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问华为:一堂创业心理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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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者:
  田涛 华为顾问,《投资与合作》总编辑
  吴春波 华为顾问,中国人民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
  牛文文 《创业家》杂志社社长
  黑马营学员:陈涛(圣特尔CEO)、钱进(导航犬创始人)、马杰(安全宝CEO)、张远(CC视频创始人)、纪中展(鲜果传媒CEO)、赵翼(乡土乡亲创始人)、陈昊芝(触控科技CEO)、赵伟(知道创宇创始人)

懈怠了怎么办


  企业家动力不足引发的关于物质与精神激励的争论

1持续奋斗的斗志从哪里来?


  牛文文: 中国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企业家的动力机制,奋斗到IPO或者奋斗到卖掉公司,年轻创始人过早离开或者不再奋斗,这样的故事在企业界太多了。中国人做企业,要像华为活到老做到老,但大部分做不到。在现在的世界,孤独(编者注:田涛说,华为走到今天,在参与全球化拓展过程中,员工们的共同感受是孤独。中国有更多走向世界的企业,国家才能有希望,华为才能不孤独)才能养成斗志吗?
  田涛: 我看是因为有了资本市场,钱来得太容易了。从心理学角度,生命有不可承受之重,也有不可承受之轻。的的确确有很多人是被压力打垮的,但是也有太多人在不断的压力面前成长起来。企业家不怕压力,所有的商人都是赌徒,勇于冒险、勇于承受压力,把不可能的事儿变成可能,这就是商人。
  当商人没有压力,突然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有些人当了上市公司老板,就开始搞字画,搞红酒,搞自己不熟悉的行业,走穴,到处做这些事情,老板成天在聚光灯下,企业怎么能发展好?结果一两年后,他看财报的时候就会发现主业收入在下降,甚至连企业都没了。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对商人来说比之重更难。人性皆如此,华为也一样。
  牛文文: 任总怎么解决这个事儿?
  田涛: 与生俱来的理想主义者加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如果要定义任正非的话就是这样(见创业家2013年第3期《任正非: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
  外面关于华为会否上市有太多猜测和说法,有些不见得没道理,但判断华为会否上市,根本上,要从坚持华为核心价值观的逻辑去分析,至少华为在这样考虑问题:华为这么大的企业,要上市,市盈率应该不低,接近7万人会变得有钱起来,人的追求开始不一样,有的人想持续奋斗,有的人觉得我有1000万就够了,相当一批人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状态了。肥马轻裘的华为还能跑多远?这其实是一个挑战。
  去年华为的收入分配,分红是一块,但奖金是大于分红的(编者注:华为2012年的奖金总额达125亿) ,为什么?因为华为15万人,只有不到7万人持股,只是考虑持股者和未持股者之间的平衡就是很困难的挑战。
  任何组织发展到一定阶段都有组织疲劳的问题,比组织疲劳症更可怕的是领袖疲劳症。一把手、创始人疲劳了,这个企业基本就完蛋了,仅次于创始人疲劳的是管理团队的疲劳,干个五年八年,有些人觉得自己够了,干着干着没意思了,没有了那种激情。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管理者疲劳症是几乎所有企业都会面临的问题,大公司、小公司都会遇到。
  管理者改变自己是有可能的,但更多的情况下,要让有饥饿感、有使命感的人进入管理层,给他们赋予更重要的权力。为什么变革很重要?变革会解决管理者的疲劳问题,一个企业怎么可能发展20年,管理层百分之七八十都是老人呢?如果没换过50%,这个企业撑不过20年,华为换了多少了?
  华为7000人大辞职 (编者注:2007年9月,华为分批与老员工沟通,包括总裁任正非、董事长孙亚芳在内,共计有超过7000名在华为工作年限超过8年的老员工,需要完成“先辞职再竞岗”,在新劳动法实施规定10年工龄员工自动获得无固定期限劳动合同的情况下,华为此举曾引起巨大争议) ,劳动法不是问题的主要方面,更多的是华为发展到那个阶段,已经有一批在华为有一定历史的老臣,有较多股权,各方面待遇都很高,但是能力开始跟不上了,自身的动力、奋斗精神也开始减弱了(编者注:这是华为第二次通过大辞职推动自身的新陈代谢,1996年,华为曾在市场部门推行中高层集体大辞职,所有主管同时向公司交两份报告,一份述职报告,一份辞职报告,吴春波说,当时46%的营销主管退下来了,在华为内部,这被称作有目的地、用制度性方法开创干部能上能下的先河,而2007年就是借鉴了第一次的集体大辞职) 。
钱进:中国的公司全球化是非常难的,为什么难?从高文化到低文化是容易做全球化的;从低文化到高文化是非常难的,因为心理上弱势,谈事儿的时候你的气势就弱了三分。华为70%收入来自于世界各地,太了不得了。

