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军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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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不是司机小寇驾着军车来接,记着无论如何找不到国庆阅兵联合军乐团位于北郊的训练基地。彼处人迹罕至,原是某装甲部队的训练大院,距离北京城50多公里。一排排低矮的小平房、几栋宿舍楼、一栋办公楼,加上沙坑、单杠、球场,就是全部。午休时间,除了落叶簌簌的声音,时间仿佛凝固。小寇開玩笑说:“来这里可以体验纯粹许三多式的生活:除了跑操,还是跑操。”
  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的杜银鲛、张平江、余文杰和曹军这四位大校,已经在这里呆了整整3个月。杜银鲛和张平江吹萨克斯,余文杰吹圆号,曹军吹长号。他们都40多岁了,1984年第一次代表解放军军乐团加入联合军乐团才十七八岁,转眼间在这个一千多人的团队里已经可以当叔叔们。“年龄最小的只有17岁,他们的父亲都比我们年轻!”
  这四位大校在外被尊为艺术家、老师,都是团里的骨干,如果不是参加阅兵,他们此时应该是身着燕尾服,优雅地在人民大会堂为外国来宾演奏。
  “虽然我们已经参加过两次阅兵,但再次来到这里,改变生活方式,和新入伍的战士一样,每天6点起床,叠被子、拖地、喊着一二一排队去吃饭,还是不适应。”杜银鲛笑着说。
  张平江也坦言:“特别是晚上真的很无聊。没有电视、网络,从吃完晚饭一直到10:30熄灯,这4个小时基本上要靠你自己去调节。”
  为了解闷,余文杰带了两盆小花装点宿舍,晚上和杜银鲛一起出去抓蛐蛐。来这儿集训,两个老同学像是回到小时候。
  在阅兵式上,其他方队就紧张十几分钟,而军乐团将在天安门前第一个入场,最后一个离场,连续演奏2小时40分钟,站立时间长达4个小时。于是在联合军乐团的训练驻地,便贴有这样的标语:“站4小时不倒。坐4小时不动,吹4小时不累,憋4小时不尿”。
  集训数月,每日在烈日下笔挺地暴晒,4位音乐家都变得像钢铁战士一样黝黑。“刚开始的时候新鞋卡脚,我站得脚趾头都紫了,像一干只蚂蚁在咬。别人拿到矿泉水都是猛灌,我顾不上解渴,赶紧浇鞋。’,不过让他们自豪的是,虽然参加过大大小小无数庆典,但从没倒过。
  1999年国庆大典第一次在通县机场预演,那天天气酷热,各方队都有人晕倒,军乐团在一个半小时的预演中,也晕倒了60多人。从那以后,军乐团开始苦抓站功。
  对乐手而言,他们比沙河阅兵村的士兵们还多了两项折磨——背谱和噪音。
  在阅兵和游行过程中,军乐团的乐手们不能看谱,必须把所有的乐谱分毫不差地烂熟于心。短短20天要背诵20首谱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军乐团的团长于海硬是把这种不可能变成了可能。“我们采取‘荣誉战术’。准先背完,就授予先进个人,哪个集体先背完,就授予先进单位。”
  背谱命令一下达,乐手们就开始“玩命”了。天不亮就起来练,熄灯之后,很多人又偷偷溜去厕所、楼道甚至小树林里背,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
  “军乐团有个小伙子,23首群众游行部分的曲子,用了3天时间就背下来了。而总参有一个1天时间就把9首打击乐拿下。”张平江说,小伙子们这样一搞,他们就有点压力了。“如果按正常作息,没人背得过我们。有外事工作的时候,都是在集合之前5分钟把一首国歌背下来。但他们这么没日没夜的,我们到了这把年纪,没法再去拼体力。不过我们还是提前了5天把谱子全部背完。”
  “这次整个乐队的整体水平比1984年提高了不少。毫不夸张地说,我们第一次合曲的水平,就可以去现场了,我们现在是要做到的是无缝链接。不管是解放军军乐团还是哪个军区乐团的,一视同仁,随机抽查,点哪个背哪个。我们排练一次抽查一次,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背不出来的,除了因为紧张出现个别的小错误。”
  而这几位大校的屋里也经常会有小战士跑进来,帮他们拖拖地、叠被子,就希望可以多得到点指导。
  杜银鲛他们一次次参加阅兵,不仅没有一分钱补贴,还会损失很多经济上的利益。如此舍家舍业,纯粹是为了一份荣誉。“国庆大典、香港回归、澳门回归、外国总统来访、汶川慰问演出,我们全在现场,中国所有的大事,都跟我们有关系。而2009年国庆阅兵,将是我们4人最后一次在天安门受阅。一生的荣誉,不是可以用钱来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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