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克格勃更神秘的“格鲁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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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IS组织的炫耀,或许“格鲁乌”还一直未进入国际视野,“格鲁乌”在叙利亚战场的行动,为俄罗斯空海军确认打击目标,立下了汗马功劳。严格的训练与精良的装备结合,促成了“格鲁乌”在叙利亚一战成名。
  27岁的费奥多·朱拉夫列夫已经死了四个月了,可究竟在哪死的,一直是个谜。直到前段时间,俄罗斯总统普京在全国人民面前,念到了他妻子的名字。
  2016年3月17日,克里姆林宫为俄罗斯在叙利亚作战后回国的部队举行了一场授勋嘉奖仪式,普京为包括俄军空天军、炮兵、导弹部队和无人机部队的17名军人颁奖。一位叫尤利娅·朱拉夫列夫(Yulia Zhuravlyova)(俄罗斯的姓有男女之分,女性会在单词末尾加上字母“a”)的寡妇出现在宾客名单中,并被普京念及。费奥多的朋友随后告诉媒体,他在这场典礼的电视转播中,看到了费奥多遗孀的身影。
  这从侧面证明,俄罗斯在叙利亚军事行动五个半月以来,已有5名士兵阵亡。在费奥多之前,4名在叙利亚牺牲的士兵都得到了俄罗斯官方公布。唯独费奥多之死的详情,一直被官方隐瞒。
  民间和媒体猜测,这和费奥多隶属于俄罗斯总参谋部情报总局“格鲁乌”特种部队有关。在2015年11月24日的葬礼上,费奥多的指挥官告诉路透社记者,死者在一场位于俄罗斯北高加索地区(达吉斯坦)的反恐行动中牺牲。但是并没有任何记录显示那次反恐行动有安全部队人员死亡。
  2016年1月3日,“格鲁乌”的局长谢尔贡突然去世,死因不明。蹊跷的是,据英国《金融时报》引述两名知情人士的消息称,谢尔贡上将在死前曾前往叙利亚执行“秘密任务”——转告叙利亚总统阿萨德,克里姆林宫认为其该辞职下台。阿萨德愤怒拒绝,随后便传来谢尔贡的死讯。
  士兵和上将之死,将一个在俄罗斯比克格勃要隐秘得多的情报组织部门——“格鲁乌”逐渐逼出水面。一位“格鲁乌”叛逃者说,“格鲁乌”一直是苏联所有情报机构中最机密的一个。很显然,今天它依然在叙利亚冲突中扮演着隐秘而关键的角色。
  墓碑上的秘密
  就在普京为叙利亚作战归来的军官授勋当天,恐怖组织“伊斯兰国”在社交网络上公布了一组照片,声称这些属于他们在叙利亚一场战斗中杀害的5名俄军特种兵。
  其中一张照片上,是一面黑底方旗,正中图案是一只黑蝙蝠,对,这就是“格鲁乌”的臂章,和DC漫画中的蝙蝠侠标志几乎一模一样。
  尽管5名士兵都属于俄罗斯特种部队的说法有待商榷,但若不是这两件事的发生,他的名字在社交网络上,等于一片空白,他也极有可能就此被世人忘记。
  当知道费奥多的死讯时,在费奥多的家乡,所有人都认为他死在了叙利亚。当地记者随后介入,得到令人匪夷所思的结果——当地人开始改口,声称费奥多是在达吉斯坦被杀而非叙利亚。他的亲戚也开始否认过去的言论,还说费奥多只是一名普通的伞兵。
  在一个名叫“Conflict Intelligence Team”(简称CITeam)的组织自发对费奥多死亡进行了调查之后,冰山的一角才开始浮现。
  费奥多的家乡——俄罗斯西部一个名叫Paltso的村庄,这是一个非常小的村子,地图上看不到它的痕迹,人口仅958人。“CITeam”团队成员抵达Paltso,沿着村里一条散落松枝和花朵的村道,在村庄外的一片树林里,他们最终找到了费奥多的墓。
