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飞虎队”，正式名称为美籍志愿大队，又称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中国成立，由美国飞行人员组成的空军部队，在中国、缅甸等地对抗日本，以制止日本的疯狂滥炸。本文讲述的，就是飞虎队依托广西，痛创日军的故事。
1938年武汉会战后，抗日战争转入战略相持阶段，日军停止了战略性进攻，转而采取以政治诱降为主、以军事讹诈为辅的手段，对我战略要地发动短期局部进攻，切断我国际运输补给线，加强轰炸西南后方城市等，以摧毁中国人民的抗战意志和物质基础，迫使国民党政府妥协投降。
1940年欧洲战局紧急，苏联调回了援华空军后，中国空军只有各式飞机160多架，加上苏联最后供应的一批飞机，共有300多架，仅依靠这点空中力量来支援地面作战，保卫四川基地和国际交通运输线。而侵华日军不仅飞机增加到900架，而且研制了新式的零式战斗机，它用铝合金制造，增强了硬度，减轻了重量，改进了发动机，使时速、爬高性能和续航能力都比当时各国的战机优越；又对三菱轰炸机进行了改进，装梯形翼，飞得更快，炮塔装上几门加农炮代替机枪，增加护甲。日军利用空中优势，对重庆和四川各地进行空前大轰炸，每天出动飞机一两百架轮番袭击，从5月到10月持续了半年，称为“疲劳轰炸”。重庆被炸成一片焦土，伤亡超过万人，人民整天躲在炎热潮湿的岩洞里，断炊失眠，忍受苦难。重庆参议会向全世界宣布：“70万重庆市民早已准备以最悲壮、最沉痛之精神，接受敌机轰炸，深信敌阀迟早必须偿还血债。”到1940年底，中国空军消耗很大，只剩下65架飞机，东躲西藏，丧失了抵抗能力。
“飞虎队”的由来
1940年10月，一个勇敢正直的美国空军退役军官、中国空军顾问陈纳德，受中国当局委派，飞赴美国购置飞机和招募美国空军志愿人员，前来中国作战，以制止日机的疯狂滥炸。
陈纳德到纽约向驻美大使宋子文报到，共同利用各种关系，进行筹款和招募工作。当时美国一片歌舞升平，人民没有战争的思想准备；美国政府由于日本扩大侵略中国和占领越南，威胁到其殖民地和远东利益，改变了战争初期虚伪的中立政策（曾供应日本废铁、石油发战争财），转而同情支持中国抗战。但对中国情况知之甚少，把注意力放在欧洲。陈纳德通过报纸介绍中国抗战情况，指出中日战争是太平洋战争的序幕，中国已经为全世界独力苦战了4年，美国应用最好的飞机制止日本零式战斗机对中国的侵害。
1941年元旦，陈纳德拟定组织美国空军志愿队的计划：第一步，轰炸在中国台湾、广州、海南岛和越南的日军机场、港口和军队，以阻止日军的进攻；第二步，轰炸日本本土，摧毁其重工业基地，彻底打败日本。为此需要在华东建立空军基地，配备战斗机350架、轰炸机150架以及相应的美国熟练飞行员和地勤人员。到1942年，各种飞机和人员的数量应翻一番。
这些卓越见解和投入少、效果大的计划引起了罗斯福总统的重视。3月11日，罗斯福签署租借法案，允许把武器卖给中国，并批准把100架P-40战斗机迅速运往中国。5月15日，罗斯福又签署密令，允许美空军预备役和退役军人参加美国志愿队。经过重重波折和克服诸多困难，决定由美国租赁飞机、由中国出高薪金招募空军人员。
7月11日，首批美国空军志愿队员260人（内飞行员110人）启程赴中国。对此，日本广播电台威胁说，志愿队永远到不了中国。于是，美国又派军舰护航。之后，罗斯福又批准第二批志愿队飞行员100名、机枪手181名及若干空中报务员，限在11月到中国；第三批志愿队员与第二批人数相等，限于1942年1月到达中国。这就保证了志愿队的补充和加强。
1941年8月1日，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AVG）成立，是中国空军的“外籍军团”。陈纳德任司令，下编3个战斗机中队，全部使用美国P-40战斗机。这种飞机比较笨重、机动性稍差，但机体结实、火力强，俯冲攻击速度快。志愿队借用缅甸英国飞机场进行组装飞机和训练。
1941年12月8日，日军偷袭珍珠港，候命在越南南部的日陆海空军迅速越过泰国，扑向缅甸，以切断中国惟一的国际运输线——中缅公路，美国志愿队即中止训练，担负起保卫仰光、掩护中国远征军入缅、阻击日军强渡怒江的繁重作战任务。这支不足50架战斗机的志愿队果然身手不凡，勇猛似鹰，矫捷如燕，所向无敌。志愿队两个中队在仰光作战70天，击落日机217架，自己损失战机16架，牺牲4人。12月20日，志愿队进驻昆明两天后，10架日轰炸机从河内来袭，被志愿队打下9架；取得0∶9的空战大捷，大开了中国人民的眼界。
