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的话日益国际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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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子说“五十知天命”,那50岁再学汉语会不会太晚了?不会!50岁学汉语也不迟,孔子学院院刊上曾经发表一篇文章,讲述几位加拿大人宝刀未老,50岁还从零开始学习汉语的经历。孔子曰“有教无类”,尽管这些学生都是汉语老师的父辈级,但忘年师生,他们还是非常有礼貌地管年轻的助教们叫“老师”。其中一位名叫Breda Higgins的女学生上课时总是面带微笑,因此她的老师给她取了个中文名——何悦。何悦在2010年6月从麦克马斯特大学毕业并获得意大利语和语言学学位,或许是她几个孩子在中国工作时都学会了汉语,热爱学习语言的她在50岁也开始学习起汉语来,希望有朝一日去中国,和孩子们切磋切磋汉语。
  孔子学院成了语言机构?
  2004年11月21日,第一所孔子学院在韩国首尔挂牌。作为推广汉语教育和传播中国文化的重要平台,现在全世界已经有成百上千所孔子学院和孔子学堂,分布在105个国家。孔子作为中国历史文化的“代言人”,如今也以“荣誉院长”的身份将自己的学院带到世界各大洲。难怪国家汉办主任许琳说:“全世界都知道孔子学院,即使没有孔子学院的国家,从总统、政要到一般的老百姓,也都知道了孔子学院。”
  许琳对外国人的要求似乎很清楚:“外国人很实用,做任何事情都是冲着他们的未来能活得更好,现在中国的地位越来越高,他们就希望自己的未来能与中国拉上关系,谁和中国有了关系,就说明谁的品位更高。”在这种情况下,孔子学院的出现,应该说给了外国人一个与中国攀上关系的平台。
  孔子学院作为世界了解中华文明和现代中国面貌的窗口,以汉语教学和传播中国文化为己任。在世界各国的推广上十分迅速,比如在美国,到目前为止就有48个州已经设立了81所孔子学院和299个孔子课堂,其中包括著名的斯坦福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和芝加哥大学等高等学府。
  但是,孔子学院到底教给外国人什么呢?曾听过有人说:“世界上最富有但也最尴尬的学院莫过于孔子学院了。”问为什么,解释道:“上头重视大把给钱,在国外开了好多分院。可是讲了些啥呢?另外,孔子学院算大学本科呢?还是大专?还是研究生院?”的确,这段非专家对话道出了孔子学院的尴尬之处。在教学的内容和模式上,近几年来,孔子学院也遇到了瓶颈。
  外国人在这里,似乎只能认识几千个汉字、包包饺子、打打太极、穿上戏服演演京剧,而这都只是中国文化的皮毛。正是如此,在很多人眼中,孔子学院有违其创立之时洪亮口号的初衷,甚至只是等同于一所“汉语培训学校”。
  虽然,孔子学院推出的课程已经可以涵盖发达国家从幼儿园到大学的所有年龄层。但是,按许琳的话来说就是:“孔子学院除了在数量上不断刷新纪录,在教学质量和创新上却鲜有突破。”这话已经表明了孔子学院在定位上已经出现严重偏差。
  2004年,当第一所孔子学院在韩国首尔挂牌时,学院课程的主要内容是“教老外认识几个汉字”、“读些中国名著”,如果说这在一开始还无可厚非,但8年过去了,孔子学院依然将这些课程作为孔子学院施教的核心内容。对一些有文化积淀的外国人来说,他们冲着“孔子”的名号来,主要就是希望比他们之前从媒体报刊学到更多的中国历史和文化,同时有机会去切身感受到中国人的日常生活。
  但当这些人进入孔子学院之后,最初的良好愿望很多会被孔子学院设置的课程磨灭。中国汉语教师在孔子学院采用的依然是中国的传统教学方法,家庭作业、考试方法、上课的规则等等都很难让外国学生接受,或许有人会认为既然在孔子学院,就要完全采用中国国内传统的教学方式,这样才会更加“孔子”一点。但问题是,这些模式并不是由中国文化熏陶下的“中国符号”,外国学生接受这些并不能让他们更好接触中国文化。所以,即便是一些在中国的对外汉语课程上屡试不爽的要求和标准,到了国外孔子学院,一般都会失效。
  因为国外的教育制度与中国有很大的不同。如果你要求美国学生听说读写同时达到教学大纲的要求,这对他们来说,真是一件折腾的事,在美国这样的英语环境中,他们的学习十分自由,有的听说能力极强,但在写方面比较一般,因为他们喜欢做有利于发展听说方面的事;有的写作能力超群,听说能力一般,因为他们喜欢跟文字打交道。所以照搬中国的那一套,肯定遭到外国学生的抵制。而在美国大学中,学生的意见是非常重要的,那就是选课率。教得不受欢迎,学生就不选课,不选课,教师就无法开这门课。假如孔子学院在美国大学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学院,而不是带有鲜明中国特征和一定程度政治色彩的学院,说不定孔子学院的课程选课率会很低。
  授人滴水,自存一桶
  当然,孔子学院似乎成为一个“语言教育机构”也与现在很多外国学生只把汉语当成一种谋生的工具有关。以日本为例,庆应大学的中国文学副教授杉野元子说:“现在在日本的大学,学习中国文学的日本学生越来越少了,因为人们更追求实用,所以关于中国文化的专业都不太受欢迎,但学习汉语的人非常多,因为这可以增加他们找工作的优势。”所以,现在杉野元子虽然作为中国文学教授,但是她的主要教学任务已经不是教中国文学,而是教汉语,并且在日本几个大学都兼职教汉语课,忙得不可开交。在日本,你会发现每个书店都有各种汉语教材和光盘。日本几个电视台定期都有汉语讲座,每个日本大学都有中文课。
