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油炸到蒸煮,是谁颠覆了安藤百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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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范家速食面馆面登陆韩国GS25便利店销售

  1958年,日本人安藤百福对着粘成一团的面条苦思:怎样才能创造出便携又速食的“方便面”呢?忽然有一天,看到天妇罗的制作过程,安藤百福猛然领悟了做方便面的诀窍:油炸。由此创造了“瞬间热油干燥法”。从那时起,方便面登上了历史舞台,成为现代生活不可或缺的简易食品。
  但是,时隔近60年时,一个巨大的挑战依然未被方便面行业解决——如果只能用油炸的方式解决既在“黄金3分钟”内泡开,又好吃入味的问题,那么方便面就摆脱不了“油炸、不健康”的指摘。
  在越来越注重饮食健康的时代,这无疑是整个方便面行业必须逾越的时代性“天堑”。
  2018年,距离方便面诞生整一个甲子之际,一个中国人改变了这个状况,“重新发明”了方便面。日本最大通讯社共同社以《中国今麦郎发明第二代方便面,震惊日本》为题,详尽报道了中国企业家范现国创造的“非油炸蒸煮面”——老范家速食面馆面在这片方便面诞生地的发布。
  之所以日本媒体以“震惊日本”来描绘这个“方便面新物种”引起的反响,是因为面馆面解决了让“非油炸”方便面同时兼具方便食用(3分钟内泡开)、好吃入味、方便保存、又能控制成本/价格的综合性难题。
  2019年,在方便面诞生新一个甲子的开局之年,这款非油炸蒸煮面又在“世界最爱吃方便面”的韩国引起震动:虽然刚登陆韩国不久,但是很快创造了中国方便面在韩国日销4800桶的纪录,成了很多韩国网红主动为粉丝试吃的“中国方便面”。
  能够在安藤百福发明方便面一个甲子之后,在日韩市场树起 “中国人重新发明方便面”大旗的人,正是今麦郎集团创始人、董事长范现国。
  而擅于跨越行业“天堑”的范现国,其商业生涯的智慧,正蕴含在他常说的“仰望星空、脚踏实地”八个字里。

“壮士断腕”


  1994年3月,范现国在自己家乡隆尧——全国优质的小麦生产基地开始了在方便面领域的创业,建立华龙集团(今麦郎前身)。
  彼时,康师傅和统一在方便面中高端市场两分江山,在城市方便面市场的地位不可撼动。这给“立志打造中华一条龙”的范现国出了难题。那就先脚踏实地地来——先在乡村市场里积攒力量,一步步走下去,早晚有一天能够“农村包围城市”。
  初闯者范现国用了4年时间,硬是把一句“华龙面,天天见”嵌入了人们生活的日常。拿下了全国30个省、1918个县,年销售量超过了1亿包的成绩,完成了农村包围城市的关键一步。
  下一步走进城市,就要硬拼行业老大哥康师傅和统一的阵地了。二者当时在城市所占市场份额超过七成,剩下三成也是强敌环伺,想凭着5毛5一包的“华龙小仔”面,挤进三四元的高端市场,谈何容易?
  “放弃华龙品牌,重建高端品牌!”企业发展两个阶段中的关键时刻,范现国一锤定音。
  销售总监急了,“现在华龙面知名度这么高,不用就浪费了”,范现国回道:“不,用了才是浪费”。
  而看起来是壮士断腕般难以理解,其实这里有范现国一贯的思路。他說:“如果你种的是一粒玉米,那它永远长不成大树,只有大树的种子才能长成大树。”华龙品牌的主打市场和品牌形象都偏低端,需要一个新品牌做切割,通过高端化转型来与康师傅、统一较量。
  这个决策既有范现国仰望星空的长远规划,也有长期脚踏实地耕耘的决心。
  2002年初,范现国大破大立,推出新产品“今麦郎”弹面,意喻金色的麦浪。并且琳琅满目的方便面市场中,独独放大了一个“弹”字,请演员张卫健代言,“弹得好、弹得妙、弹得味道呱呱叫”走红,广告效应奏效,今麦郎一时名声大噪,不到一年时间在城市市场就突破了1亿的销量。成功杀入城市市场。

脚踏实地的“产品人”


