法不大准确,更不全面。对于一位主持地方全面工作的官员,对孩子素质教育问题,该怎么解决,竟然以“答不出来”相应对,令人难以置信,反而有一种言不由衷的感觉。
“答不出来”的回答,对于听惯了空话、大话、套话、假话的人来说,的确有点清新之感。假如这位官员这样来回答:“首先我不完全同意你的看法,素质教育越来越差的说法不符合事实。素质教育成绩很大。比如,汶川地震中就出现不少英勇救人的孩子。我们不能否定素质教育的成绩。当然,问题也是有的。党和政府非常重视孩子的素质教育,教育部门也在不断总结这方面的经验教训。我相信,孩子素质的教育问题一定能解决。”我认为,如此这般的回答,可能就不会有人来赞美了。
世界上没有全知全能的人。对一个确实不知、无法回答的问题,以“答不出来”相告,这是一种可贵的坦诚。孔子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和“丑”毫无关系。用“自甘出‘丑’”加以赞美,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现在的问题是:这位官员是否真的对“孩子的素质教育该怎么办”的问题“答不出来”,“不知为不知”,还是有难言之隐而讳言?笔者思来想去,更倾向于后者。因为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涉及教育改革的评价,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承认孩子素质教育问题的严重存在, 就可能导致否定教育改革,这种回答是执政者难以启齿的;否认孩子素质教育的问题,明确肯定教育改革,就可能触犯众怒;而用官话应对,也会使网民不满。最好的回答就是不回答了。倘若如此,赞美者所言“他的答不出来,比答得出来更加精彩”,并非全无道理——只不过这是出于一己之私的“小道理”,而非求真务实的“大道理”。至于“真诚”、“敬佩”什么的,则似乎全无来由了。
刊登这篇评论的报纸,同日还刊登了一篇题为《不盲目当啦啦队》的文章。该文说:“在发达国家,人民不但不是政府的啦啦队,更多的是反对之声,这已成为民主国家的普遍现象。”笔者认为,在民主国家,人民有时当一当政府的啦啦队,也是可以的,甚至是需要的,特别是在政府面对各种困难的时候,只是这种啦啦队不能盲目当。在政府事情本没有办好却缄口讳言或自以为办得很好时,尤其不能当。看来,为官员“答不出来”叫好的啦啦队,似乎有些盲目。
对领导的不当叫好,很容易使人想到俗称“拍马”的阿谀奉承。在中国漫长的历史上,从来就不缺少此类人物。2500多年前的孔子就认为“巧言令色”者“鲜矣仁”,并以之为“耻”。“巧言令色”者中就不乏拍马者。此也表明,阿谀奉承历来为正人君子所不齿。共产党人是讲党性、讲原则、讲求真务实的,不应有、不允许有拍马之风。鉴于甜言蜜语的谀言,会引起愉悦的心理反应,让人听了很受用,因此很可能使听者难免一时糊涂,丧失辨别是非的能力,进而做出糊涂事为拍马者所用——拍马本来就是为了骑马!共产党人常被说成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但毕竟也是人,对拍马之现象不能不有所警惕。
更有意思的是,这篇为官员“答不出来”叫好文章的“期待”:“期待所有的官员都能像……一样,坦诚地面对群众,直率地回答群众所提出来的各种问题。”面对群众,不说空话、大话、套话之类的官话是可取的,但不说真话、实话是不可以的。“答不出来”事实上并非答不出来,而是不敢老实地回答群众的问题。既是这样的“答不出来”,何来“坦诚地面对”?何来“直率的回答”?为了为官员的“答不出来”叫好,该文作者发挥了异乎寻常的想像力,把“答不出来”作为“坦诚地面对群众,直率地回答群众所提出来的各种问题”的“示范”和“镜子”。对此,笔者不能理解,想来读者诸君也未必能理解。由此,笔者想到了一句或许不太确切的话:拍马也是需要一点艺术的,弄不好就会拍到马蹄子上!
