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马尔那时代的近东大国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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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 阿马尔那时代之前的近东各国在北叙利亚的争夺是阿马尔那时代近东大国关系的序曲。在阿马尔那时代,近东各大国以叙利亚为活动舞台创造了多极化的政治格局。此时期近东政治格局更加多极化,由三极(埃及、米坦尼和巴比伦)转变为四极(埃及、赫梯、巴比伦和亚述)。格局转变的主要推动力来自赫梯和亚述。在这个转变过程中,逐渐形成了如下三组外交关系:埃及、米坦尼与赫梯外交关系,埃及、巴比伦与亚述外交关系,埃及、亚述与赫梯外交关系。埃及是维持近东大国多极化格局的拱顶石。
  关键词 阿马尔那时代,近东,大国关系
  中图分类号 K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0457-6241(2010)20-0042-06
  
  阿马尔那时代(约公元前1361-前1320年)是古代近东(这里指西亚北非)的“国际化”的时代,西方学界对这个时期的大国关系研究较为深入,取得了很大成就。总体上说,目前西方学界的研究主要着重局部研究,即以此时期某两个国家的关系作为研究对象。一些学者采用文本考据、实证的研究方法,这以阿茨的论文《外交部门的运转:米坦尼文档》和韦斯特布鲁克的论文《阿马尔那书信中所见的巴比伦外交》为代表,前者在对米坦尼与埃及外交书信进行文本分析的基础上,将两国关系分为升温与恶化两个阶段;后者从巴比伦与埃及的外交书信入手,通过文本分析阐释了巴比伦的外交策略。这种仅仅依靠书信而不参考其他资料的单一分析方法,不能全面再现埃及一米坦尼外交状况。另外一些学者注意到单纯文本分析的不足,将书信文本与其他材料(如考古材料)进行综合分析,这以布赖恩的论文《埃及对米坦尼的认知》为代表,该文以米坦尼与埃及外交书信为主要材料,结合埃及出土的文献、考古资料,对米坦尼与埃及的关系进行了系统梳理。西方学界的局部研究尽管厘清了阿马尔那时代近东大国关系的某些问题,但是未能从整体上进行系统考察,尚有欠缺。我国学界尝试开展了以近东为单位的整体性的宏观研究,以阿马尔那时代整个近东大国关系作为研究对象,弥补了西方学界的不足。
  
  一、阿马尔那时代之前的近东大国关系
  
  古代西亚地区的民族迁徙不断重塑近东政治秩序,公元前2000年左右,赫梯人迁徙到小亚,逐渐发展成为近东大国赫梯,早在公元前17世纪就出现在两河流域的加喜特人,最终在巴比伦地区建立起加喜特王朝(以下称之为“巴比伦”),公元前18世纪胡里安人在叙利亚、两河流域北部建立起政权。驱逐喜克索斯人之后的埃及,成为近东政治舞台的主角之一。在阿马尔那时代之前,赫梯、埃及、胡里安人争夺叙利亚地区,近东大国关系围绕争霸斗争展开。
  从公元前17世纪下半叶开始,经过两代国王的努力,赫梯才将北叙利亚强国延哈德(胡里安人所建)灭亡,并且顺流而下灭亡了古巴比伦王国。后来赫梯衰落,胡里安人的势力再度膨胀,延哈德再次独立,胡里安人建立了库朱瓦德那。公元前16世纪,胡里安人在北叙利亚、两河流域西北部建立米坦尼王国。
