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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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注视一棵树的时间,要远远超过注视地面上其他站立的事物的时间。
  树的命运是从种子落下土壤的一刻开始的。
  一棵树的身躯占据不了地面多大的空间,往往是向上生长到高于人的头顶才砉然撑开,在天空中向四方伸展开去。地下的部分是我们的目力无法穿透洞悉的,它作用于地面的视觉却是一个个感性真实的存在。每一棵树都是独异的个体,如万千众生,品相殊异,气韵有别。绿色——说来只是笼统的一个色泽上的感觉。一棵树上聚合的颜色细说来太多了,新枝、老枝,新叶、老叶,资历各有不同,在时光的隐秘里持续着一场场的接力。如果有阳光洒落其上,或是刚刚经历一场新雨浇淋,层次就愈加分明,叶片鲜亮,光泽流动,浓浓淡淡、浅浅深深,可以细分出无数。
  树与树的气味也各不相同。面对一棵树,我习惯坐定,然后细细地去品味一番——从伸展的枝条到舒张的叶片,从而见出深处的美,雄健的,稳重的,清俊的,灵动的,都值得琢磨和比较。一个人陶醉于一棵树是看不厌的,尤其是树身挺拔、枝丫果断的品类,如临风玉树,让人一见倾心,再见倾情。
  倘若是两棵长在同一片土壤上的相同树种,接受阳光雨露公正无私的照拂与滋润,越往后的时序里,相貌越加悬殊,一棵繁茂多枝,甚至引鸟前来筑巢栖居,另一棵歪歪斜斜,病态老相,只能说,命数如此。一棵树的地上部分差异如此之大,根源往往在地下,地下如此神秘,难以揣测。生命永远是一个充满玄机的过程,复杂而幽微,即使机器也无从给一个答案。
  和四处游走的人相比,树是兀立不动的,如果不是人热衷去移动,一棵树会在同一个地方,从一个时代站立到另一个时代,生命也远远超出于人。
  在城市里,树的命运真是没办法自己把握,无奈得很。城市包抄了越来越多的农村,土地成了马路,树被迫迁徙到了城市里被圈养起来,成为美化城市的行道树。它们规矩地站立在大路两侧,像两排迎宾的礼仪生。失却自由的行道树,脚下踩的是坚硬的水泥地或石板地,有时还可能被下水道拦截牵绊,有限的自由只能朝天空發展。即便如此,它们也无法主宰自己的容貌——削去树冠,截去被视为多余的枝干,留下一个个很大的茬口。一棵树原有的品相变得滑稽可笑起来。不能选择命运的树会不会生长出深沉的灵魂?如果会的话,在寂静无人的深夜,在月华洗练的时刻,它一定滋生出如水的乡愁。
  还有一些树,稍稍幸运一点,它们被运往各个住宅小区。这些树种都是开发商精心挑选,作为坚硬楼盘的比衬,为业主点缀田园雅居的心情。一些来自异域的树种背井离乡、不远万里地进入一个陌生国度的土壤之中。这里的水土、空气的条件说来的确比自己的家乡好太多,终年水汽包围,温润潮湿,对于植物的生长再适宜不过。遗憾的是树不同于人,它比人更固执于原乡。很早以前,屈原就在《橘颂》中这样论述:“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说的就是“南橘北枳”的道理。许多名贵的树在不久后成了一节干木柴,只好从土坑中拔出丢弃。我每晚绕着中庭散步,总会看到环绕着的一圈棕榈树,它们早已失去在酷热的气候中疯狂拔节的气势——勉强站立着,枝干短小,长势收束,表情很是古怪。相比之下,一些本土的树活得恣肆而洒脱,它们按照时序的节律,抽枝长叶,开花吐籽,几年过去,树冠逐渐盛大。立春刚过,刺桐树的枝上就有无数的红燕凌翅挺立;芒种一到,雨水陡然多起来,鸡蛋花树你前我后地次第打开花苞。霜降前后,往往是一夜之间,小区的每个角落暗香幽幽盈动,一直持续着整个冬天。一个北方的朋友说,她到南方次数不多,每次都有扛一棵桂花树回家去的冲动。她说,桂花的香气实在太迷人了!但最终都不了了之。她是对的。一年深秋,我到附近一个有千年种植桂花历史的芳亭村,便随手折下几枝,剥下细小的花瓣,装在一个信封里邮去,以解她的相思。
  城市和乡村都在飞速建设和改造中,但是遇到一棵古树,没有人会随意去动它,它已经老到让人敬畏,甚至只有通过它才能追溯到一个村庄的历史。
  停留在记忆中的古树,是去往外公家的村口的老榕树。我至今都想不明白,小时候的我为什么会对回到那个村庄充满了无比的企盼。抵达那里在当时说不上坦途,出了我的家门,要先走过一段长长的黄沙飞扬的土路,再穿过一片又一片绿莹莹的草地。草地空旷得没有边际,时常会有驻扎部队的军用飞机在头顶低低地盘旋,发出刺耳的轰鸣声。一直要到看到那老榕树的身影了,我的心才安放下来,此时,笑容便在脸上荡漾开去。
  榕树的长相说来让人惊悚。结节状的根须裸露着盘踞于地面,向四方延伸并匍匐着——在乡下广袤的土地之上,没有谁会阻止它尽情伸张的态势。不仅如此,它深入土层,汲取深处的底气,树冠蓊郁有如巨伞,干上生枝,枝上又长枝,从数不清的枝枝干干上,垂挂下一条条在空中晃荡的根须。这么老的一棵树,当年是谁种下它,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缘起?没有谁会去追问这个话题。就像我的外公,从我有记忆开始的印象中,他就是一位老者的形象,面貌清癯,眼窝深陷,身材瘦削挺拔如风中之竹。可是我从来不会想知道他年轻时是不是同样的模样,会不会更英俊更高大一些呢?
