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鹏:当代艺术不能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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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鹏,1982年生于辽宁大连,2011年4月进入今日美术馆工作,先后负责行政、展览、学术馆藏等部门,担任百余场国内外当代艺术展览的策划与执行,2013年8月12日担任今日美术馆馆长。
  今日美术馆位于北京长安街东部沿线以南,百子湾区域,泛CBD的时尚居住区。作为中国民营美术馆的一面旗帜,它独具艺术特色的建筑,在这个文艺腔十足的地段,依然显得分外耀目。
  经过广场上岳敏君的《傻笑》雕塑群,走上“之”字形的金属坡道,爬上四壁和阶梯都白茫茫、让人眩晕的楼梯,《环球人物》记者来到了美术馆顶层的办公区域。在馆长办公室外等候,工作人员说道:“别忙脱外套,平时他都不在,屋子里很冷。”但这并非因为馆长高鹏消极怠工,恰恰相反,常常四处奔波的他是个十足的工作狂。
  最年轻的馆长
  办公室果然有点冷,但高鹏的笑容让人很温暖。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整套茶具,他已经为记者斟满了茶。
  高鹏2013年8月开始接任今日美术馆馆长,那时他才31岁。国内媒体给他戴上了“全球最年轻的美术馆长”这顶帽子。国外媒体也视之为艺术圈的一件大事,因为它标志着中国的年轻一代开始执掌重要的艺术机构,有理由期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些变化。
  “枪打出头鸟,人不能太高调。”高鹏说道。这个位置看似风头十足,但也可能非常尴尬,一不小心就会招来质疑和非议。
  高鹏和美术馆的结缘是误打误撞。2011年4月,还在伦敦艺术大学做博士访问学者的他回到国内,经母校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的介绍,认识了今日美术馆馆长张子康。张子康当时正在物色一位副馆长,两人在一次活动上碰了面,高鹏完全没意识到那实际上是一次非典型的“面试”。
  在这之前,高鹏已经有了操作很多大型项目的经验,还曾是北京奥组委的正式成员。“说句良心话,当时心很高,并没有太把今日美术馆的工作当回事。”可没想到,这一干,时间、精力和情感都陷了进去。
  在美术馆工作一年多,从行政、策展、学术、馆藏到媒体宣传、发展方针的制定,他刚把整个流程摸熟,张子康就辞职了,新馆长上任没几个月也离职了。作为中国第一家民营公益性的美术馆,每年必须筹到几千万的经费,行业内没有人敢贸然接手。
  高鹏可以说是临危受命。但在很多人眼里,这个年轻人只不过是一个临时救场的人物。上任一年多,一些前辈见到他,还是会问:“小高啊,新任馆长啥时候到?”
  他一心一意地想办法,找赞助、政府补贴,利用各种展览收入和文化项目,让当时已经陷入困境的美术馆正常运营下去。“一方面,你必须是一个掌管运营的企业家;另一方面,又必须是一个超级理想主义者,精神时不时有些分裂。”
  成为孕育创造力的土壤
  身为新任馆长,举办一些明星艺术家的展览,或许是高调华丽亮相的最好方式。但高鹏选择了先梳理“下水道工程”。
  
  “许多馆都开支过大,特别在做一些国际展览时,动辄几百上千万,钱都花在了运费和保险上面。”高鹏找到全球知名的第三方评估机构,在其协助下完成风险评估并获得高分,“这意味着,如果我们现在从欧洲某个顶级美术馆借一些藏品过来,只要把评估号给他们,我们的保费、运输费都会是最低的。”下一步就是美术馆藏品的保险、修复,网站、数字媒体建设,基金会的成立等,“这些基础工作早晚都要做,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把它做成一个百年的美术馆。”
  高鹏的理想是把今日打造成像美国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英国泰特当代美术馆(Tate Modern)这样的艺术中心。“公众美术馆是普教类的,但专业性很强的美术馆必须是私人的。它们可以大胆地去探索更先锋、更实验性的艺术形式,成為孕育创造力的土壤。”
  最近,一场名为“中国抽象艺术研究”的展览在今日美术馆开幕,在创作媒介、形式、语言、观念上,呈现出了抽象艺术的丰富性和多样性,高鹏认为,“这既是对抽象艺术的一个阶段性总结,又是对中国当代艺术发展的一种引导。”
  将权力交还公众
  高鹏5岁的时候开始学画画,是家乡有名的“小神童”。大学同时考上了中国美术学院、中央美术学院、清华美院,毕业作品获了学校大奖。
  虽然有着出色的艺术才华,但他并没有走上艺术家的道路。“我毕生的精力,可能都会放在美术馆的体制建设上。”他也想过一手搞艺术,一手搞管理,但深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必须做出取舍,不可能把精力完全放在自己身上。”
  艺术家同时担当大型美术馆馆长,在他看来有一些潜在的问题:这很可能导致一个人囿于自身的艺术观念,无法做出公允的判断。“身为一个现代美术馆馆长,你所支持推广的艺术家,大多数可能是你不喜欢的。创造力本身就是未知性,你有没有勇气和包容的心态为它买单?”
  以开放的姿态,他将美术馆的服务推向公众。而不是局限在当代艺术的精英圈子里,自娱自乐。2015年,今日美术馆举办了428场面向公众的艺术教育活动。也正因如此,经济上也进入了一个良性运营的轨道,从传统的圈内藏家的赞助,拓展为一个全社会型的资助。
  “我把自己定位成服务型馆长,希望自己像个船长,带领今日美术馆这艘船向正确的方向航行。我会把很多的权力交还给公众、策展人、艺术家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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