  就在胡里安人在北叙利亚地区占绝对优势的时候,埃及人将驱逐喜克索斯人的战争演变为对外扩张战争。第18王朝法老图特摩斯一世将埃及的势力范围扩展到了幼发拉底河,深入到了胡里安人的势力范围。埃及的扩张战争在女王哈特舍普苏特的统治时期一度停止,“在外貌与衣服装束上呈现男性特征的伟大的王后哈特舍普苏特对战争没有渴求”,米坦尼乘机在叙利亚巴勒斯坦地区(以下简称叙巴地区)进行扩张。大约公元前1470年,米坦尼吞并了哈拉波(Halab)王国,势力扩展到了地中海沿岸地区。
  埃及法老图特摩斯三世亲政后,发动了对叙巴地区17次远征,其中公元前1447年的第八次远征,攻入了米坦尼本土,俘虏了米坦尼的“3名王公、30名妇女、80名贵族,606名男女奴隶及其子嗣”。公元前1438年的第17次远征,其目标主要是米坦尼支持的图尼普和卡迭什。图特摩斯三世的远征震动了近东,赫梯与巴比伦结交埃及。赫梯王孜丹塔什二世向图特摩斯三世进献礼物,与埃及建立了外交关系,可能在埃及的支持下,成功地将库朱瓦德那王国拉入了赫梯阵营。赫梯在埃及法老图特摩斯三世第13次远征时,赫梯再一次给埃及奉送了礼物。而远在两河流域的巴比伦也给图特摩斯三世送来了礼物以示修好。
  图特摩斯三世战争之后,米坦尼很快医治了战争创伤,势力再度膨胀,米坦尼王绍沙塔尔征服了亚述,控制了包括乌伽里特在内的地中海沿岸地区,将库朱瓦德那、阿拉拉赫和阿腊坡哈(At-rapha)变成了附属国。这样,米坦尼将东起扎格罗斯山、西到地中海沿岸所有讲胡里安语的区域都纳入了版图。
  埃及很快就对米坦尼的扩张行为做出反应,阿蒙霍特普二世对叙巴地区进行了3次远征。赫梯王图德哈里什二世或三世(Tudhaliyas)乘机出兵北叙利亚,重申对库朱瓦德那的权利,夺取了叙利亚重镇阿勒颇。在这种严峻形势下,米坦尼为了避免两面作战主动与埃及议和:“背着贡品的米坦尼的首领们来到了他(注:阿蒙霍特普二世)面前,乞求陛下赐予他们甜美的生命气息。”巴比伦为了取得外交主动,再次向埃及送去礼物。埃及法老图特摩斯四世执政后,埃及与米坦尼缔结了和平条约,图特摩斯四世迎娶了米坦尼公主(书信24:22-37;29:16-18)。实现和平后两国经济贸易往来频繁,卡那克神庙浮雕描绘了米坦尼的商品,埃及贵族坟墓中叶出土了叙利亚风格的物品。与此同时,巴比伦王卡腊尹达什与埃及正式建立外交关系,将女儿嫁给了埃及法老图特摩斯四世。
  
  二、阿马尔那时代的近东大国关系
  
  由于近东地区幅员辽阔,各大国有着不同的地缘政治利益,因此,阿马尔那时代的大国关系呈现出区域化的态势。埃及、米坦尼与赫梯的地缘政治利益都在叙利亚地区,三国以叙利亚为舞台结成了三角关系,随着米坦尼的消亡以及亚述的兴起,又以叙利亚为舞台形成了埃及、赫梯和亚述的三角关系,亚述的兴起威胁到巴比伦,巴比伦采取了结好埃及对抗亚述的策略,这样就形成了埃及、巴比伦和亚述的三角关系。
  自从米坦尼与埃及实现和平之后,两国在叙巴地区的争夺基本停止了,但是蛰伏于小亚的赫梯逐渐恢复了元气,米坦尼与埃及之间的势力平衡被打破,大国之间再起争端。米坦尼王图什拉塔铲除内乱亲政不久,赫梯就对米坦尼发动了战争,在这种情况下,米坦尼放弃了僭越者皮尔黑敌对埃及的政策,重建两国友好关系,图什拉塔写信对阿蒙霍特普三世表明了态度:“因为你与我的父亲友好,所以我派人告诉你这些事情。当我的兄弟(埃及王)听到这些事情时,他(埃及王)会十分的高兴”(书信17:21-24),并且派遣重臣吉里亚赴埃及商讨两国复交大事。赫梯对米坦尼战争的失败使其认识到两国实力的悬殊,为了改变这种态势,赫梯王苏皮鲁流马一世派遣使节积极交好埃及(书信41)。   经过外交使节穿梭往来、讨价还价,最终米坦尼与埃及重建友好关系,两国彼此承认对方主神至高地位,并以两国主神的名义祝福两国世代友好,“愿我主台舒巴与你主阿蒙永远地使我们彼此之间的友爱加深,像现在这样充满活力”(书信19:15-16),埃及法老迎娶了图什拉塔的女儿塔杜希帕(书信19:17-19),这使“米坦尼与埃及将会变成一个人”(书信20:17),联姻后两国关系更加密切,为此图什拉塔宣称:“我是埃及的国王,而我的兄弟是胡里安土地的国王。”