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航男生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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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28日晚,北京市卫生局发布消息称,北航军训新生28人感染甲流,一人死亡
  
  10月22日下午,在从北向南穿越庞大的北京城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3108名新生抵达魏善庄的高校军训基地。
  这里属大兴区,在南六环外,除了门口一条马路和一条铁路,周围只有庄稼地,和散落其间的坟包。已是深秋,气温却达到24度,有人有“热”的感觉,一家报纸的气象新闻形容说,“在暖阳的笼罩下,秋天不再是纯粹寂寞、萧瑟的代言人,这个城市也显得格外平易近人。”
  
  因为承办“挑战杯”全国大学生课外学术科技作品竞赛,北航将每年大一暑假进行的军训挪到这个季节,腾出新生宿舍接待参赛者。有人为甲流的发展形势担忧,也有人为避开了盛夏毒辣的太阳感到高兴。
  20日腾空宿舍,3个寝室的东西集中到一个寝室,22日抵达,11月4日就能返校,没人打算在这里停留太久,经过20年的演变,军训已不那么可怕,而成为“吃点小苦有好处”的例行仪式。
  一个5系(航空科学与工程学院)的男孩子前一天在百度张杰吧虚张声势地留下“遗言”:明天就去军训了,留下一句话——我一定要买张杰的新专辑《穿越三部曲》!
  而同在5系的孙然则有不同的记挂,19日是他高中同学王洁的生日,他在QQ上给她留言:一起去香山看红叶吧?
  王洁没有回复。
  
  同学们已经习惯了他的鬼马
  
  5个多月以前,孙然是新疆伊宁市三中最优秀的高三学生之一,而伊宁三中是伊犁地区最好的高中。
  这一届高三有21个班,1600多人,孙然在6个理科尖子班之一的5班。高三以前,孙然是那种上课爱睡觉、但成绩仍然很好的学生。他喜欢上课时折纸飞机,班上另外一个同学也折得精致,两人经常一起比谁的飞机飞得远,他总是说:“这是我发明的飞机。”
  有一次晚自习,很难的一道题,他做半天终于做出来,把桌子一敲,大吼:“这就是青春!”
  同学们已经习惯了他鬼马的一面,另一次,《狂人日记》其中的一段:“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四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被他改成:“我翻开课本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你是帅哥’四个字。”
  他身高将近1米8,爱打篮球,身体壮实,声音低沉,崇拜长胡子的男人,但自己的胡子没有几根,便经常抓嘴唇两侧,希望长出胡子,并且在下巴上翘起来。同学赠他外号“大鼻子”、“大拇指”,因为他鼻子大,拇指长得圆,他笑一笑。倒是女生们把他名字中的某个字重复两遍,叫他“小XX”时,他会做出“鸡皮疙瘩起一地”的样子。
  到了高三,孙然一下子变得刻苦起来。高三只有周日下午放假,其他同学都抓紧这半天回去睡觉,但每次他都留在班里学习。他的成绩从班里四五名,冲到了前一二名。他曾经在北航和国防科大之间犹豫过,他喜欢军事,尤其喜欢飞机,但“招飞”时他没有机会,因为他视力不好。他老是对同学说要“打一辈子光棍”,他觉得他想进部队,谈恋爱似乎不太可能,同学开玩笑说让他找司令的女儿,他说他“才不干”。后来他还是放弃了长沙,选择了北京。
  2009年高考,伊犁地区有30多个上600分的考生,三中占了16个,孙然是其中之一,他考了632分,全班第一,加上少数民族加分(孙母是藏族)10分,超过分数线一大截,被北航航空科学与工程学院录取。
  
  最后一次见到他
  
  军训生活开始了。
  基地是一个并不算大的封闭式院落,进门处有两栋楼房,再往前则是住宿二、三、四区,那是几排砖房和板房,也是男生的宿舍。宿舍有8人间,14人间,传说还有40人间——但并未获得证实。住宿条件显然算不上好,有男生抱怨被子太薄,必须和衣而睡,而且没法开窗通风,不然太冷,女生住在设施相对较好的楼房,有人说门关不严,漏风严重。
  10月23日是农历节气霜降,老北京民俗说“补冬不如补霜降”,在北京城里,兔肉卖得很火,民俗认为,补足气血养好胃,可以抵御即将到来的寒意。不过,这一天温度并没有明显的下降。军训时的人总是饭量大增,不过能打到多少饭,得看打饭的人,有学生吃到撑——这里有取之不尽的米饭和馒头,但也有人在网上留言声称吃不到肉,多数学生则说,肉菜并非没有,比如鸡肉炖土豆等。
  不过军训内容并不如传说中的累,“可能是考虑到天气,晚训也取消了,”一位同学说。另一位天津学生则说,“不苦,盘子都不用我们自己刷,桌子也不用擦……我们高中军训的时候连地板都得自己擦。”
  军训头两天陆续有人感冒,一位在24日“倒下”的南方男生说,“天是不冷,但风大呀!”每个人只能带一双鞋子,也就是学校发的胶鞋,“一运动就湿,还没法换,一吹风,特冷。”
  关于鞋子的问题,他们的师兄早就在“北航军训秘笈”里提起过:要带卫生巾及鞋垫。“秘笈”中说,“诧异吧?其实这是北航军训的传统,因为学校发的胶鞋底特别薄,站军姿和踢正步时脚就特别疼,所以一定要买特别厚的鞋垫垫上,最好再垫上卫生巾,这样鞋底会比较软而且吸汗。卫生巾买普通的的就行了,要的是比较厚的,超薄的可不要买。一般40-43的脚买日用的就行了,大号脚就得用夜用加长型了……”
  这位感冒发烧的男生先是到医务室看病,吃了退烧药后没什么效果,由医务室开了转院证明,辅导员带着去了大兴区人民医院,“只检查常规的,不排查甲流。我因为抽血后一切正常,就马上回基地了……也没觉得奇怪。”
  孙然也是在10月24日出现咳嗽症状。据班长李明山描述,25日下午孙然开始发烧,在医务室打了退烧针后,稍微退烧了,但还是咳嗽。
  10月26日是发热人数激增的一天,出操人数也随之骤减,比较严重的一个连,195人,只有大约120人能够继续军训,50平米的医务室门口排起了长队,校方将原来女生住的一栋楼清空,隔离发热学生。
  孙然就是这一天中午由辅导员带着去了大兴区人民医院。
  那是李明山最后一次看见他。
  
