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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近年来，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部分新兴企业迅速扩张，导致其对资本产生大量需求，而其自身业务又无法带来充足的现金流，导致其经营模式陷入无法盈利“魔咒”，以至于不得不采取财务舞弊来维护其上市地位、继续融资，这严重影响了市场经济的秩序和其自身的发展方向。针对2020年轰动资本市场的瑞幸咖啡财务舞弊案例，从舞弊三角理论的角度分析其舞弊形成的动机和采取手段，并据此提出防止和减少企业财务舞弊事件的参考建议。
关键词：瑞幸咖啡;舞弊三角理论;动机或压力;机会;态度或借口
中图分类号：F27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21）24-0076-03
瑞幸咖啡中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瑞幸”）于2018年3月28日成立，公司总部设置于中國南方城市厦门，2019年5月17日，成功在美国纳斯达克公开募股。据瑞幸官网展示，截至2019年底，企业旗下门店数已超过4 500家，其市值最高时期竟达126亿美元。对于这样一家从成立到上市仅用时18个月的公司来说，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时竟是被爆出财务舞弊案件。瑞幸的案例不仅给其自身带来了极大的风险，也给整个中概股带来了信任危机。本文将从舞弊三角理论出发，通过分析其舞弊事件的动机和手段，为防止和减少企业财务舞弊事件提出参考意见。
一、瑞幸舞弊案例分析
瑞幸作为一家移动互联网企业，以在互联网上销售咖啡、获取用户信息等数据的方式运营，在线预订、购买咖啡，线下制作、配送。瑞幸成为有史以来上市速度最快的公司，不仅是因为中国咖啡市场的空缺，还得力于其新型商业模式。2020年2月1日，浑水公司长达89页的“瑞幸做空报告”横空出世，股价做出了相应的反映，从上涨到几次跌停，几经周折，直至同年6月23日，瑞幸再次收到纳斯达克的退市通知书。作为一家中国最大的连锁咖啡互联网企业，也是一家中概股明星独角兽企业，瑞幸自爆财务舞弊的动机是什么？舞弊的手段是什么？对以上问题的研究有利于投资者正确认识新兴商业模式下真正的企业处境和其常用的舞弊手段。
二、瑞幸的主要舞弊方法
（一）以虚增门店商品的销售数量方式虚增业绩
2019年第三季度和第四季度，瑞幸每个门店每日的商品销售量，至少在其真实销售量的基础上虚增了69%和88%，其利用员工使用APP的便捷，调整取货的单号，人为地增加了订单的数量。纵观瑞幸的商业模式，其将每件商品的价格至少要提高到13元，才能将门店层面的损失降低，可是顾客对于价格的敏感性很高，导致最后公司不得不铤而走险，通过每日每店800件的销售数量来降低损失。
（二）以虚增单价的方式增加营业收入
分析瑞幸咖啡平均单价与日均销售量，可以得出2018年第三季度，单价提高1.4元，导致日均销售量下降26杯;第四季度，单价降低1.7元，导致日均销售量上升16杯;2019年第一季度单价上升0.6元，导致日均销售量下降32杯。我们可以推断出用户对于价格的敏感度较强，但2019年第二三季度却出现了反常的状态，单杯咖啡价格上升的同时销售量也在增加，企业的品牌、客户的维护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建立起来的，之后的报道也证实了这个看法，2019年第三四季度，瑞幸分别虚增了单件售价1.2元、1.23元。
（三）以虚增广告费用的方式虚增营业利润
