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藏的私房钱

来源 :中学生博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qqanjun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1]
  小的时候,妈妈知道我喜欢吃包子,赶集回来就塞给我两个包子,怕其他小孩看到就让我躲着吃;长大的时候,妈妈知道我喜欢吃青枣,就微笑着说:“吃吧,下次赶集再买。”
  可是,这样好的妈妈,她的身体却总是欠佳。
  准备上高三的那个暑假,我在城里的一家饭店做服务员,妈妈说她想来城里看看我。她来的那天我跟老板娘请了假,在她的车还没抵达之前我已在大广场等她。
  妈妈到广场后就下了车,我们看见了彼此。夏日,空气微燥。
  我扬着自己的近视眼,睁大眼睛看着妈妈缓慢走来,突然间觉得很久很久没有看见她。她还是那么瘦,肤色却变得有点暗,黑发里生出了不多也不少的白发,几缕短发丝在风的洗礼下凌乱地舞在额头上,身上的着装也偏暗色,似乎整个人和这明媚夏天的午后有点格格不入。但,她就是我的妈妈。
  每次和妈妈久别重逢都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比例为1:10。陌生是因为好久不见,熟悉是因为血浓于水。
  我说:“身体不好就别过来了嘛,开学之前我还是会回家的。”她说:“就是好久没见你了,而且我也想出来走走。”
  妈妈说她想吃粉,我就带她进了一家粉店。
  “这家的粉挺好吃的哦!”
  “是不是真的噢!”
  “当然了,我都吃过好几次了。”
  ……
  粉店外面停着一辆红色的面包车,妈妈忽然喃喃道:“会不会是你表哥?不知道他的车从交警队那儿要回来没有?唉,肯定又要花很多钱了!”
  她是在思念亲人了,我知道。
  晚上妈妈和我一起睡,好久没这样了。她跟我说了很多很多,很久很久。黑暗的房间里,只有她的声音是明亮的,仿佛我眼前的那一片黑已不再黑。
  次日,妈妈便要回去,我的心情开始变得酸涩。
  微凉的清晨,微凉的风。有卖早餐的人,有路过去上班的人,有开着三轮车驶过的人。
  还有,要分别的我和她。
  我叮嘱,回去之后要注意身体,该吃吃(药),该忌忌,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也别硬撑了。
  妈妈挥手拦了一辆三轮车,朝着车站的方向而去。送别的全程我所有酸涩的情绪被强制压在心里,只言片语过后静静地看着她上车,车子渐远,直至目光看不到拐弯过后的一切。所有的舍不得蜂拥而至,化作一滴滴水珠从眼睛里滚出来。
  身体欠佳者,总是容易泛起思念,亲情搁在心里,念及的时候遥望的眼神投射出来的全是忧伤,而妈妈就是这样的人。
  [2]
  我高一那年,一次短假后准备返校。天还没亮,我还窝在暖被里睡觉,迷迷糊糊中听见厨房里有盆“咯噔咯噔”地响。我睁开迷蒙的眼,在黑暗里有几许光亮从门外温柔地照射进来。盆还响着。我起身去看,原来是妈妈,在暖黄色的灯光下,她正一手扶着盆一手和着面。我走过去:“妈,怎么这么早就要做包子?”“昨天有点忙忘了做,今天你就要去学校了,还赶车,现在做应该还来得及,你吃了再去,要不啊你又要去好久了,这些面本就是买来要做给你们吃的。”
  想起那几缕照进房间的光线,我有一种暖暖的安详和感动。这个天不亮的清晨,我好像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有温暖的光线,有为我和面的背影,有好吃的包子,有妈妈的爱。
  [3]
  又一次收假回校,我接到妈妈的电话,我问怎么了,中午不是刚通过电话吗,我已经平安到校了。然后问她吃晚饭没有。她说还没吃,刚煮好,本来想着去客厅喊我和弟弟吃饭的,可是客厅却空无一人,电视机也冰冷地黑着屏,才想到我们都已经去上学了,这才打电话来随便问问。听到这里,我仿佛听到自己的心“嘭”一声碎成一片片,才多久,她就已经开始睹物思人了。老妈,我们不就是去上个学嘛,又不是去了北上广有时过年都不回的那种。可是挂了电话之后,我红了双眼。
