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何文凯:求求你“人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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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路贯穿成片的工地,刺眼的阳光下,钻桩机发出烦躁的轰隆声,在这个海滨小城的上空回响。检察院就在这片大工地前方。检察官何文凯在这里上班,正处级。
  曾经,逢年过节,这个公务员都会收到一个信封,有点厚,有点沉。里面是一沓钱,冥币。信封上还写有一行字,“何文凯千古”。
  显然,他得罪过人。但说起这件事时,他异常平静。当然,他也收到过真钱,同样是一沓,还得想办法退回去。“这些都司空见惯。”何文凯对《中国新闻周刊》说。诱惑与威胁同在,他说自己很清醒并且不傻。
  何文凯算是防城港的名人,在这个广西的地级市,南海边的小城。他掰倒过当地的几个官员。当然,“我也是个官员”,他说,“清官”。上个月,他在微博上公布个人财产,接招了“梁文道20万悬赏清官”,并欢迎人肉。当然,那个帖子不是梁文道发的,但何文凯还是借此接了招。“检察官何文凯”的微博成就了他的名气。
  他在网络上“蹿来蹿去”,卖萌或怒斥,也一本正经跟你普法。叫好声有,骂他的也有。领导打来电话,问他“怎么回事”。他的“不低调”在官场有点显眼,就像他现实里的棱角一样。
  他也思考过,棱角在地方官场与社交网络的边界上,还能走多远。

“抹黑自己很容易,抹红自己很难”


  “介意我看一下你的证件吗?”微胖,头发有些稀疏的何凯文,坐在办公桌后面说。检察院位于防城区,但和港口区交界,其他政府机关和部门也将搬至这片“工地”。
  何文凯说,“原来我的办公室很大。”和所有领导干部办公室一样,位于走廊尽头。中央“八项规定”出台后,一套三间的办公室百来平米,整改成一间十多平米的办公室,“现在这个是符合标准的。”他笑道。
  一张办公桌,一张待客沙发,几盆植物,墙上挂一副同事给他做的无署名的书法,“道宗民本,法治天下”,另一面墙是些照片。对着访客的办公桌前,摆放着他拿过的四个奖杯,其中有全国政法系统的十佳微博奖。
  在这间办公室,何文凯接待过不少媒体,最近的话题就是因为他接招“梁文道20万悬赏清官”。
  他说,自己也是“不经意”转发了那条微博,没想到火了。肯定不是梁文道的“悬赏”,他想调侃下,扫除谣言,“我缺钱,我对20万感兴趣,请楼主组织人扒我,欢迎人肉。”而他也符合悬赏条件的“处级以上干部”。
  还是办公室做网络舆情监测的同事提醒他,“何检,你那条微博转得很厉害。”
  “我回头一看,怎么这样子。后来我在微博上进行了必要解释。”何文凯回忆说,然后又有“节外生枝”的喧嚣。直至他公布个人财产或者说家庭财产:他月工资6400,妻子工资近9000,两套房,其中一套贷款购买,两辆车总价38万,家庭存款15万。
  事实上,从2010年6月开微博,他已几次公布过个人财产。关于应战“悬赏清官”,之前也想过。
  “此前,人大教授张鸣说,把全国官员抓起来没几个冤枉的。”何文凯说,“我想了一下,觉得没必要(应战)。”他觉得那个算是 “情绪帖”。
8 月11 日,何文凯在自己的办公室。摄影/ 陈涛