根据浑水公司发出的报告，2019年瑞幸门店营业利润可能被夸大了3.97亿元，与此同时，广告费支出与实际相比也多报了150%以上。从瑞幸报告中可以看出其支付的广告费用与浑水公司所说的实际金额相差3.36亿元，这与门店虚增的利润相比，从数量上来看是几乎接近的，这说明在瑞幸财务舞弊的过程中，很可能是利用广告费用掩饰门店亏损的事实，从数量上增加了营业利润。
（四）虚增咖啡以外商品的营业收入
从瑞幸的报告中可以看到，2019年第三季度“其他产品”（NFC饮料、午餐套餐、轻食等）获得的收入占2019年第三季度营收的23%，但实际上大部分此类产品属于第三方代购，在价格和质量上并不具备核心竞争力，很难赢得市场。
在浑水公司的报告中显示，通过调查2019年第三季度门店收集购货小票，汇总购货数据，分析出瑞幸咖啡从咖啡外商品获得的营业收入仅占总营收的6%。
三、瑞幸财务舞弊案例形成的原因分析：基于舞弊三角理论
舞弊是指管理层、治理层、员工或第三方使用欺骗手段获取不当或非法利益的故意行为[1]，从分类上来说，舞弊又可以分为编制虚假财务报告和侵占资产。瑞幸案例主要属于前者。目前，学术界常用于评价舞弊风险因素的是“舞弊三角模型”，虽然舞弊风险因素存在不一定表明发生了舞弊，但在舞弊发生时通常存在舞弊风险因素。该理论还认为，舞弊风险因素包括动机或压力、机会、态度或借口。其中动机或压力作为财务舞弊发生的直接原因，通过机会的存在使舞弊的实现可能性大大提高，最后因为人的价值观和性格特点，导致舞弊的产生。
（一）动机或压力
1.行业竞争激烈，缺乏核心竞争力。瑞幸的定位是新型互联网公司，但相比于传统互联网企业，瑞幸需要支付租金、装修费用和薪酬等大额开销。另外，瑞幸需要销售实体物咖啡，这就意味着，从经营成本上看，瑞幸与轻资产企业相比较并不占先机，并且瑞幸的衍生产品较少又没有第三方收费的平台，无法可持续性地获得高黏性用户。其次，相比于竞争对手如星巴克等品牌，瑞幸提倡的是满足咖啡因的摄入，而忽略了提供消遣娱乐的环境。虽然在中国的市场中，对于咖啡的需求是处于每年递增的状态，但相比星巴克的品牌效应与本土小众咖啡厅的口味，瑞幸都不占优势，为了维持企业形象和上市资格成为了财务舞弊的动机之一。
2.迅速扩张门店、更新技术，资金需求大。瑞幸与很多互联网公司一样，盈利逻辑是“扩大规模—更高估值—亏损更加严重—需要更多融资”。这曾经被称为互联网公司无法盈利的“魔咒”，瑞幸也没有幸免，虽然一直处于扩大门店规模中，但这一直消耗的是来自资本市场的融资，而不是自身通过业务造血功能赚来的钱。2020年，瑞幸从人工咖啡转向无人售卖咖啡，相对于过去又高出了47%左右的成本，这无疑对公司资金提出了新一轮的挑战。但从无人售卖的策略上看，瑞幸并无天然吸引力，某知名咖啡连锁品牌在被可口可乐收购之后就推出了自动售卖机。由此看来，资金压力也导致瑞幸不得不靠财务舞弊来体现自身的价值，获得更多的融资。 3.客户的黏性低，无法维护出忠实客户。瑞幸采用的是新零售商业模式，在APP线上完成整个点单功能，这样方便获取客户的信息，再通过大数据的手段进行分析，实现自身产品的推售，刺激消费者再次消费。这样的设想是非常完美的，但在实施上，这无疑是将线下点单人群拒之门外，还可能出现员工线下收取销售额公饱私囊的现象。由于产品单一无特色，瑞幸APP的界面看起来也非常简单，并没有可以培养核心客户的重点所在。瑞幸的营销方式是采用的一种裂变的手段，把广告费成功地做成了咖啡优惠券，又通过不定期地发放低折扣优惠券，达到与客户的互动。对于网络公司来说，这种低成本的营销方式确实会在初期带来很大的流量，可是通过低价格培养出的客户对于咖啡价格的敏感程度非常高，从认知上看，其无法接受“正常”价格的咖啡。很多新用户表示在首次免单后就卸载APP，再也不会光顾门店，而愿意繼续消费的高质量客户又因价格歧视逐渐流失。可见，这也是促使瑞幸进行财务舞弊的动因之一。
（二）机会
1.股权结构高度集中，公司内控失效。在瑞幸案例中，第三大股东的实际控制权归第一大股东陆正耀的家族信托所有，换句话说，陆正耀个人拥有着瑞幸36.64%的股份以及42.21%的投票权。第二大股东，作为创始人和CEO的钱治亚家族信托持有瑞幸16.8%的股份以及19.35的投票权，而他们属于一致行动人，共同占据50%左右的股份和超过50%的投票权。在这种高度集中的股权结构下，创始人又担任着公司的CEO，由于缺乏补偿性控制，董事会对管理层的监督大大失效，这使得大股东有机会利用信息不对称实施财务舞弊行为[2]。
