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一句暖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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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抱不平遭厄运
  老孙是我们二队的铁匠,名叫孙继胜。他长得非常精神,身材高挑瘦削,却结实有力。他是队上地地道道的老贫农、老党员,因此平时说话颇有分量。
  1971年冬天,那时我24岁。当时,我和同来北大荒的几个同学,看到队里批判三个所谓的“反革命”———其实都是普通老百姓,我们看到队上的头头指使人,用铁丝拴着三块拖拉机的链轨板,挂在他们的脖子上批斗,真是于心不忍。要知道每一块链轨板是17斤半重,每一次批斗下來,他们的脖子上都是鲜血淋淋,铁丝在肉里勒下深深的血痕。
  我们路见不平,就为他们打抱不平,结果得罪了队上的头头。他们搬来了工作组,认为我是为首者,便准备枪打出头鸟。我知道,厄运已经不可避免,就在前头等着我呢。
  我成了丧家之犬
  那一天收工之后,朋友悄悄告诉我,晚上要召开大会。我猜想,大概是要在这一晚上把我揪出来,和那三个“反革命”一锅烩了。
  那天晚上飘起了大雪。队上的头头和工作组组长都披着军大衣,威风凛凛地站在了食堂的台上。我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硬着头皮,强打着精神,来到食堂。就在前不久,也是在这里,我还慷慨激昂、振振有词地为那三个“反革命”鸣冤叫屈,把当时的会场激荡得如同开了锅,如今我却一下子跌进了冰窖。
  我虽然做好了思想准备,心里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我不知道待会儿真被揪到台上,自己会是怎样的狼狈。他们会不会也在我的脖子上挂链轨板?我真的一下子如同丧家之犬,只好无可奈何地等待着厄运的到来。我这时才知道,英雄和“反革命”,其实都不是那么好当的。
  谁能够想到呢!那一晚,工作组组长声嘶力竭地大叫着,一会儿说阶级斗争有新动向,一会儿说如果蒋介石要反攻大陆真打过来了,咱们队里头一个打白旗出去迎接的肯定是肖复兴……然后,又非常明确地点着我的名字说,他就是过年的猪。总之,他讲了许多,讲得让人提心吊胆,但是一直讲到最后,讲到散会,也没有把我揪到台上去示众。
  我有些莫名其妙,今晚不揪了,也许放到明晚了?
  铁匠老孙要陪斗
  我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等所有人都走了,才拖着沉甸甸的步子走出食堂。这时,我忽然看见食堂门口唯一的一盏马灯下面,很显眼地站着一个大高个儿。他就是老孙。雪花已经落了他一身,就像是一尊雪白的雕像。
  四周还走着好多人,只听老孙故意大声地招呼着我:“肖复兴!”紧接着,他又大声说了一句:“到我家喝酒去!”然后,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当着那么多人(其中包括队上的头头和工作组组长)的面,旁若无人地把我拉到他家里。
  炕桌上早摆好了酒菜,显然是准备好的。老孙让他老婆又炒了两个热菜,打开一瓶酒,和我对饮起来。酒酣耳热之际,他对我说:“我和好几个贫下中农都找了工作组,我对他们说了,肖复兴就是一个从北京来的小知青,如果谁敢把肖复兴揪出来批斗,我就立刻上台去陪斗!”
  谁肯艰难际,豁达露心肝?
  算一算,44年过去了,许多事情,许多人,都已经忘却了,但铁匠老孙总让我无法忘怀。有他这样的一句话,会让我觉得北大荒所有的风雪、所有的寒冷都变得温暖起来。对于我所做过的一切,不管是对是错,我都不后悔。什么是青春?也许,这就叫青春。青春就是傻小子睡凉炕,明知凉,也要躺下来是条汉子,站起来是棵树。
  1982年,大学毕业那年夏天,我回过北大荒一次,第一个找的就是老孙。那是我和老孙分别八年后的第一次相见。当时,他正在炉上干活儿,系着帆布围裙,挥舞着铁锤。他把活儿交给徒弟,拉着我向家中走去。一路上,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用他那结满老茧的大手紧紧握住我的手。那手那样有力,那样温暖。刚进院门,他就大喊一声:“肖复兴来了!”那声音响亮如洪钟,让我一下子就想起那年冬天他那声大喝:“肖复兴!到我家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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