美国志愿队的飞机头都画有鲨鱼张开血口，露出利齿，怪目斜视，令日机望而生畏。昆明大捷后，中国报纸开始出现“飞虎队”（Flying Tigeis）称谓，意思是如虎添翼，横空出世，用来形容美空军志愿队的勇猛无敌。以后志愿队的番号体制虽然一再变动，如改称驻华特遣队、第14航空队、中美空军混合团等，但只要是陈纳德领导的空军，人们都昵称为“飞虎队”。
志愿队初进桂林旗开得胜
1942年5月，日本空军大部分调到太平洋作战，中国西南城市空袭减少。而滇西的日军已被堵死在怒江西岸，昆明可保无虞。陈纳德及时向中国当局建议，把美国志愿航空队推进到华东的前进机场去，以打击日军沿海、沿江的军事基地，破坏日本海上运输线。
广西桂林是华东空军基地的核心，处在湘桂铁路中段，运输联络方便。桂林多石山岩洞，便于防空和储藏物资。桂林有二塘、秧塘两个军用机场，秧塘机场是桂北各县民工从1939年至1941年筑成的大型机场。为了使美式战机、中重型轰炸机能够升降使用，陈纳德亲临监工指导，修筑一条深挖1米、铺上碎石水泥、长1800多米的跑道。中国民工为了迎接美机进驻，用最简陋的工具，不顾日晒雨淋，日夜赶工。原“飞虎队”队员、美国退役少将斯泰尔回忆说：“千百万中国民工，是如何赤手空拳铺筑石头，建设世界上最长的跑道。”
陈纳德指挥空战需要拥有一个严密的空军情报网。广西抗战初期建立起来的防空警报网，能为敌机入境提供机型、数量和飞向的情报，但是还不够，于是，陈纳德饬桂林第二空军司令部派员潜入到敌空军基地观察，并在各必经地点设立秘密情报观察台，使用无线电通报。因此，敌机一起飞就进入了情报网内，不论它如何狡猾，或分或合，忽南忽北，都逃不了我之追踪，能够提前一两个小时得到敌机的情报，美机或是迎击、或是埋伏、或是疏散，是陈纳德克敌制胜的法宝。 日本人万万没有想到，3天来志愿队一批批战机还在重庆上空巡逻；就在6月11日清晨，9架日机例行飞袭桂林时，还看见机场空荡荡的，扔下10多枚炸弹乃返。到了傍晚，陈纳德就已率领“飞虎队”16架P-40战斗机从昆明悄然进驻桂林。12日晨，警报汽笛长鸣，桂林市民进入了防空洞，“飞虎队”的战鹰严阵以待。俄倾，陈纳德接到电话，告知从广州传来的情报，日机混合机群已经起飞，目标可能是桂林。不久，X-5台上空发现敌轰炸机9架，上面有两个战斗机群护航。又过一会，邻近桂林的P-12台上空发现有敌机群，共28架。陈纳德命令尼尔率3架P-40战机凌空巡逻，其他战机分队伏击。敌9架轰炸机进入桂林上空正准备投弹，突然P-40战机从几个方向俯冲下来，第一轮机关炮响，打下了其中4架，护航的日97式战机救护莫及，厮杀过来。但他们哪是美机的对手，只见有些日机强烈震动，便起火下坠；有些在空中爆炸，机片四散；有些贴着山崖时隐时现，拼命逃跑。空战半小时，28架日机就被击落11架。饱受轰炸之苦的桂林市民，第一次走出防空洞观战，欢呼、鼓掌声此起彼伏。空战结束后，桂林各界人民拥向空军基地，人流、鲜花、慰问品簇拥着“飞虎队”队员。陈纳德被新闻记者包围住，七嘴八舌问答不停。
15日，陈纳德命令第二中队进驻衡阳，其余飞机随他飞回重庆。22日，2中队的战机从衡阳机场起飞，保卫武汉，与21架日机空战，击落日机1架（一说5架），打坏日军炮艇一艘，击毁小艇13只，自己受伤1架。7月4日，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奉命解散。就在这一天，日轰炸机12架袭击衡阳，志愿队6架P-40起飞迎战，击落日机5架。另一批志愿队的战机护送美空军B-25轰炸机群去轰炸广州。
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成立以来，在缅甸、越南、泰国和中国作战7个月，共击落日机299架，击伤150架。志愿队空战牺牲飞行员4名，被高炮击中阵亡6名，被敌机炸死3名，被俘3名。他们在空战中损失飞机12架，被炸毁地面飞机39架，撤退时自毁飞机22架。中国政府明令表彰尼尔、希尔、里德、纽柯克（已阵亡）、利特尔（已阵亡）等17名王牌飞行员，这些飞行员分别击落敌机6架至15架。
美特遣队进驻
桂林雄风不减
1942年7月4日，在解散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的同时，美国宣布成立第23战斗机大队，隶属于驻印度的美国陆军第10航空队，因其专责在中国战区作战，又称美国空军驻华特遣队，大队长由志愿队中队长尼尔升任，下辖第74、75、76三个中队，一部分人员由志愿队员留任，一部分由美国空军单位调拨。成立之初缺员严重，使用志愿队留下的51架飞机，士气不高。陈纳德任驻华空军副司令，擢升准将，领取美国薪金。