2.移动互联网时代公司估值不合理。当今社会，由于移动互联网的兴起，企业在传统业务的基础上配备了高速更新的技术，这更加凸显了业界精英与普通投资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由于无法摸透新型企业现金流的来龙去脉，所以在资本市场中的企业估值不能合理体现。同时，技术的革新带来的收益有着巨大的不确定性，而更了解公司的股东明白股价处于虚高状态，所以将其持有股份转给认为股价仍有上升可能性的投资者。根据瑞幸的招股文件不难看出，大股东质押的股份占企业总股份的1/4左右。这表明，在大股东追寻自己的利益时，未关注小股东和债权人的利益。利用股权质押融资变现，入股项目成功，则股东都盈利，一旦项目失败，部分大股东的损失则由债权人来承担。这显示出信息不对称导致的公司估值不合理，加之以相关者利益间的冲突，这才给公司财务舞弊带来了可乘之机。
3.监督体系不完善，信息披露监管不灵活。长期以来，无论是美国还是中国资本市场，都存在着监管不到位的问题。在美国，由证监会发现的财务舞弊案例仅占所有舞弊案例的7%，对于信息披露的要求虽有诸多案例直接或间接地给出规定，却不像我国对信息披露的真实性、准确性、完整性直接提出要求，反而是从反面规定了信息披露的违法行为。中国的资本市场只有不到30年的历史，虽然监管部门一直在努力出台和修改相关政策，但出于时间和经验的考虑，在上市公司的监管上，仍处于退市率极低的状况。监督体系的不完善也为瑞幸财务舞弊带来了机会[3～4]。
（三）态度或借口
1.企业目标激进。瑞幸管理层曾在上市之初大胆提出三年不盈利的想法，但在规模上却一直处于迅速扩大的状态，在维护新老客户上也是通过不断烧钱的方式进行。这使得企业需要更多额外的举债或权益融资来维持自身在资本市场上的竞争力，因此，瑞幸不得不对自身的销售业绩和销售能力提出新的要求，这也在无形中滋生了财务舞弊。
2.管理层的一贯作风。瑞幸的董事长陆正耀曾带领其他投资者挪用神州租车企业的16亿美元资金，从而造成小股东蒙受巨大损失。2020年陆正耀在多个公司担任重要职务，又通过收购宝沃的项目，把1.37亿元输送给了相关企业。而在瑞幸的案例中，2020年推出的“无人售卖咖啡机”战略，无疑是管理层吸纳资金最快捷的方式。鉴于陆正耀一行人作为瑞幸的大股东并担任公司职务，其自律和道德约束能力的脆弱也是其财务舞弊因素之一[5]。
四、基于瑞幸财务舞弊案例的思考
在信息技术高度发展的今天，监管部门也要做到结合不同特征的企业制定细化具体可操作性高的制度。在有针对性地完善制度的同时，应关注企业信息披露，有效扩大自身管理权限，起到威慑的作用。另外，对于投资者而言，除了保证自身利益，也要对企业起到良好的监督作用，要了解企业的商业模式，对于创新技术也不能盲目乐观。这样才能保证新兴企业在资本市场中的估值不过于虚高。关注控股股东股权质押问题和其所承担的风险与收益之间的变化，并即时关注公司异常的治理情况。
同时，应完善公司体制。对于企业管理层而言，要注意的是恪守商业道德，结合企业自身的情况制定相关的商业盈利策略，不过于激进，不追求用资本市场上的融资扩大规模，而应是以自身造血获得的利润。当今处于互联网时代，更要关注客户的个性需求，使产品的定制极致化，通过线上线下降低营运成本的同时保证对新老客户的维护，而不是一味通过低价促销保持质量较低的客户群。因为一味低价维持质量较低的客户群使企业一直无法达到盈利点，从而滋生财务舞弊的动机。
参考文献：
[1] 胡明霞，马茜群，乔茜.基于舞弊三角理论的康得新舞弊案探析[J].财务与会计，2020，（6）：58-61.
[2] 陈喆桐.大股东对小股东利益侵占的研究[J].财会学习，2020，（11）：254-255.
[3] 方意，于渤，王炜.基于瑞幸咖啡事件的中概股溢出效应分析[J].财会月刊，2020，（10）：145-150.