  今麦郎前期崛起的过程,也伴随着中国方便面市场的高速发展时期,但是,任何行业都有起伏周期和不同发展阶段。
  在2013年之前,中国宏观经济的高速增长带来了方便面市场迅速扩大的增量市场。但随着经济增速放缓,物资逐渐丰富,市场进入存量时代,导致方便面行业的竞争更加激烈。
  范现国则认为,行业遇到的困难更多来自于微观层面的企业产品创新力不足。行业内虽然做了很多分析,但落实到具体企业里,创新成果却很微小,无法给消费者带来更多满足感。
  了解范现国的人都知道,虽然与乔布斯所在的行业不同,但范现国与乔布斯却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很好的“产品人”。在应对行业下滑的时期里,范现国“产品人”的一面发挥得淋漓尽致。
  今麦郎品牌管理中心总经理唐华告诉记者:“今麦郎很多优秀的产品是董事长洞察并带领研发的。”
  例如:“一桶半”,是范现国洞察到消费者一桶吃不饱,但吃两桶又太多的消费痛点,研发出来的爆品;
  “一菜一面”,则是范现国观察到很多消费者吃方便面时,希望吃到“真菜实料”,于是用FD(真空冷冻干燥)技术做出一道菜的还原。
  范现国说:“今麦郎对方便面做过了无数次技术突破和迭代升级,平均每个月会品尝几十份新品。我吃完每一个产品都要打分。自己觉得不好吃的面,绝对不会卖给消费者。”
  同时,范现国做产品有一个“三心”原则:把良心做进食品、把匠心做进工艺,把爱心献给消费者。之前在第十九届中国方便食品大会上,范现国宣布:“让祖国的下一代吃上非油炸面馆面”。他做产品秉持的情怀是,如果让孩子吃得不好,吃得不健康,那今麦郎就决不生产这样的产品。
  在行业困局下,坚守创新和高端化战略的今麦郎展现出画风迥异的“逆市上扬”。   2018年,今麦郎总体营收突破了200亿大关。根据里斯咨询的统计,2017-2018年,今麦郎增速同比增长20%,而同一时期的康师傅增速为5.7%,统一为3.7%,今麦郎对行业增长的贡献度可见一斑。
  今麦郎的增速甚至直接带动了2018年方便面市场的整体增速,让很多人大呼“消费降级”。范现国笑言:不是消费降级了,而是方便面产品和消费者需求的升级。
  记者对范现国的深入采访中,印象最深的经营理念是:“胜仗不是打出来的,而是先胜而后求战,出发即到达,进入市场已经是战争的结束。我们在战前做了什么,这才是战争的真正核心。”
  至于如何“先胜而后求战”,范现国强调创造“新物种”的重要性:如果你的种子在顾客心智中可能长成一棵大树,那你耕耘10年,它可能会长成一棵大树。但如果你种的是一粒玉米,它永远长不成大树。这就是先胜而后求战。
  何为对?就是你在“战前”创造的新物种,是否能够引领消费者的心智认知,在心智中开创新品类。

“重新发明方便面”


  除了宏观环境对方便面行业的挑战外,方便面行业从业者面前还有一个更为凶险的“天堑”。
  自方便面被发明以来,油炸方便面就一直是方便面默认的存在形态。但是,方便面自身的油炸属性屡屡被“点名”,屡屡被列入“不健康饮食”行列,难以获得新一代有消费力人群的接纳。这是个比经济周期更严峻的挑战。
  此时,进入行业20年的范现国,深切感知着行业冷暖,看着同行们在面汤上花式百出地翻新,却无法脱去“方便面不健康”的帽子。因此,他要带领团队彻底跳出口味竞争的维度,把攻坚的重点放在“面饼”本身上。
  历史上不是没有人向安藤百福的油炸面发起过挑战,挑战者就在中国。

