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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线:北京—香河安平镇—安平—武清—天津张窝—河北青县—沧州—盐山—山东乐陵—黄骅—武清—北京
后旅行规则:一路的三轮,一路的歌声。
疯狂的三轮出发了
五天前哥几个在新街口谈起“后现代中华三轮第一行”,即着门口的水果摊主找来了一辆。车主是校场小七条胡同杨大哥,这车破旧,叮当乱响,太便宜,才280元还带铜缆铁锁。第二、三天,换脚蹬、车座、两个补胎及买备胎、零件,共花80元。又自己修调一下,如太晃悠、又螺丝锈死的地方缠以铁丝,又加了旧前筐、后铁皮箱等。
今儿是周六,中午开始蹬起。约好一人蹬一小时。我先蹬,今阳光晴热,10分钟后出小汗。大约在通州三间房一带,胎漏,即找车摊,两个孔,换新内胎,10元。再上路50米,又爆了,返车摊。
换成岩松蹬,他护腰护膝,以毛巾当口罩,墨镜及遮阳帽,最重要的是专业骑车短裤套在长裤外边。他骑着,车上新栩开弹他的红梅吉他,或脚头儿或手头儿几乎合上节奏。岩松说他没骑过这种大平板三轮。效刚也没骑过,一骑就蹭在了马路牙子上—他以为三轮也似自行车那样以重心拐弯呢。
因是京津国道,车多声大粉尘呛,额头一抹,半手泥汗。
入香河的安平。寻路过“停车住宿”点,问了,每床五元,没有洗澡(马路对面的两元)。入院内餐厅,饭间,岩松自弹自唱了《是否》、《小小鸟》、《很丑很柔》及他自己词曲的《无敌小飞象》等。何荣唱了《红河谷》等,我唱了《青藏高原》,效刚连唱带吹了口哨并与我和声。旅店因傍国道,且晚上多为大车加长车,轰轰不断。我以打气筒将被子、床单都吹了一遍,有人和衣而卧。
新铁人三项
早晨出发,过大孟村镇等,入天津。今天一路,在三轮上弹唱了,小高见老何蹬车卖力,专为他即兴编词曲一首《老何之歌》。大家又建议体育应增设“新铁人”三项,有先比喝啤、再比蹬三轮以及某种浪漫项目。新栩蹬得较苦,常面如受刑。有人找木杆,当蒿撑地助三轮之行。效刚虽不蹬,但见坡就帮推,尤平道亦助新栩,心疼哥们呗。今下午两点以后,顶风,约三四级。我们的时速平均约九公里。三轮毛病较多,中轴太晃(松了,但锈住不能调),两个轮略龙,两后轴略松(滚珠已磨小),前轴已研。
巡回演唱小组
车刚到静海就漏胎了,修车,换上备有的旧外胎并补内胎。效刚因脚崴,即上车去青县等我们。由静海去青县的路又宽又平,路边的苹果园中一片白花,有一段护路树为榆,榆钱翠翠(可食)。今下午南风不强,又因车载少了一人,更觉蹬起轻松。见路边麦地的一群农妇,皆彩色头巾,一片美艳,我们大呼小哨向其致意。车到陈官屯又漏气了,路边寻车摊补好。
三人坐在后扳,一人可平躺。几次下车买啤酒、水果及肉丸子小吃小喝。阳光很好,哥几个的脸都晒红了。小高又在车上弹琴而唱,多次吸引骑车的人们尤其姑娘。火车常从我们的右侧(西)经过,或有火车司机向我们挥手。当然路上空气不好,多有尾气超标车辆,嗓音也大。但若有姑娘小嫂与我们并骑之时,甚觉轻松。路人大多把我们当巡回演唱小组了。
说说我们如何骑:每人轮流蹬一小时,尽量快,只当努力跑步;遇坡下来一两人帮推;骑得最快的是老何,最慢是新栩;小高骑时随重心移动而小小晃把;新栩下大坡爱刹车;效刚瘸着都能狂推。本想在车上打一面小旗,旗杆都固定好了—小高说:红旗随三轮招展,既威风提劲又给前后车以警示。我有点后悔没买一辆新车,破车老得修且骑不快,一骑快了就掉链。所以老何说:我骑到江南没问题,但是车有问题,且这车70%的螺丝都锈死。今天大家估计一骑进山东的市或县就该卖车了。
红旗下的我们
早起,房东送了块布,即将车座裹上。小高从商店买了面红旗,插在车上,一是醒目便于安全,二也好出风头,只是骑起来兜风。路边风景无什新鲜,三轮后扳上倒热闹频生,乱开玩笑。
我们明天要骑30公里过漳卫新河而入山东乐(音落)陵市,共约45公里。然后商量下一步是往南方骑,还是卖车打道回府。小高说他想买辆自行车骑回北京。老何说有三个人骑就往下骑。
比如
昨晚到今凌晨我不困,即听风喝茶,有想起些事来:比如昨下午我们有人跟车跑时,有骑摩托的当地人说“捎你一段吧”;比如这两天中午26度,骑车者穿背心而无不汗湿后背;比如路面从沧县到盐山多有漏在路上的原油,半硬半软,阻力有点儿;比如今天老何、小高及新栩都抹了38#防晒膏,但叫汗冲到眼睛里不太舒服;比如我觉光晃眼又无墨镜及遮阳帽而将红绸蒙在眼上,较管用,看啥都“祖国山河人民一片红”;比如负责推车的效刚每卖完力气都喘累得不行,且特自觉见坡见顶风就狂推;比如从静海至沧州、盐山一带的水多有碱咸味,路过即见到“洗澡·纯净水”;
老远即见乐陵的电视塔。进城觉干净,街道横平竖直。去新建的长途站打听车次时,被一群当地人围观。与当地人商量卖三轮,除一个妇女说“三四十元我买”外,再无问津者。本地三轮都是箱式,新的也就三百元左右。今天终于从北京骑到了山东,这四五天下来,除坚持涂防晒油的老何,我们四个皆褐或红了。而那三轮,已叮当乱响、且钉子乱翘、座簧小掉。
分离
因昨打听好了去北京的长途在上午8∶30前发完,今晨起床顾不上吃饭,骑奔长途站。我与老何骑三轮回京,小高、效刚及新栩坐去市区的车再转乘去北京者。瞎拥抱握手与他们仨告别。刚骑200米,听一声爆响,胎又漏了。不好意思往回推200米的车摊处,他们仨还在路边等车。
今我与老何骑行时,常有人并行跟骑,问这问那。武清亦无此种大型平板三轮,再就是我俩风尘仆仆,不似一般。我懒得回答好奇者,只言是给天津送货回来。骑了一天,我俩上床时分念叨起那哥仨估已到京,亦觉他们坐汽车走而减轻三轮载重很是自助助人。
骑疯了
武清至北京的南二环约百公里,我们要去北四环的健翔桥,估今天要行一百二十公里。今下小雨,两小时后衣服已湿,又懒得去寻商店买雨衣。我盘腿于车上,两手揣袖,压低上身,并让衣服别贴着后背以形成空气层,如此才不致发抖。过廊坊市区,终在廊坊北郊道边寻到百货店,雨衣已卖完,买俩草帽。一路上我们细察图、勤问路,走的是最近的柏油路—长途骑车者都会想尽办法省路,省100米都有占大便宜之感。今天,我与老何净骑了8小时40分钟,时速不低于12公里。 “后现代中华人力三轮行”就算完了。
后之旅评:检点起来,这次“三轮之旅”略图虚名,未受大苦,而所谓“后现代中华三轮第一行”更属于对另类旅行的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