[4] 李有星，潘政.瑞幸咖啡虚假陈述案法律适用探讨——以中美证券法比较为视角[J].法律适用，2020，（9）：118-128.
[5] 黄世忠，叶钦华，徐珊，叶凡.2010—2019年中国上市公司财务舞弊分析[J].财会月刊，2020，（6）：1-8.
关键词：瑞幸咖啡;舞弊三角理论;动机或压力;机会;态度或借口
中图分类号：F27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21）24-0076-03
瑞幸咖啡中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瑞幸”）于2018年3月28日成立，公司总部设置于中國南方城市厦门，2019年5月17日，成功在美国纳斯达克公开募股。据瑞幸官网展示，截至2019年底，企业旗下门店数已超过4 500家，其市值最高时期竟达126亿美元。对于这样一家从成立到上市仅用时18个月的公司来说，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时竟是被爆出财务舞弊案件。瑞幸的案例不仅给其自身带来了极大的风险，也给整个中概股带来了信任危机。本文将从舞弊三角理论出发，通过分析其舞弊事件的动机和手段，为防止和减少企业财务舞弊事件提出参考意见。
一、瑞幸舞弊案例分析
瑞幸作为一家移动互联网企业，以在互联网上销售咖啡、获取用户信息等数据的方式运营，在线预订、购买咖啡，线下制作、配送。瑞幸成为有史以来上市速度最快的公司，不仅是因为中国咖啡市场的空缺，还得力于其新型商业模式。2020年2月1日，浑水公司长达89页的“瑞幸做空报告”横空出世，股价做出了相应的反映，从上涨到几次跌停，几经周折，直至同年6月23日，瑞幸再次收到纳斯达克的退市通知书。作为一家中国最大的连锁咖啡互联网企业，也是一家中概股明星独角兽企业，瑞幸自爆财务舞弊的动机是什么？舞弊的手段是什么？对以上问题的研究有利于投资者正确认识新兴商业模式下真正的企业处境和其常用的舞弊手段。
二、瑞幸的主要舞弊方法
（一）以虚增门店商品的销售数量方式虚增业绩
2019年第三季度和第四季度，瑞幸每个门店每日的商品销售量，至少在其真实销售量的基础上虚增了69%和88%，其利用员工使用APP的便捷，调整取货的单号，人为地增加了订单的数量。纵观瑞幸的商业模式，其将每件商品的价格至少要提高到13元，才能将门店层面的损失降低，可是顾客对于价格的敏感性很高，导致最后公司不得不铤而走险，通过每日每店800件的销售数量来降低损失。
（二）以虚增单价的方式增加营业收入
分析瑞幸咖啡平均单价与日均销售量，可以得出2018年第三季度，单价提高1.4元，导致日均销售量下降26杯;第四季度，单价降低1.7元，导致日均销售量上升16杯;2019年第一季度单价上升0.6元，导致日均销售量下降32杯。我们可以推断出用户对于价格的敏感度较强，但2019年第二三季度却出现了反常的状态，单杯咖啡价格上升的同时销售量也在增加，企业的品牌、客户的维护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建立起来的，之后的报道也证实了这个看法，2019年第三四季度，瑞幸分别虚增了单件售价1.2元、1.23元。
（三）以虚增广告费用的方式虚增营业利润
根据浑水公司发出的报告，2019年瑞幸门店营业利润可能被夸大了3.97亿元，与此同时，广告费支出与实际相比也多报了150%以上。从瑞幸报告中可以看出其支付的广告费用与浑水公司所说的实际金额相差3.36亿元，这与门店虚增的利润相比，从数量上来看是几乎接近的，这说明在瑞幸财务舞弊的过程中，很可能是利用广告费用掩饰门店亏损的事实，从数量上增加了营业利润。
（四）虚增咖啡以外商品的营业收入
从瑞幸的报告中可以看到，2019年第三季度“其他产品”（NFC饮料、午餐套餐、轻食等）获得的收入占2019年第三季度营收的23%，但实际上大部分此类产品属于第三方代购，在价格和质量上并不具备核心竞争力，很难赢得市场。
