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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苏晓想不到,结婚才短短三年,家里这个男人,却怎么看怎么有点厌烦了。他不再讲究穿衣,还在安逸的生活里自甘堕落一样发了福,生活里最大的乐趣,是周末去郊外,守着一小水塘钓上一天的鱼或者在家里守着几瓶啤酒几个小菜看球赛……
有时苏晓会纳闷地想,婚姻,怎么会这样改变一个男人?
当年的韩枫,英俊挺拔,一件普通的白衬衣也能穿出玉树临风的味道。而彼时刚刚大学毕业的苏晓是个略瘦的青涩小女子,在同学姐姐的婚礼上被几个恶作剧的年轻男人刁难,韩枫过来帮她解围,将她拉在身后,替她挡酒。那姿势,说不出的豪气和潇洒。
那个春天,苏晓所有情感的思绪全部绽放,一年后,便牢牢牵着韩枫的手走进了婚姻。只觉得日子快,没有防备这个当初那样英俊优雅的男人,如何就一不留神地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那个周末,苏晓先去做了美容,然后做瑜伽。韩枫却是一大早就出去了,直到黄昏,才拎着鱼竿和三两条袖珍小鱼回来。苏晓忍不住嘲笑他,夕阳红的日子有意思吗?
韩枫依然兴致勃勃,有意思啊,多安逸,谁像你,过个周末也紧张得跟打仗似的……然后自顾地进厨房弄几个小菜摆上桌来,喊苏晓,喝两杯啊,啤酒美容。
啤酒还长胖呢!苏晓抢白一句。忽然明白过来,韩枫那小肚腩,原来是这么出来的。苏晓忽然觉得很无奈,爱情是魔镜,生活却总会将之打回原型。只是当初走在爱情路上的人,无法看清许多真相。
是夜,韩枫求欢,苏晓转身拒绝,说,不想。
当内心开始厌烦时,身体自然跟着挑剔。
苏晓很久都睡不着,恋爱的时候,想象两个人相拥而眠也定然是一幅美好的画面,却不知走到婚姻,发现夜原来是如此的漫长。他的睡姿也实在不好看,尤其是这两年胖了以后,呼噜也越来越响了……
那厌烦,就一点一点侵蚀着苏晓的感觉,侵蚀着她和韩枫之间原本已平淡的感情。也就在这样的时候,岑旭出现了。
2
苏晓不相信,岑旭已经是39岁,这个年长韩枫8岁的男人,依然英俊,犀利的眼神,简约的身影,整个人朝气蓬勃。
是一次公司组织的名为会议实为游玩的活动,邀请了各地经销商。岑旭,是新近加盟的,和苏晓在同一个城市,之前只是在电话中打交道,还未曾见面。
介绍过,握手,岑旭先微笑,说,苏,只以为你的声音好听,原来人也如此精致。
他叫她苏,这是一个陌生却让苏晓心里有着莫名舒展的称呼,这些年,父母叫她晓晓,韩枫有时唤她苏晓,有时是唤她宝贝,好像都不如这一个字更能代替她这样的女子。
苏晓忍不住微笑,谢谢。将他的夸奖落落大方地收下。
那晚,苏晓睡得并不太好,中间醒了两次,还是在6点钟按时起床。酒店里有个不错的园子,适合早上去散散步,做做体操。
苏晓伸出手臂舒展身体时,听到有均匀的脚步由远及近。
是岑旭,穿白色运动装,在花园中晨跑,看见苏晓,停下脚步。依稀地,苏晓嗅到来自岑旭的清新气息,自他的发间,他的呼吸。
忽然无限惋惜,这样的男子,才是她想要的,纵然不再年轻,依然优雅如斯。可是她身边的,偏偏是韩枫。
岑旭招呼她,苏。苏晓才回过神来,冲他笑。
一起走走?他的邀请里有认真的成分。
于是一起沿着花园曲折的石板路,在早春清晨的微凉空气里慢慢行走。转弯处,不留神,一个小小石子硌到苏晓,脚下一踉跄,人就倒在岑旭手臂里。尴尬中去推他的手臂,却抓到了他的手,他回手一握,苏晓的一颗心再也控制不住,完全慌乱起来。
一整天的会议,苏晓完全不知道在讲些什么,只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如何都躲闪不掉。会议终于结束了她才敢回头,却发现岑旭已经不知何时离开。慌张的心顿时空空落落,低头去开了手机,片刻,有几声信息提示,一条条阅读,其中,有句话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苏,我知道这里有个地方的海鲜做得很好,结束后,我在楼下等你。
她还没有来得及在通讯录里寻到他的电话,他却已尽在掌握。
