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女人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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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深夜里,我独自开着车,以一百三十码的速度奔驰在限速一百码的公路上。那以后,我的生活就彻底脱了轨。
  
  1
  
  周六下午,我和东方南在良木缘的约会不欢而散,原本定好的开房计划也随之泡汤。因为他迟到了,而且走路的时候两只胳膊一摆一摆的,像只热得没有办法的老母鸡。我因了东方南的迟到和走路姿势而大发雷霆,东方南不甘示弱,很骄傲地一走了之。
  我在那个下午再次审视了和东方南的关系,除了性还是性,就连在开房之前去喝个咖啡他也嫌多余,否则不可能大模大样地迟到。而且东方南是那种全身长满喇叭的人,恨不得把我和他在床上的那点事刷个大字报出来,让人看看他多么的有本事。可是事实上我们的关系十分见不得光,因为我已经有了男朋友。
  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的男朋友朱熙勤奋,上进,一心一意想与我走进婚姻。可是不好的是,他总是在出差,不是在北京,就是在东京。然后我在酒吧认识了东方南,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我却只能穿着三宅一生最新款的裙子一个人去喝酒。那天东方南是全场最骚的男人,看到漂亮姑娘就凑上去说话,说着说着就把外套拉链一拉,穿在里面的T恤上赫然印着:FOL-LOW HE。
  那天我没有跟东方南走,可是却和他互相留了电话。我承认我的品鉴能力不太好。
  一周后我和东方南就上床了,听上去很轻佻,其实对于我是个艰难的过程,因为我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守妇道,可是寂寞是条蛇,冷不丁就咬我一口,在卫生间的马桶再次坏掉后,我疯了一般拨打东方南的电话,我说,你过来吧。
  我承认我很快就后悔了。尽管东方南在床上表现得很优秀,把我推向一波又一波的欲爱巅峰,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骨子里,我并没有得到丝毫愉悦,我想说的是,其实我离真正的坏女人还有一步之遥。
  
  2
  
  东方南不能说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随叫随到,而且是通马桶和修保险丝的一把好手。
  我从来没有想过将来用什么方式和他说再见,因为寂寞在持续。直到有一天,他半夜打来电话,叫我马上开车到距离一百多公里外的另一个城市救他。
  东方南说,你带五千块钱过来,我打牌输了,不给钱人家不让走。
  我在一刹那间有点蒙,机械地去拿车钥匙和钱包,可是蒙完以后我就愤怒了,我想东方南凭什么这么命令我,我是他的什么人?
  我开着车子在凌晨一点驶出了市区,一路都在诅咒他。是的,我并不爱他,我终将是要和朱熙结婚的,我们将买一幢房子,生两个孩子。我的前途就像一条崭新的迎宾大道,看得见的笔直和敞亮,而我此刻却在干什么?裹着风衣,趿着拖鞋,嘴唇干裂,睡眠不足,半夜三更奔驰在解救情人的高速公路上。这个一次次把体液喷射在我身体上的男人,这个每替我修一次马桶便要勒索一顿大餐的男人,他凭了什么?
  而在两个小时以前,我在朱熙打来的电话里,温柔地说,亲爱的我要睡美容觉了,晚安我爱你。
  我觉得我很贱。
  这么想着我方向盘一打,便驶下了最近的高速路出口,裹着我的风衣和拖鞋,揣着还没有送出去的五千块钱。因为我要回去继续睡我的美容觉,而那个一百公里外身陷囫囵的男人,他其实与我没有关系。
  回家后我给东方南打电话说,车子在半路坏了,你的事你自己解决吧。
  我承认这事做得很不地道,因为我忽然发现我留给东方南的空间太大了,他可以随意出入我家,知道我的公司地址和身份证号码,对朱熙的工作性质和状态了如指掌,我想如果他要毁我,实在从哪里下刀都可以。
  我把自己置于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却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并不自知。
  再次见到东方南,他仍然好手好脚好胃口,关于我的失约,他一句质问都没有。这个男人就是这点好,不啰嗦,其实问了又怎样,他应该比我更难堪才对。所以我们仍然是一对热情的床伴,每周约会一次,每次东方南都有层出不穷的新招式。可是结束这场欲望之旅的决定,在我心里越发坚定,不过大声宣布“我要分手”是不行的,因为我怕这个男人会恼羞成怒,跑到朱熙那里去使什么坏。
  我必须是被甩的那个,而且要被甩得干净利落。因为我需要全身而退。
  又是周六,东方南迟迟没有电话来。我便主动打了电话给他,我说,嘉乐酒店,我等你。
  六点四十,东方南来了,大概看我自己出钱开好了房间,他表情愉悦。
  六点五十五,东方南一直坐在镜前扯他的胡茬,迟迟不去洗澡。房间里暖气开得很热,东方南脱光了上身,背部的肌肉线条相当漂亮,可惜前面突起了小肚腩,传说中的六块腹肌只看得见两块半。
  我非常讨厌男人用手扯胡茬,动作实在太难看了。
  我想来想去都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搭上这个男人的,如果朱熙知道我在外面这样胡闹,肯定要伤心死了。
  然后东方南终于去洗澡,我则钻进被窝,然后关掉房间里最亮的灯。东方南从浴室出来时,通体雪白,神清气爽,然后一跃就跃到我身上,可是尽管他热情高涨,身体隔着薄薄的被子,我却感觉到一派平静。
  据说男人过了三十都这样,时不时地就尴尬一回。
  为了不让他难堪,我故意装作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管抱住他的脖子,吻他的唇。可是接吻也是要有情绪的,偏偏我们今天兴致似乎都不高。于是难堪在继续,我整个身体都扑上去,一会儿吻左边,一会儿吻右边,直到筋疲力尽。后来他的反应总算来了,我的恨却慢慢地上来,限不得一把推开这个男人,说一声,滚吧。
  他的手往我身上探来,我穿着两件式睡衣,有数根带子交叉系在腰间,他努力了一下,却怎么也解不开,只好打开床头的灯,灯一开他就愣了,密密麻麻,类似湿疹的红斑,顺着小腹及大腿根部,火苗一般蔓延开去。
  再借东方南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往有着可疑皮肤的女人身上蹭,这种长在小腹和私处的红斑,就着床头昏暗的灯光看上去,不厚道地说,很像某种性病。
  东方南走了,他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床上弹起来,皮球似的弹出门外。
  而我则对着浴室的大镜子照了许久,然后蘸一点肥皂和水,把小腹上用文身贴纸弄上去的斑点,仔仔细细地擦掉。
  