在浑水公司的报告中显示，通过调查2019年第三季度门店收集购货小票，汇总购货数据，分析出瑞幸咖啡从咖啡外商品获得的营业收入仅占总营收的6%。
三、瑞幸财务舞弊案例形成的原因分析：基于舞弊三角理论
舞弊是指管理层、治理层、员工或第三方使用欺骗手段获取不当或非法利益的故意行为[1]，从分类上来说，舞弊又可以分为编制虚假财务报告和侵占资产。瑞幸案例主要属于前者。目前，学术界常用于评价舞弊风险因素的是“舞弊三角模型”，虽然舞弊风险因素存在不一定表明发生了舞弊，但在舞弊发生时通常存在舞弊风险因素。该理论还认为，舞弊风险因素包括动机或压力、机会、态度或借口。其中动机或压力作为财务舞弊发生的直接原因，通过机会的存在使舞弊的实现可能性大大提高，最后因为人的价值观和性格特点，导致舞弊的产生。
（一）动机或压力
1.行业竞争激烈，缺乏核心竞争力。瑞幸的定位是新型互联网公司，但相比于传统互联网企业，瑞幸需要支付租金、装修费用和薪酬等大额开销。另外，瑞幸需要销售实体物咖啡，这就意味着，从经营成本上看，瑞幸与轻资产企业相比较并不占先机，并且瑞幸的衍生产品较少又没有第三方收费的平台，无法可持续性地获得高黏性用户。其次，相比于竞争对手如星巴克等品牌，瑞幸提倡的是满足咖啡因的摄入，而忽略了提供消遣娱乐的环境。虽然在中国的市场中，对于咖啡的需求是处于每年递增的状态，但相比星巴克的品牌效应与本土小众咖啡厅的口味，瑞幸都不占优势，为了维持企业形象和上市资格成为了财务舞弊的动机之一。
2.迅速扩张门店、更新技术，资金需求大。瑞幸与很多互联网公司一样，盈利逻辑是“扩大规模—更高估值—亏损更加严重—需要更多融资”。这曾经被称为互联网公司无法盈利的“魔咒”，瑞幸也没有幸免，虽然一直处于扩大门店规模中，但这一直消耗的是来自资本市场的融资，而不是自身通过业务造血功能赚来的钱。2020年，瑞幸从人工咖啡转向无人售卖咖啡，相对于过去又高出了47%左右的成本，这无疑对公司资金提出了新一轮的挑战。但从无人售卖的策略上看，瑞幸并无天然吸引力，某知名咖啡连锁品牌在被可口可乐收购之后就推出了自动售卖机。由此看来，资金压力也导致瑞幸不得不靠财务舞弊来体现自身的价值，获得更多的融资。 3.客户的黏性低，无法维护出忠实客户。瑞幸采用的是新零售商业模式，在APP线上完成整个点单功能，这样方便获取客户的信息，再通过大数据的手段进行分析，实现自身产品的推售，刺激消费者再次消费。这样的设想是非常完美的，但在实施上，这无疑是将线下点单人群拒之门外，还可能出现员工线下收取销售额公饱私囊的现象。由于产品单一无特色，瑞幸APP的界面看起来也非常简单，并没有可以培养核心客户的重点所在。瑞幸的营销方式是采用的一种裂变的手段，把广告费成功地做成了咖啡优惠券，又通过不定期地发放低折扣优惠券，达到与客户的互动。对于网络公司来说，这种低成本的营销方式确实会在初期带来很大的流量，可是通过低价格培养出的客户对于咖啡价格的敏感程度非常高，从认知上看，其无法接受“正常”价格的咖啡。很多新用户表示在首次免单后就卸载APP，再也不会光顾门店，而愿意繼续消费的高质量客户又因价格歧视逐渐流失。可见，这也是促使瑞幸进行财务舞弊的动因之一。
（二）机会
1.股权结构高度集中，公司内控失效。在瑞幸案例中，第三大股东的实际控制权归第一大股东陆正耀的家族信托所有，换句话说，陆正耀个人拥有着瑞幸36.64%的股份以及42.21%的投票权。第二大股东，作为创始人和CEO的钱治亚家族信托持有瑞幸16.8%的股份以及19.35的投票权，而他们属于一致行动人，共同占据50%左右的股份和超过50%的投票权。在这种高度集中的股权结构下，创始人又担任着公司的CEO，由于缺乏补偿性控制，董事会对管理层的监督大大失效，这使得大股东有机会利用信息不对称实施财务舞弊行为[2]。