  “胜仗不是打出来的,而是先胜而后求战,出发即到达,进入市场已经是战争的结束。我们在战前做了什么,这才是战争的真正核心。”
范现国在研发实验室与员工讨论产品细节

  10年前,曾经一度在行业里高举高打的五谷道场,就是主打“非油炸”概念,但是价格高——成本/价格比油炸方便面高出1倍以上、复水时间长等一系列问题让这次非油炸的努力,铩羽而归。
  不仅中国,在国际上,尤其日韩两国,也在非油炸方便面的探索上持续钻研。日清、康师傅等企业都在“非油炸”发力过。但是,“非油炸桎梏”难以突破,主要还是无法做出如同油炸方便面一样好吃的产品。
  之所以说开创“非油炸蒸煮面”新品类是“面馆面”成为韩国爆品的根本原因,是因为“面馆面”从商业规划之初,便挑战着传统的“日韩油炸方便面”——这是一场跳出当前竞争维度的、品类与品类之间的战争。
  非油炸方便面复水难度比较大,意味着对泡面的时长(通常要5分钟左右)及水温(需95度及以上)均有更多要求。在消费者体验上这就影响大了:泡面时间长,超过了传统泡面3分钟冲泡的心理期待值;水温要求高,在很多服务区、火车上的热水水温达不到条件。速食需求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出行消费场景,解决不了非油炸的冲泡时长和水温问题,都将使“方便面”不方便,消费者自然不买单。
  今麦郎的创新压力不言而喻,每一款样品研发出来,都会端到范现国面前打分。“只有他打分六分以上的产品,才有可能推上市场”,同事们眼中的范现国,更像一个产品经理,牢牢把着口感这个关口。
  与油炸方便面相比,传统的非油炸方便面工艺还存在着一个不小的尴尬——因为工艺差异,非油炸方便面的口感难以与油炸方便面相比。毕竟作为食品而言,“美味好吃”是消费者用脚投票的基本选择,也是方便面61年成为全球性食品的最根本原因。
  真正的突破来自于中国人的本源记忆——范现国从中国传统家庭蒸馒头煮面条中受到启发,非油炸的工艺利用了由此化之的蒸煮技术,面饼采用非油炸蒸煮工艺分段干燥方式,最大程度地保留了中国传统煮面条的口感与营养,终于突破了过去非油炸方便面解决不好的复水问题。
  在难度最大的复水问题解决后,被称为“老范家速食面馆面”的面条,再不必强求100度开水,也能做到3分钟复水,口感软弹如同面馆现煮,创新工艺激发出“面条”本身的品质感与风味性。
  范现国守住了“黄金3分钟”心理等待时间,也突破了一统江湖61年的“油炸面”格局。方便面不健康等“妖魔化”的刻板印象终于有了扭转的时机。
  先后历經531次配方设计与工业设计,31项重大工艺突破……如果说非油炸“老范家速食面馆面”是重新发明了方便面,也并不为过。
老范家速食面馆面在日本面向全世界发布

到“世界上对方便面最苛刻的地方”检验新品


  2018年8月,范现国对“面馆面”品牌高举高打,将其首次亮相的发布会放到了日本——一个世界上对泡面最苛刻的地方,也是方便面的发源地。要通过他们的舌尖检验新品的价值。
  范现国说,面馆面去日本的战略核心是以颠覆性的技术站在世界舞台上。这是一个特殊的时刻,既是方便面诞生6 0周年,也是日本大阪举办第十八届世界方便面大会的前夕,“对于中国方便面走向世界极具战略意义。”
  让今麦郎品牌管理中心总经理唐华记忆深刻的一幕是:日本的拉面大师山本刚志用“柔滑”来形容面馆面的口感。甚至在现场吃了一碗之后,自己在台下又偷偷地吃了一碗,“足见这个专家对面馆面的真实喜爱程度。”
  面馆面在日本开完发布会以后,国际上陆陆续续有不少企业找到今麦郎。面馆面进入韩国就是这个契机,有韩国经销商主动找到今麦郎,认为在韩国没有面馆面这样的非油炸产品品类,这个产品非常有市场潜质。之后面馆面在韩国取得日销4800多桶的销售业绩,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中国虽然是世界方便面第一消费大国,但可惜的是在全球市场的品牌影响力很低。如今中国方便面在面馆面的创新下,杀回方便面诞生地——日本市场,并在“全球最爱吃方便面”的韩国市场出现爆品,可谓重要的海外破局。
  “创新是从进化到分化。未来高端面的基础一定不是油炸面,方便面的下一个500亿市场属于非油炸面。”带着面馆面出海的范现国,对创新的要求一直是颠覆性的。

竞争成败来自顾客内心


  从早年在康师傅和统一的“天堑”中向城市市场进军,再到从行业下行的“天堑”中逆势增长,进而从全球性非油炸方便面难以破局的“天堑”中,杀出一条世界级的创新之路,范现国能够屡屡跨越天堑的战略思考到底是什么?
  在采访中,范现国这样分享:“当老板,既要脚踏实地,又要仰望星空。仰望星空,你看到了什么?星空中有太阳,有月亮,还有星星。太阳是什么?就是你的产品创新。月亮是什么?是你企业的运营成本。星星是什么?是你的运营配置。”
  “真正的企业竞争里,创新是核心密码,但是竞争成败不来自于市场,甚至也不来自于产品本身,而来自于顾客内心。”范现国对定位理论“商战的决战战场是消费者心智”理念,非常认可。
  “企业消费者不消费你的企业,也不消费你的品牌,但是他们消费你的产品。产品是链接消费者与企业的桥梁和纽带。”范现国说:这几年今麦郎在定位理论的思路下,做了大量产品创新,作为老板的自己却反而不像以前那么忙了。就是因为对时间投入的重点做了取舍——那就是“仰望星空”时,重点关注“太阳”。
  时至今日,今麦郎走过2 5年,世界环境也发生了沧桑巨变。中国的5G、中国的高铁技术、中国的非油炸面馆面,正亦步亦趋走向世界。正如范现国所言:未来世界500强将出现越来越多的中国品牌,屹立于世界品牌的强林之中。
  以产业报国,造福社会作为崇高理想的今麦郎,在范现国的带领下正走出新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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