  4
  
  朱熙坐在茶几对面,慢慢把一张纸推在我面前。我还以为是他顺便在物管处交的水电费收据,可是只瞄了一眼,我的心口便紧了一下,再然后,大脑就一片空白。
  那是一张打印出来的嘉乐酒店开房纪录单,上面有我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而最初引起朱熙警觉的,是一个月前我超速驾驶的违章纪录。因为朱熙发现我在对他说睡美容觉的那个晚上,却以一百三十码的速度奔驰在限速一百码的公路上。
  再然后,他跟踪,调查,以广阔的人脉关系搞到了那份酒店的开房纪录。也只有我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才把男人当傻子。
  我总不能告诉朱熙说,为了痛改前非,好好做他的女人,我已经把情人甩掉了,并不惜为此 抵毁自己的名声。
  我说不出口,也没有机会说,所以在下一秒,我就已经提着简单的行李到了大街上。
  然后,我就看到了东方南,他和一个女人坐在一家餐馆靠窗的位置吃饭,女人长得很安分的样子,低眉顺眼的,我不知道东方南什么时候转了口味。
  东方南抬头发现了我,我想他大约会装作不认识吧,没想到他对女人耳语了几句,居然就走了出来。阳光灿烂的大街上,我们像隔了一个世纪没有见面似的,互相用陌生的眼光打量对方。
  东方南居然打算结婚了。新娘就是那个长得很安分的女人,她在我拒绝解救东方南那个晚上浮出水面,因为东方南下一个电话打给了田66824#30岁1.75米,禳,诚恳实在力上他也渴望—个完美的家,现寻觅—位口市第四军区干休所她,而她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在凌晨三点半坐出租车给东方南送了钱去。他们同样在酒吧认识,不同的是,那个女子单身,且认为自己的品鉴能力很不错。
  所以东方南终于明白了他应该要什么样的女人,所以他决定和那个女人结婚,在我被朱熙扫地出门的第三周,在他像皮球一样弹出嘉乐酒店的第四周。
  东方南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他居然胆敢邀请我。
  可是东方南的理由十分充分,他说,你也愿意祝我幸福是不是?
  他说,如果不是看出你身上那些红斑是假的,明白你想吓退我,也许我永远也没有勇气和你分手。说了你别见笑,我之前以为你多少有一点爱我的,所以不忍心伤害你。
  他说,我们互相都想把分手的主动权让给对方,反而两个人都很辛苦。
  东方南说完就如释重负地笑了,然后用那种天真纯善的表情看着我,期待着我的回应。
  我应该有什么样的回应?也许我该大骂他一顿,东方南你害苦我了。
  可是害苦我,的,不正是我自己吗?东方南币能说没有错,可并不比我错得更多。我们这两个男女,分别从中得了教训,我丢失了可以结婚的男朋友,东方南接受了不是所有和他上床的女人都爱他这个事实。道理我懂,可是气却不顺,所以我对东方南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进去告诉那个女人,你和我曾经的一切。你倒是要结婚了,可我却一头栽进了黑窟窿,所以你得陪着我一块儿倒霉。
  东方南显然被吓住,可是他仍然说,随便你,只要你高兴。
  我气定神闲地走进餐馆,我知道东方南一直在背后盯着我,几乎要将我的背盯穿一个洞。而当我从餐馆走出来后,却目不斜视地与他擦肩而过。
  我知道东方南为什么不拦着我,因为一年的相处。他对我多少有一点把握,我这个人虽然很是豁得出去,却多少还算讲道理。我的后悔,虽然可以用车载斗量,可是那又如何,太阳照样每天升起,于是一条路断了,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只要记得,不要用同一个姿势摔跤。
  所以,我只是对那个女人说了三个字,我说,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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