  总结该事件,“我觉得没有给检察机关和检查形象带来负面影响,相反,我们还树立了正面形象。”他提起,“说到人肉帖的问题,搞得我们市长都知道,打电话给我们检察长,还问了一下这个事情。”一个媒体的副主编也打来电话,是何文凯的老同学,“还欢迎人肉,你是典型的找抽。”
  “我是完全支持并呼吁官员个人财产公开,它有利于官员队伍走向清廉。”何文凯说。但他承认财产转移在中国官员中的现实状况,“很容易做到一贫如洗,但身后家财万贯”。所以作为“搞专业工作来讲”,他认为个人财产公开,可以作为一种手段,“但不是我们反腐倡廉的最后希望和唯一手段”。
  而何文凯自己也承认,证明自己是“清官”的确很难,不单是网上,网下也很难证明。“我知道什么意思,小陈。”他喜欢称呼着对方说话,“换句话说,抹黑自己很容易,抹红自己很难。我从来也不想在网上证明或标榜自己是一个清官。”
  但网友们不答应,一上来就问,“你干嘛不公布财产?”
  何文凯觉得有点冤,因为他公布过了。“我们这种实名认证的微博,老是面对质问,你说烦不烦,不胜其烦。”何文凯最近拉黑了几十个人,之前他没这么干过。
  也有人建议他将财产微博置顶,但他想得到,又会有人跳出来说他在标榜自己。
  “客观来讲,凡是谩骂的,都没有具体指向,比如具体针对我何检的什么事。”何文凯说,“你也知道,很多网民有一种心态,逢官必骂,逢富必仇。他就是针对你的身份,质疑你的立场,因为你的身份,你持的立场肯定就有问题?”
  有时,他会反击,“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离开,要让你掉一身毛。”他有回复私信和评论的习惯,他说这是“营销风格”,能保持微博生命力和关注度。这占据了他大量的时间。
  何文凯也知道,不光是网友,防城港本地的很多人也知道他的微博,“你说‘我是清官’,就凭这个陈述句本身,都会有很多人侧目,不认同。”
  覃保险是防城港市政法委综治办副主任,也是何文凯的老同学和多年朋友。“事情有正反两面,看从哪个角度去看问题。”覃保险对《中国新闻周刊》说,“他的微博能够紧扣工作,弘扬的是正能量,弘扬主旋律。我觉得这个应该是非常值得肯定的。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对他本人,露头和出名,外界对他各种各样的看法也会出来。”
  覃也是“检察官何文凯”的粉丝。他甚至曾跟政法委书记提议,“树立一个防城港的典型。”
  也就是何文凯了,防城港最会玩微博的官员。