  不是去到了远方才会有思念,而是她习惯了我们在家的日子,在她身边的日子。
  此后,每每想起她的孤单,我就好想能永远陪着她。
  [4]
  妈妈的身体常年不适,一干重活便胸口疼痛闷得慌。她也曾跟着爸爸去外省打工,可是她的水土不服特别严重,对异味也敏感,在厂里干着干着就能直接晕倒,身体状况越来越差,爸爸只好送她回家调养,才渐渐有了好转。
  后来她买了一幅十字绣,认认真真地绣,她说绣好了可以卖个好价钱。妈妈常说,她现在的身体是不能指望再去挣什么大钱给我们姐弟上学了,她要趁有生之年赶快绣好,这是她所能为我们做的。
  我和妈妈从不给彼此讲矫情肉麻的话,但是我无数次在心里说,只要你身体健康,身心快乐,就是给我们最大的爱,其他的真的没那么重要。
  白天她要忙一些家务,十字绣只能放在晚上来做,开着插座上的白炽灯,戴上她的老花镜,一针一线仔细地绣,生怕错了这个环节、那个步骤。我坐在旁边陪着她,不小心又看到了她头上的银白发丝,干瘦的手指忙活不停。
  妈妈只是在做着很多人都做的十字绣而已,可是我心里却一阵阵酸楚,因为那幅十字绣被她赋予了不同的含义,那一针针好像都扎在了我的心头之上。
  [5]
  每次外出之前,似乎妈妈都要给我上一堂关于人身安全的思想课。她说上次我一个人要转幾趟车才能到学校的时候,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我现在才彻悟,原来她担心我就像我担心她一样,或许她的担心还要多,而我们都是常藏于心不表于形的人。
  看着眼前已不再年轻的妈妈,我突然好想轻轻地抱住她,也好想抱住她逝去的青春。
  寒假的时候,年底一家接着一户办酒,钱也一点一点地拿去应邀酒席,以及该备的年货。
  某天妈妈跟我说,她已经藏好了一笔钱,谁也不知道的,无论如何这笔钱都不能去动,等着我开学的时候,再带去……
  谁都说,自己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而我,此生有你,夫复何求!
  编辑感悟:朴实的语言、朴实的情感,读来却是那样真实感人。为什么呢?因为最伟大的爱皆藏于那些最平凡的朴实无华中,无须张扬,无须让你知道,却无时无刻不给你温暖和力量。
  编辑/李鹏修
其他文献
你说你喜欢大城市,你说那里繁华如织,充满着无限的可能。  确实。  北上广深,哪里都是人,哪里都是灯光和人声,走个广场都是摩肩接踵,望不见星光的水泥森林,日夜不分。不像你我现在居住的这个小镇,节奏是慢的,水是清的,交通不便捷,经济不发达,山水很美,游客很少。即使是在市区,也只是稀疏的几个人在那闲逛,依湖而建的星湖广场,背后大片的绿水青山,都像是你自己的,出门看的是景,不是人。  然而在你眼里,这些
前段时间大火特火的《欢乐颂》冒出了个“傻白甜”邱莹莹,这阵子波涛汹涌的《余罪》蹦出来个“实力贱”余罪,两个《家有儿女》出来的童星到长大以后都不甘示弱啊!从夏雪到邱莹莹,杨紫的进步大家有目共睹;从刘星到余罪,张一山的演技说炸就炸了!  特别板块:张一山我来夸。  大马哈猫:啥都不说了,张一山从今往后就是我老公!  薇薇安:就为了看张一山,开了爱奇艺会员,你们要知道我可是那种连喝瓶酸奶都要舔三遍盖儿的
金泽,跟小博的读者打声招呼吧。  大家好,我是李金泽,出生于1998年12月29日,现在17岁。  你都学过哪些才艺?  小时候学过钢琴、绘画和芭蕾,游泳、滑雪和滑冰都是无师自通的。  从小到大,你的学习成绩怎么样?青春期叛逆的时候,有没有一些跟老师或家长“斗智斗勇”的故事?  我学习成绩还比较好。我从小就喜欢看书,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是读课外书,也养成了每天课外阅读两小时的习惯。上了中学以后,老师
