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就像软绵绵的水,像若有若无的空气,手握大权的人,每天生活在它的影响下,稍不留意,就可能会受到它的腐蚀,这是非常可怕的。
　　
　　联系纪检、主管政法的省委副书记洪息烽,以霹雳豪情推进吏治、整饬纪律,让干部群众刮目,让腐败分子丧胆。包括纪检、政法在内的一大批干部受到严厉查处,横行多年的黑恶势力纷纷瓦解。然而,就在中央推广岭西经验不久,一系列怪异事件的发生让洪息烽寝食难安。为此,他秘密组织精干力量,深挖细查,如剥茧抽丝般一层层揭开面纱,而最终的真相,让洪息烽自己也难以置信——下一个将被“双规”的,就将是自己。
　　这部小说塑造的人物,很容易地就让读者想起了宋代的王安石,也想起了古往今来身处朝堂的那些官员们——那些个改革派为什么最后会变成倒下的贪官呢?在我们一直习惯了脸谱化的人物,或黑或白、或清廉或贪婪的时候,仔细翻看那些历史的缝隙中,我们却会发现,清官或者贪官的背后,其实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并没有让这些人面目模糊,反而更加立体。就好像在《铁齿铜牙纪晓岚》片子中的和和纪晓岚,奸臣不是一味地奸佞,他有着自己的理论和处事方式,也有着温情的一面;而忠臣也不是一味的清廉,也是有着狡黠和妥协的。这才是官场。官场,真是个复杂的地方,而身处其间的人,更是有着太多的谜团。就如小说中所说,“在中国搞反腐败,光靠人治不行,光靠法治也不行。”在官场,没有一味的清官与贪官,也没有一味的好官与坏官,否则就不能称之为官场了。
　　就像通常的理论认为,阳光是最好的防腐剂、民主是反腐败的利剑,也就是说,通过一系列的改革,我们要逐步形成一种公开公平公正的体制机制,特别是要用民主的办法解决当前的各种腐败问题和暗箱操作问题。
　　但正如《国色》描绘的民主那样,一些机关干部基于各种自私的考虑,有时会把票投给表现最差、与自己最没有竞争力的对手,从而使广大干部职工饱尝民主带来的恶果。从这些实践经验来判断,民主的益处是有限的,它可能会改变一些现状,但未必就能真正地解决问题。这正是由于我们平时对民主改革讨论得比较少,大家对民主寄予了太多的希望。而实际上民主只是一种程序上的公正,它并不能解决实质公正的问题。所以,以民主解决腐败问题的做法,在具体操作中还需要谨慎使用。这个道理看似简单,却并非每个人都能想到的。
　　在《国色》里,作者正是通过官场的种种描写,来反思这种民主解决腐败的绝对主义论点。《国色》所提供的另外一个反思则来自人性,正如作者所说:“就拿现在的一些腐败堕落的纪委书记来说,大家总觉得他们既然是腐败分子了,肯定是整天吃喝嫖赌,工作能力、工作业绩也很差,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有时候甚至相反。有的领导干部自己出了问题,但对自己的部下仍然严格要求,管教严厉,把一个单位、一个部门,把手下的干部职工管得非常好,工作上也很有成绩。当你得知他被‘双规’的时候,你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其实顺着作者思路仔细想下去,人性就是这样:领导就像我们家庭里的严父,严父也有七情六欲,也会犯错,包括会去嫖赌。但是,他自己去嫖去赌,未必也主张我们这些做子女的跟着他去嫖去赌。他越是陷入嫖赌,越是知道其中的危害,越是对子女严加管教。这种心态,才是社会最真实的心态。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人性的问题存在,所以使得小说也好,现实也好,反腐败的过程异常的艰难。通常的反腐理论认为,官场上的腐败主要归结于体制机制上的问题。但是腐败现象的存在,其实还有体制机制以外的原因。比如说我们的官制。作者汪宛夫谈到这本小说时说:“我一直想通过小说来给广大读者普及一些中国当代官场体制的常识。”
　　在《国色》里,作者通过一些故事情节的设计,揭示了腐败生态学上的原理,比如说,在“温水效应”的影响下,廉政先锋渐渐身陷腐败泥潭,这是一种很让人痛心的社会现实。腐败就像软绵绵的水,像若有若无的空气,手握大权的人,每天生活在它的影响下,稍不留意,就可能会受到它的腐蝕,这是非常可怕的。反腐显然任重道远,因为人性的复杂。
　　值得一提的是,去年底签约著名出版人路金波后,万榕公司先后推出汪宛夫《国色》、《权色》、《官色》、《心机》等系列官场小说,且均登上全国畅销书排行榜,助推起新一波的官场小说阅读高潮。■
　　编辑:黄灵yeshzhwu@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