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的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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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个小时的路程,终于抵达这座安静的山间小城。县城不大,几乎步行就能丈量。落日西垂,山谷之间披了一层淡淡的金黄,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全然不像刚刚发生过劫持县长这类轰动之事的地方。
  先行的同行叮嘱说:村里有人把守,村民都不敢说话,小心被盯。我等着夜色降临,然后摸黑进村,想着公仆们再尽职也不至于夜不归宿。
  车子沿着山路开出老长一段,完全不像县城的微小,却有着深邃的纵深。在一段狭窄的山谷中,星星点点亮起村落的灯光。每隔一段便有成群村民聚集聊天,想是山村里晚饭后主要的交际方式。
  避开人多处,继续往深邃里走。在门缝里透着昏暗灯光的地方驻足,推门小心询问。村民却慌张探望门外,连连摇头“不知道”。这样一个群聚的村庄,怎有理由不知同村的乡亲?
  淳朴的村民虽不敢言,却指点我到路对面开着门的人家。没有多问事件,只问其当事人张小伟家属联系方式。这一对老夫妇有着谨慎的热情,递座、倒茶,女主人到里间打电话。事后告知可以直接去找张小伟哥哥张启伟。正要起身带路,来了一位戴眼镜的肥胖男子,二话不说就端坐在他家门口。我催促要走,女主人便冲我使眼色。
  我起身要走,一辆小面包车挡在狭窄的山路中央。等车子要退时,官家人便到来了。我被要求上他们的车,被拒绝后要我留电话和单位。我留了一个朋友的电话,说了一个模糊的单位名,上了出租车要走。
  官家向出租车司机嘀咕几句我听不懂的方言,车子启动。对方的车子尾随,司机说:“他们让我慢些开,他们跟着。”我说服司机加速甩开他们,司机胆战心惊,一边加速一边问我:“我会不会有事?”
  “甩开他们,他们就找不到你了。”我们在一个岔路口拐了另一条路,顺利将他们甩在身后。我在酒店门口下了车,之后的事是第二天才知道的:出租车司机被反复电话骚扰,要求说出我上车和下车的地方。
  回到酒店后便遇到两位同样有着惊心动魄经历的同行:一位与他们正面接触,被要求出示证件,因证件正更换,与对方起了小冲突;另一位坐摩的入村,被团团围住要求“被安排”,摩的司机看不下去,将其带回县城后,遭遇也同载我的出租车司机。
  后来我们谁都没有再进村,这样的采访也无非是给无辜的村民惹麻烦,就让那座山村保持它不该有的静默吧。
  再后来,我们发现在酒店被鬼鬼祟祟的不明身份者跟踪。离开的时候我想,要不是张小伟不幸的偏执和这些不愉快的经历,这座被称为“童话之城”的浙中小城,其实真的是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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