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张悬,没有任何征兆的。
　　怎么去形容张悬的歌呢?没有流行歌手普遍的矫情雕饰,没有旋律的曲折回转,没有泛滥的感情宣泄。始终只有淡淡的吉他声和她平静却让人舒服的歌声,仿佛是在耳边轻轻哼唱一般。无所谓快乐,也无所谓悲伤。但在这平淡的声音中却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就像《喜欢》里唱的一样——“而我不再觉得失去是舍不得,有时候只愿意听你唱完一首歌。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里,我最喜欢你。”我对张悬的喜欢,也就是如此。
　　就如扬·安德烈亚读杜拉斯的书一样,听张悬的歌是孤独的。每当我在同学面前提到张悬时,回应我的总是带着迷茫的一句“不知道” 。
　　在后来,看到她的专访,了解到她的前两张专辑都没有做任何宣传,而是采用了自然流传的方式时,我才明白认识她是多么幸运。所以即便心里感到有些失落,却始终把对她的喜欢当作一个秘密隐藏在心里。一个只属于我和她的秘密。
　　记得在记者采访张悬的时候,曾有过这样一段对话——
　　“你最喜欢的歌是什么?”
　　“喜欢。”
　　“名字?”
　　“《喜欢》。”
　　一种很微妙而无法言语的感觉,让我喜欢并记住了这段对话。
　　喜欢她所有的歌。总是淡淡的,让人内心愉悦。“只有在听张悬的歌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我还是我自己——最初的自己。”我曾这样自言自语。记得《喜欢》里副歌之后有一段solo,张悬停止了演唱,轻轻地用手指敲打着吉他,那般随性,却显得自然。记得《讨人厌的字》里接近一分钟的前奏,只有吉他,重复的旋律,却总有一种微妙的差异。记得《模样》里简单的歌词,流水般的旋律,却总让我内心莫名疼痛。记得《城市》里冗长的歌词,略带喧嚣的伴奏,拼凑在一起却是近乎完美的契合。
　　从最初带着儿歌味道的《My life will》,到后来加入不同元素的《亲爱的,我还不知道……》,到后来独具一格的《如果你冷》,到现在更加成熟却不失个性的《城市》。是张悬,陪我一路走来,陪我度过漫漫长夜。
　　《儿歌》里有这样一段歌词:“如果受了伤就喊一声痛,真的说出来就不会太难过。不去想自由,反而更轻松,愿意感动孤单不忐忑。”第一次听到时,我十分惊异,因为从未见过一位歌手可以把这样的歌词写进歌里。那时印象中的大多数流行歌曲的歌词都是三句不离“爱”字,不是过于悲情就是过于矫情。直到后来因为张悬开始了解陈绮贞、蔡健雅、曹方等歌手的音乐,我才发现乐坛里即便是充斥着大量滥俗的音乐,却总有一些游离于主流之外的独特的声音。她们让我感动。
　　喜欢在每一个失眠的凌晨时分,把耳机音量开到最大播放她的新歌《关于我爱你》。回想着张悬陪我走过的这些年,哪怕是在冰冷而黑暗的夜晚,内心依然温暖。
　　发稿/庄眉舒 zmeishu@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