  吴春波: 有一次,我在一家4S店,看到有人在挑车,点名要最好的,但4S店的销售代表一再找借口说他不能买最好的,我问为什么?他说,这个人压不住这个车。有的企业,过去“压”的财富是一亿、两亿,上市了要压的财富变成十亿,但他“压”不住。很多企业 (倒下)不是因为没有积累财富,而是因为财富来得太突然,给砸蒙了。所以,对资本市场的警惕和清醒非常重要。
  人有三大动机:第一是成就动机,干一番事业,超越别人,显示自身价值;第二个动机是亲和动机,和周围的人保持亲密的关系;第三是影响力。别看任总总不出来,谁有这样的影响力,能是孤独者?所以我觉得他肯定是快乐的,其实任总在偷着乐。
  所以斗志来自哪里?第一,内心持续的专注和冲动,成就感,影响力。第二,周围的人对你的需求,你停不下来,停下来你就要出局。第三,竞争的压力,男性荷尔蒙的张扬,这是人性的需求。所以毛泽东说,“革命人永远是年轻”。
  钱进:中国的公司全球化是非常难的,为什么难?从高文化到低文化是容易做全球化的;从低文化到高文化是非常难的,因为心理上弱势,谈事儿的时候你的气势就弱了三分。华为70%收入来自于世界各地,太了不得了。

2企业是否需要塑造精神领袖?


  陈涛: 田总讲的,我听着非常感慨,在中国这个没有信仰的社会里搞市场经济真的非常难,我的朋友中有两类人:一类把家文化融入到企业里,一类搞现代企业管理,以利益驱动企业的发展。企业是不是需要以精神领袖的风范作为管理的润滑剂,让企业抵御住更多物质欲望的诱导?在华为,这方面 (精神领袖的力量)是不是发挥了很多作用?
  田涛: 首先,不要神化领袖的作用,不要把任正非神化,一切都是逼出来的。其次,商业组织归根结底,利益是最重要的,不要过多强调所谓精神价值,忽视了利益这个根本,要以奋斗者为本。
  牛文文: 本就是钱?
  田涛: 说到底就是钱,任正非把股权稀释到1.4%,你以为他情愿?问题是他需要靠大家(股权分享者)的想象力、能力、智慧,获得商业的成功。忽视了利益就不需要商业组织。为什么华为的核心价值观是普世的?就是因为它是诉诸于人性的。比如,以客户为中心,哪一个商业一旦偏离了以客户为中心,它一定会开始走下坡路,但是你让别人以客户为中心,老板不愿意与大家共享利益,你不能让奋斗者合理地获得,你就不可能有更多的追随者。所以,利益这个东西一定不能忽略。
  钱进: 我一开始还挺明白,但后面有点儿糊涂了,为什么?一开始说文化、精神,听得我热血沸腾,最后又说什么都不要谈,就是利益,切换得太快了。
  田涛: 第一,企业的本质是利益,而且早期阶段,利益最重要。第二,在企业里跟越基层的人,越要多讲利益。说到底,钱还是商业社会的核心,你在根本诉求上解决不了(他们的需求),很难靠一面旗帜把队伍拉起来。
  钱进: 我反对,企业早期阶段讲利益,放到我们这种公司就行不通,因为我们八年都不盈利。
  纪中展: 我严重不同意钱进这个观点。利益永远比重最高。
  陈涛: 其实不矛盾。佛教里也分几个境界,就是要提高老百姓参与佛教的可能性。利益是干什么的?是让大众能够接受这样一套体系,但是你在更高的境界上要掌控利益,而不是把利益作为所有人的终极目标。利益是管理的术,道是在术之上进行的,所以先讲道后讲术完全符合田总所讲的利益。
  田涛: 华为所谓股权也是这几年才分红,以前是承诺给你业界同样标准的薪酬,甚至更高,但是没钱给你,只能打个白条,这个白条就是你拥有多少股票。任正非当初跟大家说,你们未来买房子,阳台一定得足够大,你将来的钱得用麻袋堆,就是这样激励。但有个前提,他自己也相信这个,不相信就是忽悠。

3怎样保持艰苦奋斗精神的“浓度”?