3
是环境雅致的小店,在海边。面对面坐着,他成熟优雅,她精致可人。虽然隔了12年的光阴,一切依然是那么和谐。
那顿饭,意味深长。
回酒店途中,出租车上,岑旭轻轻握过苏晓的手。这个男人,一直到和她牵了手,都没有说过一句矫情的话,这感情,迅速而不慌乱,竟让她甘愿接受。
酒店,楼道寂静无声,岑旭门前,他再次伸手握她的手,微微用了力气,苏晓一阵眩晕,身体几乎落在他的怀里。这时忽然感觉包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是短信息,苏晓一惊,本能做了一个小小挣扎。
那挣扎,岑旭敏锐察觉,手掌顺势用力一握,松开,轻声说,回去睡吧,晚安。化解那一刻的尴尬。她脸一红,道了晚安回自己房间。暗夜中,清晰感觉情感如此季的杂草,正蓬勃生长。
之后的几天,岑旭未再邀请苏晓,只在眼神里传递对她的微妙情感。苏晓更觉这个男人的稳妥,换了别人,恐怕早是迫不及待了。
活动结束,回到出发的城市,各自告别时,苏晓收到岑旭的信息:来日方长。
4
之后,开始慢慢联系,并不急切,保持着一种舒适的进度。有时岑旭会约了苏晓一起吃饭,但不再是单独的两个人,之间会有他的朋友,每次,他都这样介绍她,苏,我的好朋友。
这身份,既亲近,又不让她尴尬。明明是喜欢她的,可是他一点都不急,给她令她舒适的空间和足够的时间。
有次,苏晓终于问了岑旭的婚姻,才知他已离异几年,至今仍然单身。
这样的身份,终于让苏晓的心朝着岑旭倾斜过去,因此十一假期,当岑旭试探着问苏晓,愿不愿参加他们的自助游,一起出去散散心时,苏晓不假思索地应允。
七八个人,开着两辆吉普。目的地是西安,顺便游玩途经的山水。其中有几个人苏晓认得,大家并不问彼此的关系,是很舒服的那种小团队。所以上车后,苏晓坦然地坐在岑旭身边,前一天晚上她没有睡好,说了会儿话,靠向岑旭肩头,竟然睡着。
仿佛只是一小会,感觉到岑旭在推她,惺忪着坐直身体,看到岑旭略略皱眉头,看看旁边的人,靠过去低声说,苏,别睡了,说话吧。
苏晓愣了片刻,不知他是否觉得她靠着他入睡不妥,又不好问,只好坐正身体。好在很快到了第一个休息地,在路边一家餐馆前停了车。
苏晓着实饿了,饭菜一上便拿起筷子。只吃了几口,忽然感觉岑旭似乎在盯着她,茫然去看,他的眉又微微皱起,眼神示意她唇角有东西。她本能伸手去抚,是米粒,擦在了手背上,四下找纸巾……本是寻常的事,因岑旭的注视尴尬无比。
接下来,全然没了胃口,吃了几小口将碗放下,然后站起来朝卫生间方向走。岑旭几步跟过来,小声说,补补妆,唇彩都花了。
心里忽然那么不舒服起来,因是外出旅游,苏晓根本就不曾涂唇彩不曾化妆。他是过分在意了。但她没说什么,进去重新洗了脸出来,岑旭正在外面等着,看着她笑起来,苏,刚才吃饭,你吃得太快点了。口气,许是嗔怪,苏晓听着,却似嫌弃一般,忍不住回一句,饿嘛,当然吃得快。
淑女任何时候都该保持优雅的,岑旭依旧是半开玩笑的口吻。
苏晓却无法在他玩笑的口吻里轻松,原来在他的眼里,她也有不优雅的时候。心里,就冷不丁有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苏晓不再说什么,沉默地上了车。岑旭跟着坐下来,苏晓靠向车窗,累,想睡会儿。岑旭想起什么:“对了,刚才车上有人,没有好意思说,你睡觉时打呼噜呢。”
苏晓一下坐直身体,吃惊地看着岑旭。他似乎不明白她的吃惊,依旧说:“我还以为不是你呢,苏晓,你平时睡觉不会也打呼噜吧……”眉头,不由又微微皱起。
苏晓心里刚刚撕开的小缺口猛然迅速地张裂开,无限地向两边延伸。她忽然想起当初认识韩枫的时候,他带她去吃小吃,吃到贪婪,她去舔自己的手指,韩枫刮她的鼻子,小馋猫。眼神里满是怜惜。想起她和他一起赴别人的婚礼,竟不留神刮坏了衣服,他把他的西装穿在她的身上,明明是不伦不类,他却说,别有一番味道。还有,她不喜欢洗袜子……他却从来没有挑剔过她。连母亲都说他纵容她,而他说,爱她嘛,当然要让她为所欲为。所以,他给她一个自在的家。在那个家里,她可以随心所欲,可以不优雅……可竟然是走在出轨的路上,她才明白爱的含义。
苏,岑旭在旁边问,想什么呢?