“骨灰级”网友


  “防城港也有其他官员开微博,但不是很多,而且都没他出名。”覃保险说,“他有理论功底、专业水准,也有写作的爱好,我不得不承认高出我们这帮同学一筹。”覃是何文凯在广西民族学院(现广西民大)中文系的同学。
  何文凯最初并非学法律,2000年他才在职考了南开大学的法律专业硕士。1985年,广西凭祥人何文凯考取了广西民院中文系。半年后学校让“品学兼优”的几个学生定向派读到华中师大读思想教育专业,毕业后要回来当教师。
  覃保险说,在此前的中文系时,何文凯和大部分同学一样,算是文艺青年,平时都爱写点东西,“练练笔,也不是说要出名那种。”
  1989年,何文凯从华中师大回到南宁的广西民院做中文系教师。何文凯先是教了7年书,如今还有一些学生与他有联系,其中有些也是他微博的粉丝。1996年,他直接调到防城港市检察院,他是全国第一批参加出任检察官资格考试的人之一。
  世纪之交,互联网的兴起,也让何文凯成为中国较早的网民。“你看我的QQ就知道,我是骨灰级的。”他说。在世纪之初,他混过社区论坛,在博客大兴时,开过法律博客,而他的网名,也一直延续着曾经大学时代的笔名“朽木刺狼”。但到微博时代,作为检察官,他总被人提醒应该换个合适的网名。
  何文凯今年46岁,是个微博控,在网上常自称“叔”。从2010年6月发第一条微博至今,他已经写了两万余条微博,累计超过百万字。
  当初因为可以直接用QQ注册,方便,就开了腾讯微博。后来腾讯的人找到他,“你能不能认证一下?”那就认证吧。大致在2011年4月。而在前一个月,他第一次因为微博上过新闻——帮网友辜成宏追回两百万元的款项。
  “他是到防城港投资做生意的,交友不慎,被人家坑了。”何文凯回忆,“我们这边的公安机关,在处理这个事情时不够积极主动。然后他在网上发了求助帖,就辗转到我这里来了。”
  “我把这个事情给解决了。”这算是何文凯第一次体会到网上接案子的过程,但办案还是得线下一步步走程序。这是他第一次成名。
  “最开始,火不火,没有想到,我这个人是喜欢记录生活和工作的人。”何文凯坐在办公室说,“即便是没有微博,我有日记,在电脑上记也好,在我日记本上记也好。”
  在刚实名认证时,他的昵称叫“检察官朽木”,还想沿用老名字。
  “既然是检察官,应该正气凛然一些,怎么跟朽木绑在一起呢?”有人很奇怪。
  “你为什么取朽木这个名字?”广西自治区检察院的领导也问。当时全国的时政微博也在大肆兴起,官方微博,官员个人微博都有。
  “我也跟他们解释过,本来不叫朽木,以前的全名叫朽木刺狼。”何文凯回忆,“但是朽木刺狼,听上去又像日本人的名字,所以改成朽木。”但他还是弃用了“朽木”,用“一线御史”,取古代的监察御史之意。
  “你是检察机关的,又不是纪委的同志,让人造成误解。”又有人提出。
  真没招了,既然认证信息都实名,连昵称就也用实名,叫“检察官何文凯”,再没有网友和领导有意见了。
  “你晚节不保,有必要么?”
  何文凯是防城港市检察院的二把手,也是该院的新闻发言人,虽然一把手检察长没有跟他说过“我跟你研究一下,你微博该怎么开”之类的话。“但对工作人员对外发表言论都有非常具体的严格的规定。”何文凯说,“因为我们身份特殊,不能完全代表自己。”
  事实上,他老婆强烈反对他开微博。理由有二:花时间,经常睡一觉起来,丈夫还在那里拿着iPad刷微博;在微博上针砭时弊,无形当中会得罪一些人,比如说同僚。
  “你戳到人家的痛处了,如果别人真的是这样的人,那肯定对你有看法。”何文凯说,不仅是家人,生活当中的朋友“应该说100%”反对他开微博,“再搞只能惹麻烦,不会带来任何好处,你又不多拿一份薪水。”
  “说实在的,我也很矛盾。”何文凯说,“曾经我也想封了微博,或者把认证拿掉,变成完全私密的东西。”
  他微博的主要话题标签有,“笔记检查”“停停走走”“检察官视角”,今年还新增了“检事点滴”,内容大都与工作见闻或社会热点有关。他的微博再也停不下来,也不再想封博或取消认证的事。
  “既然做了,那就做吧。我觉得还是有好处的,因为在现实生活当中我们不能够成就的理想,在微博上面可能会抓住一些影子,比如我们对法制的信念,我们对法治系统化的一些阐述和思想的归类。”
  当然,他也不总是那么严肃。微博是“日记本”,他常把一些事写成段子。比如,“我以前在县里工作,下乡看到一个农民家里很穷,自己掏腰包给他一百元。他握住我的手说:‘感谢党、感谢政府!’我就感叹,这可是我的钱,啥时候成了党和政府的。”
  在“表哥”杨达才被抓后,何文凯却在微博大胆秀出自己的手表,老婆一万多块给他买的,至今还带在手上。他在2011年购第二套房时,贷款,也感慨自己成了“房奴”。
  何文凯有两个孩子,大儿子还在上大学,小女儿才3岁。细心一点的网友,表示过质疑,他只是说,“符合政策”。“既然你问,我觉得没什么。”然后他首次说出了自己二婚,之前在网上不提,他只是想保护个人隐私。
  何文凯的周末或假期时间一定会留给家人。包括采访,他强调,非周末时间来。他也喜欢做些运动,在他微博早期还留有“周末打羽毛球的加QQ群”。
  平时他也读读书,比如最近在读去年王岐山推荐过的《大清相国》。但关于私人生活,何文凯并不愿太多提及。
  “说实在的,我现在的家庭,我的一切,我觉得什么都不缺,别人有的我都可以有。”何文凯有些感慨,“你说多增加一两百万财富,能改变我什么,一两千万又怎么样。油头肥脑,我还痛风呢。”他的确有痛风病,还微博征问过药方。
  “几十年过来了,我在政治试卷上,拿的都是比较令人满意的分数。现在还有几十年,你晚节不保,搞那些东西,有必要吗?”何文凯说。   对“那些东西”,他当然有“伸手”的机会,他也说过,“其实许多官员并没有机会受贿。”
  “因为我觉得特别不值得在这个问题上翻船,一个是毁了我清誉,第二个,我从里面捞到的好处不足以支撑我现在比较美满的生活。”何文凯坦白地说,“你说烟、茶,有没有?有,我都收过。”这是在“八项规定”“五项禁令”出来之前。
  但是涉及钱的问题,“我告诉你小陈,像这种情况我们很清醒的,特别是我们搞司法的,人家为什么给你钱,肯定是有求于你。你实现他的目的,达到他的要求,好说。你收了钱,办不成事,吃不了你兜着走。这种钱能收吗?”
  1996年开始,何文凯在市检察院工作,但在2001年时,他调任去下属的上施县任检察长。在调任前,他还参与了那一年当地的一个大案子,防城港市前市委副书记、市长毛旭辉因受贿罪被判有期徒刑8年,何文凯作为公诉人出庭。
  他说,在县里面当检察长时,也什么工作都抓,反贪只是一块。30出头当了县检察院的一把手,“初生牛犊不怕虎”。
  “当时我查一个案件,县委书记批评我,在常委扩大会议上点名批评检察院。”何文凯回忆,“我就不买账。”
  但很快,他发现“该拨的钱没拨给我们”。他跑到县长办公室,“你县长再不给钱,我明天就回市院,县检察院关门,责任你来负。”
  后来,何文凯承认,“有的时候,你还得必须随大流。比如我们发现领导有不洁行为,会不会去管,那要看情况。”他打了个比方,在县检察院时,一个领导跟他说,另外一个领导有问题,希望去查处。
  “我能查吗?它有程序的,我只能跟他说,你应该形成材料,交到市检察院或者报给市纪委。”何文凯回忆,“已经超出我的管辖范围了,那你出头,干吗呢?无非是表明你的无知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2005年时,他又调回市检察院任政治部主任。仍然有人给他送钱,请他“关照自己的案子。”他只能想办法让对方把钱拿走。
  2008年时,防城港市公安局原副局长亢福顺因受贿罪被判有期徒刑15年。何文凯也是作为公诉人。这一年,何文凯已经是市检察院的副检察长,二把手。“这么一个小地方,起码是兄弟单位,甚至平时关系还挺不错的,但是犯法了,谁都救不了的。”何文凯的朋友覃保险说。
  何文凯说,“这就是戏剧化的生活。”