(书信24§15:71-72)。同时,埃及答应了赫梯的请求与之建立了友好关系,后世赫梯王穆尔什里什二世的瘟疫祈祷词提到赫梯曾与埃及签订过条约,学界有人认为这个条约就是在苏皮鲁流马一世统治时期签订的。由于埃及看到了赫梯的发展潜力,而米坦尼正处于衰落之中,预料到了米坦尼在未来的战争中没有任何胜算,因此,埃及做出了既与米坦尼友好,又不疏远赫梯的外交政策。
  在埃及法老阿蒙霍特普三世统治晚期,埃及国内出现了一股反米坦尼潮流。卢克索神庙露天大厅的楣梁和西壁上写有这样的话:“他(注:阿蒙霍特普三世)战斗的吼声传遍了那哈林,当他(注:敌人)的肚子绽裂开时,他将恐惧放在他们的心上。”阿蒙霍特普三世葬祭庙的石碑描述了其驱逐叙利亚人的场景,该碑写道:“善神……用他那强有力的剑打击了那哈林。”埃及对米坦尼态度的变化,可能与埃及的附属国阿穆如有着一定的关系。在埃及属国阿穆如扩张势力的时候,米坦尼与之建立了友好关系,致使阿穆如转而臣服米坦尼,赫梯文献对此进行了记载,“阿穆如国家……臣服于胡瑞的国王”。很快,两国关系出现倒退,互相扣押信使,外交文书几乎中断,埃及法老埃赫那吞停止例行的对米坦尼礼物赠送,甚至连先王阿蒙霍特普三世拖欠的礼物也不再赠送。
  米坦尼王图什拉塔采取了种种努力,试图修补两国关系。图什拉塔求助埃及的泰伊皇太后,试图通过她来改变埃赫那吞对米坦尼的外交政策,他在许多封信(书信27:70-71;28:42-46;29:45-46)里都提到了皇太后泰伊,并且一再强调泰伊皇太后是他与阿蒙霍特普三世的友好关系和米坦尼——埃及之间协议的见证人。图什拉塔诉诸米坦尼和埃及的传统友谊来感化埃赫那吞,图什拉塔回顾了两国历次外交联姻(书信29:16-27),特别是阿蒙霍特普三世同其女儿塔杜希帕的婚姻,请求埃赫那吞恪守传统,恢复两国友好关系,保持信使往返与外交文书往来的渠道畅通无阻(书信28:37-41)。米坦尼竭力畅通两国外交通道,让埃及了解近东事态,以便使其做出有利于米坦尼的外交选择。图什拉塔致信给埃及的迦南属国(书信30):“我派遣我的使节阿基亚到我的兄弟埃及王处,以最快的速度。愿任何人别拖延他!使他安全地进入埃及!尽快地把他交到埃及的地方总督手中!请让他立即前行!”为了拉拢埃及对付赫梯,图什拉塔建议两国建立攻守同盟,“将来,一旦敌人入侵我兄弟的国家……胡里安国家、甲胄、军队……和关于我兄弟的敌人的一切东西将任他使用。另一方面,就我而言,倘若有一个敌人……我兄弟将派埃及国家、甲胄、军队……和关于我的敌人的一切东西到(米坦尼)!”(书信24,§26)图什拉塔的外交努力取得一定成效,泰伊皇太后告诫图什拉塔“加深与埃赫那吞的友爱”(书信26:26-27),或许是在泰伊皇太后的劝服和压力下,埃赫那吞曾作出了改善两国关系的姿态,派特使马耐出使米坦尼,送去了埃及的礼物(书信27:7-8)。面对赫梯扩张的势头,埃及做出了一些积极举措,曾经联合阿尔扎瓦和塞浦路斯岛上阿拉什亚包围赫梯。
  赫梯也没有停止外交活动,赫梯王苏皮鲁流马一世写信给埃及法老埃赫那吞,要求两国之间建立更为务实的外交关系。在外交书信(书信41)中,苏皮鲁流马一世这样写道:“现在,我的兄弟,你已经登上了你的父亲的王座,就如你的父亲(埃及先王)和我……我们之间应该是友好的。”
