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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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象中,故乡的春天一直是乏善可陈的,所以,我的笔下从来没有故乡春天的影子。前几天给广东一家广播电台做节目,主题就是“故乡,童年,春天”。我搜索枯肠,努力在记忆中挖掘故乡春天的亮点。谈着,谈着,连我都感到奇怪了,点点滴滴的美丽和温暖都被我开掘出来了。当我开始有点激动的时候,节目结束了。
  我的家乡在晋南的一个小村里,虽然我一直称呼它小村,但它拥有两千多人口,差不多应该算个大村。村里的路是个井字结构。最长的是东西走向,可以通向两个不同的村庄。我的家和学校,就在东西走向的路的两个点。春天,是不知不觉到来的,是我在上学或放学的路上发现的。
  大路的两边,是两排高大的白杨树,树的身子和枝条都是银白色的。太阳一照,闪闪发光,好像上了一层釉似的。春天到来的时候,云彩很白,空气很清新。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也格外灿烂。看来环境和气候对人的影响,总是那么样直接敏锐。
  我走在路上,总喜欢看白杨树上的枝条,是不是开始冒出绿芽了。就像一个人在泰山顶上看日出一样,我希望能捕捉到春的消息。白杨树的枝条开始泛出绿色了,准确地说,那是鹅黄色的,极嫩极嫩的,如同婴儿的皮肤一样。至于怒放的桃花,大多数都在村民的小院里招摇,在田野和主要的道路上,是不太容易看到的。有时候,走在某一条胡同里,会突然发现墙内的桃花含情脉脉地开着,好像在向墙外的人打招呼一样,笑容可掬。那探路的蜜蜂,三三两两在桃花上盘旋、似乎在商量,是在这里多玩一会儿,还是赶快去呼唤它们的伙伴。
  故乡的小河桥那里,小溪潺潺,小溪里的水草开始绿了。那圆圆的叶片,真像一个个娇嫩的嘴唇,好像在对着太阳唱奶声奶气的童谣,又像是被淘气的小虾挠了痒痒,忍不住摇摇晃晃大笑着。而穿过青石桥,那边的芦苇丛,枯干的芦苇丛中,绿色的叶子冒了出来。它们好像没有童年似的,一冒出来就是那种一本正经的绿,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但它们毕竟还嫩着,没那么锋利,也没有那种韧性。否则,轻轻从手上划过,就会拉出一道口子。
  我家院子的枣树,很沧桑的枝干和疙瘩,好像是被冬天的风吹成这样的,犹如干裂的嘴唇一样。当它冒出细细的嫩嫩的叶子的时候,我的心里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动。我好像看到了爷爷开心的笑容一样。麻雀在枝头上鸣叫,叫声也清脆了很多。偶尔,喜鹊会在高大的树上发出欢快的叫声,似乎在报道着一件未知的、值得惊喜的好消息一样。
  春天到来的时候,故乡的一切都似乎充满了希望。无论人们走路的姿势,还是人们的笑容,都像是被注入了一种快乐的力量。而那低矮的房屋,房瓦顶上摇曳的瓦松和干枯的狗尾巴草,好像都要给这充满生命力量的一切让步一样。苦难,贫困,阴影,都被刷上了一层绿色。
  紫色的燕子飞来了,这种轻盈的小鸟,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好像在给人们表演舞蹈一样,它们从来都很难保持平行的飞翔姿势。有趣的是,我们家的窑洞里,也有一个燕子的巢。就和我们吃饭的饭桌近在咫尺,我们吃饭的时候,就会听到小燕子们的鸣叫声。
  当阔大的泡桐树撑起一柄柄绿色的巨伞的时候,太阳的温度一天一天高了。植物们所有的叶子都完完全全地舒展的时候,夏天就来了。春天就像是蝉蜕一样,保留在人们的记忆之中,闪闪发光。
  (晴空一鹤摘自《渤海早报》2013年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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