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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也许你见识过很多不同的地域风情,了解过许多奇闻怪事,但下面这个城市还是令你感到不可思议,它不仅是世界最北端的城市,同时,还是一座禁止死亡的城市,死亡在这里是违背法律的。
这座神奇的城市名叫朗伊尔城,位于挪威的斯瓦尔巴群岛,地处北纬78度带,距离北极点只有1300千米,曾作为世界上离北极最近的城市被列入世界纪录。
斯瓦尔巴群岛的首府禁止生育和死亡的城市
斯瓦尔巴群岛是挪威的属地,冰岛语意为“寒冷海岸的岛屿”,总面积约6.2万平方公里。群岛地处北极圈内,气候寒冷,沿岸多峡湾,盛产海象、海豹、北极狐、鲸等。
作为斯瓦尔巴群岛的首府,朗伊尔城拥有典型的北极圈极端气候,这里的极昼和极夜时间加起来超过了8个月,每年4月中至8月中为极昼,10月末至2月中为极夜。有人曾对此调侃:在朗伊尔城,你大可以谈一场“一夜情”,因为等到天亮时,说不定都是三个月以后了。
说是城,但实际上朗伊尔很小,是一个只有两条街的小地方。城内市中心有一个教堂、一个博物馆、一个邮局,还有一两家酒店、餐馆、超市和商店;市区内都是不超过两、三层的色彩鲜艳的尖顶低层房屋,散落在黄土高山下面,远处是白色山头的雪山。因此,朗伊尔城其实更像一个富有极地特色的村庄。
如果你足够细心,应该会发现上文没有提到医院。是的,在朗伊尔城,医院只是一个拥有8张急救床位的小屋,因为生育和死亡在这里属于违法行为,朗伊尔城规定:只要病人有一口气在,病得再严重都必须离开,除非猝死,否则没有人有权利死在这里。这在朗伊尔城被称为“无死亡”政策,它让朗伊尔城成为全世界唯一“禁止死亡”的城市。
在“无死亡”政策的影响下,70年前当地的墓地便不再接受新客户;孕妇在临产前一个月就会被送往挪威其他地方的医院;病人与退休老人更是必须离开朗伊尔城,去往他乡治疗或养老,死后也不能埋葬在这里;就连那些找不到房子或者工作的人,也会被朗伊尔城的最高管理机构下达“逐客令”。
这并非不近人情,而是因为朗伊尔城的地下几乎全是冻土,埋在地下的尸体不会腐烂,细菌也不会死亡,这在无形中就会产生许多病毒,并带来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再加上由于冻土会因冻结而不断膨胀,将地下的尸体不断“拱”出来,所以就算在城中埋入尸体或骨灰,它们也很难“入土为安”。对此,每年朗伊尔城都会把早期的墓地重新挖深、整理,防止尸体曝露。
除去了生育和死亡,时间的流逝在这座极度靠近北极圈的城市里,似乎只可在极光的变幻之中,觅得一丝踪迹。

北极熊的王国末日粮仓所在地
每一名在朗伊尔城旅游的游客都会收到这样的告诫:不要到处乱跑,你正住在北极熊的家里。的确,朗伊尔城周边生活着将近5000头北极熊,这远远超过了朗伊尔城居民的数量,因此在朗伊尔城,北极熊才是真正的主人。
这里的居民每一年都会遇见十几只饥肠辘辘的北极熊,城里的幼儿园也被一道钢制的防熊围栏环绕着,作为防护。法律规定,任何人出城探险都必须携带一支来福枪,并且知道如何使用它,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随意射杀北极熊,只有在北极熊对你的人身安全造成真正威胁时,你才能开枪自卫。


在朗伊尔城,居民数量和城市周边栖息着的北极熊数量相去不远,如何提防饥肠辘辘的北极熊是当地居民必需学会的生存技能。同样,保存着世界上所有农作物种子的“末日粮仓”,也建筑在朗伊尔城外一处山腰上,那是农作物的“诺亚方舟”。




千萬不要以为这是开玩笑,事实上,来到这座极北之城,只要合法,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买卖不受限制,居住也不会有问题,而这要归功于1925年各国联合签订的《斯瓦尔巴条约》。条约将包括朗伊尔城在内的斯瓦尔巴群岛划分给了挪威,并规定,所有签字国的公民在斯瓦尔巴拥有平等的经商权,还可以无需签证自由进入,在遵守挪威法律的范围内从事正当的生产、商业以及科学考察等活动。1925年7月1日,中国也成为《斯瓦尔巴德条约》的签字国。
在这样的背景下,朗伊尔城就像一个迷你的联合国,居民来自48个国家,其中有2个伊朗人,那位“世界上最北端的卖烤串者”卡泽姆是其中的一个,他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只有朗伊尔城可以给他庇护,在这里生活和工作不需要签证,于是他就成为了最北端的烤肉串者。在这些居民当中,泰国人颇为显眼。现在的朗伊尔城,泰国人已经有117人,他们来到这里,与一个爱情故事有关:一个在泰国度假的挪威人邂逅了泰国女生,两人一起回到朗伊尔城,泰国女生发现这地方其实挺不错,游客众多,服务业发达,工作好找,工资高而税低,便动员了自己的亲朋好友们一起过来。
但这里终究不是纽约、上海那样的繁华大都市,人们享受自由的同时,孤独同样如影随形。在长达4个月、连月光都看不到的极夜中,城内唯一的娱乐场所就是酒吧,这也是为什么朗伊尔城的人均酒精消费是挪威最高,一位本地居民对此解释说:“人们会在漫长的黑暗中发狂或是抑郁,有些人甚至会用上膛的步枪来玩俄罗斯轮盘赌,只有喝酒,才能让人冷静下来。”而与极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极日,一旦进入夏天,太阳会24小时不停地在空中划圈圈,从东到西,再从西到东,不曾落下。
当然,对于有些人来说,朗伊尔城的孤独与自由,正是他们苦苦追寻的。挪威作家奥德·伊万·路德在他那本《度日如年》里就这样写到:“我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朗伊尔城),而不是充满了霓虹灯、大公司和人群的城市,因为我不总是喜欢我和别人打交道时的样子,那是一种不自然的状态,我必须时刻控制自己的情感,必须学会扮演很多其他角色,比如儿子、朋友、情人、敌人、兄弟、公民、士兵……这些角色在这里都不存在。当然了,我不是上帝,我不能让风停止吹,也不能让雪说下就下,有时我甚至不能指挥我的雪橇狗,但在这里,我仅次于上帝,我是一个人,一个自己为自己负责的、活生生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