  赫梯经过精心准备,于公元前1340年对米坦尼发动了战争,米坦尼首先进行外交交涉,质问赫梯“为什么你掠夺了幼发拉底河西岸”,米坦尼的外交斡旋没有任何结果,很快赫梯军队击败了幼发拉底河西岸的米坦尼属国,黎巴嫩以北的米坦尼属国都向赫梯表示臣服。苏皮鲁流马一世为此自豪地说:“我掠夺了幼发拉底河西岸的国家,我合并了黎巴嫩山。”埃及乘两国交战无暇顾及的有利时机扩大势力范围,吞并了米坦尼的三个属国,正如法老埃赫那吞所言,“我到米坦尼旅行,那里有3个或4个敌视赫梯的国王,他们任我使用”(书信56:39-42)。此外,埃赫那吞甚至试图派一支远征军到叙巴地区(书信194:21-23)来攫取更大的利益。米坦尼对赫梯的攻击给予了反击,一个埃及属国统治者写给埃及法老的书信提到了这件事情:“听说米坦尼的国王率领战车兵和一支远征军前来。”(书信58:5-6)图什拉塔的军事行动取得了成功,在努哈什舍推翻了亲赫梯政权,建立了亲米坦尼的阿杜·尼腊瑞政权,其他国家也都再次向米坦尼臣服。
  公元前1327年,赫梯分兵两路再战米坦尼,一路进入了乌伽里特攻击叙利亚小国联盟,一路攻击米坦尼本土。苏皮鲁流马一世率领军队东渡幼发拉底河,兵峰直逼米坦尼首都,图什拉塔逃亡,米坦尼灭亡。米坦尼的灭亡打破了近东大国的政治平衡,原米坦尼的属国亚述获得了独立,逐渐成为近东大国俱乐部的一员。而赫梯的扩张直接触及埃及在叙巴地区的利益,吞并了埃及新获得的原米坦尼的三个属国,乌伽里特投入赫梯的怀抱,阿穆如积极交好赫梯,对埃及的离心力加强了,卡达什与赫梯眉来眼去。
  亚述兴起之后交好埃及,写信给埃及法老要求建立友好关系,“直到现在,我的先祖们还没有派人(去埃及)。今天,我写信给你。”(书信15:9-11)。巴比伦出于自身地缘政治安全的考虑,竭力反对埃及承认亚述的大国地位。巴比伦国王写信给埃及说:“现在,亚述人正看着我的脸(臣服),我没有写信并且通知关于他们的事情,为什么他们到了你的国家?如果你爱我,他们将不会(与你)进行任何商业活动,让他们两手空空地回(他们的国家)!”(书信9:31-35)巴比伦诉诸传统友谊来争取埃及的支持,几次提及祖先同埃及的友好关系(书信9:19-30,10:8-12,11:48-52)。值得注意的是,布尔那布瑞阿什二世与埃赫那吞联姻中表现出来的爽快与其父卡达什曼恩利勒一世与阿蒙霍特普三世的激烈的讨价还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或许反映了在亚述崛起的新形势下,巴比伦出于抑制亚述的考虑而做出的重大让步。布尔那布瑞阿什二世在信中这样写道:“[在]你的父亲的[妻子]被哀悼之时,我向你派遣了[我的]使节胡阿阿及翻译[xxx]。[与此同时],我写信说道:“[巴比伦]国王的女儿被带给了[你的父亲]。让他们带另外一个给你。”(书信11:5-8)   埃及出于势力平衡以及牵制巴比伦的目的,不顾巴比伦的抗议而承认了亚述,两国建成兄弟之国,自此以后两国外交书信中以“兄弟”相称,彼此承认对方的大国地位(书信16:1-4),这与之前外交书信中单单称呼“亚述王”和“埃及王”(书信15:1-3)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巴比伦最终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巴比伦王布尔那布瑞阿什二世娶了亚述王阿淑尔乌巴里忒一世的女儿为妻,承认了亚述的大国地位。
  赫梯灭亡米坦尼后,使得埃及、米坦尼和赫梯的三角关系不复存在,米坦尼与赫梯的矛盾消失了,而巴比伦对亚述的承认,使得巴比伦与亚述之间的矛盾缓和了。这样,在新情况和新形势下。又形成了新的矛盾——埃及、亚述与赫梯的矛盾,出现了新的埃及、亚述和赫梯之间的三角关系。
