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方向感的留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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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纯的为了留洋而留洋,初衷是好的,钱也掏了,但从实际效果来看足协又在“自娱自乐”。想要真正的提高中国足球,足协的工作需要做的更加细致,而不仅仅是浮在表面。
  
  记忆力好的球迷肯定忘不了,韦迪刚当上足协一把手的时候,首先提到的就是后备力量培养问题,当时他给出了“100”的数字,说要推动一个每年送100名踢球的孩子留洋,到欧洲俱乐部“嵌入”式学习的计划。八月底就将有1993-1994和1995-1996两个年龄段的各24名球员,前往葡萄牙开始他们的留学生涯,按说是皆大欢喜的局面,但在实际运作过程中,这件“天大的好事”却也留下了诸多的“遗憾”,而且必须要强调的是,此次留洋与万达毫无关系,用足协的话说“没用万达一分钱”。
  
  跟万达无关
  
  必须承认,在万达集团与中国足协商谈一揽子合作的时候,在关于提高中国足球水平、重塑中国足球形象,必须送尽可能多的年轻球员留洋学习这一点上是有共识的,但是转眼签约一个多月,韦迪上任后的第一批“留学生”也起程在即,在这个时间节点,足协却要刻意撇清这些外送的孩子并没用万达的钱,连局外人都能一眼看出,其中必定有玄机。
  其实所谓的玄机无非两点,其一是一直号称只要和足协谈妥了留洋计划实施细则,就立即开始操作的万达集团,直到现在也只停留在让足协把计划“报上来”的阶段,没有与足协真正坐下来细谈过;其二是在此前只言片语的粗略沟通时,万达曾向足协提出,希望今后每一个万达出资留洋的小球员都注册在万达名下,他们乐意为此专门拿出一笔钱来,在外送前与每个小球员的“前俱乐部”做一个了断,在足协看来,这个想法根本没有可操作性,不会有任何一家俱乐部同意把自己培养起来的苗子拱手送人,假若万达咬定这一点不放松,那“这活儿基本没办法干”。基于这两点,足协在留洋的问题上,没干等在万达这一棵树上“吊死”,而是自己也着手在忙活。
  现在进入中国足协的官方网站,还能看到关于两个年龄段留洋球员名单的公示,谁对名单有异议,都可以打电话或发邮件向足协提出来。不过足协很清楚,而今选拔输送留洋球员,和当年组织健力宝队去巴西根本不能同日而语,那时候是几千人竞争的局面,除了比拼球员的实力外,也避免不了一些“小动作”,方方面面各显其能,明里打破脑袋、暗里周旋运作的招数都不奇怪,当年要是也有公示的程序,把谁放进名单里保准都会有人站出来说“不”,现在,除非是所属俱乐部或者球员家长摇脑袋,否则,是不大会有公示通不过一说的,因为从运作的情况看,面对这次留洋,相关的俱乐部、球员和球员的家长们,一直都不是那种热血贲张、志在必得的状态。
  虽然笼统地说,本月底将有“半百”年轻球员前往葡萄牙,但是这些球员实际是分成“两拨儿”的。1993-1994年龄段的一拨儿,留洋的名义是“500青少年海外培训计划”,就是韦迪对外承诺的五年输送500人,这些球员得以成行,一部分费用由足协自己承担,一部分费用来自足协的“化缘”。1995-1996年龄段的一拨儿,留洋的名义是“少年英雄计划”,这些球员的留洋费用,由阿迪达斯公司整体买单,是阿迪此前与中国足协签署合作协议时,已经写进去的一部分。
  
  困难重重
  
  成规模地让球员去欧洲的俱乐部里留学,在人家的环境里浸淫提高两年再回来,这本是个好想法,但在足协实际操作的过程中,却遇到了不少坎坷和困难。
  尽管听闻足协有派员长期留学意向后,“感兴趣”的各方闻风而动,一度摆在足协桌面上的选择看上去很多,西班牙、德国、意大利、比利时等国貌似都是备选目的地,但是身为足协一把手儿的韦迪很清楚,这些留洋的去处基本是体育公司和经纪人推荐的,说白了人家是在拿这件事当生意做,他们交给足协的那些留洋规划,和当下的很多留学或旅游推介广告差不多,属于乍看上去天花乱坠,细抠起来问题多多,与足协想要的相去甚远。为了扭转被动局面,足协开始努力对外接触,希望能打通“目的地国”足协的官方渠道,直接与对方足协接洽,在足协的层面上帮助落实,包括中国足球的“老外交”张吉龙,也曾动用自己的交情帮足协联系。
  直到韦迪在出席一次交流活动时,通过引荐接触到葡萄牙足协的高层,对方给了韦迪很好的脸色和很大的诚意,中国足协的留洋计划才有了实质性推进的迹象。几经商谈双方达成协议,葡萄牙足协从选员的最后阶段开始介入,之后负责协调将中国足协输送的这几十个孩子分组“嵌入”葡甲、葡乙俱乐部,孩子们过去之后可以有资格参加预备队联赛,并协议保证他们的出场时间,原则上如有葡超俱乐部感兴趣的话,葡萄牙足协也可以促成。至于费用,最终双方都认可的包括足协管理费、接收俱乐部培训费,及所有球员食宿、生活费等相加,按目前的汇率计算,两年的留洋期限,中国足协共要付出超过1700万元人民币。
  葡萄牙这个留洋目的地和对方能够接受的这种留洋形式,符合中国足协的初衷吗?韦迪私下都表示过,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但是这确实又是足协目前唯一“推得动”的项目,所以一切只能这样。至于往后计划中的第二批、第三批项目能不能去到更理想的国度,能否有中国足协更想要的合作方式,真的仍是未知数。
  