  小时候村庄里的游戏似乎都是围绕着老树进行的。我和伙伴们绕着树奔跑,比试着谁能最快地接连跳跃过几节地面上骨节般凸起的树根。老树也是捉迷藏的好场所,锻炼了乡下孩子爬行的本领。藏在树后面的人常常默不作声,反倒是爬到树上躲藏起来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最先被发现了。于是一场新的追赶围绕着老树展开,上树下树,呼走奔跑,树上树下一片欢腾。
  一个小小的树洞敞开在树干底部。它从什么时候出现,又是什么样的力量,如此精准地给老树烙出这么大一个伤口?是雷电劈过,还是刀斧砍过?我们曾经做过许多的揣测,最终都不得而知。那些剧痛的过往只有老树自己知道。在骎骎向前的时光走向中,树洞栉风沐雨,越发往纵深处发展,刚刚好能容纳一个孩童的身躯,有时就成为游戏的藏身之处。据说对着树洞诉说秘密,可以传递给对方。我们都是没有秘密的孩子,即使是白天伙伴的拌嘴,到了晚间睡上一觉,第二天依旧和初升的太阳一样,完好如初。   现在,我偶尔陪母亲回村庄去,经过榕树见到的都是些长者。他们都能认得母亲,却不认得我了。年年岁岁,人在长,树也在长,但树似乎没有变,人却在变。当年在树下游戏的孩童都已长大,去往了远方——充满无限的未知和变数的远方远远比这个村庄更让人憧憬。这个小村落渐渐和中国所有的村落一样,成为一只空巢,留下寥寥无多的老人和孩童。在树下的老者中,我能一眼认出来的,是那个似乎从来没有名姓称呼的哑巴老人。哑巴与我的母亲同龄,命运却像是两列截然朝相反方向开去的列车。我的母亲离开村庄嫁到县城四十年后,已经完全是一个地道的城里人,她剪去粗大油亮的麻花辫子,一头短发利落而精神,甚至她如今说话的语调和神情都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让我难以想到她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女儿。和当年的发小们相比,她是幸运又幸福的。
  年轻时的哑巴成为我们嬉闹戏谑的对象,最后常常是被惹急了哇哇乱叫,生了闷气躲到树上去,半天也喊不下来。就像电影《阿甘正传》里的画面,树是阿甘盛放美好童年唯一的地方,也是哑巴暂时逃离这个世界的地方,仿佛他靠在树的某个岔口上能找到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入口,躺着入梦后一觉醒来,他也能和平常人一样如沐春风,侃侃而谈,笑声爽朗击破云天。从来没有出过村庄的哑巴,一辈子单身守着父母,现在双亲走了,兄长各自成家分散,他也老了。年老的哑巴腿力不行了,上不了树,连从前每天不停想说话的欲望也消失了。他每天吃过饭就静静来到树下坐着,看看头顶的老榕树。阳光真好,他眯起眼,望见树叶与树叶的缝隙之间露出的蓝天的一角,和他小时候躺在树杈上看到的一样明媚。
  我看到老榕树的树干,表层生出了不少苔藓,一些蕨类附着在上面,叶片翠绿得闪光。当年这里是进入村庄的必经之路,土地平旷,周围有成片的树木,现在竟然不知去向,消失得只剩下这棵老树了。存在和消失的理由可以任由人想象出无数种,最终存活下来的必定是天时、地利,还有人和的结果。这和人是同一个道理。如今老树越发郁勃而沧桑了。它铺开的阴影已经覆盖附近的几座老宅和祠堂,树下的光线荫翳不明起来。可是没有谁去动它——不动就是最好的态度。它和这个村庄,还有留守在村庄里的人一起老去。但只要老树还在,村气便聚合了。外出的游子归家的时候,远远望见了老树站在那儿,就找到心灵安居的地方。
  人与树的感情由来已久。早在人类诞生之时,树已经在地球上生存了三亿多年了。远古时期,人们都是选择于树上筑巢而居。白天在林中狩獵,捡拾橡果,晚上便到树上休息。“有巢氏”这一古人对先祖的命名由此而来。即使到了现代,在钢筋与混凝土的美学泛滥的城市里,在日本建筑师黑川雅之看来,东方建筑都是树形的——坚硬的钢筋深入土层深处,支撑起无数的楼宇枝杈般朝天空伸张开去,只是我们从原始森林里的那一棵树上下来后,裹上文明的外衣,再次回到了“树”上。它的确比先人的住所要牢固温暖得多,我们依然和树住在一起。
  树是房前屋后的日常,我们早已习惯了它出现在院子里,在窗台前,在我们随处而至的生活中。有时候只是随地站着,等着,也要找一棵树来靠着,觉得踏实。翻开从前的相册,一家人的合影里,树一定是作为背景站立在一侧,许多年后家族的回忆中往往也少不了这棵树生发出的细节,琐碎亲切。如果是老电影里,两个人在月上柳梢头的黄昏时分约会,往往也会选定一棵树作为相见的地点。
