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关系的顶层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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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俄东线天然气合作项目备忘录》《中俄东线供气购销合同》签署后,俄罗斯总统普京又一次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举起了酒杯。根据这两项据估算价值达4000亿美元的协议,从2018年起,俄罗斯开始通过中俄天然气管道东线向中国供气,输气量逐年增长,最终达到每年380亿立方米,累计30年。
  上一次两人对饮,是在去年10月的巴厘岛APEC峰会期间,正赶上普京的61岁生日。“我们一起喝了点伏特加,还像大学生一样,就着三明治。”普京今年早些时候曾对媒体回忆说。
  从去年3月习近平就任中国国家主席后,一年多时间里,中俄两国元首已经在各种多边和双边外交场合见面达7次。根据媒体的公开报道,两人举杯共饮,只有上述两次。这对于极少饮酒的普京来说,实属难得。一位不愿具名的资深外交人士对《中国新闻周刊》说,中俄两国元首见面次数之多、互动之活跃更是在大国领导人交往中甚为少见。

多边外交舞台频繁“握手”


  去年3月14日,习近平当选中国国家主席。当天下午,普京是最先和习近平通电话表示祝贺的外国领导人。他还表示,期待不到十天后习近平的到访。
  成为中国最高领导人的习近平,选择了将俄罗斯作为自己履新后的首次对外出访国。
  在3月22日到达俄罗斯首都莫斯科的当天,除了向无名烈士墓献花活动外,与习近平访问有关的活动全部安排在克里姆林宫举行。俄罗斯主流市场化报纸《生意人报》将之称为“中国—克里姆林宫仪式”,“普京在克里姆林宫接待中国领导人,这本身就是一种极高的礼遇”。因为一段时间以来,普京越来越少、而且只在极为必要的情况下,才会离开新奥加廖沃。
  新奥加廖沃是俄罗斯总统郊外官邸,距离莫斯科数十公里。
  不过,这并非是习近平和普京之间的首次会面。“3年前我应你的邀请首次访俄,那次访问给我留下了非常美好和深刻的印象。去年6月,我们又在北京再次相见。此外,我们还数次相互通信,不久前我们进行了电话交谈。”习近平在克里姆林宫与普京再次会见时,回忆起与普京过去的交往。
  《生意人报》还捕捉到两人会谈时的一个细节,当习近平说他和普京两人“很能谈得来,性格很相似”时,普京会心一笑。
  这之后,习近平和普京之间的会面和交往愈加频繁。一个显著的特点是,两人的7次会面,除了去年习近平的“首访”外,其余多数都出现在多边外交场合。包括刚刚结束的普京对中国进行的国事访问期间,他也出席了亚信峰会。
  中俄领导人在多边外交舞台的“握手”,已经为外界熟悉,而这也意味着,中俄领导人的交往和中俄之间的合作,其议题已经超出了双边范畴,在一些世界性议题上,双方也有了更多的协作和呼应。
  在莫斯科进行会面的数天后,2013年3月27日,习近平、普京和其他金砖国家领导人一起亮相南非德班,出席此间举行的金砖国家领导人第五次会晤。
  9月两人再度两次会面,分别在俄罗斯圣彼得堡出席二十国集团峰会(G20)期间和吉尔吉斯斯坦首都比什凯克出席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元首理事会期间。
  一个月后的巴厘岛APEC峰会,适逢普京的61岁生日,习近平还给普京送上了生日蛋糕,而两人首次把盏对饮的消息随后经由媒体披露出来。
  在2014年,习近平的首次对外出访国又是俄罗斯。2月6日,中国的春节假日尚未结束,习近平应普京之邀前往俄罗斯出席索契冬奥会开幕式。这次出访还开创了中国国家元首出席境外大型国际体育赛事的先河。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西方领导人几乎集体缺席了这次开幕式。
  “邻居办喜事,我当然要专程来当面向你贺喜。”在索契,习近平对不到一年时间里第六次会面的“老朋友”普京说。
  除了直接会面,习近平和普京还保持着电话和其他方式的密切沟通。在中国国庆节和俄罗斯国庆节等重大节日,两位国家元首会礼节性地互通电话。而当任何一国发生重大事件时,两国元首也会进行沟通。
  去年4月20日中国四川芦山发生地震,以及今年3月1日和5月22日中国云南和新疆分别发生暴力恐怖袭击事件后,普京都向习近平发来慰问电。此外,在一些涉及双方的重大国际事件上,中俄两国元首也会通过电话沟通。今年3月4日,就中俄关系和乌克兰局势,习近平和普京再通电话。

