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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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人雪人四尺高,起来起来跟我跑,跑到腊八喝碗粥,跑到三十穿花袄。”多少年过去了,作者的眼前还时常浮现小时候和小伙伴在冰天雪地里堆雪人的画面。请大家和我走进作者的童年,一起感受堆雪人的乐趣吧!
  群山环抱的乡村,本来就缺乏热闹欢快的气氛,尤其是到了大雪封山的寒冬腊月,愈发显得空旷寂寥。到了这个季节,因生活贫穷没多余的钱买灯油照明,吃过晚饭后人们都早早地睡了。而我们这些贪玩的孩子,也无可奈何地早早躺到炕上。孩子毕竟是孩子,在无眠的时候,总想着天亮后干点儿热闹而开心的事。
  冬至过后,乡村就进入了多雪的季节。大雪一场一场地落下来,厚厚的积雪覆盖了田村农舍和山川大河。在这个白雪皑皑仿佛童话般的世界里,我们也会寻找童话般的乐趣。雪后初晴,太阳明晃晃地照耀着大地,乡村到处闪动着刺眼的白光——这是谁都不会错过的堆雪人的好时机。早饭过后,只要一个孩子喊上一声,家家户户的孩子都会陆陆续续地扛着铁锹,拿着锅铲,来到自家门外的空地上堆雪人。
  那个年代,民风古朴,左邻右舍乃至远远近近的乡村,居民们都心心相印,互不设防,和睦相处。所以,家家户户都没有垒院墙、装院门的习惯。正因为如此,我们在家门口堆雪人的时候,孩子们喧闹嬉戏,打雪仗,唱山歌……更多的时候,孩子们都会自发地联合起来,携手堆雪人。就是说,先在这家门外堆好一个雪人后,再到另一家门外堆雪人。每次堆雪人,不管人数多少,只看有几家的孩子——有几家的孩子参与其中,就要挨家挨户在这几家门外堆一个雪人。
  我们在不知不觉中走近了乡土文化,走近了民间艺术。在这山村空旷的舞台上,我们一群孩子围站成一个圈,开始堆雪人。那时候,分工明确,有人负责铲雪,有人负责把雪拍实,有人负责雕塑,就像是流水线作业。起初,我们把空地四周的积雪聚拢在一起,再用铁锹把积雪拍实。就这样,加一层雪,拍实一次,层层加雪,层层拍实。雪,越堆越高;堆,越加越大。等把雪堆到四尺来高时,就可以开始凭想象雕塑雪人了。我们把拍打得结结实实的雪堆用锅铲等工具或削或刮成坐姿,再铲去底座的多余部分,使雪堆呈现出美观的圆柱形轮廓。接下来,就是我们这帮孩子发挥想象进行“雕刻创作”的时候了。对于我们这群当时不懂美学和雕刻艺术的孩子来说,能堆成形神兼备的雪人不能不说是一大奇迹——我们一把一把地抓雪贴在圆柱形雪堆的上方,以便为雕塑留下足够大的空间,起码要为雕塑雪人的双肩和头颅留下足够的余地。我们从雪柱的顶端动手,自上而下地雕出圆形的头颅,修出脖子和双肩的样子,这时就现出了雪人的大致轮廓。至于如何雕塑雪人双肩以下的部分,对于孩子们来说,无法也不想顾及这些细节了。然后,我们用锅铲在“头颅”上刮出雪人嘴巴的形状,再用锅底灰把雪人嘴巴涂抹一圈,雪人面部就有了黑胡子白牙齿的粗犷美。我们拿出准备好的胡萝卜沿雪人嘴巴上方斜斜地插进去一截,露在外一截,红扑扑的雪人鼻子就活了。最后,我们搓两个乒乓球大小的雪球,用绿菜叶包裹好,左右对称地嵌入雪人鼻子的上方,雪人的双目便闪动绿光了。这个时候,我们就会燃放几个零散的爆竹,雪人身上便会落些花花绿绿的纸屑,乡村就有了新年的色彩。
  看着栩栩如生的雪人端坐在那里,我们就一遍一遍地唱着自编的童谣:“雪人雪人四尺高,起来起来跟我跑,跑到腊八喝碗粥,跑到三十穿花袄。”我们就这么一直堆雪人,等到家家户户门前都多了一个白白胖胖的“雪孩子”的时候也该到晚饭的时间了。
  整个冬天,乡村都异常寒冷,但我们这群活泼、跳跃的孩子给沉寂的乡村增添了欢快和生机,我们幼嫩的脸蛋儿忽白忽红地,宛若朵朵报春的腊梅,堆雪人、放爆竹带给我们的欢乐随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哈哈哈”传得越来越远,仿佛飘过了大山……
  多少年过去了,我的眼前时常出现童年时,家门口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地在冰天雪地里堆雪人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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