某天,各种琐事缠身的小编心情巨差,和相识了N年的蓝颜知己抱怨诉苦,“善解人意”的蓝颜请喝了咖啡,让我顿觉心里温暖不已,世界果然还是美好的人间。可是,一大口咖啡喝进去后的0.01秒,脑袋像被打了一闷棍似的,这家伙点的是手磨纯黑咖啡没加牛奶没加糖,苦得我生无可恋,在心里反复设计折磨得他生不如死的一百种方法,原本的满腹抑郁也不知何时已经烟消云散了。所以,蓝颜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玩意儿,他们可以干重活、搬东
汪大肥和范小巧都很瘦,但,是不同级别的瘦。简单来说,每年体检单上范小巧写的是“轻度营养不良”,而汪大肥的则是“重度营养不良”,这就是质上的差别。小巧从没见过如此瘦的女孩儿,脸、锁骨、肩膀、腿……全都棱角分明。大肥不是那种病态的瘦,而是美美的瘦。有能人总结出:美=白 瘦,这两点大肥都占全了,而小巧都败给了她。小巧就不高兴了,于是她决定称汪大肥为汪大肥,大肥就顺着叫她“范小瘦”,可是“小瘦”听起来就是
如果问我,你最想穿越到人生哪个阶段,我大概会想要再一次回到中学时代,再感受一次青葱和无畏。给你一个机会,回到过去或奔到未来,你会怎么选择?  守望的长颈鹿:我想回到高三最后的100天,参加百日宣誓……至于原因嘛,因为我这届没有,想见识见识……而且我估计毕业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都回不去学校了……  Reohdna:现在是初中。想回到小学吧,提醒自己从那时就要开始努力,尤其是在初一的过渡阶段千万不要不听讲
这些年,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我想了一想,无非就是那年夏天,我坐一天一夜火车去南方见个姑娘。  高考前脚儿结束,我后脚儿就跑去火车站买了票。长白山和长江三角洲的距离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一班飞机就能抵达,可对于我来说那却是宇宙罅隙、山间鸿壑,看似一步咫尺,实则难以跨越。  我不是个普通人,对于那个姑娘来说——至少我自己这么认为。  一路上,绿皮火车轻微晃颤,树影中穿梭,跨过光影与山河。我听着情歌,眼望着远方
一  阳光微暖,在指缝间漏下,窗外不知名的鸟儿哼着悦耳的小调,空气里都是温暖的味道。我看着面前的奶茶弥漫着带有红豆香味的白气,安适地微笑,一切都那么美好。可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我一按下接听键,电话里就传来了安童大喇叭加扩音器的声音:“死颜颜,你怎么那么久啊,我都急死了,赵小贱的篮球赛都快开始了,你怎么还不到?!”我大脑死机了3秒后,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完了完了,安童,我忘了!我马上去!!”临挂
最喜欢的独木舟说,你说我终会站在曾经只能仰望的地方,但你丝毫不在乎站在那儿的我有多孤独。大致就是这样的一句话,我不确定,因为它仅仅只是存留在脑海中,而那本书在Y那里,我现在想起,是因为我想对你们说。  [1]  昨天下午从音乐教室下楼,天光刚刚好,带着些许温度的风撩起额前稍长的刘海,好友突然问我:“你有没有特别看重在乎的事情?也不一定是事情,可以是某样东西或是某个人。”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
画眠,伪文艺女主播,外表文静软萌,内心潜伏着一只时刻准备伺机出动的小怪兽,爱文字,爱一切好听的声音,自认为可以做播音主持做到老去的那一天。每周五晚在中学生博览C版治愈频道准时和大家唠嗑,希望自己的声音可以在每一个周末带给大家一些温暖。  最近我一个朋友,和室友了闹了矛盾,就干脆来和我一起约着复习还有吃饭。她准备考BEC,我准备考证券从业。于是,在很多个夜晚,我们都坐在办公室长桌的两头,她戴着耳机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