  陈涛: 艰苦奋斗在企业高速成长过程中很容易被稀释掉,华为靠哪些方法,让队伍保持这样的文化?
  吴春波: 第一,就是华为梦的牵引,大家愿意随着这个旗帜走下去。第二,氛围,大家都在玩命,你不好意思不玩命,大家一直这么做,不这么做的人就会感到很孤单、很显眼,你变得孤立了。华为就像一个大染缸,过去是几百人艰苦奋斗,进来的人不断地被感染、感染。第三,持续这种氛围会形成习惯,说艰苦奋斗成为一种本能可能是错的,但艰苦奋斗成为一种习惯是可以的。所以,创业公司一定要关注氛围,氛围就是生产力。
  具体的术是高绩效、高薪酬、高压力。大家老强调华为的高压力,高压力其实是由高绩效目标产生的,不断把目标定高,人身上有了压力就不舒服,就要通过自身的努力消除这种压力,这就是高压力产生了高能力。华为的绩效有三个目标:第一,持平;第二,正常,在去年同期基础上增长20%;第三,挑战性目标,比正常目标再增长20~40%。完成挑战性目标,高薪酬回报你为高绩效目标所付出的努力,三个是连在一块的。华为过去几年复合增长率达40%多,因为每个人的绩效都增长了40%(编者注:华为2007年的收入为125亿美元,2012年收入350亿美元) 。
  核心是评价体系,华为的评价体系总能把好人和坏人区分出来,华为引进的第一项咨询就是找人大老师搞的营销人员考核,为什么从营销人员做起?因为任正非看不见他们。按劳分配,首先要解决评价体系,然后才是薪酬体系。分钱是简单的事儿,也是快乐的事儿,但是怎么分好了是个问题,怎么分完钱还继续奋斗?评价体系和报酬体系要联动。
纪中展:我发现我们70年代这一代人,可能爬个小丘陵人生就圆满了,并没有想上了丘陵再去爬,再去爬。但40~60年代这些人做事儿,无论大小都是要讲究意义。
  赵翼:过去看东西相对来说比较黑白分明,我上次去华为参观体会更大的一个词叫“灰度”,包括任正非的乐观主义和平时的忧患精神,包括他在很艰苦奋斗的同时把接待中心搞得非常豪华,理想主义和实用主义高度统一在一起,这是给我最大的触动。

成功是不是命中注定


  华为的成功,哪些是偶然,哪些是必然,如何将偶然变成必然?

4十二分努力后还不成功是否该认命?


  钱进: 我现在已经一天工作12个小时了,就算再工作6个小时也不行。我20多岁绝对不信命,但现在明白了,很多事情的发生是偶然的,跟我的智商没关系。华为,到底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
  田涛: 华为的命好,可以这么说。孤独的华为过去20多年能取得今天的成绩,很大程度上有必然性,但是也有偶然性。
  如果华为15年前创业,我不认为能成为今天这样。15年前是1998年,大张旗鼓、系统化地说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是邓小平1992年南巡的时候。南巡之前,很多中国企业的老板,被逼出来要干一番事业,但受平均主义意识形态影响,民营企业的老板,尤其是从体制内出来的老板,像柳传志、张瑞敏、任正非、王石这些人,不敢拿太多的股权。你当然可以说他们有道德境界,但我不认为这是主要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们创业时有一种畏惧感—拿太多股权就是资本家,就有可能成为被社会抛弃、打击的对象。任正非跟我有相同的观点,他说,深圳这么多大企业的老板,有多少股权多的?而1992年之后成立的中国民营企业,老板在创业20年后几乎都占控股地位。   结果,平均主义文化一不小心带动了华为“工者有其股”的文化,逼出了华为创造财富用资本主义、分配财富用“社会主义”的方式,这个文化变成了一颗原子弹,迸发出巨大的精神力量。
  还有,华为如果不是在深圳,而是在别的地方,我相信早都垮掉了。深圳的创业环境,上世纪80年代晚期创业,时间和空间这两个特殊窗口的结合,才有华为的今天。但光有命也不行,深圳很多80年代创业的企业,垮掉的太多了。命跟理是互相补充、叠加,甚至互相排斥的,就看你怎么把握它了。
  吴春波: 华为赶上改革开放是命好,但你说命有多好,也说不上。我的体会是华为的命硬,能够克服困难冲出来。
  田涛: 命硬,要有一个伟大的堂吉诃德式的梦想,纸上画个饼别人也跟你干,不断用这些东西吸引大家,举起理想主义的旗帜;同时还有实用主义,首先要活下来,为了活下来什么东西都可以学,中国的、西方的。
  理想主义是旗帜,实用主义是纲领,拿来主义是原则。实用主义诉诸到员工的人性,就是你不能光给这些大学生讲梦想,尤其早期华为还很小、国有企业很吃香,那时候大家要的是实实在在的银子,把银子分好是华为过去20年来最成功的实践。在这个基础上,公司发展越来越有实力,在国际上也越来越成功,这时候你再给大家讲更宏大的梦想。