陈纳德对美国军方强行夺取他苦心经营的志愿队，并失去独立指挥权力，非常不满。但是为了打败日本空军，他仍然着力加强特遣队的力量。他在P-40战斗机的机翼上安装炸弹架，从而能携带少量炸弹去轰炸日军的机场和船舰，威力比机枪扫射大得多。他又把第10航空队的16战斗机中队截留下来，使特遣队增加了一个战机中队。他不断奔走呼号，得到7架B-25中型轰炸机，成立第11轰炸机中队。他还调整加强各中队的领导，使之成为一支精干的空中作战力量。
这支拥有40多架P-40战斗机和7架B-25轰炸机的驻华特遣队，要面对从南中国到中印半岛的400多架日本飞机。史迪威要求特遣队的力量放在昆明，对缅甸方面作战。而陈纳德则把注意力放在中国东南部，打击日军的重要基地和海上运输线，一有机会就挺进到华东前进机场去。
当年雨季结束，陈纳德即命75中队进驻衡阳，76中队进驻桂林，74中队留守昆明，第11轰炸中队来回于桂林、衡阳间。7月20日，轰炸机中队轰炸了日军一座工厂。10天后日机反扑，出动120架飞机连日轰炸桂林、衡阳机场，被特遣队击落17架，其中4架是在夜间击落的。8月间，特遣队因补给不足，减少了出战，下旬，把第11轰炸机中队调回昆明，去轰炸缅甸的敌军。日军对桂、衡两机场恨之入骨，非彻底炸毁不可。陈纳德说：“不论日机在中国机场跑道上炸多少洞，一大群中国民工在几点钟内就可把它们修好。日本轰炸这些飞机场惟一的有效办法是奇袭中美空军飞机场的飞机，可是中国人的警报网使这件事简直行不通。”
9月，雨季消逝，特遣队频繁出击，连续11次袭击日军的补给线和军队集结地。因战斗频繁，在给日军造成重大损失的同时，自己也损失了战斗机5架和轰炸机1架，只剩34架战机和6架轰炸机。直到9月底，才得到20名飞行员补充，带来几架P-40K型战斗机和6架B-25轰炸机。10月25日，日军几个大卡车队准备运往缅甸，刚到香港，就遭到7架P-40战机护航、12架B-25轰炸机袭击，向香港、九龙码头投下了3吨炸弹和杀伤弹，车队全毁。随即发生空战，21架日军战斗机被击落10架，特遣队损失战斗机、轰炸机各1架。陈纳德运用手中这些飞机最大限度出击，奔波于桂、衡、柳各机场之间，桂林机场上的B-25轰炸机疲劳不堪，出击刚刚回来，地勤人员就装弹添油，飞行员再次起飞。陈纳德住进桂林，废寝忘食，计划轰炸香港发电厂和广州天河机场。11月初，陈纳德出动一批P-40机，每架携带1枚500磅炸弹，去俯冲轰炸香港维多利亚港，炸沉1艘日本油船和几艘货船。次日，陈纳德知道日机会来报复，便将机群调离桂林机场。日机果然来袭，被美机拦截，击落日机16架。
1943年初，由于汽油缺乏，中美空军很少出击。美国驻华特遣队在补给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想方设法，奋战不息，在他们存在的9个月中，轰炸日军基地65次，共击落日机149架，自己损失P-40战斗机16架，B-25中型轰炸机1架。特遣队继承了志愿队的战略战术和战斗作风，以少胜多。
美陆军第14航空队奋战制空
由于志愿队、特遣队在中国的良好表现，罗斯福总统接受陈纳德等人的建议，大力增加援华物资，武装中国空军，加强驻华空军力量，使用中国空军基地，切断日本西南太平洋的海上运输线，轰炸日本本土，以夺取抗日战争胜利。 1943年3月10日，驻华航空特遣队扩编为美国陆军第14航空队，陈纳德为司令，提升为少将。下辖第23战斗机大队、第51战斗机大队、第308重型轰炸机大队、第341中型轰炸机大队。从编制来看，第14航空队的地位和力量都大大提升了，但不满员，拥有各式飞机100多架（以后逐步增加），仍是美国海外空军的最小单位。
与此同时，中国空军也得到美国援助的各种型号战斗机、轰炸机100多架，连同苏式飞机共276架。美式飞机在时速、航程、性能、火力各方面都优于日本的战斗机和轰炸机。1943年初，中国空军第3、4、11大队换上了美国飞机，其他大队使用苏式飞机。中国空军人员分批到印度卡拉奇基地接受训练，学习驾驶美机，并选拔其中优秀者赴美国学习。
当时华东前进机场主要有：赣南的遂川，湘南的衡阳、零陵，广西的桂林、柳州，形成一条链式基地网。广西军民为了迎接中美空军进驻，动员了数万民工和工兵，进行几项大的军事工程建设。新筑李家村机场，使桂林成为拥有3个机场的大型空军基地。扩建柳州机场两条石料水泥结构的巨型跑道，能降落重型轰炸机和大型运输机，使柳州成为华东基地网的物资储备和运输中心。新建平南丹竹机场，常驻数十架飞机，逼近轰炸港、穗、海南岛和南海运输线。加宽、加固南宁机场，常驻1个空军中队，逼近轰炸海口、海防和北部湾的日本船舰。这样，广西境内有4个空军基地，成为中美空军华东基地网的指挥中心和后勤物资总站。