  反应冷淡
  
  比选择留洋目的地早得多,几乎就是在韦迪上任确定了外送年轻球员的大方向后,足协就着手做相应的人员选拔工作了,至今算下来近一年的时间,通过俱乐部梯队联赛、训练营考察等方式,逐渐“缩小包围圈”,圈定了一些潜在候选者,像年维泗、戚务生、金志扬等很多老教练,都应邀参加过不同阶段的选拔考察。
  在万达与足协的签约仪式前,足协专门把选拔出来的小球员们带到北理工大学,以一场对抗赛的形式为签约助兴,寓意中国足球充满希望;在今年传统青少年国际邀请赛“潍坊杯”开赛前,足协专为这些球员组织了训练营,在鲁能足校接受葡萄牙足协派来的青训教练的考察和筛选;足协选拔的过程中也始终在向教练、小球员及小球员的家长们灌输,这次输送留洋一定公平、公正、公开,名单最后都要公示,接受全社会的监督……但是纵然足协把选拔过程中的诸多要素想得很细,大概仍然怎么也没想到,随着选拔逐渐推进,来自备选方的热情却在降温,最后阶段竟然出现了不断有“幸运儿”退出的局面,这一切与当年健力宝队选拔时的情形大相径庭。足协买单送出去培养两年,回来之后球员还各回各俱乐部,在足协高层和负责具体操作的青少部官员们看来,这个留洋政策很实惠啊,根本谈不上伤及了谁的利益,有一段时间他们很纳闷事情哪里出了错,难道是葡萄牙这个目的地的吸引力不够?
  实际情况是,选择放弃的球员,大部分是所属俱乐部替他们做了决定,少部分是他们和家长自己的决定。
  以山东鲁能为例,他们选择为所有入选球员集体向足协说“不”,拿得出手的理由是城运会,今年年底南昌城运会,是各省市体育后备人才的综合比拼,他们不想让球员们因留洋而缺席赛事,失去这个“为省里做事”的机会。但问题是连足协青少部的负责人都承诺过,有需要打城运会的球员,到时候可以回来,于是可以想见,放弃留洋的“俱乐部行为”,内里肯定还有不足为外人道的想法。
  参与过选拔的一位资深老教头说,如果有哪家俱乐部让自己的队员放弃,可能会有遗憾,但是他能理解:“这次外送的球员,年龄段和我们之前想象的有些出入,既不属于成年球员出去能在正式比赛中锻炼,又不属于打基础的阶段出去实现高起步。十七八岁的球员,已经是预备队的主力了,佼佼者也许一年半载之后就能进入中超了,这时候出去两年,在欧洲还是打预备队联赛,这种情况摆在鲁能面前,也许他们真的要权衡。鲁能的青训体系向来在国内俱乐部中属于最完善和强大的范例,这些年来还一直在做引进的工作,发现外地有好的苗子,就用优惠的政策吸引过来,青训方面他们是有优越感的,他们肯定会想,这些球员与其走足协的渠道送出去还在预备队层面混,还不如稍微再过些时候看准合适的人选,走经纪人渠道“零租借”到欧洲低级别联赛中去踢正式比赛,对俱乐部而言,一样都是免费。
  就像理解俱乐部的顾虑一样,很多足球圈内人也理解个别球员和他们的家长做出的放弃选择,认为这次留洋的整体模式中存在硬伤,在诸如伤病保障、淘汰、中途自愿返回等问题上,预案还做得不够细。另外毕竟没有成功的先例作为借鉴,孩子和家长们怕两年中出现什么闪失耽误了前程,甚至怕即使两年留学顺利,以单纯的欧洲预备队经历,回到原俱乐部后,和那些已经上到一线队的当初队友们竞争,仍然没有绝对的竞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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