5如何让偶然变成必然?


  纪中展: 如何把偶然的东西归纳成必然,然后再去驾驭偶然?
  吴春波: 任总讲过一句很著名的话:“以内部规则的确定性应对外部规则的不确定性”。把例外事件变成例行事件,保持二八原则—20%是例外的,80%是例行的,80%控制住了就不会出根本性、颠覆性的问题。用规则来应对外部环境的冲击和变化,应对这些黑天鹅们。
  田涛: 钱进和纪中展都有个错觉,以为过去20年(华为的成功)就是个偶然,还不能这么说。
  企业家就像船长,面对的是未知的茫茫大海,有个大致的方向,但经常会面对各种各样不可知的因素,风、浪、礁石等等。在不断面对未知的过程中,企业家要在未知里找出有知、找出规律性、找出逻辑。
  七八年前,摩托罗拉的总裁到华为参观,说你们能获得成功,主要是你们的价值观不错—“产品好、价格低、服务好,以客户需求为导向”。当时,华为这个核心价值观只讲了以客户需求为导向,这也是华为战胜很多西方对手一个重要的抓手。但华为摸着石头过河,摸啊摸啊摸到2007年,慢慢发现还有另外一个石头也在发挥作用—“以奋斗者为本”。在摸的过程中,很多东西从不清晰到逐渐清晰,但永远不可能完全清晰,企业家永远处于不确定性之中。让战略、战术达到彻底清晰,就不叫企业家,就像茫茫大海中那只船,大家得一起去面对未知、面对未来。

怎么面对内心的恐惧


  恐惧是创业者奋斗的动力还是阻力?

6在一个让我不安的社会,需要将企业做大做强吗?


  赵伟: 整个社会感觉越来越不安全,我们的同学都在出国、移民,我们都不敢把公司搞大。这种不安全感,任总是怎么克服的?
  田涛: 对于老任他们那一代人,今天所面对的不安全感他们都面对了。与生俱来的恐惧感,是整个人类面临的问题,关键是你是否能把不安全感转化为动力,看你选择什么,这是第一。
  第二,你要战胜不安全感、恐惧感,就必须有坚强的神经。你以为那些成功者他们今天就安全了?没有。所以伟大人物或者成功人物的神经肯定都很粗糙。跟神经粗糙相关联的是意志一定要坚定。另外,不要太在乎面子,总想获得尊严的人其实最终毫无尊严。
  吴春波: 华为早年也受过气,小谁都会欺负你。对一个企业主来讲,消除不安全感或者减缓不安全感的办法,就是做大做强。如果短期内不能实现做大做强,那就形成产业联盟、深化和客户的关系,这样你应对这些不安全的因素会有底气。看动物界,弱小的动物都抱团,一个人走路怕碰到个小流氓,一大群人走路不怕小流氓。
赵伟:任总是40岁出来创业的职业军人,商场如战争,如果跟一个军人作战是非常非常痛苦的,所以希望大家关注一下军人文化的特点,简单说就是,你要是逃兵就一枪崩了,你要冲锋就是烈士,非常牛。

  赵伟:任总是40岁出来创业的职业军人,商场如战争,如果跟一个军人作战是非常非常痛苦的,所以希望大家关注一下军人文化的特点,简单说就是,你要是逃兵就一枪崩了,你要冲锋就是烈士,非常牛。

7成长过程中怎样实现企业平衡?