  北京有他们的梦想
  
  伊宁三中高三(5)班一共有8位同学考上了北京的大学。
  热爱摇滚乐和电影的王洁有两年的时间几乎为北京疯狂,8月28日,出发来北京的前一天晚上,她写道,“非北京不考的誓言如宁死不做亡国奴般悲壮,开始爱关于北京的一切,电影,摇滚,胡同口静坐的沁满阳光笑容的老人,一个个骨子里都装满梦想的年轻人……现在想想,以前学习的所有动力都来自于北京,深夜寂寞无助、痛哭流涕时,甚至默默抽烟时,总会开始想象北京的一切,便会开心起来,忧愁也会慢慢散去。两年来北京总活在梦里,甚至现在实现了会有些不习惯了。”
  她没能去成北京电影学院,但还是考到了北京,读了一所和电影无比遥远的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
  北航开学时间晚,孙然9月16日坐火车到了北京,“他想给他爸省钱,是一个人来的。”王洁说。孙然到了北京就给王洁打电话,“我记得他说下午就要参加分班考试,还说怎么北航抓得这么紧。”
  北京也有孙然的梦想。
  他的QQ空间里一共贴了100张照片,全是各式各样的飞机,甚至他的头像都是一架飞机。“上了大学我们都会松懈,觉得该放松了。可他不。他的梦想就是要造大飞机,他特别特别坚定。”他的另一位高中同学张书说。
  国庆日,孙然和同寝室的同学,约了王洁一起去鸟巢,他们听说在那里有大屏幕可以看阅兵。“结果到那里也没看到。”王洁说。
  她还因为一些小事向孙然耍了脾气,提前走了。“我现在一想到那天把他留下,自己走了,就特别特别后悔。”
  黄金周期间5班的同学聚会过一次,是在北海公园。“我们都觉得他瘦了,而且是很突然地瘦的”,张书说,“问他怎么啦,他说是假期老聚会把胃给吃坏了。而且在北京没好好吃饭,不是太适应……他说过北航压力很大,很多尖子生都在那里,所以很担心自己的成绩。”
  聚会照片传到网上,在上海的宁欣看了也有点惊讶,“高考之后他瘦了很多,我看到照片,觉得他更瘦了。”
  宁欣也是孙然的同班同学,她考上了复旦大学。“高三下半年,我们那边流行支原体肺炎感染,他得了两次,还发烧了,停课回家过。他以前身体很结实,那次病了之后他觉得自己身体很脆弱。”
  
  10月6日,孙然一口气在QQ空间里转载了3篇长文,《少走弯路》、《关于人生的经典名言》、《大学生活》,最后一篇《大学生活》告诫新生:“大学的竞争范围是所有的大学生,所以,你知道是否可以放松学习的。”10月9日,长假结束,他的QQ心情看上去比较乐观:学习很累,很忙,但很充实,I’m back!
  