打破固有“政热经冷”模式


  5月23日,结束访华行程两天后,在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全体会议上发表演讲时,普京当着专程到访的中国国家副主席李源潮的面,回忆起他5月20日至21日对中国的访问:“从签署协议的数量和质量上来看,这次访问堪称史无前例。”
  自1999年出任俄罗斯总理之后,这15年来,作为俄罗斯政府领导人的普京,在他上百次对外出访的过程中,签署过多得让他难以计数的协议,但他说,“在我的经历当中,我不记得有哪一次访问期间签署过数量这么多、而且内容如此有分量的文件。”
  进入新世纪以来,每每中俄两国领导人互访时,双方外交部门都会强调“中俄关系发展进入历史最好阶段”。和过去这种说法常常遭受“口惠而实不至”的质疑不同,中俄合作在互惠互利上近年来有了越来越多的现实注脚。2011年后,中国连续成为俄罗斯的第一大伙伴国。而伴随着中俄领导人互访期间签署的“贸易大单”,中俄合作开始打破人们固有印象里“政热经冷”模式。
  5月20日,在普京与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共同见证下,中俄双方签署了能源、电力、航空、通信、地方等领域合作的40多份合作文件。不过,市场不仅没有做出积极反应,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的股票还立刻下跌了2.33%。
  曾出现在去年3月欢迎习近平“首访”俄方高层官员阵营里的、俄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总裁米勒,此次没有和中石油董事长周吉平一起坐到签字桌前,还引发外界猜测。一天后,21日下午,离普京的专机返回俄罗斯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习近平和普京“意外”再次携手亮相,见证《中俄东线天然气合作项目备忘录》《中俄东线供气购销合同》这份“世纪贸易大单”的签署。   米勒事后透露:“中俄双方20日关于天然气供销合同的谈判一直持续至北京时间21日凌晨4时才明朗,所有基本问题才全部解决。”据俄罗斯媒体的报道,回到俄罗斯的普京在圣彼得堡会见到访的李源潮时表示,“我认为,如果不是他(习近平)亲自过问谈判中的一些重要事宜,我们未必能作出这些决定。”
  从经济角度来看,这两项协议既能够为俄罗斯的能源出口提供稳定可靠的中国大市场,配合其开发远东的步伐,也会有利于中国进一步实现能源进口的多元化。
  在俄罗斯因为乌克兰局势遭受美欧等西方国家的“政治上施压、经济上制裁”之时,中俄打破多年谈判僵局签下“世纪贸易大单”,被俄罗斯媒体解读为,“不能只简单地算经济账”。中俄天然气交易堪称两国关系史上“最久拖不决”的项目,这一合同的签署使中俄打造前所未有的“莫斯科——北京能源联盟”。而对于屡屡遭受西方制裁的中俄来说,两国间的合作会让西方动不动就挥舞的“制裁大棒”失去了很多力道。

元首会晤的战略引领作用


  就在中俄“世纪贸易大单”的谈判进入最后冲刺阶段时,5月20日下午,习近平和普京出现在上海吴淞海军军港,共同出席“海上联合-2014”中俄海上联合军事演习开始仪式。
  习近平宣布,为期7天的中俄海上联合军演正式开始。
  “两军关系是俄中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普京表示,俄中两军有着深厚战斗友谊,在二战期间并肩作战,抗击法西斯侵略。新形势下,希望两军加强合作,携手应对各种威胁和挑战,共同维护世界和地区和平稳定。
  据演习导演部中方导调组组长王超介绍,这次演习,中俄双方参演力量首次实现完全混合编组,不仅联合导演部、联合指挥部的每个单元都由中俄指挥员组成,参演的3支舰艇编队也全部是两国舰艇混合编组。王超说,“这是中俄两国海军协同水平提升的重要标志。”
  中俄军事合作水平的提升背后,是双方战略互信的增加。一年前,习近平“首访”俄罗斯时,他成为第一位到访俄国防部并参观俄联邦武装力量作战指挥中心的第一位外国元首。
  俄军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向习近平报告说,“尊敬的主席先生 ,您是我们为之打开俄联邦武装力量作战指挥中心这扇门的首位外国领导人。”
  据俄方透露,邀请习近平参观俄国防部,是普京亲自提议的。
  今年2月,在习近平前往索契出席冬奥会开幕式前夕,主管欧亚地区事务和涉外安全事务的中国外交部副部长程国平在媒体吹风会上称,两国元首即将举行的今年首次会晤,将就发展双边关系、推动大型合作项目、促进人文交流以及重大国际和地区问题深入交换意见,突出元首会晤对两国关系的战略引领和顶层设计。
  在索契,中俄两国元首达成共识,2015年共同举办庆祝世界反法西斯战争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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