  马杰:发展中,人数问题其实是大家很纠结的问题。有那么多事情要干,人数上升太快,成本膨胀太快,怎么平衡?早期,人是要尽量控制得小而美一点,还是要勇敢往前走?
  田涛:大与小,各有各的好处。大的问题是容易患组织疲劳症,多一个人就多一分人性的复杂性,多一份欲望;小确实抗风险能力弱,但大了以后,又树大招风。这个时代变化太快,把握三个人还好一点,把握三万人呢?显然挑战更大。
  所以这是无解的,永远不知道管400人好还是4000人好,什么样的扩张速度、规模就是好的,只能说看你自身的把握能力,没有刚刚合适的情况,很多东西要凭感觉。

任正非是不是在回避


  企业家考虑问题的时间尺度应该多长?

8离开任正非,华为还能继续成长吗?


  纪中展: 任正非跟邓小平有很多相似之处,任正非可以说是华为顶层设计的总设计师。但我觉得他们那代人都有个问题—回避,比如接班人问题,上不上市问题。任正非已经69岁了,他有没有可能未来15年把华为顶层设计重新设计一番,保证他不管华为,华为还能健康成长?
  吴春波: 1992年,邓小平84岁,带着中国走向市场经济,而任总还不到70岁,我不是类比,只是说还有时间。企业家是没有退休年龄的,很多企业家都死在工作岗位上,包括乔布斯,但我想任总不想干到那么久。   田涛: 我不认为是回避,有些问题是没想清楚,处于尝试、试验的阶段。如果说任正非向邓小平学到了什么,我觉得很重要的一条就是试验哲学。轮值CEO不是回避,是试验,这是从美国那学的。美国一个叫美世的咨询公司,给华为设计了这个管理架构,最早是COO(首席运营官)轮值,任正非是CEO,有三个COO轮流执政,这是西方的智慧。搞了轮值COO后,发现不错,再推一步搞了轮值CEO。
  搞了轮值COO后,任正非已经很轻松了,轻松到什么程度呢?跟他喝茶两个小时没电话进来,十亿美元的合同,从谈判到最后签约,任正非不知道。刚开始他也有种失落感,久了越来越自在。
  吴春波: 有人讲轮值CEO是一步臭棋,但华为的轮值CEO已经试验8年没出问题,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最好标准,不要用理论解释它。
  田涛: 说失败、说臭棋的人太武断,说一定成功的人也说得有点早。没有经过实践的东西,很难说成功,但失败又有什么了不起?轮值CEO就是个摸逻辑的过程。

9成长空间受限会不会让华为止步?


  纪中展:华为已经适应了过去25年的高速发展。高速发展下,华为有能力像梁山好汉一样去分金银,但到了成长受限的时候,华为如何适应低速发展?我认为,华为未来25年内忧重于外患,能把内忧解决好才会真正立得住。华为下一个25年怎么走?
  田涛: 只要有人群的地方,就有矛盾、冲突、人性欲念之间的搏杀,只要是组织,永远是内忧外患同时发生,华为如此,任何企业皆如此。一定是这样。
  吴春波: 你说的对,任总没有关注到未来20年,所以他在逃避这个问题。任总思考的问题都是3~5年内的,比较容易看清楚,目光放太远了就会制造混乱,他觉得,考虑这些问题会干扰自己。

10企业经营是否需要主动创造矛盾?


  张远: 我以前觉得和谐挺好,但通过这本书我看到了矛盾的价值,华为把矛盾和挑战变成了正向的东西,最近我就主动创造一些矛盾。但创造矛盾的时机应该怎么把握?
  吴春波: 我觉得你已经读得很深了。这次华为百亿分红,很多高管没有拿到,很多人就差两亿没完成,这就是矛盾。矛盾就是动力,因为有矛盾才有落差,如果都是大锅饭,就没有矛盾,干好干坏都一样,谁愿意干好?
  田涛: 不要什么都学华为,华为道可学,术不可轻易学,一定要根据企业自身的行业特征、规模、历史等来取舍,还有你作为领导者把握局面的魄力、勇气和技巧,都决定了你必须走出一条适合自己的道路,一些华为视作成功经验的做法,对别的企业就不见得合适。
  任何组织每天都在矛盾漩涡中,更多是面对矛盾去化解矛盾,而不要轻易制造矛盾,制造矛盾可能会激起斗志,但也有可能带来分裂。华为就讲,慎用变革,多用合理的自我批判。经常运动是为了使营养变成肌肉,即使变成肌肉了,发展到一定程度还会再变,成天锻炼的人就不得病了吗?也会得病,得病就动手术、吃药,吃药是小变革,动手术可能是大变革。
  不轻易去动手术,什么时候该进行、什么时候不该进行?一定要周全地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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