第14航空队成立之初，因汽油不足，准备把战斗机从桂、衡撤回昆明休整。4月，发生一起重大间谍案，日本特务苏臣（原名陈素珍）侦知美国空军在桂林的03油库地点，指引日机投弹燃烧，烧毁航空汽油约4万升，致使飞机不能升空作战，日机乘机轰炸桂林等城市，数日内我军民死伤逾千，损失惨重。5月上旬，第14航空队从昆明出动308轰炸机大队猛烈空袭日本南海补给线，下旬又支援鄂西会战，驻桂林空军只能进行一些配合性作战。如5月9日，B-25重型轰炸机队袭击广州天河机场，遭到日军20架零式战机的截击，从桂林起飞的P-40战斗机队开展追击，击落日机13架。但是，运输补给一直成为制约中美空军作战的重要因素。
1942年4月缅甸沦陷后，为了支持中国抗战，中美双方不惜代价，7月间开辟了一条中印国际运输补给线，这是世界上最长、最险的运输线。从美国起运的作战物资，经过大约2万公里运到印度西海岸港口，用窄轨火车运到印度北部的阿萨姆邦，然后用巨型运输机飞越滇印交界的横断山脉到达昆明。横断山脉是喜马拉雅山的支脉，山峰连绵，一般海拔高达4000至5000米，形似骆驼，故称“驼峰航线”。飞机载货后只能在峰谷中穿行，经常触山坠毁，据统计，通航3年共损失飞机达3000架。从昆明把作战物资运到华东各基地，和驼峰空运同样困难。800辆以酒精或木炭作燃料的汽车，常年奔跑在贵州境内坡陡路弯的山岭公路上，往往被山崩路塌所阻挡。到独山后，再用火车由黔桂铁路运到柳州，然后分运到各基地去，每月运量约2300吨。物资从昆明到衡阳需要8周时间，一吨汽油要花2吨以上汽油来运，可见运输的艰辛和成本的高昂。驼峰月运量开始几百吨，到1943年7月达到4500吨，第14航空队只分得其中小部分。
7月，天气晴朗，第14航空队第23战斗机大队和第11轰炸机中队调驻衡阳、零陵、桂林、柳州，一场恶战悄悄扑来。日本大本营下令：以支那派遣军第三飞行师团为主力，调关东、南洋的飞机来支援，从7月23日开始，作战两个月，把美国飞机赶离华东基地。果然，从20日开始，日本空军从汉口、广州倾巢出动，南北夹击第14航空队在华东的所有机场，重点突袭桂林、衡阳、零陵三基地，连续攻击8昼夜，晚上投照明弹，指引轰炸机轮番低飞投弹，白天用战斗机俯冲扫射，还用几架轰炸机作诱饵，引诱P-40美机飞来，进入零式机的伏击圈。由于湘、桂境内都有严密的防空警报网和空军情报站，日机炸不到地面上的美机，便向机场倾泻炸弹雪恨。但警报过后，成千上万的中国民工又像蚂蚁搬家一样，很快就把机场修复。一次，桂林秧塘机场被炸了45个大坑，民工们只用2个钟头就把它填平了，陈纳德非常感动。加上第14航空队的战斗机英勇迎击，互相支援，激战8天，击落日机62架，美方损失P-40战机8架，阵亡飞行员3名，迫使日机暂时停止攻击。
这时，第14航空队剩下66架P-40战斗机，好在当月补充进6架P-40R和8架P-40M战机。美国空军利用日机喘息的机会，轰炸航行于台湾海峡的日本油轮和货船。
日本痛定思痛，3个星期后，即8月下旬，采用新战机和新战术卷土重来，利用零式战机爬得高、俯冲猛的优点，出动20架至50架战机，整天在衡阳、零陵、桂林上空穿梭飞行，引诱P-40机升空，零式机即俯冲下来一击即跑，击落3架P-40机，但日本的零式机也丢了2架。第14航空队也改变战术，从昆明起飞第308大队的重型轰炸机猛炸广州、汉口的日军机场，遇到日机顽强抵抗。如8月21日，第14架B-24重型轰炸机飞到汉口，遭到90架日战斗机团团围住，六七架零式机咬住1架笨重的B-24，从各种高度和各个角度轮番攻击，空战半小时，轰炸机群好不容易逃脱降落到桂林，其中10架遭到严重损坏。但同时也迫使日机降低高度进行空战。从北非赶来的美军499战斗机中队投入战斗，日机攻势才被遏止。
到了夏季空战，日机被击落、击毁153架，美机损失27架，伤亡100多人。这个战役改变了中国境内空战的态势，中美空军从此由守势变为攻势，大规模空战转到了日军基地的上空进行，战争形态变为以中美空军出击轰炸日军的基地和运输线为主要形式。
日方经过两波攻击被粉碎，南洋空军无功返回，关东空军脆弱不起作用，第3飞行师团损失惨重，无力再战，只能利用夜间偷袭机场，师团长中园中将（音译）受到训斥。8月30日，中园中将同参谋长宫沃从汉口飞赴广州，绕道台湾，在台中嘉义遇到中美机群攻击，机毁人亡。日方损机折将，被迫放弃使用空军赶跑美机的企图，而暗中酝酿使用地面部队进攻华东空军基地的计划，即打通大陆干线作战，这是后话。文（未完待续）
