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首咸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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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部集传统与现代、民族与西洋于一体的“新咸水歌”——大型交响清唱剧《咸水歌》(以下简称《咸水歌》)于2018年12月16日在广东中山市文化艺术中心隆重上演。《咸水歌》由中山市政协主席丘树宏任总编导和总撰稿,广州交响乐团驻团作曲家蓝程宝作曲、编曲并任艺术总监,并由广州交响乐团、中山合唱团、中山市歌唱演员以及东升胜龙童声合唱团联袂出演。在指挥家夏小汤的执棒下,为一千二百多名观众呈现了一场精彩的视听盛宴。
  一、乐之源——咸水歌文化背景与现状
   咸水歌是岭南广府极具代表性的民歌,是岭南水乡人世代传承的民间艺术精华,也是一方水土的文化象征。咸水歌又称疍歌、蜓歌、蛮歌、咸水叹、白话鱼歌、后船歌等,是珠江三角洲一带水上人家的民歌。咸水歌源自生活、贴近生活,具有很强的即兴性,其音调婉转、通俗易懂,表现了劳动人民生活的情趣、愿望以及审美观念,从而形成了独具风格、活泼鲜亮的艺术特色。疍民以歌会友,以歌传情,歌唱中体现了民众的生产生活、民俗信仰与生命态度,亦成为了民众的生活方式和情感的载体,因此亦被称为“疍家人的诗经”。多年来咸水歌以口传心授的方法,沿袭传承了一代又一代。正如本剧尾声《一生爱唱咸水歌》歌词所述:“阿爷教我高堂调,爱唱对花系阿婆;阿爸唱得日月笑,阿妈唱得星星多”,咸水歌就是在这世代传唱中走过了千年的时光。
   咸水歌约起源于唐代,宋代成型,盛行于明清时期。明朝嘉靖年间的《香山县志》中记载有黄棠所写的《长洲烟雨》,当中对疍民们的生活场景描述如下:“万顶中间螺髻青,人家环绕住升平。鹤汀凫渚虽烟雨,长有渔歌牧笛声”;明代史学家黄佐的《石岐夜泊》里也有“渔歌菱唱不胜春,桂楫兰桡镜光里”;清人屈大均的《广东新语·诗语》中记载:“疍人亦喜唱歌,婚夕两舟相合,男歌胜则牵女衣过舟也。”{1}中山地区的咸水歌则有着六百多年的历史,从这些流传下来的民歌当中,让我们得以了解到过去传统生活当中的知识技能、风土人情,呈现给我们的是时代镌刻在这片土地上的万千风情,因而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与艺术价值。
   广东省中山市{2}是咸水歌文化的中心地区。近几年来,中山的咸水歌获得了良好的发展。首先,2006年入选为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成为了中山地区咸水歌发展的重要里程碑;其次,政府在当地成立了若干个咸水歌传承基地,咸水歌也逐步走入了学校的教育课程中,旨在普及、推广、保护和发展中山的咸水歌;再次,中山本地的咸水歌歌手也借助传媒力量,逐渐进入了全国观众的视线。这一系列的举措,的确为中山乃至珠三角的咸水歌事业注入了一股强劲的动力。
   尽管这样,随着时代不断地发展,随着广大人民群众生活水平迅速提高,咸水歌在当代文化潮流的冲击下,昔日兴盛的光景逐渐地被淡化,咸水歌的传承和发展仍面临着重重困难与阻碍。如自然和人文生态环境发生了重大变化,纵横的河涌日渐减少,大片的水塘、蕉地被圈地成为了工业园区,疍民以捕捞为生、以种养为生的生活方式正在日渐改变,加上多元化的现代娱乐无处不在,曾经传唱百年的咸水歌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河流和土壤,外来文化的大量涌入更是使年青一代文化意识、价值取向产生了巨大改变,咸水歌这一民间艺术处于绝唱的濒危边缘。{3}
   為此,中山市政协决定以文化公益、文化民生项目的角度,将关注和支持咸水歌作为2017年的重点工作来部署。如2017年8月,中山市政协、广东省音乐家协会联合了有关镇区首次面向全国征集咸水歌歌词,举行了广东省首届咸水歌文化节,广受好评。为了更进一步传承和发展咸水歌文化,中山市政协、市委宣传部联合了多个部门,策划组织了大型交响清唱剧《咸水歌》,此剧目被市委列入2018年中山市庆祝改革开放四十周年的重点文化项目。
