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段婚姻里没有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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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才是爱情?”
  “什么爱不爱的,有女儿,有房子,有工作,有保险,还要什么?哪一段婚姻里没有隐
  忍?爱情在结婚以后就应该变成了亲情。”
  
  牛奶与热水澡
  
  因为公司的一桩经济案件,我和经侦大队的民警吕刚认识了。他初中毕业,部队转业分到公安局经侦大队工作。一开始听到他把酗(xu)酒念成凶(xiong)酒时,我有些不屑。我们毕竟是求人家办事,那些白领丽人的骄傲也只好藏到心底。
  好感是在一起吃过几次饭后才产生的。他总是会适时地帮助他身旁的人,比如及时地递上毛巾,为你续水……这些事要是搁在别人身上吧,很容易做得谄媚、曲意。而他,做得不卑不亢,自如得仿佛是随手捋一下散乱的头发。你要是夸他的衣服好看,他会说:“不自信,才这样努力地注重衣着。”这样的话谁听了不熨贴啊!
  那段时间,我刚刚结束了一段混乱不堪的感情。对方有家庭,有前途,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希望,没有给过我出镜的机会。和吕刚做一般的朋友,我就尝到了一个女人被男人关爱的滋味。也许是与青春张扬的年龄相匹配的寂寞吧,我撇开自己的白领身份,急不可耐地向他示爱。吕刚对我的表达有点意外,他对我的好,其实只是一般的男女友谊。
  和从前相比,这样的爱情有点扬眉吐气的味道。我可以正大光明地挽着他的胳膊在大街上行走,可以在任何时候给他电话,即便是凌晨。健康的恋爱和健康的身体对人一样重要。
  结婚第二年我们有了女儿。吕刚一直沉浸在幸福的漩涡里,为我,为女儿,为他所拥有的一切而骄傲,但绝没有靠我发财致富的野心。他是那种很知足的人,小富则安。他需要的是真实的生活,普通人的生活。他总是对自己的生活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常常不相信这样的幸福竟然属于他这样的一个小民警。对我,对任何人,都特别宽容,甚至有点傻。
  可是,我还是感觉我们之间好象缺了点什么。
  我生日,他买了很多我爱吃的菜,亲自下厨,整了丰盛的一桌。我很感动,但是这样的生日不是我要的,它缺少惊喜,缺少鲜花、蛋糕、红烛……这样的浪漫,虽比不上大餐实惠,却是每一个未婚或已婚女子想要的生活。
  有了不满就有争吵。渐渐地,越来越凶。可是,转过身,他又像没事一样,和我说东道西,逗孩子玩。这期间,我一直沉着脸,放不下来。他会突然孩子气地上来问我:“你怎么了?”让人哭笑不得。我就不明白,他怎么好意思很快就忘了那些激烈的争吵?也许,没有知识的人都这样吧,不理性,也不长记性。
  日子就这样单调地重复着,一眼就能看到底。有一天,吕刚问我:“韵,你说到底什么才是幸福?”
  我想了想,回答他:“每天早晨起床后,一伸手就能喝到一杯牛奶。晚上回家后,能痛快地洗个热水澡。还有,我们能挣很多很多的钱。”
  他笑我:“想得倒美!太贪了吧?”
  说归说,第二天一早醒来,床头上还真的放了杯热牛奶。从此,牛奶和热水澡再也没有中断过一天。
  是倦地爱了还是爱得倦了?我试图想弄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女儿三岁时,我遇到了仍然单身的初恋情人胥辉。于是,开始借口工作忙,与胥辉纠缠在一起。
  当真相逼近时,我能看得出来,吕刚很痛苦。我得承认,他的文化层次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结。
  
  谁都有初恋
  
  离婚时,他坚持要女儿。也好,他这样诚实认真的男人就适合做保姆工作,而且,我终于可以尽情享受无拘无束的单身生活了。
  我和胥辉同居了。生活真是好极了,一切都在按着我的期望来。每一个节假日,我们的纪念日,无论他在哪儿,我都会收到他送的花。生日宴会,再也不是什么菜啊、优惠券之类的东西了。我想,这才是我苦苦寻觅的爱情,所有女人向往的爱情。
  吕刚又结婚了,女孩是他们单位新分来的大学生。也难怪,吕刚这样的男人很容易迷倒那些太相信爱情的稚嫩学生。
  赶上周末,我就陪女儿去公园溜达溜达。5岁的女儿很伶俐,总是说阿姨对她怎么怎么好。我送她回家的路上,她突然指着路边的电影院说:“我前天看见叔叔了,和一个好看的阿姨看电影呢。叔叔什么时候也带我们去看啊?”
  我呸!这么大的孩子就知道搬弄是非了,文化低的人还真带不出高素质的孩子啊。我严肃地教育她:“囡囡,大人的事,小孩不许瞎说!叔叔和阿姨逛街看电影有什么大不了的?”
  女儿就有些怯:“他们,他们就像妈妈和我这样,手拉着手。”声音低了八度。
  我就有些恍惚,在出租车上给胥辉发短信:“我们分手吧。”
  他倒爽快,很快回电:“你都知道了?对不起,她是我的初恋。”
  哈,我还以为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有初恋呢。
  从他屋子搬出来的那天,我问他:“有没有真正爱过我?”
  他说:“有啊,高中时。”
  “那为什么还和我在一起?”
  “现在,你不是喜欢有情调的生活吗?”他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们这些文科女人,哪里生出那么多远离生活的浪漫?离理想近,离生活远。”
  我早该知道,像他这样财色兼备的单身贵族,怎么能看中我这个生过孩子的离异少妇呢?我们,只是人生路上的一对伴侣,他满足我的浪漫少女情怀,我解决他压抑的性,大家各取所需。
  我一个人时,门都不出,饭也懒得做。星期天,吕刚带着女儿来看我,买了很多东西。那天中午,他一个人在厨房里闹腾了一上午。我拉着女儿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到他出来收拾面前的餐桌,我有一种错觉,好象我们又回到了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
  “吕刚,谢谢你!”我不知道自己瞅着忙碌的他发愣时怎么就吐出了这样的话。
  他直起身:“有什么好谢的,还不是为了女儿。”
  我好失落,这个不解风情不会说话的男人,他怎么就学不会哄哄女人呢?要是胥辉,马上就会顺着跟上一句:“只要你开心就好。”
  一瓶干红,我喝了大半。他夺下我的杯子:“别喝了,凶酒不好!”
  我和女儿相视一笑,吕刚才意识到自己又读错了。
  