1938年武汉会战后，抗日战争转入战略相持阶段，日军停止了战略性进攻，转而采取以政治诱降为主、以军事讹诈为辅的手段，对我战略要地发动短期局部进攻，切断我国际运输补给线，加强轰炸西南后方城市等，以摧毁中国人民的抗战意志和物质基础，迫使国民党政府妥协投降。
1940年欧洲战局紧急，苏联调回了援华空军后，中国空军只有各式飞机160多架，加上苏联最后供应的一批飞机，共有300多架，仅依靠这点空中力量来支援地面作战，保卫四川基地和国际交通运输线。而侵华日军不仅飞机增加到900架，而且研制了新式的零式战斗机，它用铝合金制造，增强了硬度，减轻了重量，改进了发动机，使时速、爬高性能和续航能力都比当时各国的战机优越；又对三菱轰炸机进行了改进，装梯形翼，飞得更快，炮塔装上几门加农炮代替机枪，增加护甲。日军利用空中优势，对重庆和四川各地进行空前大轰炸，每天出动飞机一两百架轮番袭击，从5月到10月持续了半年，称为“疲劳轰炸”。重庆被炸成一片焦土，伤亡超过万人，人民整天躲在炎热潮湿的岩洞里，断炊失眠，忍受苦难。重庆参议会向全世界宣布：“70万重庆市民早已准备以最悲壮、最沉痛之精神，接受敌机轰炸，深信敌阀迟早必须偿还血债。”到1940年底，中国空军消耗很大，只剩下65架飞机，东躲西藏，丧失了抵抗能力。
“飞虎队”的由来
1940年10月，一个勇敢正直的美国空军退役军官、中国空军顾问陈纳德，受中国当局委派，飞赴美国购置飞机和招募美国空军志愿人员，前来中国作战，以制止日机的疯狂滥炸。
陈纳德到纽约向驻美大使宋子文报到，共同利用各种关系，进行筹款和招募工作。当时美国一片歌舞升平，人民没有战争的思想准备；美国政府由于日本扩大侵略中国和占领越南，威胁到其殖民地和远东利益，改变了战争初期虚伪的中立政策（曾供应日本废铁、石油发战争财），转而同情支持中国抗战。但对中国情况知之甚少，把注意力放在欧洲。陈纳德通过报纸介绍中国抗战情况，指出中日战争是太平洋战争的序幕，中国已经为全世界独力苦战了4年，美国应用最好的飞机制止日本零式战斗机对中国的侵害。
1941年元旦，陈纳德拟定组织美国空军志愿队的计划：第一步，轰炸在中国台湾、广州、海南岛和越南的日军机场、港口和军队，以阻止日军的进攻；第二步，轰炸日本本土，摧毁其重工业基地，彻底打败日本。为此需要在华东建立空军基地，配备战斗机350架、轰炸机150架以及相应的美国熟练飞行员和地勤人员。到1942年，各种飞机和人员的数量应翻一番。
这些卓越见解和投入少、效果大的计划引起了罗斯福总统的重视。3月11日，罗斯福签署租借法案，允许把武器卖给中国，并批准把100架P-40战斗机迅速运往中国。5月15日，罗斯福又签署密令，允许美空军预备役和退役军人参加美国志愿队。经过重重波折和克服诸多困难，决定由美国租赁飞机、由中国出高薪金招募空军人员。
7月11日，首批美国空军志愿队员260人（内飞行员110人）启程赴中国。对此，日本广播电台威胁说，志愿队永远到不了中国。于是，美国又派军舰护航。之后，罗斯福又批准第二批志愿队飞行员100名、机枪手181名及若干空中报务员，限在11月到中国；第三批志愿队员与第二批人数相等，限于1942年1月到达中国。这就保证了志愿队的补充和加强。
1941年8月1日，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AVG）成立，是中国空军的“外籍军团”。陈纳德任司令，下编3个战斗机中队，全部使用美国P-40战斗机。这种飞机比较笨重、机动性稍差，但机体结实、火力强，俯冲攻击速度快。志愿队借用缅甸英国飞机场进行组装飞机和训练。
1941年12月8日，日军偷袭珍珠港，候命在越南南部的日陆海空军迅速越过泰国，扑向缅甸，以切断中国惟一的国际运输线——中缅公路，美国志愿队即中止训练，担负起保卫仰光、掩护中国远征军入缅、阻击日军强渡怒江的繁重作战任务。这支不足50架战斗机的志愿队果然身手不凡，勇猛似鹰，矫捷如燕，所向无敌。志愿队两个中队在仰光作战70天，击落日机217架，自己损失战机16架，牺牲4人。12月20日，志愿队进驻昆明两天后，10架日轰炸机从河内来袭，被志愿队打下9架；取得0∶9的空战大捷，大开了中国人民的眼界。
美国志愿队的飞机头都画有鲨鱼张开血口，露出利齿，怪目斜视，令日机望而生畏。昆明大捷后，中国报纸开始出现“飞虎队”（Flying Tigeis）称谓，意思是如虎添翼，横空出世，用来形容美空军志愿队的勇猛无敌。以后志愿队的番号体制虽然一再变动，如改称驻华特遣队、第14航空队、中美空军混合团等，但只要是陈纳德领导的空军，人们都昵称为“飞虎队”。