  墓志铭上用阿拉伯数字写着:生于1988年9月11日,卒于2015年11月19日,这让葬礼上指挥官的谎言不攻自破。因为北高加索达吉斯坦反恐行动开始的时候,费奥多已经死了3天。
  墓碑上的费奥多着一身军装,肩章显示,他是一名上尉。而他的衣领上则有伞兵的标识。但“CITeam”认为,这和费奥多在特种部队中服役并不矛盾。调查人员想起,2015年5月在调查“格鲁乌”第16特种作战旅阵亡士兵安东时,他也穿着同样的军服。且公开图片资料显示,代号92154部队的特种作战人员和费奥多与安东的衣服一样:清一色的伞兵标识和蓝色条纹衫。
  92154部队位于莫斯科州的索尔涅奇诺戈尔斯克市,这座设立于1938年的城市坐落在莫斯科西北65公里的谢涅日湖畔。信源显示,费奥多的妻子就居住在这里。
  在网上,很多与92154部队相关的链接对它的描述是:“一支‘格鲁乌’特种部队”和“谢涅日特种作战中心基地”。
  2015年11月13日,英国皇家联合服务研究所学者Igor Sutyagin发文,详细披露了俄罗斯派往叙利亚的部队清单。在这份清单中,包含一支来自谢涅日特种作战中心的狙击手队伍,人数不详。
  扮演关键角色的“格鲁乌”
  又是神秘的“格鲁乌”。
  这已经不是俄罗斯第一次极力隐瞒“格鲁乌”特种兵海外作战的事实了。
  当2015年6月,“CITeam”同“格鲁乌”第16独立旅中牺牲的特种兵家属对话时,他们和费奥多的亲友一样,也说自己的孩子是在北高加索地区的反恐行动中牺牲,而不是东乌克蘭。
  至今死因不明的“格鲁乌”局长谢尔贡,被认为是俄罗斯介入克里米亚和东乌克兰战事的军事行动操盘手。
  俄罗斯方面虽否认俄军常规部队直接参与乌克兰国内冲突,但2015年末普京的一段话却可能显示了“格鲁乌”在东乌克兰的真实存在——普京指出,俄罗斯或许“有一些”在乌克兰实施某些“军事范畴”任务的特种行动人员。西方人士因此分析,自2014年3月俄罗斯对克里米亚占领,到乌克兰东部亲俄反对派的冲突中,“格鲁乌”都扮演了关键角色。
  而在叙利亚,俄罗斯颇高的军事行动效率,被归功于谢尔贡的管理能力。尤其是在挖出土耳其与“伊斯兰国”间的供油渠道这件事上,谢尔贡领导的“格鲁乌”功不可没。而谢尔贡本人,直到蹊跷地死去,他的名字依然还列于美国和欧盟的制裁名单中。   或许是因为费奥多的“格鲁乌”特种部队士兵身份,使俄罗斯官方对他的死亡真相一度保持沉默。毕竟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俄罗斯说其在叙利亚的军事行动仅限于空袭、培训和指导叙利亚军队、保护俄罗斯在叙利亚的两处军事基地,以及搜救坠毁的飞机,從未承认其特种部队在叙利亚进行战斗任务。
  直到2016年3月24日,在接受俄罗斯国家媒体Rossiyskaya Gazeta daily采访时,俄罗斯在叙利亚最高军事指挥官亚历山大才坦言,俄罗斯确实有向叙利亚派驻特种作战人员——主要目标为俄罗斯的轰炸机寻找摧毁目标,以及支援俄罗斯在叙利亚的其他军事行动。
  据可靠资料考证,“格鲁乌”特种部队始建于1950年代,最早源于朱可夫元帅向苏共中央政治局提议,在边防军区建立特种情报颠覆部队,一旦发生战争或战前危机,该部队可以潜入敌后进行破坏活动。
  1950年10月24日,苏联国防部长华西列夫斯基元帅命令:诸兵种合成集团军、机械化集团军和各大军区,必须组建一个120人的独立特种兵连,由“格鲁乌”管辖,兵力有5500人。