想,回家。苏晓说完,回头拉过后备箱里的背包,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5
半个小时后,终于拦到了回去的大巴,夜晚10点半,苏晓风尘仆仆地打开了家门。
韩枫正看电视,抬头看见她,吃惊地张大嘴巴,你怎么回来了?
活动取消。苏晓不多解释,丢下背包过去接了杯水大口大口地喝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韩枫坐过去伸手便抱她,兴奋无比,回来好,回来好。
她推他一把,别碰我,有汗。
韩枫却将她抱得更紧,又不是花蕊夫人,谁不出汗?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夸张地说,嗯,香!
苏晓想起什么,抬头,试探着问,韩枫,我睡觉,打不打呼噜?
哈。韩枫笑起来,你自己竟然不知道啊?我娶你的那天你睡觉就打呼噜啊,跟唱歌似的,对了,你问这干吗?
苏晓笑,想起那天晚上在岑旭的房间门前,因为韩枫的一个信息,她做了小小的挣扎。那天,韩枫发的信息是:不想洗袜子,就拿回来我洗。
苏晓便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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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想不到,结婚才短短三年,家里这个男人,却怎么看怎么有点厌烦了。他不再讲究穿衣,还在安逸的生活里自甘堕落一样发了福,生活里最大的乐趣,是周末去郊外,守着一小水塘钓上一天的鱼或者在家里守着几瓶啤酒几个小菜看球赛……
有时苏晓会纳闷地想,婚姻,怎么会这样改变一个男人?
当年的韩枫,英俊挺拔,一件普通的白衬衣也能穿出玉树临风的味道。而彼时刚刚大学毕业的苏晓是个略瘦的青涩小女子,在同学姐姐的婚礼上被几个恶作剧的年轻男人刁难,韩枫过来帮她解围,将她拉在身后,替她挡酒。那姿势,说不出的豪气和潇洒。
那个春天,苏晓所有情感的思绪全部绽放,一年后,便牢牢牵着韩枫的手走进了婚姻。只觉得日子快,没有防备这个当初那样英俊优雅的男人,如何就一不留神地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那个周末,苏晓先去做了美容,然后做瑜伽。韩枫却是一大早就出去了,直到黄昏,才拎着鱼竿和三两条袖珍小鱼回来。苏晓忍不住嘲笑他,夕阳红的日子有意思吗?