志愿队初进桂林旗开得胜
1942年5月，日本空军大部分调到太平洋作战，中国西南城市空袭减少。而滇西的日军已被堵死在怒江西岸，昆明可保无虞。陈纳德及时向中国当局建议，把美国志愿航空队推进到华东的前进机场去，以打击日军沿海、沿江的军事基地，破坏日本海上运输线。
广西桂林是华东空军基地的核心，处在湘桂铁路中段，运输联络方便。桂林多石山岩洞，便于防空和储藏物资。桂林有二塘、秧塘两个军用机场，秧塘机场是桂北各县民工从1939年至1941年筑成的大型机场。为了使美式战机、中重型轰炸机能够升降使用，陈纳德亲临监工指导，修筑一条深挖1米、铺上碎石水泥、长1800多米的跑道。中国民工为了迎接美机进驻，用最简陋的工具，不顾日晒雨淋，日夜赶工。原“飞虎队”队员、美国退役少将斯泰尔回忆说：“千百万中国民工，是如何赤手空拳铺筑石头，建设世界上最长的跑道。”
陈纳德指挥空战需要拥有一个严密的空军情报网。广西抗战初期建立起来的防空警报网，能为敌机入境提供机型、数量和飞向的情报，但是还不够，于是，陈纳德饬桂林第二空军司令部派员潜入到敌空军基地观察，并在各必经地点设立秘密情报观察台，使用无线电通报。因此，敌机一起飞就进入了情报网内，不论它如何狡猾，或分或合，忽南忽北，都逃不了我之追踪，能够提前一两个小时得到敌机的情报，美机或是迎击、或是埋伏、或是疏散，是陈纳德克敌制胜的法宝。 日本人万万没有想到，3天来志愿队一批批战机还在重庆上空巡逻；就在6月11日清晨，9架日机例行飞袭桂林时，还看见机场空荡荡的，扔下10多枚炸弹乃返。到了傍晚，陈纳德就已率领“飞虎队”16架P-40战斗机从昆明悄然进驻桂林。12日晨，警报汽笛长鸣，桂林市民进入了防空洞，“飞虎队”的战鹰严阵以待。俄倾，陈纳德接到电话，告知从广州传来的情报，日机混合机群已经起飞，目标可能是桂林。不久，X-5台上空发现敌轰炸机9架，上面有两个战斗机群护航。又过一会，邻近桂林的P-12台上空发现有敌机群，共28架。陈纳德命令尼尔率3架P-40战机凌空巡逻，其他战机分队伏击。敌9架轰炸机进入桂林上空正准备投弹，突然P-40战机从几个方向俯冲下来，第一轮机关炮响，打下了其中4架，护航的日97式战机救护莫及，厮杀过来。但他们哪是美机的对手，只见有些日机强烈震动，便起火下坠；有些在空中爆炸，机片四散；有些贴着山崖时隐时现，拼命逃跑。空战半小时，28架日机就被击落11架。饱受轰炸之苦的桂林市民，第一次走出防空洞观战，欢呼、鼓掌声此起彼伏。空战结束后，桂林各界人民拥向空军基地，人流、鲜花、慰问品簇拥着“飞虎队”队员。陈纳德被新闻记者包围住，七嘴八舌问答不停。
15日，陈纳德命令第二中队进驻衡阳，其余飞机随他飞回重庆。22日，2中队的战机从衡阳机场起飞，保卫武汉，与21架日机空战，击落日机1架（一说5架），打坏日军炮艇一艘，击毁小艇13只，自己受伤1架。7月4日，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奉命解散。就在这一天，日轰炸机12架袭击衡阳，志愿队6架P-40起飞迎战，击落日机5架。另一批志愿队的战机护送美空军B-25轰炸机群去轰炸广州。
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成立以来，在缅甸、越南、泰国和中国作战7个月，共击落日机299架，击伤150架。志愿队空战牺牲飞行员4名，被高炮击中阵亡6名，被敌机炸死3名，被俘3名。他们在空战中损失飞机12架，被炸毁地面飞机39架，撤退时自毁飞机22架。中国政府明令表彰尼尔、希尔、里德、纽柯克（已阵亡）、利特尔（已阵亡）等17名王牌飞行员，这些飞行员分别击落敌机6架至15架。
美特遣队进驻
桂林雄风不减
1942年7月4日，在解散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的同时，美国宣布成立第23战斗机大队，隶属于驻印度的美国陆军第10航空队，因其专责在中国战区作战，又称美国空军驻华特遣队，大队长由志愿队中队长尼尔升任，下辖第74、75、76三个中队，一部分人员由志愿队员留任，一部分由美国空军单位调拨。成立之初缺员严重，使用志愿队留下的51架飞机，士气不高。陈纳德任驻华空军副司令，擢升准将，领取美国薪金。