这事儿发生在2008年年底。一位地方高级官员与网友在线互动时,有网民提出:“素质教育喊了很多年了,可是现在的孩子素质教育越来越差,素质教育该怎么办?”这位官员的回答是:“这个问题我现在回答不出来。”(2008年11月25日《生活文摘报》)
这个答案,依在下认识,算不上什么回答。答案本身并没有引起笔者太多的关注。令笔者认真思考的是它引来的高调叫好声:“能够被网民‘难住’,能够坦然地在20万网民面前出‘丑’,这种勇气,这种真诚,值得我们钦佩。他的‘答不出来’,比答得出来更加精彩。”这种“自甘出‘丑’,对官员来说,既是一次示范,更是一面镜子”。
面对“答不出来”四字,左看,右看,左思,右想,或许是过于愚钝吧,笔者怎么也产生不出赞美者的那种情感,当然,认识更没有达到赞美者的那种高度。
孩子的素质教育问题,虽然有点专业,但还未专到只有少数行家里手才有发言权、局外人难以置喙的程度。一个普普通通的家长,对这个问题多少也能说上几句,比如,什么“学校、老师只关心学生的考试成绩,对品德教育、体育锻炼形式上也抓,实质上不重视”呀,什么“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教育方针嘴上说得好,没有认真去落实”呀,什么“老师没有做出榜样”呀,什么“社会环境社会风气对孩子的影响”呀……尽管这些说法不大准确,更不全面。对于一位主持地方全面工作的官员,对孩子素质教育问题,该怎么解决,竟然以“答不出来”相应对,令人难以置信,反而有一种言不由衷的感觉。
“答不出来”的回答,对于听惯了空话、大话、套话、假话的人来说,的确有点清新之感。假如这位官员这样来回答:“首先我不完全同意你的看法,素质教育越来越差的说法不符合事实。素质教育成绩很大。比如,汶川地震中就出现不少英勇救人的孩子。我们不能否定素质教育的成绩。当然,问题也是有的。党和政府非常重视孩子的素质教育,教育部门也在不断总结这方面的经验教训。我相信,孩子素质的教育问题一定能解决。”我认为,如此这般的回答,可能就不会有人来赞美了。
世界上没有全知全能的人。对一个确实不知、无法回答的问题,以“答不出来”相告,这是一种可贵的坦诚。孔子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和“丑”毫无关系。用“自甘出‘丑’”加以赞美,有点牛头不对马嘴。
现在的问题是:这位官员是否真的对“孩子的素质教育该怎么办”的问题“答不出来”,“不知为不知”,还是有难言之隐而讳言?笔者思来想去,更倾向于后者。因为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涉及教育改革的评价,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承认孩子素质教育问题的严重存在, 就可能导致否定教育改革,这种回答是执政者难以启齿的;否认孩子素质教育的问题,明确肯定教育改革,就可能触犯众怒;而用官话应对,也会使网民不满。最好的回答就是不回答了。倘若如此,赞美者所言“他的答不出来,比答得出来更加精彩”,并非全无道理——只不过这是出于一己之私的“小道理”,而非求真务实的“大道理”。至于“真诚”、“敬佩”什么的,则似乎全无来由了。
刊登这篇评论的报纸,同日还刊登了一篇题为《不盲目当啦啦队》的文章。该文说:“在发达国家,人民不但不是政府的啦啦队,更多的是反对之声,这已成为民主国家的普遍现象。”笔者认为,在民主国家,人民有时当一当政府的啦啦队,也是可以的,甚至是需要的,特别是在政府面对各种困难的时候,只是这种啦啦队不能盲目当。在政府事情本没有办好却缄口讳言或自以为办得很好时,尤其不能当。看来,为官员“答不出来”叫好的啦啦队,似乎有些盲目。
对领导的不当叫好,很容易使人想到俗称“拍马”的阿谀奉承。在中国漫长的历史上,从来就不缺少此类人物。2500多年前的孔子就认为“巧言令色”者“鲜矣仁”,并以之为“耻”。“巧言令色”者中就不乏拍马者。此也表明,阿谀奉承历来为正人君子所不齿。共产党人是讲党性、讲原则、讲求真务实的,不应有、不允许有拍马之风。鉴于甜言蜜语的谀言,会引起愉悦的心理反应,让人听了很受用,因此很可能使听者难免一时糊涂,丧失辨别是非的能力,进而做出糊涂事为拍马者所用——拍马本来就是为了骑马!共产党人常被说成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但毕竟也是人,对拍马之现象不能不有所警惕。
更有意思的是,这篇为官员“答不出来”叫好文章的“期待”:“期待所有的官员都能像……一样,坦诚地面对群众,直率地回答群众所提出来的各种问题。”面对群众,不说空话、大话、套话之类的官话是可取的,但不说真话、实话是不可以的。“答不出来”事实上并非答不出来,而是不敢老实地回答群众的问题。既是这样的“答不出来”,何来“坦诚地面对”?何来“直率的回答”?为了为官员的“答不出来”叫好,该文作者发挥了异乎寻常的想像力,把“答不出来”作为“坦诚地面对群众,直率地回答群众所提出来的各种问题”的“示范”和“镜子”。对此,笔者不能理解,想来读者诸君也未必能理解。由此,笔者想到了一句或许不太确切的话:拍马也是需要一点艺术的,弄不好就会拍到马蹄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