2.移动互联网时代公司估值不合理。当今社会，由于移动互联网的兴起，企业在传统业务的基础上配备了高速更新的技术，这更加凸显了业界精英与普通投资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由于无法摸透新型企业现金流的来龙去脉，所以在资本市场中的企业估值不能合理体现。同时，技术的革新带来的收益有着巨大的不确定性，而更了解公司的股东明白股价处于虚高状态，所以将其持有股份转给认为股价仍有上升可能性的投资者。根据瑞幸的招股文件不难看出，大股东质押的股份占企业总股份的1/4左右。这表明，在大股东追寻自己的利益时，未关注小股东和债权人的利益。利用股权质押融资变现，入股项目成功，则股东都盈利，一旦项目失败，部分大股东的损失则由债权人来承担。这显示出信息不对称导致的公司估值不合理，加之以相关者利益间的冲突，这才给公司财务舞弊带来了可乘之机。
3.监督体系不完善，信息披露监管不灵活。长期以来，无论是美国还是中国资本市场，都存在着监管不到位的问题。在美国，由证监会发现的财务舞弊案例仅占所有舞弊案例的7%，对于信息披露的要求虽有诸多案例直接或间接地给出规定，却不像我国对信息披露的真实性、准确性、完整性直接提出要求，反而是从反面规定了信息披露的违法行为。中国的资本市场只有不到30年的历史，虽然监管部门一直在努力出台和修改相关政策，但出于时间和经验的考虑，在上市公司的监管上，仍处于退市率极低的状况。监督体系的不完善也为瑞幸财务舞弊带来了机会[3～4]。
（三）态度或借口
1.企业目标激进。瑞幸管理层曾在上市之初大胆提出三年不盈利的想法，但在规模上却一直处于迅速扩大的状态，在维护新老客户上也是通过不断烧钱的方式进行。这使得企业需要更多额外的举债或权益融资来维持自身在资本市场上的竞争力，因此，瑞幸不得不对自身的销售业绩和销售能力提出新的要求，这也在无形中滋生了财务舞弊。
2.管理层的一贯作风。瑞幸的董事长陆正耀曾带领其他投资者挪用神州租车企业的16亿美元资金，从而造成小股东蒙受巨大损失。2020年陆正耀在多个公司担任重要职务，又通过收购宝沃的项目，把1.37亿元输送给了相关企业。而在瑞幸的案例中，2020年推出的“无人售卖咖啡机”战略，无疑是管理层吸纳资金最快捷的方式。鉴于陆正耀一行人作为瑞幸的大股东并担任公司职务，其自律和道德约束能力的脆弱也是其财务舞弊因素之一[5]。
四、基于瑞幸财务舞弊案例的思考
在信息技术高度发展的今天，监管部门也要做到结合不同特征的企业制定细化具体可操作性高的制度。在有针对性地完善制度的同时，应关注企业信息披露，有效扩大自身管理权限，起到威慑的作用。另外，对于投资者而言，除了保证自身利益，也要对企业起到良好的监督作用，要了解企业的商业模式，对于创新技术也不能盲目乐观。这样才能保证新兴企业在资本市场中的估值不过于虚高。关注控股股东股权质押问题和其所承担的风险与收益之间的变化，并即时关注公司异常的治理情况。
同时，应完善公司体制。对于企业管理层而言，要注意的是恪守商业道德，结合企业自身的情况制定相关的商业盈利策略，不过于激进，不追求用资本市场上的融资扩大规模，而应是以自身造血获得的利润。当今处于互联网时代，更要关注客户的个性需求，使产品的定制极致化，通过线上线下降低营运成本的同时保证对新老客户的维护，而不是一味通过低价促销保持质量较低的客户群。因为一味低价维持质量较低的客户群使企业一直无法达到盈利点，从而滋生财务舞弊的动机。
参考文献：
[1] 胡明霞，马茜群，乔茜.基于舞弊三角理论的康得新舞弊案探析[J].财务与会计，2020，（6）：58-61.
[2] 陈喆桐.大股东对小股东利益侵占的研究[J].财会学习，2020，（11）：254-255.
[3] 方意，于渤，王炜.基于瑞幸咖啡事件的中概股溢出效应分析[J].财会月刊，2020，（10）：145-150.
[4] 李有星，潘政.瑞幸咖啡虚假陈述案法律适用探讨——以中美证券法比较为视角[J].法律适用，2020，（9）：118-128.
[5] 黄世忠，叶钦华，徐珊，叶凡.2010—2019年中国上市公司财务舞弊分析[J].财会月刊，2020，（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