陈纳德对美国军方强行夺取他苦心经营的志愿队，并失去独立指挥权力，非常不满。但是为了打败日本空军，他仍然着力加强特遣队的力量。他在P-40战斗机的机翼上安装炸弹架，从而能携带少量炸弹去轰炸日军的机场和船舰，威力比机枪扫射大得多。他又把第10航空队的16战斗机中队截留下来，使特遣队增加了一个战机中队。他不断奔走呼号，得到7架B-25中型轰炸机，成立第11轰炸机中队。他还调整加强各中队的领导，使之成为一支精干的空中作战力量。
这支拥有40多架P-40战斗机和7架B-25轰炸机的驻华特遣队，要面对从南中国到中印半岛的400多架日本飞机。史迪威要求特遣队的力量放在昆明，对缅甸方面作战。而陈纳德则把注意力放在中国东南部，打击日军的重要基地和海上运输线，一有机会就挺进到华东前进机场去。
当年雨季结束，陈纳德即命75中队进驻衡阳，76中队进驻桂林，74中队留守昆明，第11轰炸中队来回于桂林、衡阳间。7月20日，轰炸机中队轰炸了日军一座工厂。10天后日机反扑，出动120架飞机连日轰炸桂林、衡阳机场，被特遣队击落17架，其中4架是在夜间击落的。8月间，特遣队因补给不足，减少了出战，下旬，把第11轰炸机中队调回昆明，去轰炸缅甸的敌军。日军对桂、衡两机场恨之入骨，非彻底炸毁不可。陈纳德说：“不论日机在中国机场跑道上炸多少洞，一大群中国民工在几点钟内就可把它们修好。日本轰炸这些飞机场惟一的有效办法是奇袭中美空军飞机场的飞机，可是中国人的警报网使这件事简直行不通。”
9月，雨季消逝，特遣队频繁出击，连续11次袭击日军的补给线和军队集结地。因战斗频繁，在给日军造成重大损失的同时，自己也损失了战斗机5架和轰炸机1架，只剩34架战机和6架轰炸机。直到9月底，才得到20名飞行员补充，带来几架P-40K型战斗机和6架B-25轰炸机。10月25日，日军几个大卡车队准备运往缅甸，刚到香港，就遭到7架P-40战机护航、12架B-25轰炸机袭击，向香港、九龙码头投下了3吨炸弹和杀伤弹，车队全毁。随即发生空战，21架日军战斗机被击落10架，特遣队损失战斗机、轰炸机各1架。陈纳德运用手中这些飞机最大限度出击，奔波于桂、衡、柳各机场之间，桂林机场上的B-25轰炸机疲劳不堪，出击刚刚回来，地勤人员就装弹添油，飞行员再次起飞。陈纳德住进桂林，废寝忘食，计划轰炸香港发电厂和广州天河机场。11月初，陈纳德出动一批P-40机，每架携带1枚500磅炸弹，去俯冲轰炸香港维多利亚港，炸沉1艘日本油船和几艘货船。次日，陈纳德知道日机会来报复，便将机群调离桂林机场。日机果然来袭，被美机拦截，击落日机16架。
1943年初，由于汽油缺乏，中美空军很少出击。美国驻华特遣队在补给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想方设法，奋战不息，在他们存在的9个月中，轰炸日军基地65次，共击落日机149架，自己损失P-40战斗机16架，B-25中型轰炸机1架。特遣队继承了志愿队的战略战术和战斗作风，以少胜多。
美陆军第14航空队奋战制空
由于志愿队、特遣队在中国的良好表现，罗斯福总统接受陈纳德等人的建议，大力增加援华物资，武装中国空军，加强驻华空军力量，使用中国空军基地，切断日本西南太平洋的海上运输线，轰炸日本本土，以夺取抗日战争胜利。 1943年3月10日，驻华航空特遣队扩编为美国陆军第14航空队，陈纳德为司令，提升为少将。下辖第23战斗机大队、第51战斗机大队、第308重型轰炸机大队、第341中型轰炸机大队。从编制来看，第14航空队的地位和力量都大大提升了，但不满员，拥有各式飞机100多架（以后逐步增加），仍是美国海外空军的最小单位。
与此同时，中国空军也得到美国援助的各种型号战斗机、轰炸机100多架，连同苏式飞机共276架。美式飞机在时速、航程、性能、火力各方面都优于日本的战斗机和轰炸机。1943年初，中国空军第3、4、11大队换上了美国飞机，其他大队使用苏式飞机。中国空军人员分批到印度卡拉奇基地接受训练，学习驾驶美机，并选拔其中优秀者赴美国学习。
当时华东前进机场主要有：赣南的遂川，湘南的衡阳、零陵，广西的桂林、柳州，形成一条链式基地网。广西军民为了迎接中美空军进驻，动员了数万民工和工兵，进行几项大的军事工程建设。新筑李家村机场，使桂林成为拥有3个机场的大型空军基地。扩建柳州机场两条石料水泥结构的巨型跑道，能降落重型轰炸机和大型运输机，使柳州成为华东基地网的物资储备和运输中心。新建平南丹竹机场，常驻数十架飞机，逼近轰炸港、穗、海南岛和南海运输线。加宽、加固南宁机场，常驻1个空军中队，逼近轰炸海口、海防和北部湾的日本船舰。这样，广西境内有4个空军基地，成为中美空军华东基地网的指挥中心和后勤物资总站。