  我只想大家平安地来平安地回去
  
  军训在27日陷于停顿,开始陆续有各种车辆进出基地,学生看到,有客车,空军的车,还有卫生应急中心的车。发热学生开始大批向十几公里外的大兴区人民医院转移。这一天,由于甲流引发肺炎并发症,孙然走完了他不到19岁的生命,变成了通稿里的一句话:26日,一名新生因病情发展送往区医院救治,经全力抢救无效于27日死亡。
  27日晚11点,军训各小班班副紧急集合连部开会,要求摸每个同学的额头,发现过热的立刻上报。
  班长李明山比绝大多数同学更早知道孙然出事了,“我向我们班的同学隐瞒了这件事,27日那天我们没军训,我怕大家乱想在营地有影响……(不只是学校和辅导员)我自己也觉得隐瞒好!在那种状态下造成恐慌对大家都不好,不是吗?”
  28日下午,恐慌开始随着热症蔓延,有人看见宿舍门口在修建铁门,大家猜测纷纷;某女生发烧超过40℃,说:“我的脑子还要学数分呢,烧坏了怎么办啊!?”有人看到三连四连的教官在营区和学生告别,五连的教官却没来。
  经卫生部授权,北京市卫生局28日晚发布消息称,北航军训新生28人感染甲流,一人死亡。
  这条消息立刻占据了各大网站的头条。基地不允许带手机,部分私带手机的学生上网看到了这条新闻,“很多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可能!……就觉得一个人说没就没了……还是身边的同学。”
  更晚一些的时候,连队开始通过小班通知学生这起意外的死亡事件。“当时就乱了,乱猜啊,抱怨啊,”一位新生说,“班副开始还想安慰我们,说死亡只是小道消息,但是不巧,他进来的时候没盖好笔记本,我们看到了上面写着:28人甲流,1人死亡。”
  手机解禁了,为数不多被私自带进来的手机成为公共电话,学生排着队在连部外面给家里报平安,或者叫他们来接自己回家,一些女生因为联系不上家里而焦急得大哭,辅导员又送来了十几部手机供大家使用。
  很多人都整夜未眠。一个新生等到28日凌晨3点,被父母接走。接人的高峰则是28、29日两天,“那时候门口的马路堵得水泄不通。”《法制晚报》记者崔毅飞说。
  “我只想大家平安地来平安地回去,可是没做到……”李明山强忍了好几天,直到回学校,他才告诉班里同学到底是谁出事了。“当时不能伤心啊!不能在大家面前表现出来,有人来问我也只能笑一笑搪塞过去。‘你们班长大人都不知道呢?胡说的吧?’(别人)当时经常这样说,我也只能这样(忍着)……”
  
  甲流时期的爱情
  
  王洁在27日听说北航军训期间因为甲流死了一个人,“就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叫他小心一点。”这是上次闹别扭以来她第一次主动联系孙然,可是总收不到短信回执。
  “我就给他打电话,关机了,这时就开始担心起来。”
  她每天给他打电话,越来越担心,越来越害怕。
  直到30日,她在百度上看到新闻,有了对死者的片段描述:新疆人、5系飞设专业、19岁。31日,她去北航确认,见到了孙然从新疆赶来的父母。当天晚上,所有能上网的高中同学都上网了,同学们在百度给孙然建了一个贴吧,在QQ上给他留言。
  宁欣说,自己受不了孙然那个灰色的飞机头像,很难受,“我们商量要把他QQ号盗过来,不要被销号了。很多人的签名改成关于他,他空间上的东西都被转了,怕QQ被销。”她一度觉得甲流没有那么严重,“我一直觉得甲流反正能治好,隔离一下就治好了,没想到会这样。”
  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孙然的QQ空间,留言的都是他的同学。
  一个高中同学写道,“我的军人梦破碎了,而你的梦想达到了却又破碎了,还能说什么好呢,听说在武汉拿了极限运动的第一名可以被招飞,我还在努力,而你呢?你设计的飞机在哪呢?”
  另一个同学写道,“高中三年的努力,你去了你想去的地方,我现在在想,如果你高考发挥失常该有多好。”
  孙然家里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他还有一个80岁的奶奶和读高中的弟弟在家,我想是他父母走之前把电话线拔了,不愿意让他们知道。”孙的高中班主任姚老师说。这位英语老师,平时被学生惹急了,最常说的话是:“我还活不活了!”
  一位北航的学姐在天涯上发帖:“……作为5系的小孩,也许你也曾经胸怀壮志,也许你也曾把酒泉看作是梦想中伟大的地方。作为北航的小孩,也许你还没有过在新主楼进错厕所的经历,也许你还没有在13楼或者15楼下等过自己的女朋友,也许你还没有见过东门大汉,也许你还没有体会过校医院的无耻。你没有做的事情,还有那么多。可是你就这样离开,让我们,情何以堪。”
  11月2日,雪后的第二天,孙然的追悼会在八宝山举行——之前两天,大兴区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遗体)应该不在这边,传染病死亡的,都得拉到八宝山火化。”
  之后,孙的父母带着儿子,踏上了回家的路,再过一天,就是孙然的头七。
  走之前,他们和5班在北京的同学吃了顿饭,硬塞给每人200块钱,“让我们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王洁说,“阿姨已经哭傻了,每一句话都可以说上10遍,她一直在说,他还这么年轻,什么都没开始,连女朋友都没有……”
  听到这里,王洁难受极了。
  “阿姨说临走时你最后一句话是:冬天我回来。好啊,我们一起回啊,就我们两个,可是你他妈回来啊……不要再去什么北航,不要再来什么北京,好不好啊……你说去香山的,好啊,我同意了,你回来啊。你怎么能这样,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连句话也不给我说啊……”
  “我想你,真的。想再见你一面,即使给你一个拥抱都可以,因为我甚至连这样一个拥抱都没有给过你。”
  这是两天前,王洁在QQ空间给孙然的留言。
   (文中所有学生名字均经过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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