韩枫依然兴致勃勃,有意思啊,多安逸,谁像你,过个周末也紧张得跟打仗似的……然后自顾地进厨房弄几个小菜摆上桌来,喊苏晓,喝两杯啊,啤酒美容。
啤酒还长胖呢!苏晓抢白一句。忽然明白过来,韩枫那小肚腩,原来是这么出来的。苏晓忽然觉得很无奈,爱情是魔镜,生活却总会将之打回原型。只是当初走在爱情路上的人,无法看清许多真相。
是夜,韩枫求欢,苏晓转身拒绝,说,不想。
当内心开始厌烦时,身体自然跟着挑剔。
苏晓很久都睡不着,恋爱的时候,想象两个人相拥而眠也定然是一幅美好的画面,却不知走到婚姻,发现夜原来是如此的漫长。他的睡姿也实在不好看,尤其是这两年胖了以后,呼噜也越来越响了……
那厌烦,就一点一点侵蚀着苏晓的感觉,侵蚀着她和韩枫之间原本已平淡的感情。也就在这样的时候,岑旭出现了。
2
苏晓不相信,岑旭已经是39岁,这个年长韩枫8岁的男人,依然英俊,犀利的眼神,简约的身影,整个人朝气蓬勃。
是一次公司组织的名为会议实为游玩的活动,邀请了各地经销商。岑旭,是新近加盟的,和苏晓在同一个城市,之前只是在电话中打交道,还未曾见面。
介绍过,握手,岑旭先微笑,说,苏,只以为你的声音好听,原来人也如此精致。
他叫她苏,这是一个陌生却让苏晓心里有着莫名舒展的称呼,这些年,父母叫她晓晓,韩枫有时唤她苏晓,有时是唤她宝贝,好像都不如这一个字更能代替她这样的女子。
苏晓忍不住微笑,谢谢。将他的夸奖落落大方地收下。
那晚,苏晓睡得并不太好,中间醒了两次,还是在6点钟按时起床。酒店里有个不错的园子,适合早上去散散步,做做体操。
苏晓伸出手臂舒展身体时,听到有均匀的脚步由远及近。
是岑旭,穿白色运动装,在花园中晨跑,看见苏晓,停下脚步。依稀地,苏晓嗅到来自岑旭的清新气息,自他的发间,他的呼吸。
忽然无限惋惜,这样的男子,才是她想要的,纵然不再年轻,依然优雅如斯。可是她身边的,偏偏是韩枫。
岑旭招呼她,苏。苏晓才回过神来,冲他笑。
一起走走?他的邀请里有认真的成分。
于是一起沿着花园曲折的石板路,在早春清晨的微凉空气里慢慢行走。转弯处,不留神,一个小小石子硌到苏晓,脚下一踉跄,人就倒在岑旭手臂里。尴尬中去推他的手臂,却抓到了他的手,他回手一握,苏晓的一颗心再也控制不住,完全慌乱起来。
一整天的会议,苏晓完全不知道在讲些什么,只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如何都躲闪不掉。会议终于结束了她才敢回头,却发现岑旭已经不知何时离开。慌张的心顿时空空落落,低头去开了手机,片刻,有几声信息提示,一条条阅读,其中,有句话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苏,我知道这里有个地方的海鲜做得很好,结束后,我在楼下等你。
她还没有来得及在通讯录里寻到他的电话,他却已尽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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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环境雅致的小店,在海边。面对面坐着,他成熟优雅,她精致可人。虽然隔了12年的光阴,一切依然是那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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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途中,出租车上,岑旭轻轻握过苏晓的手。这个男人,一直到和她牵了手,都没有说过一句矫情的话,这感情,迅速而不慌乱,竟让她甘愿接受。
酒店,楼道寂静无声,岑旭门前,他再次伸手握她的手,微微用了力气,苏晓一阵眩晕,身体几乎落在他的怀里。这时忽然感觉包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是短信息,苏晓一惊,本能做了一个小小挣扎。
那挣扎,岑旭敏锐察觉,手掌顺势用力一握,松开,轻声说,回去睡吧,晚安。化解那一刻的尴尬。她脸一红,道了晚安回自己房间。暗夜中,清晰感觉情感如此季的杂草,正蓬勃生长。
之后的几天,岑旭未再邀请苏晓,只在眼神里传递对她的微妙情感。苏晓更觉这个男人的稳妥,换了别人,恐怕早是迫不及待了。