第14航空队成立之初，因汽油不足，准备把战斗机从桂、衡撤回昆明休整。4月，发生一起重大间谍案，日本特务苏臣（原名陈素珍）侦知美国空军在桂林的03油库地点，指引日机投弹燃烧，烧毁航空汽油约4万升，致使飞机不能升空作战，日机乘机轰炸桂林等城市，数日内我军民死伤逾千，损失惨重。5月上旬，第14航空队从昆明出动308轰炸机大队猛烈空袭日本南海补给线，下旬又支援鄂西会战，驻桂林空军只能进行一些配合性作战。如5月9日，B-25重型轰炸机队袭击广州天河机场，遭到日军20架零式战机的截击，从桂林起飞的P-40战斗机队开展追击，击落日机13架。但是，运输补给一直成为制约中美空军作战的重要因素。
1942年4月缅甸沦陷后，为了支持中国抗战，中美双方不惜代价，7月间开辟了一条中印国际运输补给线，这是世界上最长、最险的运输线。从美国起运的作战物资，经过大约2万公里运到印度西海岸港口，用窄轨火车运到印度北部的阿萨姆邦，然后用巨型运输机飞越滇印交界的横断山脉到达昆明。横断山脉是喜马拉雅山的支脉，山峰连绵，一般海拔高达4000至5000米，形似骆驼，故称“驼峰航线”。飞机载货后只能在峰谷中穿行，经常触山坠毁，据统计，通航3年共损失飞机达3000架。从昆明把作战物资运到华东各基地，和驼峰空运同样困难。800辆以酒精或木炭作燃料的汽车，常年奔跑在贵州境内坡陡路弯的山岭公路上，往往被山崩路塌所阻挡。到独山后，再用火车由黔桂铁路运到柳州，然后分运到各基地去，每月运量约2300吨。物资从昆明到衡阳需要8周时间，一吨汽油要花2吨以上汽油来运，可见运输的艰辛和成本的高昂。驼峰月运量开始几百吨，到1943年7月达到4500吨，第14航空队只分得其中小部分。
7月，天气晴朗，第14航空队第23战斗机大队和第11轰炸机中队调驻衡阳、零陵、桂林、柳州，一场恶战悄悄扑来。日本大本营下令：以支那派遣军第三飞行师团为主力，调关东、南洋的飞机来支援，从7月23日开始，作战两个月，把美国飞机赶离华东基地。果然，从20日开始，日本空军从汉口、广州倾巢出动，南北夹击第14航空队在华东的所有机场，重点突袭桂林、衡阳、零陵三基地，连续攻击8昼夜，晚上投照明弹，指引轰炸机轮番低飞投弹，白天用战斗机俯冲扫射，还用几架轰炸机作诱饵，引诱P-40美机飞来，进入零式机的伏击圈。由于湘、桂境内都有严密的防空警报网和空军情报站，日机炸不到地面上的美机，便向机场倾泻炸弹雪恨。但警报过后，成千上万的中国民工又像蚂蚁搬家一样，很快就把机场修复。一次，桂林秧塘机场被炸了45个大坑，民工们只用2个钟头就把它填平了，陈纳德非常感动。加上第14航空队的战斗机英勇迎击，互相支援，激战8天，击落日机62架，美方损失P-40战机8架，阵亡飞行员3名，迫使日机暂时停止攻击。
这时，第14航空队剩下66架P-40战斗机，好在当月补充进6架P-40R和8架P-40M战机。美国空军利用日机喘息的机会，轰炸航行于台湾海峡的日本油轮和货船。
日本痛定思痛，3个星期后，即8月下旬，采用新战机和新战术卷土重来，利用零式战机爬得高、俯冲猛的优点，出动20架至50架战机，整天在衡阳、零陵、桂林上空穿梭飞行，引诱P-40机升空，零式机即俯冲下来一击即跑，击落3架P-40机，但日本的零式机也丢了2架。第14航空队也改变战术，从昆明起飞第308大队的重型轰炸机猛炸广州、汉口的日军机场，遇到日机顽强抵抗。如8月21日，第14架B-24重型轰炸机飞到汉口，遭到90架日战斗机团团围住，六七架零式机咬住1架笨重的B-24，从各种高度和各个角度轮番攻击，空战半小时，轰炸机群好不容易逃脱降落到桂林，其中10架遭到严重损坏。但同时也迫使日机降低高度进行空战。从北非赶来的美军499战斗机中队投入战斗，日机攻势才被遏止。
到了夏季空战，日机被击落、击毁153架，美机损失27架，伤亡100多人。这个战役改变了中国境内空战的态势，中美空军从此由守势变为攻势，大规模空战转到了日军基地的上空进行，战争形态变为以中美空军出击轰炸日军的基地和运输线为主要形式。
日方经过两波攻击被粉碎，南洋空军无功返回，关东空军脆弱不起作用，第3飞行师团损失惨重，无力再战，只能利用夜间偷袭机场，师团长中园中将（音译）受到训斥。8月30日，中园中将同参谋长宫沃从汉口飞赴广州，绕道台湾，在台中嘉义遇到中美机群攻击，机毁人亡。日方损机折将，被迫放弃使用空军赶跑美机的企图，而暗中酝酿使用地面部队进攻华东空军基地的计划，即打通大陆干线作战，这是后话。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