  二、乐之心——《咸水歌》剧本创作
   正如《毛诗·正义》中所述:“诗是乐之心,乐为诗之声,故诗、乐同其功也。”当中不仅透露出文字与音乐的密切关系,更将文字定义为音乐的“中心思想”。在《咸水歌》中亦是如此,文字不仅需要表现出故事情节与人物性格,更重要的是,它直接展示的是艺术作品的思想高度以及深层次的文化内涵。
   《咸水歌》由中山市政协主席丘树宏担任总编导和总撰稿,他在《咸水歌》的创作札记中叙述了他的创作心路历程:“从2007年起,我开始重点关注咸水歌,尝试着为咸水歌的保护、传承、弘扬和发展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到2013年,我认为咸水歌需要有一个好的舞台作品,于是一直等待着创作的机会”,“直到2017年,我觉得此想法才基本成熟了”。经过了多年的酝酿与沉淀,《咸水歌》的剧本正式面世了。
   在题材方面,《咸水歌》以中山地区五桂山青年阿桂与疍家姑娘水妹的爱情故事作为主线,讲述了二者如何打破水上人家与陆上人家之间不能通婚等清规戒律,如何破除世俗的乡规民约,使命运得以改变,反映了中山劳动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也可以说,“本剧是从老百姓生活变化的视角,折射出我们时代的变迁”{4}。
   在歌词创作方面,丘树宏进行了新的尝试,本次他为《咸水歌》共创作了16首歌词,其中除了剧情发展特殊需要的广州话与客家话外,大多使用普通话演唱,包括朗诵、画外音等。这样便打破了传统民歌因使用方言而与受众之间形成的屏障。这种新的尝试为拓宽咸水歌的传播范围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如在歌曲《妹子难怪哥来缠》中,丘树宏创作了用双语演唱的片段:“情妹难舍有情郎,难舍我郎劳动强;亲哥驶牛妹送草,相爱甜过冬蜜糖。”此段歌曲采用普通话与客家话轮唱的形式进行,当用普通话演唱时,押韵且极富旋律感;用客家话演唱时又可充分体现地域特色。与时俱进的歌词特点让我们看见了传统民歌与现代审美的接轨。这种具有创新性的举动,在为我们展示咸水歌独特的语言魅力之外,也为传统民歌注入了一份与时俱进的活力,扩大了受众与传播范围。这种大胆的尝试赋予了咸水歌以新的生命力,使其在新时代中焕发出勃勃生机。
   《咸水歌》的剧本优美流畅、一气呵成,彰显出作者深厚的文学功底。这些文字既琅琅上口,又极富“音乐性”的韵律;既与时俱进、通俗易懂,又同时拥有如诗般的意境。它通过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折射了时代的变迁,讴歌了改革开放40年来的伟大成就,展现了人民对祖国的无限热爱与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和向往。正如全剧尾声《一生都唱咸水歌》中所唱:“如今我唱中国梦,沧海桑田结硕果;国泰民安强起来,天天都唱咸水歌!”   三、乐之韵——《咸水歌》音乐创作
   面对这样一次探索性的创作,作曲家蓝程宝在多次的实地考察之后,历经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创作出了这部时长为90分钟的音乐作品。在感叹于作曲家的创作速度之余,亦发现作品中对于传统性与创新性的拿捏竟如此到位。作曲家通过对传统咸水歌的借鉴、加工以及对音响色彩的重视,使观众切身感受到咸水歌的独特韵味与艺术魅力。他用西方管弦乐的语汇,讲述中山的故事,传递中山的声音,使传统咸水歌焕发出新的生命力。可以说,这是一部在守正中传承,在创新中发展的艺术作品。
   本剧的音乐部分由序曲、尾声与五个乐章共同组成,分别为:第一乐章《珠江春》、第二乐章《山海恋》、第三乐章《旱天雷》、第四乐章《芭蕉雨》和第五乐章《月团圆》。由于剧情发展所需,全剧包含13首咸水歌(6首为改编的原生态民歌,7首为新创)与少量客家山歌(3首新创)。在全剧的音乐中,笔者归纳了尤为突出的五个特点,分别如下:
   第一,关于对创新尺度的把握。民间音乐若要创新,若要为大众所接受并喜爱,在创作过程中需要把握创新的尺度,不能过度创新而失其本真。《咸水歌》在这方面可以说提供了一个成功的蓝本,是一次十分有益的探索。根据前期实地考察,作曲家从所得音乐素材中选取与《咸水歌》剧本相匹配、并且具有鲜明个性的传统民歌进行改编,在改编的作品中尽可能保留咸水歌原有的调式和旋律,随后依照咸水歌的特点,创作出了根植传统的“新咸水歌”。如谱例1(原生态咸水歌)与谱例2(改编后的咸水歌):
   又如谱例3(原生态咸水歌)与谱例4(改编后的咸水歌):
  而新创作的客家山歌亦是根剧传统山歌《唔怕山高水又深》提炼、升华而出。
  这样的做法既保留中山咸水歌的原有风韵,让咸水歌文化的局内人更易接受,又让咸水歌文化的局外人体会到传统民间音乐所带来不一样的美的感受。整部《咸水歌》很好地处理了传承和创新的关系,让受邀观演的咸水歌传承人惊喜万分。当清唱剧旋律响起,熟悉的咸水歌在舞台奏起,传承人便放下了一切的疑虑与担心。而作为局外人的我们,同样是感到十分震撼。
   第二,关于作曲家在作品中所运用的主题贯穿手法。主题贯穿手法是使音乐作品获得统一性的有效技术手段。作曲家将所设计的主题旋律贯穿于整部作品当中,并且紧紧围绕此核心旋律,使用重复、展开、变奏等创作技巧加以变化,使其在音乐的发展过程中像一条无形的丝线,把一颗颗的“剧情珍珠”串联起来,让音乐结构得以贯通,形成一个真正的有机整体。在本剧音乐中,作曲家通过对上述谱例1与谱例3的艺术加工后,获得了谱例2和谱例4的“新咸水歌”,恰巧这两首“新咸水歌”也被作曲家设定为主题贯穿手法中的素材。在整部作品中,作曲家运用“双主题贯穿”手法将这两首“新咸水歌”贯穿全曲。如在序曲的陈述中,就使用了对位手法与多调性手法将两个素材以纵向形式呈现,很好地体现了音乐的趣味性与艺术性。在随后的剧情展开中,作曲家在每个乐章开始时,根据音乐的不同情绪,选择性地使用这两个素材,将全曲承上启下串联起来,形成一个有机的统一体。
   第三,作曲家对音乐形象的捕捉十分到位。如在第三乐章《旱天雷》中对雷声的描绘,作曲家运用乐队中定音鼓、大鼓、钹、大锣等打击乐器的相互配合,把雷声演绎得惟妙惟肖、入木三分。又如进入第四乐章《芭蕉雨》时,在对雨境描绘中使用童声演唱的“滴-答”動机,此动机在本乐章中不断地反复、变形、拓展,由缓及快、由疏至密地铺陈开来,以此形容雨点慢慢滴落的形象,将雨境描述得活泼生动,清新自然。
  第四,作曲家对音乐整体有着宏观、严谨的布局和把控。如在对独唱、重唱、童声合唱、混声合唱的音色使用方面有着精心的安排,人声音色的每一次出现,既与故事情节息息相关、紧密贴切,并且避免了同一音色过多重复使用而带来的平淡、乏味之感,从而带动剧情不断向前发展,给听众以跌宕起伏、引人入胜之感。
  第五,《咸水歌》旋律优美、流畅,可听性极强。在构成音乐的诸多要素中,无疑,旋律是最具表现力的,因此我们说旋律对于音乐来说,其重要性犹如人的一张脸,当人们记住了一个人,首先记住了那张脸;而当人们记住了一部音乐作品,也首先是记住了那部作品的旋律{5}。由于近些年的风潮与对现代音乐的盲目追捧,作曲界对旋律写作的轻视,特别是对传统创作手法的忽视,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而本场《咸水歌》,“则让我们在现场充分领略了久违的旋律之美,感人肺腑,回味无穷!”{6}
   此外,全剧除了采用普通话、广州话、客家话进行演唱外,在独唱、重唱部分基本采用原生态民间唱法与民族声乐唱法,而合唱采用的是美声唱法。浓郁的咸水歌音乐主题始终贯穿全剧,整部作品优美大气、辉煌震撼。可以说,清唱剧《咸水歌》使具有地域特色的民间音乐与西方交响乐有机结合,让民族风格与西洋风格“不失原味”地巧妙结合。
   从《咸水歌》来看,新时代的咸水歌已呈现出更加多元的景象。本作品通过多种艺术手段,使咸水歌获得了全新的诠释和演绎,也使观众重新定义了“咸水歌”这种音乐文化。这种做法突破了民族民间音乐的某些局限性,为传统文化的传
  承与发展提供了活力,实现了雅俗共赏的审美追求。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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