  所以,不少外国人读完孔子学院,就直接从众选择到中国做外语老师或翻译。似乎学习汉语变成了避免失业的途径,这便是孔子学院一大问题,挂着传播中华文化的牌子,最终却培养了大批外语教师和翻译。对此,复旦大学中文系主任陈思和无奈地说:“大多数外国人在孔子学院毕业后,只是将汉语当做找一份工作的敲门砖。”
  为了避免孔子学院成为“汉语教学机构”,许琳称孔子学院的老师都是手忙脚乱的,要回答外国学生咨询的各种问题,要教给他们各种关于中国的东西,所以,“孔子学院是一个非常综合的‘大虾酥’,里面有面粉味,有奶油味,什么都有,你都得做。”
  但正是这个“什么都有,什么都得做”,也让孔子学院俨然一个什锦学校,陈思和说:“世界各地的孔子学院里,我们花了很多精力去教老外怎么打太极,怎么包饺子,但收效甚微,老外对中国文化和思想的认同度并没有多大的提高。”的确,对老外来说,即便会包饺子,也不见得有多少人真正懂得饺子在中国文化中的含义。
  另外有点讽刺的是,许琳承认“孔子学院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师资力量不足”,外派的汉语教师,能够同时了解中国文化、又擅长汉语教学,非常罕见。在这种情况下,孔子学院的汉语老师自身都没有很好地了解中国文化,怎么能让外国学生体验中国文化呢?著名学者汤一介也说:“这个原因是师资的问题,我们跟外国一起合作的孔子学院,派出去的人大概都是外国语大学的学生,他们对中国文化了解的并不是太多,所以就受到了限制。”
  重新定位,走出困境
  另外,目前孔子学院在全球的分布也还很不全面,现在在亚洲各国的孔子学院比较多,比如韩国的孔子学院已基本饱和。但是在欧美国家、特别是美国(美国是设立孔子学院最多的国家,但美国这么大的国家和这么多人口,比例是算少的),设立的孔子学院还很少。到现在为止,像洛杉矶这么大的地区还没有设立一所孔子学院。
  孔子学院教授汉语的模式也经常有国外的教育环境不适应。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中国外派的汉语教师到了孔子学院所在国还需要一个较长的学习和适应过程。能外派的老师汉语教育肯定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他们未必了解所在国学生喜欢的教育方式。
  这些汉语教师尽管有着很丰富的汉语教学经验,但是对于外国人学汉语的特点以及海外的语言环境掌握不够到位。在外国教汉语,同在国内教汉语完全不一样。甚至在中国教外国学生汉语同在外国教外国学生也不同。中国国内有一些语言培训机构,邀请了很多外教,尽力在中国“山寨”一个学习外语的好环境,但无论如何,其效果无法与亲临其境到国外学习那样好。有的教师非常擅长用汉语来教汉语,而无法熟练地用所在国的语言教汉语。所以有一美国学者对此称:“中国的教学材料解决不了中文作为第二语言的教学问题。”
  教汉语用所在国的语言来教,能让外国学生通过母语接受足够的解释,才能获得晦涩难懂的汉语言知识。如果在美国教汉语,用汉语来教的话,或许第一天有人来上课,到了第二天起,就越来越少人来了,因为一开始学生们就连蒙带猜都难以领会汉语的博大精深。
  此外,国外大学一般使用的是学分制,而孔子学院只是一种中国文化推广中心,课程并没有得到所在国校方学术委员会的认可,所以没有学分。虽然也有一些外国学生不求“功利”而学习汉语,但是“没有学分”这一点还是挫败了很多学生报修孔子学院课程的积极性。这使得孔子学院在国外正规大学中的设置上遇到了不少麻烦。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有的孔子学院就跟一些当地中文学校或华人社团联合,成为私人教育机构的一个部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孔子学院面向的对象也大多数是华人子弟。这是孔子学院很尴尬的困境,中国国家教育部正规的孔子学院“沦落”到国外私人教育机构的下级,投巨资培养的外派汉语教师也成为了打工者。
  总的来说,孔子学院要想摆脱目前的困境,就需要重新定位。正如许琳所说:“孔子学院要从单纯的汉语教学中走出来,在文化、法律、政治和经济等方面加强与西方的交流,争取成为一个具有活力的综合性文化交流平台。”另一方面,孔子学院也只能寄望越来越多的外国人真正喜欢中国文化、学习汉语的时候少点功利色彩。有一个学习汉语的加拿大学生十分让人感动。
  她已经50多岁,是麦克马斯特大学校长的夫人,中文名叫艾丽。她走进孔子学院学习汉语,只是因为她收养了一个可爱的中国女孩。从收养女儿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决定了解女儿出生国的语言和文化,艾丽的汉语课本扉页上贴着女儿娇娇的照片,照片下面写着一行汉字:“这是我学习汉语的原因。”在一次华人春节晚会上,艾丽在1000多位观众前演唱《康定情歌》,女儿娇娇在台下用汉语大声给妈妈助威:“妈妈!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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