  哪一段婚姻里没有隐忍
  
  30岁之前,我终于把自己处理掉了。我们是网友,聊了两个多月,见面就上床了,水到渠成的感觉。
  吴是那种很棒的男人,给了我难以名状的性福。我还是常常琢磨,什么样的婚姻才算得上爱情。没有答案的,关键是看你需要什么。其实,由性生爱的婚姻很单纯,也很坚固,那种所有感官一齐行动汇聚起来的爱,会比眼睛或精神上的爱恋来得更持久、永恒。
  时间久了,我们也吵架。可是,他绝对不委屈自己先向我示好。我们常常僵持着,一个月两个月不说一句话。而且,他用拒绝和我做爱来惩罚我。他知道,我特别享受他在床上带给我的快乐。
  我坚守着,不想有再一次的婚姻。可我差一点就被这样窒闷的空气困死,幸好女儿放暑假了。我把女儿接回家,吴的脸上也明朗起来。他其实是个不错的男人,爱我,也爱我的女儿。
  星期天,我带女儿去购物。有朋友遇到,逗她:“这是谁家的囡囡啊,捡来的吧?”
  她倒一本正经,急切地纠正人家:“除了我爸,谁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啊?”
  我和朋友笑翻了。囡囡,成了我和前夫之间联系的纽带。
  在商场转了好久,也没有找到我要的东西。女儿问我:“找什么啊,我帮你。”我问她:“爸爸做红烧肉的豆瓣酱怎么没见卖?”
  女儿笑了:“哪里买得到?是爸爸自己做的。爸爸不在,我们吃不到了!”
  我还不知道,男人也会做豆瓣酱这样的活。
  女儿和她爸爸口味一样,都喜欢吃软米饭。一连十多天,为了女儿我就没有吃过一次那种硬硬的,蒸好后成粒状的米饭。给前夫打电话,问他是怎么在一个锅里做出了有硬有软的米饭的。
  吕刚的回答让我惭愧不已:“把蒸米的锅斜着放在火炉上,一边的水不就多了些吗?做出来的米饭自然一边硬一边软了。”我们一起生活了四年多,他一直那样不嫌麻烦地兼顾我们母女的口味,我竟然没有察觉。
  细细想来,前夫的好汹涌而至。那种夫妻之间不记恨吵过就忘的境界,是很多男人达不到的。是谁说的,婚姻里没有坏男人,只有坏情缘,一点不假。在长长的一生里,有的人只能陪我们走过一段时间,有的人却要陪我们走过一生,一段的总是显得很美好,一生的却免不了磕磕绊绊,有争执也有甜蜜。在过去的扰攘喧哗衬托下,前夫仿若乱世中唯一的安稳。
  我偎在女儿的床沿,给前夫发短信:“最近,过得好不好?”
  前夫很快就回过来:“还好!都两点多了怎么还没睡?别这样聊聊(卿卿)我我的,不好。”
  这次我没有笑他又写了错别字,也不接他的话,继续问他:“你说,什么才是爱情?”
  前夫说:“什么爱不爱的,有女儿,有房子,有工作,有保险,还要什么?哪一段婚姻里没有隐忍?爱情在结婚以后就应该变成了亲情。”
  是啊,哪一段婚姻里没有隐忍?对于婚姻的理解,我还不如一个初中毕业的男人看得清,还自诩什么小资、白领?!
  
  编辑手记:
  似乎每一个女人,都不同程度地喜欢追求完美,尤其是对于自己的感情。我们会因为婚姻中出现的一点小小的瑕疵,选择放手。而往往很多时候,放手后的我们会心生遗憾。因为我们终究会明白,真的没有绝对的十全十美。哪一段婚姻里没有隐忍,确实!婚姻原本需要相爱的我们彼此的包容迁就,并且,也只有如此,我们的婚姻之路才可以走得更久远些吧!
  
  责编/小苑ylymay@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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