活动结束,回到出发的城市,各自告别时,苏晓收到岑旭的信息: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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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开始慢慢联系,并不急切,保持着一种舒适的进度。有时岑旭会约了苏晓一起吃饭,但不再是单独的两个人,之间会有他的朋友,每次,他都这样介绍她,苏,我的好朋友。
这身份,既亲近,又不让她尴尬。明明是喜欢她的,可是他一点都不急,给她令她舒适的空间和足够的时间。
有次,苏晓终于问了岑旭的婚姻,才知他已离异几年,至今仍然单身。
这样的身份,终于让苏晓的心朝着岑旭倾斜过去,因此十一假期,当岑旭试探着问苏晓,愿不愿参加他们的自助游,一起出去散散心时,苏晓不假思索地应允。
七八个人,开着两辆吉普。目的地是西安,顺便游玩途经的山水。其中有几个人苏晓认得,大家并不问彼此的关系,是很舒服的那种小团队。所以上车后,苏晓坦然地坐在岑旭身边,前一天晚上她没有睡好,说了会儿话,靠向岑旭肩头,竟然睡着。
仿佛只是一小会,感觉到岑旭在推她,惺忪着坐直身体,看到岑旭略略皱眉头,看看旁边的人,靠过去低声说,苏,别睡了,说话吧。
苏晓愣了片刻,不知他是否觉得她靠着他入睡不妥,又不好问,只好坐正身体。好在很快到了第一个休息地,在路边一家餐馆前停了车。
苏晓着实饿了,饭菜一上便拿起筷子。只吃了几口,忽然感觉岑旭似乎在盯着她,茫然去看,他的眉又微微皱起,眼神示意她唇角有东西。她本能伸手去抚,是米粒,擦在了手背上,四下找纸巾……本是寻常的事,因岑旭的注视尴尬无比。
接下来,全然没了胃口,吃了几小口将碗放下,然后站起来朝卫生间方向走。岑旭几步跟过来,小声说,补补妆,唇彩都花了。
心里忽然那么不舒服起来,因是外出旅游,苏晓根本就不曾涂唇彩不曾化妆。他是过分在意了。但她没说什么,进去重新洗了脸出来,岑旭正在外面等着,看着她笑起来,苏,刚才吃饭,你吃得太快点了。口气,许是嗔怪,苏晓听着,却似嫌弃一般,忍不住回一句,饿嘛,当然吃得快。
淑女任何时候都该保持优雅的,岑旭依旧是半开玩笑的口吻。
苏晓却无法在他玩笑的口吻里轻松,原来在他的眼里,她也有不优雅的时候。心里,就冷不丁有了一个小小的缺口。
苏晓不再说什么,沉默地上了车。岑旭跟着坐下来,苏晓靠向车窗,累,想睡会儿。岑旭想起什么:“对了,刚才车上有人,没有好意思说,你睡觉时打呼噜呢。”
苏晓一下坐直身体,吃惊地看着岑旭。他似乎不明白她的吃惊,依旧说:“我还以为不是你呢,苏晓,你平时睡觉不会也打呼噜吧……”眉头,不由又微微皱起。
苏晓心里刚刚撕开的小缺口猛然迅速地张裂开,无限地向两边延伸。她忽然想起当初认识韩枫的时候,他带她去吃小吃,吃到贪婪,她去舔自己的手指,韩枫刮她的鼻子,小馋猫。眼神里满是怜惜。想起她和他一起赴别人的婚礼,竟不留神刮坏了衣服,他把他的西装穿在她的身上,明明是不伦不类,他却说,别有一番味道。还有,她不喜欢洗袜子……他却从来没有挑剔过她。连母亲都说他纵容她,而他说,爱她嘛,当然要让她为所欲为。所以,他给她一个自在的家。在那个家里,她可以随心所欲,可以不优雅……可竟然是走在出轨的路上,她才明白爱的含义。
苏,岑旭在旁边问,想什么呢?
想,回家。苏晓说完,回头拉过后备箱里的背包,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5
半个小时后,终于拦到了回去的大巴,夜晚10点半,苏晓风尘仆仆地打开了家门。
韩枫正看电视,抬头看见她,吃惊地张大嘴巴,你怎么回来了?
活动取消。苏晓不多解释,丢下背包过去接了杯水大口大口地喝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韩枫坐过去伸手便抱她,兴奋无比,回来好,回来好。
她推他一把,别碰我,有汗。
韩枫却将她抱得更紧,又不是花蕊夫人,谁不出汗?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夸张地说,嗯,香!
苏晓想起什么,抬头,试探着问,韩枫,我睡觉,打不打呼噜?
哈。韩枫笑起来,你自己竟然不知道啊?我娶你的那天你睡觉就打呼噜啊,跟唱歌似的,对了,你问这干吗?
苏晓笑,想起那天晚上在岑旭的房间门前,因为韩枫的一个信息,她做了小小的挣扎。那天,韩枫发的信息是:不想洗袜子,就拿回来我洗。
苏晓便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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