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吹响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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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夏,黄河水利学院,庄严的毕业典礼上,意气风发的小伙儿郑重地接过了毕业证书,向校领导深鞠一躬。就是这一简单的动作,为他的学生生涯画上了句号。7年后的今天,30岁的姚启飞依然深情地怀念他的校园生活。
  那时,他是惬意的。如今,他却不从容。工作重压,远离妻儿,南征北战的生活把他抛向了高空,又重重地摔回来。600多天,倒计时屏幕醒目地滚动,姚启飞一刻不停地向前奔跑。冷暖人生,甘苦自知。
  姚启飞,南水北调总干渠潮河段交通桥五标(以下简称潮桥五标)项目部副经理,是中国水利水电第十三工程局的一员。
  潮桥五标的项目部,位居新郑、中牟、郑州市管城区三线交叉口。除了东南角一个朦胧的村庄轮廓,目之所及,连个商店都没有。前一天刚下过雨,项目部前方约300米的施工现场显得内敛、沉静。新挖的土方堆得冒尖,红的、黄的、黑的,各种土质都有。
  几近午时,我们才一路颠簸着到达了这个地方。项目部静悄悄的,天空清爽朗润。推开虚掩的办公室,姚启飞正在伏案忙碌。
  交谈的间隙,他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汇报工作的、征询意见的……他都简洁明快地一一作答。短暂的时间里,我们也许无法全方位地探究姚启飞波澜壮阔的人生。有限的文稿里,我们也许无法立体化地呈现姚启飞劈波斩浪的豪情。
  然而,钻石的每一个切面都能熠熠闪光,相信姚启飞简短的生活切面也能够带给我们钻石般的观感。
  那天,大年初二
  窗外,天寒地冻。屋内的条机上,新泡的龙井飘出优雅的清香,这是姚启飞专程给岳父备下的。两岁的娇儿黏在他怀里,一刻都不肯离开。厨房里,妻子跟岳母在择菜,不时传来妻压抑的哽咽声。姚启飞不由得感到耳根发红,他明白,妻的内心深藏了太多的委屈。他正想转个话题,跟岳父唠唠,电话响了。放下电话,他偷瞄了一下厨房,老岳父挥了挥手:“去吧,工作要紧……”
  这是2012年1月24日,农历大年初二。
  姚启飞真实的生活写照,莫过于此。他的老家在洛阳,妻的老家在郑州,他的工作地点随时有变,妻却常驻重庆。2007年,姚启飞盼来了工作至今最长的一次休假——12天婚假。在他蒸蒸日上的事业期里,这样的机会几乎不可能再有。新郑机场离他们驻地不过十几分钟车程,然而整个2011年,他却仅飞过两次重庆。
  如今,妻独自带着孩子在重庆生活,由于太想念孩子,他几乎每天都要抽出几分钟时间打电话给他们母子。然而,每次电话拨通后都是一阵长久的忙音。再拨,会有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过来,哇啦哇啦地跟他说上一通。孩子慢慢懂事,他要挂机时,都会哭喊着:“爸爸抱,爸爸抱……”听到嘀嘀的忙音,他的眼圈顿时就红了。
  
  静夜,无法入眠
  双顶抗风的板房,紧俏地安置着一个书桌、一个单人衣柜、一张单人床以及一些日常用品。房间约10平米大小,四分之一的地方打了隔离,算是厨卫。
  这是姚启飞的单身宿舍,也算是对他作为项目负责人之一的特殊优待。同样大小的房间,有些住了三四个人,不分上下铺,床挨着床。项目部不算很大,总共不到100间板房,还包括办公室、餐厅、宿舍。
  2011年下半年起,工程进入高峰期,姚启飞是夜夜枕着轰鸣的机器声入睡的。让人想起那首著名的《军港之夜》,女歌手深情地唱着:“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日子久了,夜阑人静时,姚启飞竟无法入眠。
  项目部中间的空地上,三杆旗帜迎风飘扬。五星红旗居中,旁边两杆蓝旗分别上书:中国水电。旁侧是个篮球场,经雨之后的篮球架已有些锈迹,这里的人们应该好久没有娱乐活动了。
  2012年“五一”劳动节那天,潮桥五标迎来了盼望已久的文体活动。那天,项目部新进的员工席应涛在日记里这样写到:篮球赛以68:45的比分圆满结束,这样的比赛,要不是过节,难得有这么多人参与……今天的晚饭也十分丰盛,有鱼,有牛肉,挺开心,很知足。
  2012年是南水北调“三年决战”的关键一年,困扰着姚启飞的问题还有很多。拿临近项目部的施工工地来说,新挖的土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弃渣场。弃渣场解决之后,后续的土方换填问题会令他更加头疼。在他负责的6.728公里的标段上,仅有200米的渠坡不需换填。这些符合规定的换填土料从哪儿来,还需多方协商。
  
  “三边”,昂首挺住
  新郑机场高速上,车流迅速涌动,一条绕行路蜿蜒而至。1.023公里的绕行路下方,还有两个涵洞,方便车辆通行。远远望去,台背回填需用的红褐色砂砾料在阳光下格外夺目,一脚踩上去,发出吱吱呀呀的脆响。
  这是潮桥五标的施工现场之一,径距500米的地方,能看到京港澳高速公路,工程进行到那里,还要再修绕行路,桥梁标的繁复之处也在于此吧!
  公路与桥梁工程科班出身的姚启飞表示,潮桥五标的所有细节放在其他任何项目上都称得上精品工程。众所周知,南水北调工程是世界范围内前所未有的,因此,在施工过程中存在着“三边”矛盾,即边干、边设计、边施工。谈起施工过程中的难点,爽朗的姚启飞也叹过气,但并不气馁。
  2012年4月6日,国务院南水北调办公室向世界宣布,2014年10月,要让京津地区的人们喝上丹江水。这就意味着,时间很紧,任务很重,但这并不影响姚启飞带领他的标段向精品工程迈进的决心。
  目前,潮桥五标的桥梁下部结构已全部完工。姚启飞指着初具雏形的渠道平面图向我们介绍:“渠道面板将全部用上混凝土,渠底8公分厚,渠坡要达到10公分厚。”
  北方的春天,风多,不下雨的时候,项目部前方的工地上洒水车24小时都在待命,可以随时出动。而立之年的姚启飞在这个弹丸之地待了近两年,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连吃饭睡觉的时候他也在想着工作。每天,电子屏上都滚动播放通水倒计时,时刻都在警醒他,向前,向前!
  然而,他的娇妻逝去了最美的年华,他的幼子成长在别人的视线,他的父母亲人难得一见他的身影……他年轻气盛的面庞遮不住岁月的风沙线,但他毫不讳言,为了挚爱的事业,他将永不放弃,向生命的高地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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