  早在赫梯对米坦尼战争期间,亚述就乘机吞并了原米坦尼在幼发拉底河东岸的大片领土,控制了美索不达米亚中部和东部的小国,派出军队抢占原米坦尼首都。亚述对原米坦尼领土的抢占,触动了赫梯的利益,因此,两国的矛盾加剧。在灭亡米坦尼已经成为定局的情况下,赫梯对埃及不再有所顾忌,除了吞并埃及的属国外,还派兵进攻埃及控制的阿姆卡地区,这就进一步激化了埃及与赫梯的矛盾。可能就在此时,埃及与亚述出于共同的利害关系结成了一个反赫梯的联盟。
  亚述从东边渡过幼发拉底河攻入赫梯势力范围,而埃及从南部越过奥伦特河攻取了卡迭什,赫梯文献记载了这件事情,“对于我父亲(苏皮鲁流马一世)已经征服的国家金扎(即卡迭什),埃及部队与战车到达并攻击了金扎。”但不久亚述和埃及遭受重创,亚述退回幼发拉底河东岸,埃及退回阿姆卡地区,接着,赫梯军队攻入了阿姆卡地区。
  就在赫梯攻入阿姆卡与埃及军队激战之时,埃及法老图坦卡蒙驾崩。寡后安赫森娜蒙试图与赫梯和解,建议两国联姻:“我的丈夫死了。我没有儿子……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你的儿子,他将成为我的丈夫。”但是,由于主战派的阻挠,“埃及人杀害了(赫梯王子)查南查什”,两国再次兵戎相见。赫梯再度突人阿姆卡地区,同埃及军队展开了殊死搏斗。但是由于埃及军队发生了瘟疫,埃及俘虏将瘟疫带到了赫梯军队之中,赫梯军队也发生了瘟疫,在这样的情况下,赫梯只好罢兵回国。赫梯军队攻取了卡赫米什之后,向幼发拉底河东岸挺进,不久,就到达了米坦尼故都瓦什苏干尼。为了防止亚述再次进攻,赫梯王苏皮鲁流马一世立米提瓦扎(图什拉塔的儿子)为王,从而建立了一个颇具缓冲地带性质的属国——哈尼旮勒巴特,以抑制亚述的势力。赫梯对埃及和亚述的战争取得了重大胜利,此后,埃及由于国内问题无力挑战赫梯霸权,亚述则暂时被哈尼旮勒巴特王国挡住了西进的道路。
  
  三、结语
  
  阿马尔那时代近东大国关系处于深刻调整之中,先后形成了三组外交关系:埃及-米坦尼-赫梯,埃及-巴比伦-亚述,埃及-亚述-赫梯。赫梯的对外扩张战争打破了已有的势力平衡,接着亚述登上历史舞台,进一步加剧了政治格局的不平衡性,经过巴比伦与亚述的博弈以及埃及的介入,从而形成了埃及-巴比伦-亚述三角关系,而赫梯触动埃及利益以及亚述对赫梯的挑战,最终使得埃及与亚述接近而形成反赫梯同盟,埃及内部权力更迭,以及赫梯强势国王的去世,两国最终罢兵,而赫梯扶植哈尼旮勒巴特王国作为与亚述之间的缓冲,堵住了亚述西进的道路。
  这个时期近东大国政治格局的特征为多极化,出现了几个大国主导近东的态势,最初为埃及、米坦尼、巴比伦三国,后来变成埃及、赫梯、亚述、巴比伦,由三国转变为四国格局进一步推动了多国主导地区政治格局。在近东大国政治格局转变过程中,新的国家的兴起和强盛,打破了旧有的政治格局的平衡,从而推动近东政治格局不断演变。在维持近东大国多极化格局中,埃及居于中心地位,起到了拱顶石的作用。埃及之所以能起到这个作用,这与埃及奉行的势力均衡的外交政策有关系,如,赫梯兴起后埃及不顾米坦尼的请求承认了赫梯,亚述兴起后埃及处于牵制巴比伦的目的而承认了亚述。
  在维持相对稳定的政治格局方面,叙利亚的地缘政治优势发挥了作用,近东大国在叙利亚的势力平衡是近东政治格局稳定的基础,在阿马尔那时代之前埃及与米坦尼在叙利亚划分了势力范围,从而带来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政治格局,赫梯兴起打破了这种稳定,从而引发了政治格局的深刻调整,随着赫梯与埃及停战、亚述西进受阻,暂时的平衡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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