“我也在等着那一刻”


  有网友如今也在何文凯的微博留言,问他抓贪官的事。事实上,惩治贪官是一个整体的法律行为,从接到举报、侦察、批捕、提交讼诉,直到审判。
  “那你说何检现在有没有抓贪官?有啊,比如我管侦察监督,我管公诉。”何文凯除了此两项,还分管法律政策研究室、行政装备与后勤等。
  他在微博上提过,在公诉阶段,时有领导对案件“打招呼”。事实上,除了被威胁,或有机会受贿外,“打招呼”又是一项经常面对的“工作”。
  “这个我不回避,我们现在面临的一个司法环境和严峻的现实,这就是司法地方化的过程当中,一些行政权力的干预。”何文凯说,“他打招呼,如果我照做了,那我也就变成滥用职权,这是犯罪。现在跟我打招呼,那你将来跟谁打招呼才能罩住我啊?”
  何文凯的选择里有坚持也有权衡。
  在2011年3月,他的微博认证前夕,他说过:“中国的官员不能有棱角,不能随便讲实话,不能不按官场规则办事,一直在装孙子的不在少数,他们也要生存和养家糊口,不容易啊。”
  他认为自己就是有棱角的官员,“真心话,我觉得我个性张扬。但是这个性必须要有一定的边界。如果没有边界,任由发挥,那么我就有可能出现‘出师未捷身先死’。”
  显然,他30多岁在县里做检察官时“不怕虎”的锐气已有所削减。
  “说老实话,青春的时候,都成熟不足,这是每个人都走过的过程。”他的朋友覃保险说,“现在他处理问题,显得更加沉稳,更加老练。”他停顿了一下,似觉哪里不对劲,然后笑说,“更加老道。这是不断进步的结果啦。”
  事实上,何文凯出生于干部家庭。出生于“文革”初期的他回忆,家里当时并未受冲击,因为父母当时在军营。至少看上去,一直没有过大的不顺。
  他的父母原本是凭祥这个县级市的干部。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他父亲从凭祥市委调整为广西驻海南办事处任党委副书记,母亲也调任防城港市政协的副秘书长。而他的两个妹妹在南宁工作。
  “我考虑到我妈一个人在这,有点孤单,我就过来防城港了。”他说。“搞了那么多年,我只是个正处级干部,为什么上不去呢?”他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说,他的同学中有官至厅级、副厅级的。当然也有一个落马的,2010年海南省东方市的原市委副书记吴苗因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13年,那是他当年在华中师大的同班同学。
  答案或许就是他的“棱角”。又或者是,他更愿意“遵从自己的本性”。
  何文凯是个写过诗的官员,但笑道,“我的诗见不得人的”。
  “有时候你锋芒毕露,还不行。但我还是愿意做一个个性鲜明的人,因为这是本真,我们那种文艺心理的执拗。”他说。
  采访结束的当天晚上,他在家用iPad发微博感慨,“微博上原本活跃的几名公务人员,因为各种原因相继隐退了……可惜说来说去都是个例,且开着开着他们就谨慎了,无言了,撤退了。”
  他又转发自己的微博说,“有媒体朋友问我,家人朋友如何看待我实名开博?可以这么讲,几乎没有人支持,几乎没有人不担心我祸起微博。我也担心,也在等待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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