  成立初期,“格鲁乌”特种部队的服装千奇百怪,起初着摩托化步兵服装,后着飞行员和通信兵服装,最后才正式改穿特种兵服装。2010年,俄罗斯政府将“格鲁乌”所属的特种部队交给俄罗斯陆军指挥,而到2013年,俄罗斯陆军指挥的特种部队再次被移交给“格鲁乌”。
  目前,“格鲁乌”共有24个训练有素的特种突击旅,人数总计约3万人,主要基地设在俄罗斯梁赞州的丘奇科沃市。这支特种部队通常为5到10人一个小组,可以自主行动好几天。组成人员是一群经过特殊生理和心理训练的士兵,特别强调掌握武器使用、无线电通讯技术和熟悉敌人领土。
  本质上,“格鲁乌”特种作战部队,任务是搜索、发现和摧毁,他们不是为了拯救人质,而是摧毁敌人的指挥所,从物理上消灭敌人的军事和政治领导人。
  与克格勃的纠葛
  1996年4月21日晚,车臣南部,两架“苏-27”战斗机突然盘旋在一个名叫“格希丘”的小村庄上空,投下两枚导弹,几分钟后,正在村外用移动电话给部下交代任务的车臣头目杜达耶夫当场毙命。
  直到几年后,人们才得知,为战斗机提供精确打击制导的人员,属于一个名叫“格鲁乌”的军情部门。
  “格鲁乌”,是俄语“情报总局”的首字母缩写ГРУ(拉丁转写为GRU)的音译,它指的是苏联与俄罗斯联邦的军事情报机构——军队总参谋部情报总局。在苏联解体前,这个部门一直处于保密状态,直到近年才开始渐渐被大众所了解。
  说到俄罗斯和情报,大家首先想到的必然是克格勃,比隶属于军方管制的“格鲁乌”要低调隐秘许多。而追本溯源,这两个机构有着扯不断的纠葛。
  克格勃的前身叫“契卡”。而“格鲁乌”的前身,则是“共和国野战参谋登记处”。这个属于总参谋部的军事情报最高领导机关于1918年10月21日成立。有趣在于,其一把手由“契卡”派人担任。只因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军队情报部门的首脑必须从秘密警察的高级官员中选派。
  两年后,错误的情报导致进攻波兰的战斗失利。列宁决定重新整顿情报工作,新上任的部长扬·卡尔洛维奇·别尔津组建了情报局,取代“共和国野战参谋登记处”。后来这个机构先后更名为红军参谋本部第二局和总参谋部情报部。
  在克格勃开始崛起并壮大的1954年及其后三十余年间,“格鲁乌”逐渐受控于克格勃,直到1987年底,军人出身的科里沃斯耶夫少将走马上任“格鲁乌”,很快使它摆脱克格勃的控制。
  到1991年苏联解体时,克格勃被分解为几个部门,“格鲁乌”却未受影响,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今天,“格鲁乌”“一把手”作为国防部长的助手,可间接地参加重大问题的决策工作。每天早晨,俄国防部长的办公桌上都会整齐地摆放着一沓“格鲁乌”军官们从世界各地发回的地区形势分析报告,特别重要的将被直接送抵克里姆林宫。
  “格鲁乌”的历史,可谓几经沉浮。它的发展,基本随着国内政坛和国际局势变化而消长。世界的动乱,反而成了“格鲁乌”的营养剂。
  二战时期可谓“格鲁乌”的黄金年代。二战一结束,“格鲁乌”又消沉下去,直到冷战将它唤醒。
  苏联解体后,“格鲁乌”特种部队成为俄罗斯军队对外作战的主力之一和情报的主要来源。俄罗斯总统因此称赞“格鲁乌”是名副其实的“顺风耳”和“千里眼”。
  (可心荐自《南方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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