  从前,那些多情又认真的文人是极爱树的,他们想尽办法把树融入自己的生活中。从魏晋的山道上走来一群生机勃勃的人,隐遁于山林之中,玄谈,服散,饮酒,长啸。他们对竹情有独钟,种竹养竹、画竹咏竹成为日常,他们像当风有声的竹子,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活得骄傲有趣,坦然自在。
  一次,爱竹的王徽之临时借用朋友的家暂住几日,刚进屋子就让仆人把一捆竹子种进院子里。仆人说,就住几日,何必麻烦?答曰:何可一日无此君?
  唐寅爱桃花是出了名的。他在《桃花庵歌》里写道: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桃花仙人种了桃树,又折下桃花枝去抵酒钱,酒醒了只是坐在桃花前,喝醉了就索性在桃花下小憩。桃花树下的日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从容恬淡,悠闲自在。诗人在赏花饮酒之中,醉与非醉间,体味着五味杂陈的人生。
  还有苏轼。少年时他在家乡读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跑到山上去种松树。后来到了杭州,他“植芙蓉、杨柳其上”,留下苏堤春晓的千古胜景。后来被贬到黄州,他也会在院子周围种满各种树木。
  苏轼一生种了无数的树,最深情的是那一棵枇杷树:“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人已死,物犹存,亭亭如盖,叫人看了更伤心。
  20世纪50年代开始,我的二姑婆离开家乡,去了离县城很遥远的一片山林垦荒。那个叫林口的地方是与邻县接壤的一处山头,山高路远,荒凉而贫瘠。一柄镐头,一杆铁锹,几把砍刀,还有就是一双手,斩荆榛劈藜棘,尽全身之力,开辟出一座山的崭新历程。许多霜露深重的清晨,骄阳当头的酷暑,都在双手不停的穿梭中过去。草木有心,不负到来的第一批开拓者,便你前我后地伸展起来。在二姑婆偶尔无意伸出的一双手上,我看到过往时光里的付出。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手掌开裂出无数的沟壑,指肚老茧重重,是课本上的陈秉正的模型!令我诧异的是,枯燥的山乡生活从她的口中出来竟充满了诗意的美好。她说,树和人一样都是有灵性的生命,她从树苗的根须可以预见到一棵树的成活,从一棵树的长相能判断出雌雄,什么节气最适宜埋苗,树到了什么样的长势要开始修整,她了如指掌,如数家珍。山中岁月日出作,日落息,每个人各自负责自己的山头,往来无多,她却说每一棵树都不逊色于一个神采飞扬的人,看到舞动的枝条,闪动的叶片,心里温暖而踏实。她还说,一片山林的丰富不亚于一个人间,她见到无数的生命,和世间人一样,强大的,渺小的,独立的,卑微的,无畏的,苟且的,在天地间迎送风霜雨露,最终都活成自己的模样。及至十多年光阴过去,山林已是绿云盈眼,闪动着无边的青翠。
  后来二姑婆得到了回城的机会,她却选择继续留在山中。她和草木已经生出亲人般的依恋,一日不见便会思念不已。她说习惯了每日在草木之间行走,静听每一种植物生长的声音。尤其是夕阳西下时分,坐在当年自己亲手种下的树下,看天空红霞漫卷,满山层林尽染,心情和山间一缕清风一起,舒卷自如。
  又一个仲夏到来了,无数的浓荫渐渐覆盖住了头顶。在光阴里,树一直默默生长着,又稳定不变,像诞生亿万年来的宇宙一样,安静而有力量。我在树下仰视一棵树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信任它。它明朗的树干和枝条都在时间里不事喧嚣地明摆着,即使是树上一起生长的鸟虫,哪怕是一只蚂蚁,也都对风霜保持着敬畏。
  对于大自然创造的这些树木,我会一直保持这种角度的注视,这是生活赐予我的礼遇。
  责任编辑 陈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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